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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允已经换上了居家背心短裤,头发应该是因为才在床上翻滚一番,有些凌乱,像一只炸毛的兔子。
兔子浑然不觉,眨着一双水亮的眼睛,很惊喜地盯着他。
他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人心放松,就连说话时都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些当地口音的软调子:“安老师,怎么啦呀?”
安淮序看向他手臂:“换药。”
时允以为安淮序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当即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火速哦哦两声,邀请人进到了屋内。
安淮序上次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打量时允屋内的装饰。
这间屋子其实很简单,两张木床并列而放,素雅的碎花床单上铺着粉红大花,年代感十足的被子。
床头边上放着书桌和书柜,床尾是不大不小的衣橱。
安淮序走到椅子旁坐下时,有意无意地透过书柜透明的玻璃瞥了一眼€€€€
第一排,各种各样的奖杯和证书,整齐的罗列在其中。
第二排是时允不同阶段的照片。
第三排几个盒子,装着一些日常所用的零碎杂物。
时允注意到他的眼神,爽朗地拉开柜门,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起来。
“这个是我上小学,代表县里参加比赛获得的……这个是高中。哦对了,这个是近期的……”
不知为何,他后半段话说的,不像前半段那么有底气。
安淮序顺着时允的手指看去,发现与别的学业类奖杯不同,这是一个什么什么校园男神奖。
时允不好意思道:“我都没有听到导员说让我参加比赛,不知道这个为什么要颁给我……”
他越想越觉得是错发:“没准是要颁给其他叫‘时允’的。”
安淮序勾了一下唇角。
这种奖项一看就是网络投票,他不上网肯定不知道。
小傻子。
安淮序想到这,视线忽然定在某张照片上€€€€小小的时允在地里帮助父母干活,穿着破旧的衣服,头戴着草帽,姿态卖力又可爱。
时允:“这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吧。”
安淮序舌尖发苦。
如果他还在时家,七八岁应该正是他无忧快乐的时候。
安淮序强迫自己不去想,错开视线,望向旁边照片€€€€
小小的时允被一男一女架到半空中,开心地晃悠着腿。
他那时候似是在换牙,门牙缺了一颗,显得有点滑稽。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阿爹和阿娘!”
时允将那张照片拿了起来,方便让他看的更仔细一点。
安淮序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认真。
照片上的女人带着头巾,样貌平平,笑容满面,一看就很好相处。
男人皮肤黝黑,身材中等偏壮,气质老实憨厚。
时允在他们中央,白白净净,不失贵气,与他们画风完全不同,甚至长相上,不说五分,二三分相似都算不上。
安淮序不经意地提起:“你和你父母不是很像。”
意料之外的,时允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笑着把相片放回去,关好橱门,坐在床边:“他们以前经常骗我是捡来的。”
安淮序眸色沉,默不作声地打开药箱,像是对柜子里面的东西失去了兴趣。
他解开时允的绷带,白皙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了大片已经结痂,却依旧有些红肿的伤口。
安淮序不由的放慢呼吸,向来习惯速战速决的他第一次生怕碰疼一个人。
时允老实坐着,垂下的眸子连连状似不经意地瞥向安淮序。
安淮序睫毛好长……
他转移视线,摩挲了一下床单,又转回去,忍不住从眼睛流连往下,停留在人动作熟稔的手指上。
安淮序人真好……
不过€€€€
时允想到刚才在手机上看到的内容,有些落寞的抿起嘴,憋不住地问道:“安老师,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安淮序没什么犹豫地嗯了一声。
时允这下有理由生气了:“那你怎么还能说跟我不熟?!”
安淮序眼中掠过半刻迷茫:“什么?”
时允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兴师问罪,胡乱扣了扣床单,像霜打了的白菜,蔫蔫道:“我看到你的微贴了。”
安淮序回忆起了他在说什么,揭开大号创口贴的动作一顿,隐隐发觉时允的语气好像有些委屈。
时允还在那跟他捋:“安老师你不知道,我看到时真的伤心了一下嗯……当然就是小小的。”他比划着,装作大度道:“不过安老师你不用在意,熟不熟的,我都把你当朋友!”
安淮序失笑两声,将创口贴附在时允伤口上,呢喃道:“没想到啊。”
他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时允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往前伏低身子:“啊?”
安淮序单手撑在床边抬起头,二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他认真地盯着时允:“早熟了,熟透了。”
时允没回过神,定定地保持这个已经超出正常朋友的社交距离与他对视。
“安老……”
安淮序打断他:“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
时允呆呆地:“啊?”
安淮序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竟然硬生生地又往前移了一寸。
他清晰地闻见时允身上的草香,心理上的躁动不安隐隐淡去。
“我们是朋友不对吗,工作之外,你还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时允哦了一声,以前觉得安淮序是大明星,与自己有距离感,所以下意识喊安老师或者安影帝。
后来熟悉了,他也习惯了,便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时允以为安淮序不在意这件事情,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心里冒了几个开心的泡泡。
“那……”他思索一下:“淮序哥。”
安淮序整理药箱的手指一僵,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时允先是不解地重复了一遍,随后眨眨眼,幡然醒悟:“我不会把你叫老了吧!”
安淮序摇头。
时允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他想起了一件事,突兀地问他:“安……淮序哥,你受伤了吗?”
安淮序自从做完了任务,总是斜着呆着,眉宇间也似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是肩膀吗?”
安淮序刚想否认,回望时允担心的样子,他突然嗯了一声:“不小心撞了一下。”
时允急切地走过来:“撞哪儿了,我看看!”
安淮序不以为意:“没事。”
时允难得强硬地拽着安淮序,语气中带上了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恳求尾调:“淮序哥……”
他皱着眉,小声嘟嘟囔囔道:“没事让我看看怎么,我又不乱摸?你不让我看,我今晚就睡不着了。我睡不着,明天就不能好好上班。不……”
安淮序小时候受不了他这个调子,没想到长大了依旧被拿的死死的。
他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嘴欠,一边反坐在椅子上,掀开衣服,闭眼往前面的椅背一趴。
时允看清安淮序背脊之后,忽然被灯光晃到了眼睛,一时间分不出来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安淮序臂膀紧绷,大片乌青夹带着血丝落在他弧度流畅的背后,有些骇人。
“这……”
时允没料到这么严重,一时间诧异到失了声。
他不由自主地颤着手指,轻触乌青边缘。
他光看着就觉得疼,安淮序却能一声不吭忍这么久。
时允难以置信的心情转为酸涩,充斥在狂跳的心脏中。
“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敷一敷,会恢复的快一些。”
时允没等到安淮序回答,便跑去端了盆水回来。
“可能有些凉,你忍一下”
安淮序听着他哄孩子的语气,微不可查地牵动嘴角。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
时允坐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一面心疼,一面又觉得生气。
“你怎么不跟我说?”
安淮序下意识道:“小伤。”
他说完,听到身后没有了动静,说不上哪痒痒,忍了几秒,再次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答他的只有时允浸湿毛巾,哗啦啦的水声。
安淮序这才迟钝的察觉到时允生气了。
他再次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