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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眼与妖狐的兼容性报告 第66章

藏马:“这又是干嘛。”

静流:“占卜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

藏马:“……”

藏马刚想吐槽,却突然注意到后院里有一块用篱笆围出的花圃,陈旧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不自觉地蹲下,仔细地观察花圃里的小苗。

桑原静流不明所以,岔开话题:“医院那个事情,是你做的?”

藏马没有否认:“我是正当防卫好不好。”

静流翻了个白眼:“我看到网上的讨论了,这次麻烦不小啊。”

藏马想了想,中肯地评价:“迟早的事。”

妖怪和人类,总有一天要公之于众,从这个角度来说的确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藏马对此并不纠结。

静流敷衍地“啊”了一声,弯下腰看着蹲着的藏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非常直接,但藏马回答得理直气壮:“没想好。”

静流眨巴眼睛:“没想好?”

她失声笑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都知道藏马精于谋算,他习惯于在杂乱的事务中找到突破口,如果连他都说不知道,那么……

“不用担心。”藏马简单地说道,“冲我来的,尽量不给你们带来麻烦。”

静流轻轻锤了一下藏马的脑袋:“你在说什么鬼话。”

藏马没有躲,一脸无辜地捂着头回头看静流,简明扼要地说道:“实话啊。”

“……”静流无语,“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藏马坦诚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是针对我的话……”

静流打断他:“你出事的话,那么你妈妈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正中要害,藏马低头看着花圃里的幼苗,神态专注而游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动弹,仿佛一块毫无知觉的石头。

站在身后的静流也没有催他,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切都会很好地解决的。

片刻后,藏马款款起身,随意地将一张扑克牌丢给了静流。

他说:“我不想让妈妈难过。”

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妖怪,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抚育多年的儿子是个鸠占鹊巢的骗子,更不想面对因此导致的指责、非难和哀求。

在这段关系中,他才是不愿意放手又不得不放手的那一个。

“别那么悲观。”静流看了一眼扑克,毫不迟疑地说道,“会是个happy ending 。”

藏马揶揄:“这是占卜出来的?”

“不是啊€€€€”静流拖长音节,用食指中指夹着那张扑克牌翻转朝向藏马,红桃Q ,她说,“这个才是占卜出来的。”

藏马莞尔:“红桃Q代表什么?”

“看你想问什么。”静流神神秘秘地说道,紧接着又吐槽了一句,“不过真的很讨厌你这种什么都憋在心里的性格。”

藏马挑挑眉,接住了被桑原静流扔回过来的扑克,紧接着桑原静流熟练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半晌吐了个烟圈。

藏马意识发散,他听到自己问道:“那就说说五条悟吧?你说他会有大麻烦?”

静流顿了一顿,好奇地打量藏马,最终还是选择回答:“你的朋友很强大,但他不久后会遇到巨大的障碍。这个障碍与你有关,当然,也不全然与你有关。”

意料之中。

藏马平静地“哦”了一声:“还有呢?”

静流瞥他一眼,认真道:“你也会遇到大麻烦,我预感到你们的未来都会失去生命。”

藏马眼皮跳了一下,他抬头去看静流,后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天空,烟雾在她的身侧萦绕,一眼看去竟有些神秘主义色彩。

藏马对“失去生命”这四个字无动于衷,冷淡追问:“我遇到的麻烦会和五条悟有关吗?”

但他其实想问的是“失去生命是因为五条悟吗?”

静流仔细端详藏马,给出肯定的答案:“是的,与五条悟有关。”

然后她停顿,迟疑问道:“你是在难过吗?”

静流对情绪的感知异于常人,但藏马很快收敛,这让静流变得不确定起来。

但藏马却正面回答了她的疑问,他说:“还好吧。”

也没有很难过,因为这也在预料中。

静流摇头道:“不要难过,这也是个happy ending。”

“嗯?”藏马惊讶地抬头,面色稍霁,人类的外表极具欺骗性,“这也是占卜出来的?”

静流哈哈大笑:“要不你猜猜看呢?”

藏马将红桃Q放进了口袋里走进屋内。

屋内灯光明亮,暖色调的光线打在了藏马身上,让他有一瞬间的迷离。

五条悟在会客厅陪€€中先生享用饭后甜点,而南野志保利一个人在二楼客房,那是南野秀一的房间。

藏马心中一软,作为人类的南野秀一在母亲的爱中长大,这些爱感化了妖怪那部分冷漠,让他从千年前的“极恶盗贼”中脱胎换骨。

推开房门,黑暗中的南野志保利坐在床边,手上摸索着一本相册。黑暗并未影响妖怪的视力,藏马认出那本相册是南野秀一从小到大的集锦。

猝不及防与过去相望,二十多年来的过往历历在目。

“妈妈?”

