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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12章

燕冬明白,宋风眠的安全影响着四皇子的处境,却也忍不住嗤笑,“难道偌大的雍京,只有咱家是安全的?这么大一座宅子,只有你熏风院可以藏人?”

坐着的云淡风轻,站着的咄咄逼人,书房内气息微凝。

燕颂看着燕冬,微微眯眼,像是在思忖裁度什么,旋即说:“此事我没必要和你交代。”

燕冬半步不退,眼眶冒火,“宋风眠身份特殊,你偏要把人往家里藏,是生怕没人参你有意站队、谋夺储君之位?”

“你是真的突然开始操心我在朝堂上的处境,还是只想扯旗让我把宋风眠撵走?”话这么说,燕颂也没真想着燕冬回答,他说,“好了。”

这俨然是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放在平时燕冬倒不觉得什么,但此时滋味全然不同,敷衍、隐瞒、赶他走,就为了宋风眠?!

燕冬耳朵嗡嗡,快要炸了,没禁住口无遮拦起来,“你是心里有数还是心里有情?你那天就是哄我的骗我的,你背着我在外面偷|情€€€€”

“胡诌什么?”燕颂蹙眉,“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叫背着你偷|情?”

燕冬卷了卷气得脱缰的舌头,“我是说,你背着我在外面和人谈情说爱!”

“我和谁谈情说爱都不用背着你。”燕颂看着燕冬,像教幼时的燕冬叫自己“哥哥”那样,耐心而笃定地教他€€€€他们是什么关系,“我是你的长兄,凡事无需向你报备,婚姻之事更无需征得你的同意,明白吗?”

燕冬瞪着眼,张着嘴,脑子里一片混沌,许久才憋出一句理不直气不壮的:

“可是我不想!”

“想不想不由你说了算。”燕颂像是被他闹得头疼,捏了捏鼻骨,冷淡或者说冷酷地撵他,“出去。”

燕冬鼻腔一酸,豆大的眼珠子滚落下来,抿入唇珠,咸,咸得要命!他瞪着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瞪得眼珠子尖涩发疼,突然一把夺过燕颂手中的黑漆管笔砸在桌上,转头就走,一颗石弹也似,气势汹汹地撞出门去。

“混账东西。”

燕颂的低斥声从身后传来,燕冬胸中攒火,已经顾不上怕,头也不回地嚷道:“那也是你教出来的!看不惯就打死我!”

燕颂起身走出书房,常春春见势不妙,连忙上前阻拦,“世子息怒!”

侧厅的宋风眠听到吵嚷声,不禁走到窗前一望,燕小公子牛犊似的冲出院子,传闻喜怒不形、荣宠不惊的燕世子站在廊下,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此时他不是位高权重的阎王,只是管教不得的长兄。

男儿有泪不轻弹€€€€个屁,燕冬自小想哭就哭,不怕谁笑话,且他有个毛病,哭起来就收不住,水关开闸放水似的汹涌磅礴。

常青青不敢也不好安抚,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见光顾着埋头抹金豆的燕冬就要撞树,赶紧一个箭步上去把人拦腰抱住,“要撞傻啦!”

燕冬脚步一刹,抬头和眼前这棵拦路槐干瞪眼,往日的常绿翠影、寒冬生机,今天看着怎么这么不顺眼呢!

“冬冬,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抹眼泪?”

婉转女声自侧方传来,燕冬连忙拿袖口擦了擦眼睛,侧身上前,“表姐,你何时来的?”

“午后来的,先去拜见了姑姑姑父。”崔素棠说,“我近来在做荷包,只是上面的花样总是绣不好,来请姑姑指点。”

“我瞧瞧,”燕冬双手接过崔素棠小心从袖袋里取出的方形荷包,嘿嘿一笑,“哟,‘牵花怜共蒂,折藕爱丝连[1]’€€€€表姐和侯二哥好恩爱呀。”

崔素棠面颊微热,“你个小鬼头,这会儿倒知道得多,不是从前绣双燕荷包送给大表哥的时候了?”

“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2]”,时人常用双燕形容夫妻,十三岁的燕冬却不知道,兴冲冲地绣了只双燕荷包,当着一大家人的面送给了寿星大人。

“大哥是大燕,我是小燕,我们就像荷包上这双亲密无间的燕子,小燕子会永远陪着大燕子,富贵不相忘,贫贱不相弃!”小少年声音软糯,目光明亮,在满堂人惊诧憋笑中笑着祝贺。

燕冬不好意思地说:“我那会儿不懂嘛。”

“好,不打趣你。”崔素棠拿巾帕给燕冬擦泪,“被大表哥训了?”

