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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那个狡猾的、以玩弄玩家为乐的“NPC”——陆临歧——从那个虚拟的世界里，亲手拽出来。
“您的快递到了。”智能管家的提醒适时响起。
时间刚好, 他恍惚地想着，这莫非就是天意？
带有保密协议的包裹放在房间中心，一人高, 很沉重。
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人们根本不想掩饰自己的欲.望，有的用游戏舱满足自己，有的则想体验更“现实”的方式。
仿生人的诞生可以满足大部分人的需求，为了保护他人隐私，做定制的商家不会给这些仿生人设计面孔——用现实里存在的人定制是会进牢房的。
恰好，陆临歧在伪装NPC，不会有这种问题。
黎慎语用指纹解锁包装，露出里面的培养舱。
泡在维护液的这具身体没有面孔，身材和陆骑士长一比一还原，黎慎语没有多加什么，毕竟，等他住进这个“身体”，自己可以在想改变的时候进行“适当”改造。
接下来，该去下指令了。
黎慎语进入游戏，掏出那张带着淡香的信封，把白纸边缘放在鼻息下深吸一口气，最后铺在桌面，钢笔在信纸上停顿了三秒。
——该怎么写，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我要陆临歧】
太模糊了。游戏系统可能会判定为“获得NPC数据”，最终只给他一段代码。
【我要陆临歧成为我的所有物。】
太抽象了。“所有物”的定义到底是什么？系统可能会以无法执行为由拒绝。
他需要更精确的措辞，更严密的逻辑，确保这张纸不会给他一个残缺的、无法触碰的幻影，而是真正的——
【可交互的、具备完整人格的陆临歧，不受游戏的召回，且仅服从于我。】
黎慎语写完，又划掉“服从”二字，改成“回应”。
——不能太贪婪，他会生气。
工整的字迹，一丝不苟，他望向那个培养皿，落下终笔：
【将陆临歧的全部数据从游戏内转入定制型仿生容器（编号CCTFHF-7），保留感觉模块，删除反抗协议。注入其记忆、性格及行为模式，解除系统对其的强制管控。】
系统正在解析这段文字的诉求——那具正在3D打印的仿生躯体，此刻正在隔壁房间的培养舱里缓慢成形。
骨骼是碳纤维的，肌肉组织用记忆材料填充，皮肤采用最新型号的拟真硅胶。这个设备还特别加强了腰腹与大.腿的承重结构，颈后预留了充电接口。当然，还有那个精心设计的，只能识别黎慎语声纹的指令中心。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
【执行期限：永久。】
钢笔搁下，墨水缓缓干涸。
信纸无火自燃，灰烬飘散。
在那一刻，黎慎语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意思？他发现了吗？他肯定发现了...
求饶还来得及吗？如果失败了，自己会永远见不到他吗？
【请求受理中……】
系统的提示犹如天籁，在他耳边响起。
......
......
【指令确认。】
【执行中。】
没有错误提示，也没有警告，没有任何阻碍。
陆临歧给他的，是一张真正的空白支票。
营养液被储存仓排空，液体流尽后，舱门自动弹开，蒸汽弥漫中，还在适应新身体的陆临歧摔到在地。
黎慎语看见他撑在地上的粉色的手肘关节，看见他胸口急促的起伏，看见他试图抬头时滑落的水珠顺着颈部，滚进胸口阴影...
这是我的。
这个认知让黎慎语喉咙发紧。他单膝跪地，抖开准备好的羊绒毯，嗅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是他特意叮嘱商家放进培养舱的，橙子混着花香的味道。
毯子披在肩头，仿生人湿冷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你...”
