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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吗?小七。”
陆临歧红润的嘴唇上渗出了一点血丝,是唇干涸绷开的细小伤痕,在形状姣好的唇上格外醒目,好像完美的艺术品上有个小裂痕。
他靠近,对方就后退,后背弓起,脑袋不能再低了,谢厌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放在他的后腰,突然施力——
陆临歧几乎是磕碰上他含着酒的唇,被强行渡了一口温热的酒。
琥珀色的液体火辣辣的,陆临歧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眼尾又溢出些泪,谢厌从来没这么沉迷过看一个人哭,甚至破天荒地产生了些爱惜的情绪。
“...难喝。”
听见诚实的话谢厌只想笑——难喝他还一口干了,陆临歧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吗?这个作风可不好。
“那喝点别的。”
他用手给人擦了擦湿润的唇,或许是态度转变,语气温和下来,陆临歧没有再流泪,而是用泪水洗涤过的黑亮眼睛,专注地看他。
谢厌揽住他的腰把人面对面抱起,陆临歧察觉到失重,惊慌夹.住腿,被带离了桌面。
为了让这个“变傻”的陆临歧安心,谢厌“贴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走吧,去‘睡觉’。”
第131章 死神,宝剑和塔
窗外的天色已经由蓝变红, 夕阳烧红了半个天,也把室内照的红彤彤。
陆凝雨无心欣赏夕阳,她坐在哥哥的房间里, 桌上摊着一副塔罗牌。
陆临岐已经消失了一整天, 没有消息, 也没有留言——这很反常, 因为他一直是个好“家长”。
她坐在书桌前, 面前是一套精美的塔罗。少女深吸一口气, 洗牌, 切牌。之前流行过一阵占卜, 陆临歧看她喜欢就准备了一套塔罗, 她不安地用食指点着牌面, 深紫色的塔罗风格华丽诡谲, 陆凝雨曾经就是看上这套美术——此刻只会加重她的焦虑。
抽牌三张, 代表过去, 现在,未来。
画面上,闪电劈裂高耸的塔楼,两个人从崩塌的废墟中坠落。
——高塔正位。这张牌代表过去的经历, 她想起刚见到陆临岐时他身上的伤。
这张牌印证了她长久以来的猜测,哥哥的过去, 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要残酷得多。
第二张牌让陆凝雨的心揪了起来。
牌中,一个双眼被蒙住的人站在泥泞里,周身插.满八把利剑。
她对比说明书, 查看了一下宝剑八的含义:消极,束缚,困境, 无助,自我限制,牺牲。
没关系,重要的是未来,而且,这里没有人不会照顾陆临歧,哥哥怎么会有事?
陆凝雨掀开最后一张牌。
暗金色镰刀割开麦田,白骨马蹄踏碎王冠——死神逆位。
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我的手气太霉了。
陆凝雨洗好牌,再次试了试,但抽出的牌只会让她胃里抽搐,哪种解读都只会加重她心中的不祥。
……
谢厌抱着陆临岐走向里间的休息室,青年温顺地把脸埋在他肩头,湿润的睫毛扫过颈侧皮肤,有点痒。
“乖孩子。”
陆临歧渴的厉害,在他进门之前还贴近了嘴唇,试图从那里夺一些水。
但谢厌真的凑近了张嘴,对方又会躲开,一副嫌弃的样子。
谢厌解开了他一只手的手铐,把另一只仍铐在床头的金属立柱上,确保他无法逃离。
床单是纯黑色,青年像只被钉在标本台上的蝴蝶,脆弱又艳丽。
为了给陆临歧端水,谢厌暂时搁置了自己的反应,他出了门,倒了一杯凉茶。
回来时,床上空无一人——徒留一截手铐和银链。
窗帘被扯开,落地窗大开,这里是三楼,下面还有花坛,如果成年人从这里跳下去,逃生几率很大。
但是,真的跳窗逃走了吗?——谢厌直直走到床边,再往前一步,就可以靠近窗子往下看。
黑色的皮鞋停驻,过了一会,男人蹲下身,掀开黑色床单,正对上一双发亮的眼睛。
“小七,好聪明啊。”
陆临歧瞳孔颤了颤,显然没有料到男人的转变,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床底的空间太窄,他的肩膀蹭到床底,无处可去了。
“里面脏,出来。”
话说到这,陆临歧还以为谢厌在等他出来,正打算思索一会,突然被抓住了脚腕。
——“还是那个坏孩子。”
陆临歧被他拖出床底,POLO衫领口都被蹭歪,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又在接触地面摩擦后变红。
手腕上被剐蹭下来一圈油皮,红的像快出血,头发凌乱盖住红肿的眼睛,衣.衫不整,陆临歧被拉出来时,谢厌兴奋的眼睛都快发红了。
地上很硬,但陆临歧被按住手腕压制,脸颊被挤出一点弧度,睫毛颤抖着,眼神迷茫,已经哭不出一滴眼泪。
谢厌有些可惜,但眼下这种放空的状态也很迷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猜到你躲在床底吗?”
