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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0-1 第107章

幼儿园内,omega孩童嚎啕大哭,把眼睛搓得发红, 一旁的beta指着alpha向赶来查看情况的老师告状。

哭泣的男alpha扯着嗓子说:“我只是想闻闻他是什么味道!呜呜哇啊啊啊啊~~”他摊开双手,因为被推倒,掌心被草地里的砂石蹭破了皮, 随即仰头张嘴大哭,鼻孔吐出泡泡。

一旁的幼师给他擦鼻涕,“宝宝,痛痛飞飞, 老师带你去擦药药好不好?”

老师们默契分工。陈沫看到同事已经在安抚孩子,叹气踱步到秋千旁, 她蹲下身, 柔声询问道:“言晁,告诉老师, 为什么要欺负同学?”

周言晁沉默不语,坐在秋千的木板上, 此时的他才三岁,脚还碰不到人工伪造的草坪。他嘴唇紧闭着,脸颊两侧婴儿肥像添加了水红色素的奶油。

陈沫表面保持微笑, 心里早就开始唉声叹气,但她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有的孩子们特别会夸大其词, 她稍微脸色难看一些, 他们就会回家向家长告状说老师凶了自己,陈沫为此收到多次投诉,吃了不少瘪。

周家的小少爷与其他孩童相比, 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安静,本该是探索的年纪却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陈沫特意联系家长,询问是否患有自闭症,但那头接电话的管家笃定孩子心理非常健康,只是话少腼腆。

但在陈沫看来,周言晁已经脱离“话少腼腆”的正常范畴,当园所内其他小朋友过分靠近他,他总是会像应激一般,即使那些小朋友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闻一闻他的信息素。

儿童们在2-3岁第一性征才会完全显现,没有散发信息素的,那成为beta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散发出信息素,医疗机构提取幼儿的腺□□进行检验,最终确认信息素和第一性别,并记入个人档案。

因为年龄尚小,幼儿们还不能完全控制的信息素,不过此时他们性意识尚未启蒙,并不具备发.情期,所以园所是承载各种气味的容器。

正处于对世界探索阶段,好奇小伙伴们的味道。他们也会通过信息素来交友,想和身上有自己喜欢的味道的人交朋友无可厚非,园所内已经存在受欢迎和不受欢迎的两类人群。

“老师,他是beta!”有孩子指着周言晁说。

每当碰到这种情况,陈沫都会耐心解释,“不是哦,我们言晁宝宝是alpha呢。”

“那他身上为什么没有信息素?”

“因为他可以把自己的味道藏起来哦。”

“哇——”怀里的小omega发出惊叹,她捂住自己的后颈,“老师,你还闻得到我的味道吗?”

“闻得到哦。山楂味,酸酸甜甜的呢。”

随后,小omega开始闭眼憋气,惹得陈沫噗嗤一笑,在这个年龄,排泄都未必能憋住,更何况是成年人都控制不住的信息素。她再望向独处的小alpha,觉得这种特殊性未必就是一种好事。

回家后,那位小alpha手上的伤被家长发现,班主任遭到质问,无奈之下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都是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们,同一个班里家长之间可能还存在利益往来,消息一路通畅传到周泽铎耳朵里,命令佣人将他儿子带到书房。

周言晁站在房中央,尽管面容没显露情绪,但搓搓裤腿的手已经彰着他的窘迫。他怯懦地偷瞥这个极具威严的alpha,爷爷奶奶总说自己的长相随父亲,这让他觉得惶惑,自己长大了也会拥有这幅面孔吗?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叫你来是因为你犯了错。”周泽铎又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他的语气像在苛责下属手头的项目出了什么差错。

周言晁被吓到眼眶里积水,“唔……”他忙把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怕哭出来,只能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alpha父亲。

周泽铎这时却起身走近,抹了抹他眼角的湿润,“跟你妈妈一样,爱哭。好了,去吃晚饭吧。”

周泽铎晚上还有应酬,他换了一身礼服朝外走,路过用餐区看到坐在里面的女omega。

人垂着头,墨色长发披肩至腰后,几乎完全遮住了脸和上半身的身形,但从手臂以及裙摆下的那双脚可见消瘦昳丽。她用叉子戳着瓷盘,她没咀嚼一点牛肉,就将其扎得面目全非。

腰肢和肩头分别覆上一只手,隔着布料摩挲肌肤。

“滚。”女omega头也没抬。

周泽铎撩开她的发,一张隽秀的脸赫然显现,尽管脸颊随下降的体重逐渐化出棱角,但她的眉眼依旧温和,嘴唇湿润又柔软,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

