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他叹息:“颂颂,人的欲望是很不可理喻的,你在给他虚无缥缈的机会,这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
“所以,为了维持我们颂颂小菩萨的美名,我该替你做出了断才对。”
谢浔之温柔而怜惜的说着这些话,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江颂的耳尖,懒散半撩的眼眸却森冷血戾的睨向地上的楚木。
“乖乖看着好吗?看看你那些可笑的仁慈会让他痛苦成什么样。”
森白的刀刃在烛火中折射出一丝冷光,咻忽划过江颂瞳孔,让他脸色都白了几分。
眼看长刀被高高举起,砍向楚木那一瞬间,江颂忽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猝不及防挣开谢浔之的束缚,猛地扑到了楚木身上。
谁都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包括楚木。
他表情都空白了一秒,继而意识到江颂在替他挡什么时,轰然崩塌的恐惧让他瞬间面无人色,想也不想的就翻身把人护在身下。
幸而九旬力道收敛的快,迅速偏离的锋利刀刃只是割断了楚木的一缕头发而已。
极端的死寂在数道粗重的呼吸中蔓延开来,手都还没放下的谢浔之愣怔不已,僵冷的手脚后知后觉的发着抖。
瞧着那惊恐难安的奴隶紧紧护着江颂,急促喘息时,猩红的双眸陡然撩开看过来。
像是被触犯了逆鳞的恶龙,阴鸷扭曲的血腥戾气似是恨不得把他剥皮削骨一般。
然而再对江颂开口,他语气又可怜到了极致。
“小侯爷,别再这样了……”
“奴低劣卑贱,千刀万剐都是罪有应得,若是牵连您受了伤,那更是削骨剁肉都偿还不清的罪孽。”
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的和江颂拉开距离,而后额头抵在地毯上,跪在江颂面前自厌不已的轻声道:“能得到您的注意,已经是奴三生修来的福气了,自然不敢再奢求其他。”
“倘若首辅大人觉得奴会脏了您的眼,要杀要剐奴都悉听尊便。”
这一番说辞看似自轻自贱,可在明显的劣势之下,却是博取同情心的最好利器。
贱狗。
谢浔之垂落在袖口之下的指尖克制不住的嵌入在掌心中,猩红的长眸挣出血丝。
一个奴隶,尚且不知道权势带来的恐怖之处。
他能让他死,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第33章 骄纵蛮横的作精11
谢浔之咽下满口的血腥气, 眼帘半压,声音冷淡至极。
“江颂,过来。”
可那被宠坏了的笨蛋根本不听他的话, 藏着的怜惜都忍不住泄露了一两分, 却还是要硬撑着那口气, 瞪着眼睛装凶。
“让你的人走远一点!这是我养的狗,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我再说一遍,过来。”谢浔之眼神冷到极致,“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江颂被他凶得脸色微白,眼神发怯时, 跪在他脚边的楚木忽然轻声劝道:“小侯爷,莫要害怕。”
“奴隶背负罪孽出生,死亡是赎罪。”
“胡说八道!”
江颂被这番荒谬的话气得头顶冒烟,煞白的脸色都覆上了一层薄红, 气恼的用脚尖轻轻踩了边上的楚木一脚。
“你是本侯爷的东西, 有没有罪当然只能由我来定夺!”
“楚木, 你给我记着,我才是你的天, 我说你没有罪,哪怕神仙来了指着你脑门说你罪该万死都不允许跪下!”
一番话下来,楚木心下反应如何江颂不知道, 反正他自己是热血沸腾了,躁动起来的勇气让他甚至敢和谢浔之叫板。
“你教我读的圣贤书左右不过‘仁义’二字,现在我学以致用,你难道不该夸夸我吗?”
夸?
怎么夸?
夸他被觊觎而不自知?夸他愚笨到看不出一个卑劣奴隶的心机?
谢浔之简直被他气得胸口都在闷痛,却也知道这小祖宗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是惹哭了最后哄的还是他。
向来杀伐果断的首辅大人额角绷紧跳动, 揉着眉心重重叹了一口气。
“过来,我不动他。”
“真的?”