陆临歧被他按住脑袋压在地板,只有胸口起伏证明自己还活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对肉,体上的摆弄无所谓起来。
他又暂时地进入了幼年期被摆入玻璃箱观察的时候,封闭了一切感觉,开启保护性的自我物化。
“我听说,一楼的研究所大门下午坏了,花坛里一地的碎玻璃。”
“你想趁我去看窗外的时候,把我推下去,对吗?”
陆临歧的脸被捏住,泪痣被挤压,柔.嫩的脸上又染上绯色。
“可惜啊,如果我没有听说大门坏了,或者想不起来,你已经成功了。”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你躲在床底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谢厌俯视着他,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银灰色西装的纽扣,动作优雅得像进餐前的礼仪。
他欣赏着陆临歧此刻的模样:泪痕未干,脸颊红肿,眼尾带着被欺.凌后的薄,红,嘴唇因干.涸和之前的撕咬渗着血珠,POLO衫的领口在挣扎中被扯歪。
药效之下,那双总是对他带着敌意或寒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迷蒙的水光和一种孩童般的、带着痛苦阴影的茫然与依赖。
“别怕,小七。”谢厌的声音带着安抚,俯身,手指抚过陆临歧红肿的脸颊,停留在那渗血的唇瓣上,“以后,只有daddy了。我会好好‘照顾’你,比林远更好。”
陆临歧的身.体在他触碰下微微瑟缩,手腕无意识地挣动了一下,白皙的腕部上,手铐带来的淤血处颜色缓缓加深,喉咙里溢出一点细微的、类似呜咽的声音。
这反应极大地取悦了谢厌。
他低下头,唇落在陆临歧的泪痣,顺着泪痕的轨迹,吻过微红的眼睑,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带着血丝的唇上。
不是之前的强行渡酒,而是一个带着掠夺意味的、试图把人吃了的吻。
陆临歧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唯有胸腔在剧烈起伏,仿佛濒死的鱼。
药效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厌恶、恐惧、窒息感如同实质的潮水将他淹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谢厌的呼吸,那古龙水混合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对方身.体传来的、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和热度。
“...水。”陆临歧的眼睛不看他,逃避似地往天花板看,殊不知这样让自己的眼型魅.惑的意味发挥到极致,谢厌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
“...林远他又何尝不是想独占你?”
在说什么...头好疼,陆临歧额头磕红了,被揽住腰从地板上抱起。
有水,落在他唇瓣,视线里模糊一片,他张嘴,但只有一些溅起的水花落进来。
不够...不够解渴,谢厌居高临下地倾斜杯口,看着陆临歧像小兽一般试探,小心翼翼地顺着自己的动作移动脑袋,从一开始的微微启唇,变成了张大嘴巴,尽可能让水源更多落入干渴的喉咙。
甚至,舌.头也微微伸出来,他的肤色太冷白,白到任何的艳色都极有冲击性。
“别呛到。”
谢厌看似贴心,实则故意没有控制水量,陆临歧以为找到了正确的接水处,正在有规律地吞咽,突然被泼了一脸的凉水。
“...!”
他的睫毛,眉毛,刘海,都没有幸免于难,睫毛鼻梁处的水落下,顺着下巴流淌,衣襟几乎全湿了。
随后,他轻轻睁开眼睛。
水还没有落完,现在睁眼很容易让残余的水流进眼睛——好在陆临歧睫毛够浓密。
他睁眼,睫毛像被眼泪尽数打湿,原本愤怒的视线,出自上目线的角度反而又嗔又怨,脸上被水打湿并不显得狼狈,反而让他五官更出尘,下巴还挂着一滴透明的、摇摇欲坠的水珠。
“别看我,小七,没水了。”
谢厌好像看不见他的生气,给他展示自己手上空空的玻璃杯,他停下了自己的欲.望,因为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个阶段的陆临歧是怎么样的性格——
从悲伤,到封闭,再到现在的易怒,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陆临歧正好扑上来,趁男人分神抢走了他手上的玻璃杯,杯底可怜地留着一层水膜,好像在给他最后的希望。
他扬起脖颈,可惜杯壁太厚,那一层水看起来可以落下,实则只打湿了杯口。
陆临歧伸出舌尖,从杯沿开始,缓缓深.入,到杯子内壁,谢厌看他的动作愣怔了。
反应过来后,夺过杯子,在陆临歧还没收回舌头时,用手指按住。
好脏......陆临歧瞬间皱起眉头。
“别动,”谢厌掐着他的下颌,慢条斯理地抽出领带,取下上面银色的领带夹,“保持这个姿势,不然...”
银色的饰品在眼前晃了晃,夹子还是那种带齿的,看得舌尖都幻痛了一下...陆临歧畏惧这个领带夹,轻轻点了点头。
谢厌从来没觉得办公室摆个冰箱这么有用过,他取出一盒冰块,回到卧室,陆临歧还在地毯上,下巴微微昂起,很听话地保持了他的要求。
刚冻好的冰块散发着白汽,陆临歧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瞳仁不安地动了动。
“现在知道怕了?”
“想把我推下去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
陆临歧害怕他放下冰块——因为看起来就很凉,极度的温差会让舌头黏在上面的。
“谁说这是给你吃的?”
谢厌掐住他的脸,左右摇了摇,陆临歧迅速吞咽一下,心虚地悄悄看他。
陆临歧一心虚就喜欢和人对视,谢厌低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