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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声响起，五条悟提着钉崎落在地面。伏黑惠迎了上来接过自己的同学。
呼吸和脉搏都很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伏黑惠松了一口气。
伏黑惠抬头，“五条老师，刚才那个人……”
六眼已经洞察了四周的信息，五条悟可惜道：“啊，已经跑了。”
在选择去救钉崎的时候，南野秀一已经隐没身形，这一眨眼的功夫，足够他消失得干干净净。
逃得真快。
“你们怎么会遇到他的？”五条悟重新戴上眼罩问，“还有，这个是什么东西。”
血雾已经散去，在一堆植物之中有个巨大的、诡异的树木€€€€看上去长着一张人脸，它寄生在一个长着兽耳的怪物身上，那个怪物唇齿间流出口涎，分明陷入了幻觉而不自知，不停地嘶吼，“你为什么不死啊……为什么……”
伏黑惠认出这是刚才追击自己的怪物，红发人类战胜了这个怪物，但在遇到五条老师时选择了撤退，没来得及把这个战利品带上。
听到五条老师的提问，伏黑惠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次派下来的任务，最早只是说实地调查一下，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咒灵]。”
“不是咒灵哦。”五条悟道。
伏黑惠一怔，立刻将视线投向了那个怪物。长着兽耳的怪物的确和通常意义上的咒灵不同，他拥有实体，攻击方式和手段都很古怪。
伏黑惠：“那是什么？受肉吗？”
“也不是哦。”五条悟神秘兮兮地举起一根手指，凑近，小小声地道，“偷偷告诉你，是€€妖€€怪€€哦。”
伏黑，“？？？”
什么鬼。
虽然咒术师本身面对的就是世界的另一面，咒灵也的确不是什么很科学的东西，但是妖怪……听上去更不靠谱了，伏黑惠严重怀疑五条悟在和他开玩笑。
在整个咒术界中以“性格烂”闻名的五条悟是把“不正经”和“靠谱”杂糅在一块的神奇宝贝，十句话里可能全是真话，也可能一句真话都没有。
经历一场战斗，伏黑惠没有心情去甄别五条悟说的是真是假，他沉默地将昏迷的钉崎背回了学校，径直送到了医务室。
家入硝子没想到这个点还要加班，简单地检查一下后给出结论，“没有大碍，肋骨断了需要静养”。
顺便她还对两个新生到底接了什么任务表示了一下疑惑。
五条悟暂时没空向伏黑惠解释妖怪是什么，他忙着要找高层撕逼。
撕逼的方式简单粗暴，他将那只奇怪的妖怪€€€€伏黑惠说似乎是叫雷刹€€€€直接丢到了咒术界高层面前，义正言辞地痛批了一顿任务分级和[窗]的极度不专业。
最关键的是，就[妖怪]的存在对高层进行了质疑和试探。
同预想的一致，高层并没有理会五条悟关于[妖怪]的试探，他们迅速就分级错误进行了致歉，小心翼翼地掩盖了有关[妖怪]的事情，只表示会继续追查。
这个态度就十分暧昧了。
众所周知，每年总会有不少因分级失误导致咒术师殒命的情况发生，高层从不在乎，毕竟咒术师再怎么缺乏人手，也不至于因为牺牲几名低级术师而痛心疾首，除非损失的术士是一级以上。
但这一次，或许是为了掩盖[妖怪]的事情，或者是害怕五条悟将新账旧账一起算€€€€毕竟少年院任务刚刚导致虎杖悠仁“殒命”，他们竟然第一时间进行了认错。
这不对劲。五条悟想，烂橘子们有阴谋。
他想要再次试探，但坐在“门”后的源氏已经又一次地发出了叹息，他的语气极度诚恳，透露出一种求和般的歉意。
“五条，我们一定会严查分级制度，追责到底，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五条悟没说话，他沉默地凝视着“门”。
半晌后，他歪了歪脑袋，抬头注视着“门”后的源氏：“我现在更好奇你们在搞什么鬼了。”
他这么说着，姿势没变，“视线”穿透术式的屏障直达目标。
其实说“视线”并不准确，五条悟习惯佩戴眼罩，常规意义上是无法察觉到他的视线的。
可是……
源氏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这样的挑衅极具五条特色，也非常具有攻击性，源氏握紧了拳头，警告自己要尽量克制。
几秒后，源氏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再一次低头。
“我感到非常抱歉，五条悟。”
-
伏黑惠在医务室复盘战斗经过时，五条悟终于结束了与高层的对峙，带着一个牛皮纸袋来到他的跟前。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心想，幸好……
幸好南野秀一赶到，救下了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
战斗十分惊险，好在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五条老师整理了一下心情后，兴高采烈地将纸袋递给了伏黑惠。
“惠试试看哦，这次是池袋当地最最€€€€有名的草莓大福，老师亲自体验，绝对超赞！”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诚信推荐。
伏黑惠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明明只有你喜欢吃这种甜到€€死人的东西啊。
“惠也该放松下来。”
知道伏黑惠内心仍然对虎杖在任务中殒命一事耿耿于怀，加上这次钉崎也遭了大罪，五条悟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然后一把将他抓进了自己的怀里贴贴。