陆临歧的嗓音和游戏里分毫不差，却因为真实在耳边响起而显得更加...动听。
黎慎语凝视着对方终于抬起的脸。暗红的瞳孔在应激状态下收缩，像某种猫科动物。他反手握住那只发抖的手，把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任由未干的培养液弄湿脸颊。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骑士长大人。”
在他落笔之前——
游戏内，黑衣森林的黄昏如血。
陆临歧站在副本入口处，冷淡地抱剑伫立，等待着引导新一批的玩家“享受游戏”。
“二三名的奖励都派上用场了，现在玩家又爱又恨，新身体应该快做好了！”系统愉快地跟他报喜，“那个第一名呢？他是不是写了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条件啊？”
陆临歧没有回应，目光依旧冷淡地望向远处。
某种无形的牵引...像暗处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缠了上来。
“他来了。”陆临歧感应到道具被使用，微微蹙眉。
——
黎慎语的公寓里，灯光昏暗。
卧室中央，坐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他身上仅披着一个毯子，黑发长而乱地落在肩膀，毯子上，脸上写满了不耐。
黎慎语静静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舒服吗？”
他开口的那一刻，就注意到陆临歧绷紧了身.体，随时打算出手的样子。
黎慎语骨子里还记得游戏里的“惩罚”，下意识后退了下，随后自嘲地笑了笑，凑近对方单膝跪下，下巴狂妄地搁置在对方膝盖上。
他仰头看着脸上还挂着水珠的陆临歧，他就像一个刚被猎人捕捞上岸的美人鱼，愤怒、怨恨——但眼下，这个落入陷阱的男人漂亮得惊人。
终于能做这些轻佻的动作了，陆临歧失去了剑和魔法，更重要的是，这具仿生人身体的主人是他，按照原则，陆临歧不能攻击伤害人类，对他更是唯命是从。
“...黎慎语，你想干什么？”
骑士长的声音依旧冷漠，却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
黎慎语微笑，伸手触碰他的脸——摸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心，仿生人的皮肤和真人无异，丝滑、冰凉。
“第一名的奖励啊，我很满意。”
他轻声解释，语气恭敬，颤.抖的尾音暴露出一丝癫狂。
游戏系统判定，这只是一次“特殊NPC的奖励”，并不违规。因为那张信纸，那个承诺，本就是游戏的主宰，陆临歧亲手给出的奖励。
而现在，黎慎语要兑现它。
“您今后就住在这里。”
他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宣判着骑士长的归属，起身走向一旁的衣柜，取出一套衣物——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没有裤子。
“你可以穿这个。”
陆临歧盯着那套衣服，眼神终于一点点冷下来。
“...你疯了？”
黎慎语摇头，微笑扩大：
“你喜欢这个毯子也可以继续披着。”
他彬彬有礼，甚至体贴地背过身，给足了“骑士长”体面。
事实上，他的声音就是指令，黎慎语很清楚，陆临歧没有选择。
——他被仿生人的系统裹挟着，执行了交互指令，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衬衫的纽扣刚扣好，黎慎语转过身，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身.体。
“很适合您。”
他又走进，拎起陆临歧湿漉漉的长发，用脸紧贴着对方如婴儿般光洁的侧脸，估摸着贴在对方泪痣附近，甚至能感觉到睫毛煽动带起的风。
又用唇一点点蹭过，对方紧闭了那侧的眼睛...陆临歧害怕他的舌头碰到眼睛。
仿生人的眼睛也会落泪吗？
——
黎慎语将一系列影音上传时，陆临歧已经“疲惫”地睡了，他蜷缩在自己的衣服堆里，鼻尖被揉成一团的衬衫蹭过，不适地动了动脸——简直像在蹭闻他的旧衣服似的，没办法，谁让衣服上的洗涤液气息可以给他安全感呢？
希望陆临歧没意识到自己这种“筑巢”行为，让他更享受一会他睡在自己衣服上的画面。
真可爱，黎慎语拍下来这一幕，存在私密空间。
【收藏展示】
不可告人的网站界面是暗蓝色的，帖子标题很吸睛，简介只有短短的一行：
“——家用，自留款。”
配图加载完成的瞬间，匿名版块掀起腥风血雨——
照片里，陆临歧靠坐在一张亚麻布沙发上。
他嘴巴上缠着黑色缎带，犬齿咬在上面，嘴唇被磨.红了，穿着一身柔软的纯白居家服，下摆卷起露出小.腹，湿漉漉的黑发落在额前，遮住了部分视线，但那双漆黑的瞳孔透过发丝的缝隙直刺镜头，里面翻涌着被强行压制的愤怒。
引人注目的是玉石般的脚踝——一条极细的金色链子拴在上面，链条另一端隐没在画面之外。
照片右上角，无意拍进去的半只手正搭在他头顶，插.入发间——那是黎慎语的手。
第二张照片，陆临歧跪坐在绒毯上，居家长裤的裤管卷到膝盖，露出遍布吻.痕和牙印的小腿。
他的下巴被一只戴皮手套的手强制抬起，精巧的喉结凸出，半侧脸的角度让他的睫毛看起来纤长如蝶翼，脸颊被拇指掐得微微凹陷，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仿生人还是真实存在的人类。
尤其是眼神里带着某种复杂的、被强行压抑的屈辱...要知道，仿生人可不会有尊严或者羞耻心，就算有人想玩这样独特的“游戏”，机器也只能程序化地模仿，很难做到这么生动，让人被照片里的仿生人看一眼就兴奋到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