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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给自己的举动作出了所有合理的解释,避重就轻地将全部的盘算都拆解的明明白白,按理说并不应该带给他如此诡异的感觉。
但……
夏油杰追问:“你想怎么做?”
藏马对他的防备毫不在意:“我会找机会把你(灵魂)偷渡出去,协助你夺回身体。”
夏油杰:“然后?帮你的亲友解咒?”
藏马点头:“对,我会提前将他们转移到附近,在你夺回自己的身体后立刻安排解咒。”
夏油杰:“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藏马快速看了他一眼,提道:“解完咒就让你见她们。”
夏油杰福至心灵,他笑着问:“留给我的时间有多久?”
“不知道。”藏马并未打算隐瞒这点,“取决于灵界多久会发现你'越狱',我不保证你能在人间界活动多久,所以你也别认为这是一种'复活'。”
夏油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一直表现的非常谨慎小心,但在这个叹气之后,他神态似乎有一瞬间的释然。
“这个交易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啊。”他缓缓地说,“老实说我也不太想见那些……故人。”
藏马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言不由衷。
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类,用语言麻痹别人,也麻痹自己。
但是“极恶盗贼”最擅长的就是找出别人隐藏的事情。
藏马翠绿色的眼眸里微光闪动,他平静而又安稳地坐在地上,直视着夏油杰:“你想见也可以,不想见也可以……”
他一字一句地说:“唤醒你的时间由我决定,你如果不想见他,在那个'夏油杰'解决五条悟后,我再唤醒你便可。”
“!”夏油杰猛然抬起头,他在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忽略的到底是什么。
藏马的意图、立场、阵营。他从始至终只透露了自己要救人,却并未提到过自己是如何斡旋在人类与咒灵之间,甚至只字未提他在整个阴谋中充当的角色。
“你……要对付五条悟。”夏油杰几乎笃定自己的判断,“你和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冒牌货是一伙的。”
这几乎是谈判过程中图穷匕见的一节,但藏马依然平静地目视着夏油杰,缓慢而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咒术师的事情与我无关'€€€€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阵营。”
他巧妙地避重就轻道:“我的目的只有解咒,我个人与五条悟不存在任何冲突,撇开那个'夏油杰'的阴谋,我和五条悟算得上相处愉快。”
他公事公办的口吻几乎激怒了夏油杰。
“'相处愉快'?我很好奇你怎么让五条悟相信你的?”夏油杰嘲讽道。
藏马歪了歪头,促狭道:“不知道,种族天赋?”
夏油杰露出了被恶心到的表情。
藏马恶劣地笑了:“你是他'挚友',你比我更清楚他是怎样的性格、有什么样的弱点、以及什么样的特质吸引他。”
他停顿一下,收敛了自己的恶意,再次冷淡起来:“不过他的敌人不是我,你与其担心我伤害他,不如担心那个盗取你尸体的家伙给予他致命一击。”
夏油杰的视线充满不悦,他强行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将之投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犹豫持续了很久,久到藏马忍不住站了起来,正如他之前提过的那样,今天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而就在藏马准备转身离开时,夏油杰的决定终于姗姗来迟。
“我可以答应,但我需要追加我的条件。”
冰冷的声音在空荡的室内响起,他继续道:“除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外,我需要你承诺不会伤害五条悟。”
这个条件令藏马有些吃惊。
在藏马所知道的旧闻里,夏油杰和五条悟是挚友,却更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夏油杰生命的最后时间里,但凡他与五条悟出现在同一场合,几乎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战€€€€更何况,最终他是被五条悟击杀毙命的。
他们理应是宿敌。
藏马摇头拒绝了,他重新站了起来:“你并没有那么多筹码。”
时间不多了,从鹦鹉草传来的信息里,灵界的守备似乎发现了附近的异常,正在朝这边赶来。
“不过既然你愿意接受与我交易,我可以额外送你一个情报。”藏马转身向外面看去,时间所剩无几,他还需要抹去他来过的痕迹。
夏油杰沉默地看着藏马,他并没有拒绝,在他们交涉的第一句对白开始,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藏马了然。他在沉默中缓慢向外走去,当身影即将消失在狱外之际,夏油杰听到他最后的感叹。
“不止一个势力想要五条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40章
对藏马来说, 最重要的自始至终是替弟弟和萤子解咒。
那个冒牌货以此做筹码要挟藏马参与围剿五条悟的行动,撇开行动内容不谈,藏马本能地不信任他, 更担心与他订立的“束缚”会被动手脚, 所以从一开始藏马就寄希望于偷渡真正的夏油杰, 由夏油杰负责解咒。
但夏油杰就不危险吗?恐怕也未必, 他对普通人类的敌意什至比冒牌货还要危险。藏马曾想过与他订立“束缚”, 然而魂体是纯净正向的能量体, 无法使用咒力,“束缚”这条路就被堵死了,备选方案只有利用伽场姐妹的安全进行要挟。
可这也并非万全之策, 藏马并不了解夏油杰, 不确定伽场姐妹在他心中究竟占多少分量, 这也导致藏马犹豫许久,迟迟不愿与夏油杰进行交涉。
直到五条悟那段关于“肉|体”与“术式”、“束缚”之间关系的讲解, 原本毫无头绪的局面勉强有了可供打破的节点。
€€€€如果“束缚”基于肉|体存在,那么不管哪个灵魂占据那具身体,都要受限于肉|体上已订立的束缚,如此便可最大程度保证弟弟和萤子的安全。
想明白这一点的藏马迅速来到了灵界与夏油杰进行交涉, 交涉的过程还算顺利,局面暂时在可控范围内。
接下来要和冒牌货订立束缚。
结束了灵界的行动后,藏马选择迅速撤离, 他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今日所有的痕迹, 并在回归人间界后, 径直去了冒牌货的秘密据点。
以妖怪的姿态高速移动,同时尽可能地躲避人类社会的监控器。
长途奔袭的结果就是无瑕顾及某人的夺命连环call,在最终抵达据点时才有闲暇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哇欧,这个电话居然真的能打通诶。”
对面语调有异,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欣喜”,藏马佯装没有察觉他的不快,一边上楼一边反问:“你那边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隐约听到的环境音里传来其他人的闷笑声,而后五条悟才暴躁的回应:“并没有什么状况!”