“没关系的哦，有老师在，大家都会没事哒。”
因为不能将虎杖悠仁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伏黑惠，五条悟内心难得有了一咪咪的愧疚，但是真相反正迟早要公开，这样沉默脆弱的伏黑惠，自津美纪昏迷后就很少看到了呢，呜呜，一定要好好珍惜。
伏黑惠红着脸推搡，“……放，放开我。”
这个姿势过于幼稚，伏黑惠用生命拒绝这种贴贴，伸手想把五条悟推开。
没推动，五条老师身高臂长岿然不动。
“快放开我！”伏黑惠挣扎道，“你不是要问任务的事情吗？”
好吧，这句话打动了五条悟。
正事要紧，五条悟放开伏黑惠，开始听伏黑惠讲任务的经过。
妖怪什么的，终究还是有些超前。
伏黑惠在诉说的过程中也有些犹豫，一方面是在任务时判断对方既不像咒灵，也不太像受肉；另一方面是对妖怪是否存在表示怀疑。
然而六眼是不会骗人的。
五条悟很诚实：“虽然现在仍然有些怀疑，但大概率妖怪是真实存在的。”
说一个谎言很容易，但将所有的谎言串成完成的故事就非常难了。不论是南野秀一、海藤优、还是真田黑乎，每个人的存在都仿佛在认真地告诉他，妖怪是存在的，灵界魔界也是存在的。
五条悟沉默片刻。
那么死去的人，是否也在另一个世界呢？
伏黑将任务经过概括地说完，中间略过了藏马与雷刹的交手，因为视线阻挡的关系，他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来，可以确定他拥有针对精神方面的术式。”五条悟托着下巴，想到了第一次交手时最后关头的违和感，“也可能是某种植物的气味、形态、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以让人产生了幻觉。”
考虑到对方攻击时伴随着巨大的不明植物，五条悟觉得后者可能更贴近对方能力的真相，“至于对付雷刹的东西，最开始的血雾应该是障眼法，真实目的是利用植物进攻对方。”
伏黑惠注意到五条老师垂首在想些什么，这和平时的状态不太一样，他轻轻咳了一声，问道，“老师认识那个藏马吗？”
“藏马？”五条悟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的是南野秀一，在雷刹和藏马的对决过程中提到了这个名字，伏黑惠方才转述过。
“啊……两三个月前在箱根交了一次手。”虽然那时对方是妖怪形态。
以及……
“是只很狡猾的狐狸哦。”
五条悟单方面下了结论，“他引诱老师一直追捕他，老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他的线索，要不是刚才钉崎有危险，老师已经抓到了他了啊！”
第20章 第 20 章
利用风信子将雷刹的情报传达至魔界后，藏马短暂犹豫了一下。
在战斗时，五条悟叫破了自己的名字，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顺着线索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从海藤优这条线出发，延伸出的情报线指向虫寄市事件，该事件的关键人物是仙水忍和浦饭幽助，前者已经死了，后者……
自己摆放在浦饭幽助那里的蔷薇花没有动静，确认五条悟尚未与他接触，推测海藤优没有选择暴露浦饭幽助。
以五条悟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性格……海藤优可能操之过急了，让五条悟对他的话产生了质疑，继而选择从已有线索出发，自己进行调查。
可能的方向……灵界侦探、虫寄市觉醒的异能者、灵界、魔界。
后两者接触难度较大；虫寄市觉醒的异能者可能有海藤优一样的立场问题；倾向于调查方向是灵界侦探，但是五条悟又没有接触浦饭幽助，那么现今尚且在世的灵界侦探……
藏马记得听浦饭幽助提过，在他对自己身份定位产生怀疑时，幻海婆婆曾经让他去接触首任灵界侦探，那个人……似乎叫佐藤黑乎。
佐藤黑乎的立场不明，与浦饭幽助……可能存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同事情谊，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影响到她的态度的话……
唔，家人、丈夫、或者后代？记得她好像是因为结婚才辞去灵界侦探一职的。
目前尚且可控，这条情报线总体是有利于自己的，正常人取得这些情报后，应该能判断出“妖怪并非敌对”这样的线索，从而停止继续追查；但如果质疑精神过甚，下一步的线索指向浦饭幽助，那……
要不要再提醒浦饭幽助一下？
藏马仅仅犹豫了一秒，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算了吧，从五条悟表现出来的性格看，过于充分的准备反而会让他产生怀疑，顺其自然或许更好。
藏马下了判断。
简单顺了一下思路后，疲劳感侵袭知觉，藏马决定暂且休息，别去管什么咒术师、最强六眼。
但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和长途奔袭，即便告知自己放松，大脑依然处于紧绷和活跃的状态。
五条悟这个变数太大了，稍有不甚就可能左右最终局面，相比较而言，咒术界反而显得“不堪一击”。
以藏马的观察来看，目前咒术界除了五条悟以外，并未发现足以改变战况的“副将”，一个完全仰仗个体存在的术士联盟……怎么看都觉得不太靠谱。
藏马一贯的战略思路都认为决定胜负关键的角色是第二副手，恰恰五条悟那一方缺乏这个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