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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传来的刺痛,让陆祈绵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我……”
他下意识想挣脱,却被沈檐修拽的更紧,他耐心极差,紧接着怒吼声在安静的卧室炸开,“说话!”
“上车只说去医院,出租车司机送我去的……”陆祈绵被他吼愣住了,小声辩解。
他又撒谎了,这个拙劣的谎言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经不起一点推敲,更遑论骗过沈檐修。
沈檐修根本不信,他眼神逐渐暗沉,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陆祈绵瑟缩着身子,心虚骗人的模样,让他感到失望。
前两天砸了陆祈绵的手机,朝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导致陆祈绵因为应激反应而生病。
沈檐修不想再闹成那样,他极力平复情绪,深邃的眼眸盯着陆祈绵因为发烧而红得异样的脸颊。
他看了片刻,最后冷冷一笑。
他真的累了,松开手道:“算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沈檐修闭了闭眼,语气讥讽,“你刚想说什么?”
陆祈绵听见他那句“算了”几乎是下意识想牵住沈檐修,后者却敏锐躲开。
一步之外的沈檐修眉头紧锁,那疏离失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陆祈绵。
可能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最佳时期,但正如医生所说,炎症已经开始浸润肺部,他没办法耽搁时间,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想找你借点钱……”
“你要钱做什么?”沈檐修语气严肃。
沈檐修对陆祈绵很好,以前穷的时候都不抠门,现在有钱了,更是不会亏待,陆祈绵吃的穿得用的,无一不是他挑了又挑的。
但他不给陆祈绵钱,当初答应一个月给的四五百块,其实也在得知陆祈绵有收入后,没真给过陆祈绵。
“有点急用。”陆祈绵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我要回一趟M国……”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沈檐修静悄悄注视着他,似乎等待着陆祈绵接下来的缘由。
陆祈绵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能说,也不敢说。配型成功后,还有很多事,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也不知道术后会不会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
从决定回国时,陆祈绵就存着私心,想再见见他。
可贪婪就像杂草,得到一点阳光,便疯狂滋长。
起初,他只是想见沈檐修一面。
后来,就变成想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甚至还动过将真相告知沈檐修的冲动念头。
所幸当时陆祈绵只是陷入纠结,而后又忍住了。
他们分开太多年了,在得知谭菁月对沈檐修的所作所为后,陆祈绵更不可能将病情告知。
因为自己,沈檐修已经受到过太多伤害。
这种希望与失望交错的未知,还是由陆祈绵一人承担吧……
如果他没能活着走出医院,沈檐修只当自己又一次骗了他。
他必然生气,却也彻底厌弃陆祈绵,而开始新生活。
如果有幸能从医院健康出来,陆祈绵会想办法还他钱,届时再与沈檐修道歉解释。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成熟,知道自己自私自利,可是他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法子了……
之后卧室里陷入久久的沉默。
他听着沈檐修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意思是,你要找我借钱,然后回M国?”
陆祈绵听出他语调里的愤怒了,却还是无助地点了点头。
沈檐修像是被他气笑了,戏谑问道:“借多少?”
就在刚才,陆祈绵其实很认真算过,他小声道:“二十万。”
这点钱对于沈檐修根本不算什么,他楼下酒柜里的酒,有的一瓶价格都不止这点钱。
审视的目光落在陆祈绵身上,他近乎羞辱般问:“你觉得你值二十万吗?”
或许是沈檐修对他一直都很好,这种冷漠的态度与话语,仿佛一记耳光重重抽在脸上。
陆祈绵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檐修懒得再看他,一边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一边往衣帽间走去,他没看陆祈绵的表情,背影决绝:
“钱不会给你,你想走就走,别弄得像我求你留下。”
卧室陷入死寂,陆祈绵没想过会被沈檐修拒绝。
他很难过,但沈檐修说得确实没错。
自己不值这个钱……
去M国治病的事刻不容缓,陆祈绵在沈檐修回来前就已经定好了明天的机票。
他几乎一夜没睡,第一缕晨光照进来时,陆祈绵就起来了。
他量了体温,庆幸已经退烧了。
他在厨房里动作缓慢地做着早餐。
沈檐修起晚了,他后半夜才睡着,此刻太阳穴胀痛。
下楼时,做好早饭的陆祈绵在书房里收拾他的笔记本电脑以及画画的数位屏。
沈檐修目光凌厉望着他,“都开始收拾行李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走?!”