“嗯。”
“你发誓。”
谢浔之垂下手,平静的撩开眼皮看过去,那顺杠爬的小混蛋正像个得胜的小将军般洋洋得意,催促道:“快点快点。”
似乎在他看来,只要那保证的话一出口,他就会被无形的契约限制住一般。
天真的令人好笑。
心脏酥酥麻麻一片,被轻而易举虏获的谢浔之顺着江颂的话哄人。
“我发誓。”
心思简单的小妖怪很容易被糊弄,他以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悄悄松了口气后连忙让花颜把楚木带下去处理伤口。
不过他还是很顾及人设的,在楚木离开时还压低声音恶声恶气的恐吓人家。
“你最好识趣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有点数,要是透露了我的机密,我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又轻哼一声,小表情颇为不屑,“要不是看在你会写字的份上,本侯爷才不会管你死活呢。”
一直恭顺垂眸的楚木眸底碎开笑意,学着江颂小声小气的模样和他说悄悄话。
“奴感激不尽,来日定当竭力报答。”
报答就算了,不要报复就好。
内心哭唧唧的小妖怪受之有愧,连忙将人赶出门去。
“砰”的一声,门被重新关起来那一瞬间,先前还嚣张跋扈硬气不已的江颂瞬间耷拉下眉眼,转身就服软。
“刚刚人多,我,我想要点面子。”
他红着耳尖不敢看人,局促的揪着手指,很没出息的小声道:“……你别罚我。”
靠坐在椅子里的谢浔之正垂眸慢条斯理的喝茶,对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小祖宗一点都不稀奇。
他的沉默让江颂更为忐忑,生怕待会又要被打板子,便艰难扯出一个笑,磨磨蹭蹭的挨过去。
“谢浔之,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
被反问一嘴的江颂心里紧张,很老实的问他:“如果我觉得你没生气,那你就不要生气好不好。”
谢浔之:“……”
他没有应声,垂眸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
“告诉我,错哪了?”
江颂立马挺直腰板,像小学生汇报一样大声道:“不该胡乱欺负人!”
谢浔之:“……还有呢?”
还有?
江颂一下子纠结起来,眉头都快打结的时候被谢浔之撩开眼皮乜了一眼。
他瞬间一激灵,出乎寻常的语速超快:“……%¥#@。”
谢浔之:“嗯?”
“……不该让他替我写功课。”
“他还替你写了功课??”
江颂额头都冒出了点细汗,很认真的凑过去,一脸老实的说:“只有两次。”
“……这段时间你也只给我看过两次功课。”
被抓包的江颂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心虚慌乱时下意识悄悄搜寻自己身上的东西。
可惜只找到了块漂亮的玉佩,还是谢浔之送给他的。
但向来在危难之际就会爆发潜能的小妖怪一点都不带犹豫,扯下那块玉佩,凑到谢浔之面前,一本正经的试图扯开话题。
“这块玉佩送给你好不好。”
他花言巧语:“虽然是你送我的,可是我也戴了好多年,人家都说人养玉,现在这块玉石已经被我养得很好很漂亮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要把我最漂亮的东西送给你。”
他像是只惴惴不安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凑上去,抵住谢浔之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声音很软很慢,哄他:“谢浔之,你不要生气。”
“你一生气我就觉得很难受,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无病无灾,幸福安康的度过每一天。”
屋外的风还在呼呼的吹,树叶碰撞出海浪的声响,在分明的虫鸣中,落败的囚徒心动得无可救药。
谢浔之明明知道这个狡猾的小混蛋只是为了逃避惩罚,可还是被这些甜言蜜语冲击得头皮发麻。
他愣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眸底藏着的痴热病态肮脏到极致,却在下一秒又故作平常的压下眼帘,伸手一揽,便把江颂给抱到了腿上坐着。
这是和好的迹象。
计谋得逞的小妖怪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了点,然而谢浔之将玉佩接过去的下一秒,便语气平静的说道:“这玉佩是我一个月前送你的。”
江颂:“……”
他尴尬的脚趾头都蜷缩了一下,很小声的说:“一个月的时间也很长呀。”
他仰头看着谢浔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日日夜夜都带着它,一想起你的时候就捂在心口处,冰冰凉凉的,很有用。”
“想我会让你心里冰冰凉凉的?”
江颂:“……呃……这个不重要。”
他努力装得情深意切,伸手捧着谢浔之的脸,郑重其事的指正他:“重点是我在想你。”
谢浔之呼吸颤了颤,捏着玉佩的手不动声色的用力,滚动着喉结颇为狼狈的和江颂错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