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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姜没拧眉，该来的还是逃不过。
方明霜拿出来一个三层的木盒，一边打开给他看看种类繁多的菜品，一边笑吟吟说：“第一层是我做的，第二层是迟易，第三层是饭后甜点。你在公司不知道怎么热的，就叫小聪帮你。”
小聪是他们安排的监视人员。
被发现了，他们装都不装了。
唐姜没抗拒：“我有钱，我可以在餐厅吃饭。”
话音刚落，迟易说：“在餐厅里吃多没有营养，他们只会煮些死鱼烂虾。”
经常吃餐厅的白暮宇：“？？？”
他们以前不也是在餐厅吃饭？
看多了标题党新闻的迟易，正经说：“也不要点外卖，外卖更差劲，经常将别人吃剩的剩菜收拾收拾二次加工。你身体不好，不能吃那些垃圾食品，还是我们亲手做的健康些。”
唐姜没冷着小脸。
毫无信任可言。
“算了。”
长眼的方明霜似乎放弃了这个举措，收好餐盒转交给赵姨，“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他哪里会热菜？这样，我叫别墅里的佣人提前热好，到点直接给他送过去。
中午这么多同事，有人专门给他送饭，多大的排场，但他是什么微服私访的太子爷吗？
多丢人。
唐姜没按住餐盒：“我不吃，也不需要送。”
方明霜关心蹙眉：“那你中午吃什么？”
“我喝西北风。”
这什么理由。
天天被拒绝，再好的泥人也是有脾气的。
迟易爆发了：“我们做的菜怎么你了？你对我们这么大意见，我们都是用新鲜的好食材，不比外面餐厅私房菜好吃？”
唐姜没乌眸直直看向他：“这些菜你自己尝过吗？”
“……当然、有啊。”
迟易迟疑的那0.01秒充分表现端倪。
唐姜没“善良”建议：“拿去喂狗。”
“你什么意思？你懂什么叫美食吗？我可是厨艺班钦点的优秀生，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是你的福€€€€”
叽叽歪歪的迟易被一拳打成猫熊眼。
世界终于安静了。
白暮宇埋头吃饭，方明霜默默侧过头，假装没看见。
唐姜没收回拳头，感叹自己的温柔善良。
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没有杀人。
打唐姜没出门工作后，他们和他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虽说依然同住在一个地方，但早出晚归，相处的时间大幅度减少。
提前下完班，别墅空荡荡的，佣人各司其职，可打扫到一尘不染的屋里少了生活气息，格外冷清。
以前回家，唐姜没虽然也没有迎接他们，但屋里处处充满他的生活痕迹。
可能缩在沙发里看无聊纪录片，可能会在卧室伴随着雨落树梢，睡了一下午；可能会看到他在打沙包锻炼身体。
不知不觉里，别墅，处处是他的身影。
坐在唐姜没最喜欢的沙发位置，抱着他喜欢垫着下巴的大抱枕，东西都还在原样，但人却不在了。
切切实实体会到物是人非四个字。
门铃一响。
“姜没？姜没，你回来了！”
方明霜急不可耐，三步当两步跑去门边，可打开门，看到的是朴实温和的赵姨。
方明霜肉眼可见的失望下来，再也不见开门的开心劲儿。
他看了下钟，晚七点了，“不是说好六点半回来吗？”
在沙发上完全忘记自己听到门铃响动，紧紧看向大门的白暮宇，回过头嫌弃说：“大惊小怪。”
方明霜一身落寞：“早知道就不放他出去了。”
“现在才知道，迟了。”
白暮宇：“我都说了，别放他出去，他平时都看我们不顺眼，现在他工作了，赚了钱，腰板挺更直了，眼睛不得长到天上去？”
想当初，就他急得上蹿下跳想要阻止唐姜没出门计画。
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眼如今好了吧，放唐姜没出门，就跟白开水倒进了海，融合得无影无踪。
方明霜长长叹了一口气，电话轰炸了半个小时后也没有结果，反遭拉黑后。
在一念之差要不要去找他时，屋外传来了轿车的引擎声。
白暮宇一动不动，翻开财经杂志假装看得入神，余光瞥了眼出现在门口的冷淡修长身影，以及没有骨气，屁颠屁颠迎了上去嘘寒问暖的方明霜。
“姜没，你回来了？工作怎么样，有没有累着，或者有没有谁欺负你？”