“我订了今天中午的机票。”陆祈绵听他说这样的话其实很伤心,但还是很认真跟沈檐修解释,“我不是迫不及待,是有些事要去处理。”
这些话昨晚他就想说,可是沈檐修当时的态度完全不想听,陆祈绵不想让他产生这样的误会,于是又道:“如果事情顺利,我可能两个月就回来了。”
陆祈绵望着他,声音越来越小,像在说服他,也像在说服自己,“我没有骗你,到时候回来,我就再也不走了……”
他没说,如果自己不回来,会如何。
沈檐修听后心中烦躁,M国那边除了陆祈绵他妈,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一次又一次的退让,让沈檐修呼吸逼陆祈绵做个抉择,“陆祈绵,你要是真走了,就别回来了。”
他态度很差,最后连陆祈绵做的早饭也没吃。
沈檐修嘴硬心软,还是派了小陈助理与司机过来待命,让他们把陆祈绵送到机场。
小陈很客气,这边刚送完陆祈绵登机,就打电话向沈檐修汇报。
“陆先生没带多少行李走,他刚才还让我在您面前帮他求求情。”
“他说之后会联络您,希望您生气归生气,但千万别不理他。”
“陆先生的数位板跟画笔也没有带走,他是画师,连这些都没带走,可想而知很快就会回来,老板您就放心吧!”
“还有您之前吩咐的事,我都查明白了,陆先生的国籍一直没有变,他不是M国的公民,只有居住权而已……”
沈檐修听完汇报,带着胜券在握的冷静,掷地有声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人是我故意放走的。”
说完沈檐修就挂断电话。
谭松源今天休息,路过沈檐修的公司,刚好上来喝杯茶,他饶有兴致,“为什么故意放人走?”
“他最近情绪不好,像你说的应激反应,三天发生了两次,我怕他继续这样会出事。”
沈檐修一边快速处理工作,一边低头回答表哥的话,“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跟她妈碰一下了。”
提起那个女人,沈檐修咬牙切齿,“隔三岔五冒出来搞破坏总归不是个事。”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去一趟M国,解决完他妈,陆祈绵肯乖乖回来自然最好,他要是不肯……”
“我就把他绑回来!”
谭松源扑哧一下笑出声,揶揄道:“强制爱啊?你舍得?”
沈檐修反驳,“只是让他留在我身边,又不虐待他。”
沈檐修回答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他,“对了,你在市六医有关系吗?”
谭松源想了想,“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在那边的行政。”
他看着沈檐修,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昨天我让陆祈绵的同桌去接他回来,今天那人给我打电话,说陆祈绵昨天跟医生之间的对话很奇怪,像藏着什么秘密。”
沈檐修又说:“他说今天去市六医问陆祈绵的病,医院不肯透露,说这是患者隐私。”
“他说市六医是主攻传染病的医院,说怀疑陆祈绵有传染病。”
“你信了?”谭松源问。
“当然不信!”沈檐修立马回答,“他这段时间都跟我待在一起,真有传染病,我不早有症状了。”
沈檐修:“但昨天我问他为什么去市六医看病,陆祈绵却撒谎骗我。”
沈檐修停下手中翻页的动作,抬头看着道:“我也想知道,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瞒我。”
“行,那我帮你问问。”他打开软件,发了消息过去,过了几分钟,对方就回复了。
谭松源看完转头问:“檐修,你很着急知道吗?我同学明天才回医院,如果你很急,他就找人帮你查。”
最近忙成这样,是沈檐修打算过完这阵,带陆祈绵去J国玩,可惜这难得的假期,只怕是要留着去M国抓陆祈绵回来了。
沈檐修低头继续道:“也不是很急,那就明天吧。”
€€
9月的M国,与国内一样正值初秋。
陆祈绵下飞机时,是这边的下午两点。
因为早上刚降了一场雨,此刻吹来的秋风,冷得他直打哆嗦。
陆祈绵跟医生约好了下午碰面,因此一落地,他就直奔医院。
陆祈绵一开始打算申请公益协会的名额,结果到了医院后,却被他的主治医生告知,公益协会的申请流程有些复杂,而且需要等。
但陆祈绵的病,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陆祈绵刚发了稿费,又加上还剩一点存款,他想着先治病,实在不够就让找谭菁月借一点,之后再还她。
但现实又给他了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