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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姜没撑着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大城市的钢铁森林直入云霄，衬托得人类像是蚂蚁的尘埃。
他住的住宅区离面试的地方只需要十几分钟，到达目的地后，唐姜没走向一处新开发的楼盘销售处。
“先生，您是来看房吗？”
装修奢侈的售楼处，亮莹莹的沙盘美丽动人，不过里面的顾客人很少，可见其冷清。
售楼员一见到他，两眼发光，一窝蜂涌上来，争先恐后介绍。
“先生，是对哪里有兴趣呢。我来详细为你介绍一下，我们绿山景苑坐落于江水湖畔，私家住宅……”
别看这位顾客看起来年纪小，他穿的衣服，佩戴的手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凡品。
当然，最关键是那气质，那身形，瞧起来都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唐姜没：“我是来面试的。”
售楼员大为失望，以为是大顾客，结果是同事。
经理以为是哪家少爷体验生活来闯荡，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带着他去了办公室，泡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商谈下工作事宜。
其余都在暗戳戳夸赞他们楼盘有多好，暗示他买一套。
他看唐姜没这副非富即贵的打扮，就觉得他可能干不下这活。
他们销售哪有好干的，遇到的顾客挑剔得很，有可能忙活十天半个月都拿不下一单。
说起来工资高，光鲜亮丽，那不都是靠卖房提成？
卖不了房，和扫大街的工资差不多。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傻白甜的毛头小子，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天真。
他平静说：“我是来入股的。”
经理错愕，以为他是开玩笑。
可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展现出不同于同龄人的镇定和从容，使人不由得信服他话里的真实性。关键是衣着看起来并不普通。
经理揣测一番，最终低声说，“我去叫老板来。”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在公司都心神不宁。
方明霜在会议室两眼空空，演讲的员工激情演出，直到助理提醒了好几声方总，他才回过神，敷衍赞扬不错。
放心不下跑出去说要找工作的唐姜没。
会议结束，一通电话打回别墅，询问唐姜回来没有。
赵姨有气无力回答：“没有。”
任谁在半个小时内被打了七八通电话询问同一个问题，都会是这样的语气。
她微弱提醒：“唐少爷出门才四十分钟。”
他也成年了，出门一趟怎么了，生怕走丢似的，几人轮番电话轰炸。
“不是说好面试完就回来吗？”方明霜心情烦躁。
什么面试要面那么长，他想像中的最好面试只需要一分钟，唐姜没就能乖乖到家，等待他回家。
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脱离往常轨道的感觉真不好受。
“那工作一看就不行。”眼高于顶的方明霜开始拉踩。
第97章 替代品32
唐姜没办理了事，也不急着回去，他还是真正意义上了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城市风光，在附近商场转悠了一圈，吃了好吃的，体验了下本市特色美食。
他以前这么穷，哪里有时间，有闲钱尝试。
回到住的地方时天色有些晚，路灯照着两侧郁郁葱葱的小道，住宅区安静到偶尔传来一声鸣笛。
别墅漆黑，没有一盏灯，配合望不到头的夜幕，阴气森森，像是要吞噬灵魂的鬼宅。
唐姜没推开门，屋内是有人的。
他们不是没有回来，只是和月色一同坐在沙发上，背影黑沉沉的。
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唐姜没按下灯光按钮，水晶吊灯照耀出三人阴暗不善的神情。
大理石餐桌摆放着满满一桌子菜，不知道放了多久，油凝固了，菜也早就凉透了。
“回来了？”方明霜如同往日般柔柔说，“回来了就吃饭吧，这么晚了。赵姨，你吩咐人把菜热一下。”
赵姨感受到室内风雨欲来的危机，轻轻“哎”了一声，和几名佣人小心翼翼端进厨房。
“不用了，我吃过了。”
唐姜没弯腰换鞋，踏进毛绒拖鞋里就要朝二楼走。
今天在外玩了一天很累了，他没有心情搭理无关紧要的人了，他需要休息。
“唐姜没！”
迟易伸手拦住了他，他双眼燃烧着火焰，盯着这位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的家夥。
没有早点回来，像往常一样在家，回来后也一句话也不说，彻彻底底的漠视态度。
要知道，他今天一天七上八下的，就是在想他面试的那家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打击。
而他呢，开开心心玩了一天，回来也不主动汇报声今天做了什么，就要去卧室睡觉了。
迟易越想越生气，替自己一天的担忧不值，替自己的重视换来的冰冷恼怒。
“你不说去面试吗，什么面试需要一天？你在外面干什么了，我只答应你去面试，没有答应你这么晚回家！”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关心你，这么晚回来，话也不说，就要去睡觉，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白暮宇走到唐姜没身边，环着手臂，居高临下说：“我早就说过，不该让他出去工作，这才第一天，他就敢不按时回家了，”
唐姜没稀奇地从上往下打量两人。
迟易和白暮宇被看得寒毛直立。
白暮宇皱了下眉：“你看什么？”
“你们不是有派人跟踪我吗？”唐姜没说，“装什么？”
迟易：“……”
白暮宇：“……”
白暮宇放下了手臂，不自在地插着兜。
无言了一会儿，迟易更正说法：“什么叫跟踪，我们不都是担心你，怕你被骗。再说万一出现了意外，那些人也能及时保护你，还不都是为你好。”
唐姜没：“呵呵。”
见多说无益，白暮宇岔开话题：“你面试的怎么样？”
看着唐姜没手里提着的袋子，是一套正式的服装。
眼神掠过一道意外，他提前了解过唐姜没去面试的地方。
是一片新开发地区的江景楼盘，坐落风景位置不错，但周边设施并不完整，附近商城都未发展起来。
前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不过唐姜没想要应聘销售工作？
诚然来讲，销售并不适合他。
无论是从性格还是特长分析，都背道相驰。
“这份工作不行，你换一份工作吧。”
白暮宇想要打消他想去做售楼员的念头，唐姜没却说：“我明天就要上班了。”
“不行。”白暮宇一口回绝，“你不知道当销售有多难，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顾客，没有业绩，上司也会对你施压。”
“有些肥头大耳的顾客甚至可能会趁机欺负你，奴役你，更甚者，对你动手动脚。”
他承认这其中是有恐吓的成分，但他无法想像唐姜没去当售楼员，低声下气，瞻前马后求别人买房的样子。
多卑微啊。
多不符合他的人设。
“夸张。”
唐姜没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出门一趟，他感觉他的体力都用完了，现在只想蜷在被窝里睡觉。
动了动鼻子，一股食物香气袭来。
方明霜端来盘刚煎好的煎饺，外焦里嫩，滋滋冒着油，令人瞬间胃口大开。
他用筷子夹了一个喂到唐姜没嘴边，唐姜没在食物和怀疑中徘徊片刻，最终紧紧闭上嘴。
不吃。
是大厨煮的他一定会吃，但是方明霜，不行。
他厨艺有待考量。
“我又没做什么。”方明霜很生气唐姜没对他的偏见，就一个破煎饺能做的多难吃，这纯属歧视。
“有这么难吃吗，你吃别人的菜都挺香的。”
唐姜没：“你能和他比？”
“别人”那是考过证，手艺十几年，名副其实的大厨。
他呢？不提也罢。
方明霜生闷气，为了报复唐姜没的区别对待，就算开恩允许唐姜没能出去工作，也不能纵容。
他规定门禁时间：“以后六点之前你必须到家。”
唐姜没挎下脸：“我六点才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