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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少年曾经受了这么多苦,没有人有资格再剥夺程桉肆意流泪、大声呼痛的权力。他不会在此时此刻去告诉程桉保持冷静。
贺君酌用力将人按进怀里,用体温熨帖着少年此刻哭得皱皱巴巴的情绪。
另一边极有眼力见的管家收到少爷眼神示意,也立刻上前劝住萍姨,随后拿来扫把将地上残存的那些更细小的碎片统统扫走。
快速阅读完贺君酌刚刚发送给自己的电子邮件后,贺祖父从一开始的拧眉诧异,渐渐演变为对这母子二人的感慨心疼。
看着两人那都划破了的指尖,贺祖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吩咐管家立刻联系医生。
“不再额外去医院做鉴定了,叫林大夫直接来家里吧。”
不久之后,一队私人医生带着各类器械匆匆赶来。收着贺家给出的丰厚薪水,他们这支精英小队向来尽心尽力。
鉴定结果出来的很快,程桉与萍姨之间果然存在母子关系。
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众人各自反应了几秒,第一时间里竟没人开口。
萍姨嘴唇颤抖了几下,她看向被贺君酌抱在怀里的程桉。
贺君酌顿了顿,默默拍了下程桉肩膀。程桉抬起头,再次同萍姨对上视线。
女人显然也已经哭过了一场,现在情绪平静下来,眼皮依然红肿着。见程桉看过来,她鼻头又是一酸。
她忍住眼泪,向程桉张开双臂,抬手打了个长长的手语。
孩子,快到妈妈的怀里来,让妈妈抱一抱。
程桉看不懂手语,却能看出此刻女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
悲欣交集,却又饱含慈爱。
“妈妈……”
程桉抽噎了下,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扑进妈妈的怀抱。
“妈妈,妈妈。”
他一声声呼喊着,像是要把那缺席了彼此十八年的时光都弥补过来。
萍姨闭上眼睛又是一行泪水流下面庞。她闷闷地发出一声急促的气音,抬手将程桉抱紧,一下又一下地抚过程桉单薄的脊背。
认亲之后,大家很有默契地保持着安静,留足了时间给这对母子缓冲和接受。
见二人情绪稳定下来,手挽着手并排坐在一起,贺祖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小桉,你们之前就认识?”
十八年前许多登记流程还不完备,调查报告上也只能从同时间段出生的婴儿这一点继续溯源,确定下来程桉亲生父母的大概人选。
而那个欠下高利贷跑去外省后再无音讯的“父亲”,此刻成了当初掉包孩子的最大嫌疑人。
刚才饭桌上见程桉同萍姨相识,现场的所有人包括最为稳重的贺君酌,全都愣了下。
听见雇主贺祖父的问题,萍姨显得有些着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样子想要打字告诉众人。
程桉赶忙擦了擦眼泪,他轻轻攥了攥萍姨的手掌,“妈妈别着急,我来说吧。”
程桉将萍姨以前在学校食堂工作,以及自己经常光顾她的馄饨铺这事解释一通后,连管家都忍不住暗暗称奇。
谁能想到世间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意外离散后兜兜转转过去这么多年,发现对方居然就生活在身边。
就像是母子之间隐隐存在着无形的羁绊一般,指引着彼此再次相遇。
确认下来萍姨的身份后,她那欠债潜逃的丈夫就成了接下来追踪的目标。贺君酌派出去调查的人,动用层层侦察手段,发来了更多有关程桉生父的信息。
而萍姨识字不全,在手机上打字只能表达出碎片化的内容,缺失的部分只能靠手语和肢体比划。
两相结合,众人大概推演出了当年的真相。
程桉的生父身体不好,早早辍学后开了家小店,是经人介绍才和萍姨组建了家庭。妻子怀孕后,尽管几次产检医生都表示胎儿一切健康,程父却依然抱有怀疑和偏见,担心医生骗他养育病孩,曾经同医生发生过口角。
或许是这些原因使得他最后铤而走险,瞒着所有人将两个同天生产的婴儿偷偷掉包。
然而调换孩子之后,他却也未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应尽的责任,沾上了赌.瘾,欠下高利贷,抛下妻儿跑路外地……
划到调查报告最后一页,贺君酌视线微顿。
上面写着,这人后来赌红了眼,越欠越多,在几年前就因一场上门追讨,被活活打死在赌场里。
具体的死状太过惨烈,贺君酌不欲在此刻详细告知众人。
“太可恨了,这个祸害真的该死……”贺老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气得眉头竖起。
而萍姨只在听见之初流露出又惊又怕的表情,下意识把程桉的小手攥紧。多年来的磋磨,使她早已在心中同那个人渣划清界限。
听完这些话,再感受着妈妈手背和掌心的粗糙,程桉明白这些年来她过得一定特别不容易。
他咬着嘴唇,忍不住趴在妈妈怀里又掉了眼泪。
“汪呜……”
先前被盘子砸碎的声音吓到躲起来的奇奇,这会儿听见外面安静,迟疑着慢慢走了过来。
它看见程桉掉眼泪掉得正凶,立刻警觉地凑上来在萍姨身边嗅了嗅。
小狗的判断力是很敏锐的。奇奇低下头闻了一圈,确认萍姨是一个很温和善良的人、没有伤害程桉的意图后,这才这才放下心来冲她摇了摇尾巴。