“又在生什么气呢?”周泽铎闭眼亲吻她的脸颊,再是吮吸嘴唇,他被扇了一巴掌,却顶着红印将头埋到人的颈肩,又自顾自的吃了几口山茶花香,浅笑道:“我今晚有事,回来得晚,你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

待人离开,女omega微微垂首,长舒一口气,她再侧头,根本不知道小孩儿什么时候站在了桌旁,厌恶地蹙眉,急忙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周言晁的用餐区域被划分出去,很少和家人一起吃饭,因为他的妈妈总是生气,喜欢扔东西和砸东西,他也因此受过多次伤。

他今天把想吃的菜都夹进餐盘里,端着它们来到母亲的用餐区,但当站在女omega身旁时,他甚至紧张到连说一句“妈妈,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的勇气都没有。

女omega起身准备离开,周言晁急切地上前,谁知女omega一扬手,打翻了他的餐盘。油水飞溅,浇在他的头发、脸和衣服上,比起狼狈,他更多的是无措。

“你也滚。”女omega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上楼。

佣人们蜂拥而上,检查他是否被烫伤,拣走他身上的菜叶和肉片,给他擦拭油渍,要拉他去清洗。

周言晁却蹲下身,要去捡那些被打翻的东西。

“少爷,你先去洗澡,不然身体会难受的。”佣人小声抱怨,“也真是的,干嘛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阿姨,是我手没拿稳。”

佣人停下动作,朝他一笑,“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少爷你不要捡。”

“不是呀,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周言晁又说:“我把菜捡起来,你帮我捡碎片,好不好?因为我捡这些白色的手有些痛。”

佣人一听,查看到被划破的口子,大惊失色,说什么也不要让周言晁帮忙清理,抱着人就往私人医生那儿跑。

低龄阶段可以控制信息素是一件可以吹嘘的事情,却是周言晁痛苦的开端,事实上,当他脱离子宫,带着母亲的血,被医护人员拍哭的那一刻就开始奇迹般地散发信息素。

那是一种让人误以为置身花园的芳馨。

人们为此欢欣,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女omega和站在产房外的男alpha。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新生命诞生而热泪盈眶之时,至亲投以无情冷眼。

随着婴儿的啼哭,阴谋应运而生。

子宫内与外界光线具有差异,新生儿需要逐步适应后才能睁眼,如果不是查房的医护人员及时发现,还没看过一次这个世界的周言晁将被他的生母在深夜活活掐死。

或许是出幼儿的本能,又或许因为存于母体里十月的感应,这个婴儿不再释放任何信息素,他好像知道母亲讨厌自己。

周言晁学会这项本领远远早于他的记忆,但生母毫不吝惜地将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开始记事的他。

“妈妈。”周言晁站在卧室门口,他想来向人道歉,明明那里不是自己的用餐区,他却不听话地去了。

室内漆黑,女omega站在落地窗前,花园的光勾画出颀长的身影,她转身,朝伫立在门口的孩子说:“别那样叫我。”

“你是我的妈妈。”

“我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女omega越重复越激动,她披头散发如同鬼魅,骤然闪到周言晁的面前,头发像黑色的蛛丝布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出惨淡。她钳住周言晁的双肩大力摇晃,“我不是!还要我说多少遍!!”

叫声吸引佣人前来。

周言晁吃疼,他被吓得战栗,浑身直哆嗦,他害怕得想逃跑,但又想替人擦掉泪水,最终只是一筹莫展地站在原地。

“你很讨厌我吗?”

这回,他的问句连称谓都没有了。

尽管大人们很忙,但其他幼儿结束一天在幼儿园的生活,还是偶尔可以飞奔进亲人的怀抱。

周言晁从没有在园所门口见到过双亲的身影,更多是管家或司机毕恭毕敬地笑着问他今天过得开心吗。

“讨厌?”女omega迫近,用满是猩红地眼瞪着他,咬牙道:“我恨不得你去死!你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掏出来扔掉。你知道吗?你被取出来的时候是活的,我偷偷试过要把你掐死。所以别叫我,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杀了。”

资历最老的佣人上前紧捂周言晁的双耳,“哎呀……夫人,这种话怎么能讲给孩子听呢?”