藏马轻声喊道,这不寻常的氛围让他有些惧怕,他的手里依然紧紧攥着幻梦植物的种子。

南野志保利背对着藏马,她打开那本相册,黑暗中她几乎看不清每一张相片究竟是什么内容,但她却对每张相片如数家珍。

“你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但我想着要为你留下点回忆,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你去照相馆,或者问邻居借相机,这才有了这厚厚一本相册。”

“从小到大你从未让我操过心,有的时候我什至觉得你不需要妈妈也能活得很好……”南野志保利声音有些哽咽,但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语调,这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

藏马靠了过去,他坐在了南野志保利的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呼吸:“妈妈?”

他想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但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他看到了南野志保利泛红的眼眶和惨然的表情,而他的指尖紧紧扣着幻梦植物的种子。

她说:“我知道你是妖怪。”

这句话瞬间命中了藏马。

如果这是审判,未免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了。

等待我的真的会是个happy ending吗?

藏马抬头,南野志保利的神色并不怯懦,只有一些悲伤,她抓住了藏马扣着种子的右手,与自己的孩子对视。

“我知道你是妖怪。”她说,“但你也是我的孩子啊。”

藏马瞪大了眼睛。

南野志保利注视着他:“你小时候我就常常听见奇怪的声音,等你长大后这些声音就听不见了。这两年你一直想往外走,妈妈的孩子越走越远,妈妈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她的语调没有丝毫急促,似是演练了好几遍一样,完整地将所有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随着她的话语,原本紧张到剧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归于正常,仿佛是如释重负一般,南野志保利听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秀一长大了。”她摸着藏马的头发,笑起来眉眼弯弯,人类独有的坚韧与善意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藏马淹没,淹没前他听到妈妈轻轻开口。

她说:“妈妈不想忘记你。”

呼吸停滞的那一秒里,藏马意识到自己哭了。

南野秀一人生中的所有哭泣都是因为南野志保利。第一次是用暗黑镜换回病危母亲的生命,第二次是母亲幸福的再婚。而这一次,在这个黑夜中,他的母亲再一次牵住了他。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早有预兆,他在试图让母亲逐渐遗忘他的同时,母亲也在竭尽所能地记住他。

“对不起。”

藏马扔掉了幻梦植物的种子,他为自己的欺骗与隐瞒感到抱歉,更为自己曾经想要让母亲遗忘自己而感到羞愧。他寄居南野志保利的腹中,已经让南野志保利失去了亲子,又行差踏错差点让对方失去了抚养二十多年的血脉。

他诚恳地道歉:“妈妈,我错了。”

南野志保利温柔地拥抱她的孩子:“我知道秀一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秀一一直是个好孩子。”

藏马感到惭愧,在外智珠在握的大妖在母亲面只敢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呢喃:“我希望妖怪和人类能和平相处。”

“嗯。”南野志保利不知道这个愿望的难度,但她听出了藏马语气里的诚惶诚恐,这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体验,南野秀一向来从容不迫的,何曾如此呆呆地像个小孩。

南野志保利坚定地回答:“秀一那么优秀,一定会做到的,妈妈一直相信你。”

这句话给了藏马莫大的勇气,他似是突然之间不再有软肋,情感战胜了理智,他用尽全力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桑原静流说,她觉得会是个happy ending。

藏马想,的确是个happy ending,就仿佛是在梦里一样。

连日来隐匿在心底深处的恐慌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最为执着的亲情,理性猛然回头,他羞愧地抬头控制住情绪,试图佯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南野志保利洞察了一切,她说:“只要你选择了,就去做吧;只要你回来,妈妈也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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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藏马与五条悟踏着星光返回学校。

藏马喝了一点酒,回去的路上由五条悟开车,后者疑惑,为什么不留宿呢?藏马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即便南野志保利知道了妖怪的存在,但他并不希望在她周围留下太多妖气印记。

“这是我对她的保护吧。”藏马放下心结,整个人呈现一种轻松地姿态,“我既不希望过于打扰她的生活,也不希望被敌人洞察她对我的重要性,维持现状或许更好。”

五条悟:“会有危险吗?”

藏马淡淡回答:“自从黄泉拿她威胁过我以后,我就在她身上留下了禁制。”

保护是全方位的,一旦发生危险触发禁制,藏马的妖气会为她挡下致命一击,他以生命为誓守护母亲的安危。

“妖怪的手段?”五条悟下意识地提问,随后又极快地转换话题,“妖怪都像你这样吗?”

藏马抬头:“什么?”

五条悟想了想该怎么表述:“人性?”

藏马半垂眼睑,轻声笑了。

五条悟补充道:“你有想过作为人类活下去吗?”

藏马不假思索地回答:“其实在遇到浦饭幽助以前,我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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