主动蹲下身，拿出专属拖鞋，放在他眼前的地板。
接过唐姜没的外套，方明霜十分关心他在外工作的一天做了什么，“你吃饭了吗？这么晚回来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吗？你不想吃我做的，我叫大厨做你喜欢吃的。”
事到如今，他不愿自己做饭了。
倒不是对他的厨艺有了清晰的认知，只是想多留下一点时间和唐姜没相处。
“我不想说话。”
工作了一天，好吧，实则是在工作的地方和同事玩了一天游戏的唐姜没，没有了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些无聊问题的。
愣愣地目送唐姜没越过他，毫不留恋的上楼。
方明霜心底蔓延出一种从来没有有过的情绪，像是浸泡在柠檬汁里，满是酸涩。
白暮宇摔出杂志：“看吧，这就是他对我们的态度。”
“有可能是有什么误解……”苍白的辩解说出口，方明霜都觉得有点可笑，“我是不是不该放他出去？”
他像以前那样只用待在别墅，等他回来多好。
第100章 替代品35
想到唐姜没的疏离态度，方明霜一晚上没睡好，他清晰感知到虫蚁一点点啃噬他的心脏，在无尽的黑夜里。
直到将近天亮，才眠了一会儿。
捂着没休息好疲惫的头，掀开灰色被子，想找唐姜没聊聊他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事，导致不开心。
敲了会儿门，发现人去楼空，他早去上班了。
“我知道了，”方明霜心不在焉在面包抹着果酱，“一定是有人欺负了他，所以他昨晚才对我这个态度。”
迟易昨晚去参加聚会，没有回来，餐桌上只剩下和他同病相怜，一样不受唐姜没待见的白暮宇。
白暮宇：“他态度不一直那样？”
看他们看人渣似的。
不过，“他也会遭人欺负？”白暮宇想像不出来。
就唐姜没的性子，他不给别人两耳光就算不错了。
“职场上的刀光剑影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明霜揉了揉太阳xue，缓解一夜难过的心情，他此时理性客观多了，“有得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刁难人。姜没刚出入社会，第一次上班，有些事遇到了肯定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争论了，落下诟病，想发火，却一拳打在棉花上。左右两难，闷在心里，所以肯定会不开心。”
白暮宇不清楚了，他又没去过基层，身边环绕的副总就算有十几个胆子也不敢对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使出龌龊手段，吃力不讨好。
“唐姜没也会受气？”白暮宇自言自语。
唐姜没受没受气不知道，他们倒是受尽了唐姜没的冷眼。
方明霜打开手机，查出唐姜没工作地点，“他不是在做销售吗，我们去看看他？”
白暮宇挑了下眉，没有拒绝。
他也蛮好奇唐姜没工作时的状态，顺便也去看看他闹着要去工作的地方究竟是有什么魔力。
早晨十点，城市苏醒，售楼处人来人往，一辆黑色奢侈的迈巴赫缓缓停下，吸引不少站岗的工作人员目光。
黑框眼镜架在鼻梁，掩盖一夜没睡好的黑眼圈，方明霜这副装扮多出分少见的温文尔雅，平易近人。
白暮宇穿着打扮和以往别无不同，凤眼轻轻一瞥，谁都要退避三舍的尖锐锋芒。
光是看穿着，看这气场，售楼处销售主管就有十足把握，断定这两人不简单，非富即贵。
他带着笑容，急不可耐上前迎接。
白暮宇扫视售楼处徒有其表的漂亮环境，想到唐姜没就是为了这份工作，斗胆拒绝他们公司上班。
钱没有赚到多少，还一天到晚没有人影儿。
他讥讽道：“就是这儿啊。”
“也不怎么样。”
方明霜没有心思在意周围环境如何，他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大厅介绍楼盘的工作人员里，有唐姜没的身影，于是主动询问唐姜没在哪里儿。
来都来了，便想去看看他办公地方，顺便瞧瞧有没有不怀好意的同事欺负他。
主管一听，就明白他们来这的目的了。
虽然他和唐姜没接触不多，但说话艺术还是精通的，一边夸着唐姜没的好话，一边不留痕迹地介绍起楼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