周言晁耳朵被捂住,他听不清楚面前的女omega的咆哮,只剩泪水无休止地涌出。

母亲的话是深刻的教育,那天,比起爱,他更先懂了死的含义。

第101章 痛痛飞飞

洗过澡, 周言晁坐在床沿温顺地垂下头,用手指扣弄睡裤上的小熊印花。佣人轻轻拨弄细软的头发,失去水分的它们不再沉重, 随热风扬起热气烘出沐浴露的甜香,闻起来像一块抹了玫果酱的蛋糕。

“好了。”

脑袋被加热,周言晁摸了摸自己暖乎乎的头发, 仰头笑了起来,“谢谢。”他还没换牙,笑时两颗尖尖的小牙显露出来。

彼时,房门被叩响。

戴着眼镜的女beta前迈两步站在室内, 她手拿一个方形绘本,温柔一笑, “少爷, 到听睡前故事的时间了哦。”讲睡前故事,这就是她在这个宅子里的工作。

在她读完两个故事, 正准备合上绘本,却见小少爷两颗眼珠还炯炯有神, 轻声问:“现在还不困吗?要不要再讲一个故事呢?”

“老师,呼里机是什么意思呀?”周言晁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嗯?”

“听到有人说妈妈是呼里机。”

女beta恍然大悟, “小少爷,说的是狐狸精,狐、狸、精。”

“说妈妈像狐狸吗?”

“……”

这婚事可谓门不当户不对, alpha家族人才辈出, 不管是从政从商都成为了界内鼎鼎有名的人物,而omega相较而言,寒碜了不止一点, 不过这都是外界的看法,两家似乎都很乐意两人结为连理,但即使如此,不少媒体和网友猜测幕后另有隐情,就连“下蛊”一说都有,说omega的长相一看就是狐狸精,很擅长勾引alpha。

只是也不知道是谁乱嚼舌头,传进了小孩子的耳朵。

女beta又不希望小少爷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饱受诟病,但又希望他明白这个词汇背后不好的含义,便讲了一则关于“狐狸精”为修行勾引赶考书生最终被打死的故事。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为了不影响孩子身心健康,将这种志怪小说中带有淫.秽意味的措辞剔除,同时穿插大量词汇解释,尽量浅显易懂的言语帮助孩童理解。

“所以狐狸是坏的吗?”

“有好也有坏,他们有的长得特别漂亮,会骗人,甚至害人。”

“那如果再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骗了?”

“不一定哦,故事里的这些狐狸精像会魔法,再聪明也会被骗,就像那个书生一样。”

“讨厌!”

“嗯?”女beta看着小少爷用被子盖住脑袋,拒绝和自己交流,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嗓音稚嫩到完全无法她无法与小少爷置气,只能笑着蹲在床边,用手指戳戳被褥,“少爷,怎么啦?我说错了什么了呀?你要给我说清楚我才懂哦~”

被子被小手拉下,露出一双明晃晃的眼睛,眉头却是皱起的,“狐狸就是狐狸,怎么可能有魔法。你为了不让他被骂,才说它有魔法。”

女beta反应一会儿,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当赋予狐狸精这个擅长勾人的天赋技能时,就能替不禁诱惑的书生开脱罪名。就算书生抵不住魅惑,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是定力不够,而是狐狸精太过撩人。

女beta看到那半颗脑袋又缩回去了,她轻轻用手拍了拍,“错啦错啦。狐狸就是动物。它们不坏,是总有人把它们想得那么坏。它们很聪明,很会撒娇,像你一样。”

脑袋像浮出水面般又缓缓露出来,也没刚刚的那股恼怒劲儿了。女beta心道这小少爷非但不娇纵反而太好哄了,她笑着说:“少爷也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呀。”

周言晁没再说话,但就算半张脸被盖住,也遮掩不住他的喜色,眯眼笑时更像狐狸了。

在小孩的认知里,狐狸不是擅长蛊魅之术的尤.物,也不是偷吃家禽的狡黠动物,它就只是狐狸而已。

周言晁如此计较在意,或许是因为和自己相貌颇为相似,都眼尾上挑、鼻梁挺立,又或许是有人将其污名化冠在了母亲头上,想为其正名。

但越质朴的心灵在被黑暗吞噬时也更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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