它蹲坐在众人脚边,乖乖地看着这母子团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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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相认之后,贺老爷子原先觉得不好再聘用萍姨当老宅的做饭阿姨,怕她和程桉心里觉得不舒服。
谁知萍姨用力摇头,一直打手语表示她觉得这份工作没什么不好。
她见惯了学校里孩子们吃到她亲手包出来的小馄饨时脸上露出的满足感,对做饭这个行业确实热爱。
老爷子无法,只得同意她继续在老宅当阿姨。不过私下他又特地吩咐管家,每隔几个月就给萍姨借着发过节礼的由头悄悄涨薪。
而贺君酌表面不说,暗中安排了许多。
之后的这一周,他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默默置办了好几处店面。
未来如果萍姨想要自己再重新开个小食摊,他会将资源和人手全部安排到位。
担心妈妈心里患得患失,程桉特地带着奇奇留下来,住在老宅陪她。
这几天里贺君酌每天往返在公司和老宅,对于暂时无法过二人世界,也没有表任何怨言。
而且担心自己这位未来岳母一时间无法消化他和程桉的关系,贺君酌这几日搬去了客房,每天在饭桌上也都有意与程桉微微拉开距离。
萍姨不会说话,不代表她心不明。
贺君酌或许可以约束住自己的行为,暂时减少他同程桉之间那些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可他看向程桉的视线里饱藏着的爱意,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这天贺君酌去公司了,程桉正带着奇奇在小花园里玩,萍姨走过来,冲程桉招了招手。
程桉看出妈妈有话要对自己说。
跟着她回到房间后,萍姨忽然将几份打包好的烤饼干递给程桉。
她将自己提前写在手机上的话拿给程桉看,表示自己现在很适应在老宅的生活,催促程桉和贺君酌早点回去。
“妈妈……”
程桉有些紧张,没想到他和贺君酌的关系已然被妈妈看穿。
他垂下脑袋,揪着衣摆,还是选择了主动说开:“妈妈,原先我不想瞒着你的,但我怕你再受到刺激。”
看着程桉紧张而又坦诚的可爱模样,萍姨眼神柔软。
她在空中比划起手语——
宝宝现在过得这么好,也找到了爱自己的人,妈妈很开心。
第83章
贺祖父之前找的训犬师很快到位, 直接领包入住老宅,奇奇的社会化训练便也即将提上日程。
一听说他们要先回市区的小公寓,老爷子赶忙挥手赶人, “赶紧走,赶紧走,别天天在我眼皮底下黏黏乎乎的,可别带坏我们奇奇。”
贺老爷子说着把奇奇抱起来颠了颠, 抬手握住它的一只小爪子冲二人挥了几下, “是不是呀奇奇, 咱们奇奇是要上学的小狗,不能总粘着他们。”
小边牧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几个大人之间看了看,摇着尾巴汪呜了好几声。
程桉心都要化了, 走过去揉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那奇奇这几天在老宅要乖哦, 跟着老师好好学, 下周就可以接你回家了。”
程桉和贺君酌在老宅吃了晚饭后告别众人。
回到公寓时夜色已经深了, 程桉开了灯,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狗窝有些发呆。
“想奇奇了?”
身边的沙发微微凹陷下去, 贺君酌那温热的体温靠近了程桉。
程桉转过头, 看着不知为何似乎心情很好的男人, “是啊, 感觉我们现在好像送孩子去了外地上大学的家长呀……”
闻言贺君酌也轻轻勾了勾唇角,“嗯, 如果特别想它的话,等三四天后我们再去看望它。”
程桉眨了眨眼睛,注意到男人提及了具体的天数, “为什么要等这么……”
话没说完,程桉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双大手环住。
抬头对上贺君酌深沉的目光,程桉下意识地噤声。
男人此刻灼灼的目光像是一只大手,游走在他全身,激起一阵又一阵战栗。程桉的身体太过敏感,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个抖,“嗯……”
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程桉当然知道男人此刻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他涨红了脸,眼睫羞怯地颤了颤,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再看贺君酌。
贺君酌那对外示人的冷酷面具在此刻尽数卸下,他深深地望着程桉,英俊的眉眼中竟浮现出一丝欲.求不满的味道。
“奇奇要再等三四天才能见到我们。”高大的男人将身材娇小的少年压倒在沙发上,哑着嗓音贴在少年耳边缓缓回答,“是因为它的爸爸们,需要多过几天二人世界……”
明亮的大灯不知何时已被按灭,影子交叠着投落在地上,客厅里响起一阵暧昧声响。
第二天贺君酌出发去上班时,程桉还没起床。
离开前男人俯身亲了亲少年的眉眼,这才把哼哼唧唧的少年安抚下来。
“桉桉乖,中午等我回家做饭。”
程桉迷糊之中听见了这么一句,转头又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