燕家人对燕冬可谓万分纵容,这么多年来除了燕颂,还真没谁严肃地训责过燕冬。崔素棠想起燕冬刚才抹眼泪的可怜样,几乎一下就把怀疑矛头对准了燕颂。

果不其然,燕冬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使性说:“我不要理他了。”

这话不新鲜,崔素棠听听就罢,不当真。她接过燕冬递回来的荷包,小心揣入袖袋里,哄着说:“好,咱不理他,和我回去吃羊肉锅子好不好?”

昨儿说吃锅子也没吃成,燕冬闻言点头,“那我们在路上买点果子酒吧,配着暖锅灌下去,可暖和了。”

崔素棠怀疑燕冬是想借酒消愁,但想着在侯家喝醉了也无妨,便没拆穿,笑着说:“好,都依你。”

“那我们快走吧。”燕冬挽着崔素棠的胳膊,一道走了。

崔素棠猜得没错,燕冬真是想借酒消愁,第一瓶是下菜,有说有笑,第二瓶就变了味道,不说不笑,缩在桌边闷头灌酒。

侯翼和崔素棠对视一眼,说:“冬,你可悠着点,喝伤了回去要挨骂€€€€”

“我怕他吗?”燕冬猛地抬头,醉醺醺地说,“我不怕!他不需要向我交代,我也不要他管!”

好志气!若是平日里,侯翼真想摸摸好兄弟坚硬支棱的翅膀,鼓掌叫好,但醉话显然当不得真。

侯翼正想继续安抚安抚醉鬼,余光里,崔素棠脸色奇怪、微微紧绷,他顿觉不妙,下意识偏头往门口一望,燕颂正站在那里。

什么时候来的?!

侯翼“唰”地撤回目光,后背发凉。

“哈,你还撵我,当我稀罕赖着你是不是?当我真的离不开你是不是?我要离家出走,去江南,去北境!”燕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全然没有注意侯翼逐渐扭曲的五官,宣告了雄心壮志的下一瞬,他眼睛一闭,“啪”地倒在了桌上。

侯翼和崔素棠:“……”

燕冬的酒量不好不差,清淡的果儿酒能喝两壶,但情绪是最冲的助兴药,混着一勾兑,很快,脑子麻了,身子飘了,整个人从胃开始烧了起来。

他趴在胳膊里,身子蜷着,整个人都好像漂在空中,屁股沾不实,和心一样。突然,熟悉的指尖落在他的头顶,停顿了一瞬,轻轻地插|入发间,伴随着一声叹息。

第11章 挑衅

燕冬像是嗅着味道便立刻寻找来源的小动物,直腰后仰倒在充盈着石叶香的怀抱里,熟悉的温暖让他蜷了蜷,下意识地抱住来人的脖颈。

燕颂把醉鬼捞起来,“人,我带走了。”

崔素棠拦住要随行相送的侯翼,福身道:“夜风袭人,大表哥慢走,恕不远送。”

“天冷,早些歇着。”燕颂背上燕冬离开。

燕冬目下倒是老实,趴在燕颂背上像条耷拉着的毛绒尾巴,燕颂背着他也不显负累,长腿几迈就出了暖阁。

“嫂嫂,咱们不送会不会太失礼了?”侯翼说。

“兄弟俩闹不愉快,正需要机会说开,大表哥明白我的意思,不会见怪。”崔素棠说。

长廊如蛇,夜灯连绵,燕颂步履稳健,背着醉鬼出了镇远侯府。

常春春打开车门,“柜里有解酒药,要给小公子喂吗?”

燕颂把醉鬼放下,撵进车里,淡声说:“不必。”

车门关上,马车起步,缩靠在角落的燕冬偏了偏头。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注视,于是下意识地顺着那目光牵引的方向歪歪扭扭地爬去。

燕颂低头看着爬过来蜷在自己腿上的醉鬼,半边身子对着他,脸颊眼皮都洇着红,乍一眼像是刚哭过。他目光稍顿,拿白狐裘毯盖住燕冬。

街巷大多陷入黑梦,偶尔几句喁喁私语,车内一路无话,气氛安静。

突然,马车停下,常春春说:“王府尹这是才下差归家?当真辛苦。”

“奉旨办差,不敢言苦。”王植音色清浅,如风过耳,“偶遇世子,不知可否叨扰一二?”