推开据点的大门,听筒里的杂音闪过,藏马一抬头便看到“夏油杰”整拢着袖子看着他,举手示意了一下电话。
“我这边也没有状况,事情快处理完了。”藏马沉稳地说道,同时走进了据点,并在“夏油杰”身旁的躺椅上坐下。
五条悟嘟囔了几句别的,听不太清,半晌后提到:“需不需要无下限特快来接你?”
藏马笑着拒绝:“不必,我已经在路上了。”
……
五条悟大概是担心他跑了,在试探了几次他的位置无果后,悻悻地嘱咐他早点回东京。
挂断电话后“夏油杰”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藏马,眼神里的冷意和嘴角的微笑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条悟?你们还真是相处融洽。”
“啊,进展顺利。”藏马同样冷淡地回答道,“所以你想好了吗。”
“什么?”“夏油杰”问道,“我以为一直应该是'南野君想好了没有'。”
他笑的时候露出狭长的眼眸,整洁的袈裟披在身上,邪恶与正统交杂的矛盾感在他身上淋漓尽致。他停顿片刻,补充道:“我们咒术师可不相信口头承诺。”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几秒后,藏马凝视着“夏油杰”的双眼:“束缚吗?”
“是哦。”这一次“夏油杰”回答的很快,“没人可以破坏束缚,一旦形成,我们谁都不能毁约。”
藏马问:“毁约的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夏油杰”摊开双手,“'惩罚'具有不确定性,没有咒术师会违约。”
藏马不是人类更不是咒术师,在他取得所有情报中并没有“违反束缚会有什么惩罚”的具体描述,这甚至是所有咒术师默认的准线。
“夏油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袈裟和佛珠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垂落,他在柔软的沙滩上踱步,姿态看上去轻松惬意。
“你不用担心我会违背束缚,南野君,只要达成目的,我可以帮你的亲友解咒。”
“而我的要求是……”他拉长了声音,狭长的双眼直视着藏马,一字一句地说道,“与我一起合作封印五条悟,在此基础上不得向其他人透露我的一切信息。”
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所有的剑拔弩张反而消失了。
他们既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忌惮,也没有之后每次交涉时的刀光剑影,反而犹如老友久别重逢,近乎平淡地将彼此的近况予以分享。
而在“夏油杰”说出束缚的内容后,藏马敛下了双眼,平稳而安静地躺在沙滩椅上,仿佛在沉思什么。
一旁的蓝发咒灵好奇地向他俩的方向张望,眼神里的戏谑溢于言表。
“夏油杰”也没有催促藏马,他一贯善于等待,太美味的东西永远要等到最后才能品尝出最纯正的甜美,他等待千年,并不差这几秒。
藏马感觉自己像是飘浮在海面上,他的周围没有可供他依靠的事物,似乎任何一个大浪打来,他都会葬身鱼腹。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在海面上,这种有些微醺的状态可能是因为昨夜的激战,也可能是因为今日的长途奔袭,他妖怪那一面的血液在亢奋和冷静中激烈地灼烧着,他一时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人类多一点,还是妖怪多一点。
“啊,我想好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藏马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渴,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但我的要求需要修改一下。”
“改成什么?”
“我需要你保证€€中秀一和雪村萤子恢复正常的状态,清醒、健康地存活,且不得施加新的诅咒。当然,除此以外,你需要告诉我你的计划。”
“哦?”“夏油杰”拉长了音调。
藏马无瑕理会他做作的表演,他们的束缚不仅针对彼此,还针对可能苏醒在这具身体里的真正的夏油杰,单单只是“解咒”必然是不够的,藏马需要保证萤子和弟弟万无一失。
“夏油杰”低头叹气:“呐,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但是你呢?南野君的诚意在哪里?”
“我的诚意上次已经告诉你了。”藏马说,“我会提前在五条悟的身体里种下一粒种子。”
藏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会针对五条悟安排一次突袭,而你只需要帮我提前制造一点足以引起五条悟兴趣的麻烦。”
“夏油杰”凝视藏马片刻,他脸上依然挂着惯有的微笑:“你有多大把握?”
他的态度再明确不过,藏马笑了:“百分百。”
如此不留余地的自信给了“夏油杰”一个暗示,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妖怪或许并没有将他全部的底牌罗列出来,他需要这样的未知力量,他不想继续无止境地蛰伏下去了。
“来订束缚吧。”他的瞳孔在放光,“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