燕颂垂着眼,目光一直落在燕冬脸上,未动分毫,“介弟吃醉了酒,正在酣眠,不便请人上车叙话,益清勿怪。”

“无妨,只是说几句话。”王植说,“国子学的事,下官听说了,还未感谢小公子仗义执言,护了舍妹。”

燕颂淡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事,介弟也不是头一回做了,他不往心里去,益清与王小姐也不必放在心上。”

王植听出那话里的冷淡疏离,显然,燕世子不仅自个儿不想和王家沾边,也不悦瞧见自家弟弟和王家沾边。但他是来传话的,只得说最后一句:“叔婶想择日设宴款待,聊表谢意,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燕冬翻了下身,脸埋进燕颂的腰|腹。

燕颂顿了顿,伸手去阻隔燕冬的脸,却被后者枕在了掌心。呼吸喷洒,掌心酥痒,他指尖微蜷,却没抽手,说:“不必费心。”

王植便说:“请世子先行。”

常春春颔首以礼,驾车往前驶去,待行了一段路才说:“陛下明知您与王府尹有龃龉,却让他单独查安信侯夫人遇袭一事,圣意不明啊。”

燕颂指尖微微一扣,将燕冬的大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掌心逐渐濡湿,直到燕冬蹙眉挣扎了一下,他才收回手。

逼人的窒|息感瞬间消失,燕冬眉心放平,很快又睡沉了。

“此事本就在雍京府的责权范围内,让王益清来查符合情理。事真是我做的,陛下也只会罚不会贬,若构陷我,那就是以权谋私、铲除异己,要往深了说……”燕颂点到即止。

“那就是王府尹在安信侯府和燕国公府之间选择了前者,原因是,”常春春想明白了,笑着说,“站队二皇子。”

二皇子的母亲德妃正是安信侯的亲妹,一条绳上的蚂蚱,可雍京府与审刑院、禁军司等衙门必须绝对忠于天子。

“王府尹是个聪明人,应当能明白陛下真正想提醒的是三位皇子。”常春春在角门前停下马车,下车开门,“那您说,安信侯夫人那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燕颂抱着燕冬下车,“想知道答案的是陛下。”

*

“是啊,到底是谁这么坐不住,”承安帝落子,“好难猜啊。”

他看向一旁端坐的白袍女子,“不妄,你来猜猜。”

燕€€正在琢磨棋局,闻言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论谁想借此事挑拨安信侯府和燕国公府的关系,该是三殿下和五殿下……臣猜五殿下。”

承安帝问:“为何?”

“三殿下做事较为谨慎,五殿下不同,”燕€€指了指脑袋,“他做事随性,似有癫症。”

承安帝哈哈大笑,呛出两声咳嗽,燕€€连忙伸手替他拍背顺气。

承安帝摆手,言行亲和随意,只是个与小辈闲聊的伯伯,“无妨。朕倒觉得不是老三老五,痕迹重了些,像是故意让老三老五成为那所谓的‘渔翁’,好把水搅得更浑,甚至让两个‘渔翁’互相怀疑,关系恶化。至于朕这几个儿子嘛,各有各的好,但老二寡断,老三阴狠,老五无常,不好选啊。”

燕€€给承安帝倒了杯药,“六殿下不配吗?”

“太小了,不合时宜。”承安帝稍顿,“你说,朕的老四……如今是什么模样?”

“臣不知道。”燕€€将药杯端到承安帝面前,“但陛下随时可以召回四皇子,亲眼瞧瞧……不能不喝。”

“‘宁做野间鹤,不居富贵檐’,这是明妃去时望着老四说的话。”承安帝在燕御医的盯视中咽下药,喉咙里蔓开一片苦涩。他笑了笑,“召回老四,她会怨朕。”

“也许四皇子生来就是翻云覆雨之辈呢。”燕€€说,“臣的爹娘常说,爹娘的心愿只是心愿,儿女的路还得让他们随心而走。”

承安帝愣了愣,落寞地笑了笑,说:“京城里没有比你们家更惯孩子的。你们家里,逢春最甚,除了续明,其余人真是重话都舍不得说他一句。”

燕€€不觉得这样有哪里不好,反问道:“陛下也很喜欢冬冬,对吧?”

“嗯,喜欢。”承安帝笑着吩咐一旁的内侍,“所以明儿把小家伙叫来,陪朕说说话。”

吕内侍体态富贵,皮肤白皙,白玉葫芦似的杵在一旁,闻言往前一晃,应声遵旨。

*

翌日,燕冬醒来后发现自己在熏风院,他瞪着熟悉的雕花床顶发了会儿呆,叫常青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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