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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平感谢主任的筹谋,状态也恢复了斗志昂扬,“主任你放心,我这个案子肯定跟完,如果案子里涉及秦老师,我定会替您上心的。”
….
沈一逸道:“这份心就不必上了,你先去办好交给你的事。”
“这事我肯定能办好,明天差不多就能问个大概,到时候我去办公室找您。”林普平信誓旦旦道。
沈一逸挂了电话,在房间里打转,她得趁自己被回避前先把思路打通,而且她已做好万全准备,但凡上头给了自己回避要求,她会立马请假病假,时刻守在秦落身边。
她总得顾好一头。
秦落开门时浑身都是烟味,很冲鼻,令沈一逸后退三步。
她观察了下秦落,情绪不高,心事重重,头发散乱的,连换鞋的动作都非常迟缓,“你今天去哪了?”
“剧组。”
沈一逸打探道:“剧组那边什么情况呢?”
秦落挤笑道:“设备被警方扣押了,暂停拍摄了,其他的消息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我是个法医。”沈一逸强调,“我只能从尸体上知道信息。”
秦落刚从刘佳办公室里出来,一下午接收的信息速度迭代太快,她还没有理清思路。沈一逸是个正直的警察,秦落并不能保证她会在事实与她之间更偏爱自己,所以只好沉默不语。
但沈一逸却追问:“商毅助理的底细你清楚多少?”
秦落对商毅的名字感到应激,她摘下眼镜,用力按压眉骨,沉闷地深吸两口气。
“很多。”
昨晚她还敢保证自己对商毅做的勾当毫不知情,可她现在却不能充耳不闻,只是沈一逸的语气太硬挺,像是查案。
她对与商毅合作这些年感到可耻,但更痛心的是,她发现自己和商毅被划为了同类,没察觉到那些在角落里遭受痛苦的助理。
抬头仰望瑰丽,就会忘记脚下还有溃烂,躲在暗处的不仅有她杀,还有脓疮。回看这些年,她像高高飘起的云,如今狠狠摔落的不仅是理想,就连成就感也一起碎掉了。
秦落脱了那身充满烟味的西装外套,两手插腰看着沈一逸。
“你要听吗?”
沈一逸给秦落盛了碗绿豆汤,特意加了冰块,想要冰镇带走一些焦躁。
秦落喝了一口,回忆刘佳和她说的,重复给沈一逸听。
她道:
“六年前,李培培代持商毅的股份被监管部分查到,她进监蹲了一年三个月,出狱后又回到了商毅手底下,虽然分管业务变多,但实际权限却严重缩水,说白了,李培培就是商毅养的一条有能力的看门狗,不接触他的灰色核心业务,只负责替他与网红交涉。”
“李培培怀孕的事我们都不清楚,她虽然经常要来罗格斯交涉业务,但都是助理之间对接,很少直接和刘佳或我交涉,能见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是因为开会,”
“李培培帮商毅交涉演员事务偶尔会去《她杀》剧组,但次数不多,但重庆场地出事时,她和欣伍正都曾飞去了重庆,刘佳问了李文萍,说是李培培当天被人推倒了,导致她流产了。”
刘佳声音在秦落耳边回荡。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写那个分析贴的原因!!《她杀》落地时我也读过剧本,我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狗血。
只是小说情节比现实多了生存的转机,而现实里的苦难是不会被人轻易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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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时是商毅开车来接的我,大冬天的他脱了外套披在我身上,问我是不是想给妈妈买房子,过几天就带我去看楼盘,算是补偿我这一年来替他受的委屈。”
朴峥坐在审讯间的板凳上,连续打了三个哈欠,
李培培审了两天,车轱辘话来回反复的说,从办公室恋情讲到职场霸凌,像是上班摸鱼听了部有声小说。
再问不出线索就不得不放人了,老朴也急,可李培培坐在他对面,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不管他是威逼还是利诱,对方的言论都毫无破绽破绽,仿佛商毅的死真的和他无关。
“我是从小镇考到上海来的,工作是我唯一能跨阶级的出路,那时候商毅对我来说不仅是老板,更是我的奋斗目标,我很崇拜他,因此不自觉陷入了盲目追随的地步。”
李培培道:“我真的爱过他。”
爱他的虚伪的贴心,爱他的运筹帷幄,但最爱他手里的权力与地位。
二十三岁哪懂什么叫过亿的资产,自己大学谈的男朋友省下饭钱买不起一个包,但商毅却不眨眼购置了一辆车送她,说是这样代步方便。
只拥有十块钱却愿意为你花九块的爱情是有情绪代价的,对方会为花出这九块的价值,而要你感恩戴德德。
李培培哪里能抵挡住物质的贪诱,于是她上了商毅这艘贼船。
朴峥听的心烦意乱,用笔敲了敲桌面,“说重点,我问的是你这些年是否清楚他的灰色产业链。”
李培培坦然地笑道:“您觉得我一个情人兼助理的存在,会不清楚他的德行吗?”
朴峥挺直身板,双手抱肘道:“那就讲讲他的产业链。”
“他不会把这种事交给我做。”李培培耸肩,她甚至笑出了声,“如果我手里有商毅犯罪的证据,我早就来公安局举报他了,不必坐在这里和你讲。”
朴峥听的出来李培培对商毅带着恨意。
老朴想着在产业链上问不出所以,那就换个话题,迂回两次总能夹带出有用的信息,于是他又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孩子是他逼我怀的,算是要挟。”
李培培笑道:“你可能不知道他威胁人的手段真的很难多,比如带人去国外的赌场消费,赌到倾家荡产随后再加以援手,以帮忙还债的形式来换取他想要的资源,现在很多公司老板都是这么破产的。”
“他用这种方式控制了我的父亲。”李培培倒起苦水一点不含糊,她甚至问警察能不能把赌徒逮捕,如果可以她愿意交出父亲赌博的信息。
可朴峥对她父亲的事根本不在乎,“他要挟你就生?”
“我不生能怎么办呢?”李培培反问,“要全家因为赌债而生不如死吗?还是说我离开了他,会找到月入几百万的工作来填补这个窟窿?”
李培培目不斜视地盯着警察,“出狱以后,他便堵死了我所有路,他想要一条愿意为他去死的狗。”
说完她摆摆手,突兀地笑起来:
“说错了,商毅觉得任何人都能成为那条为他去死的狗。”
“我不想死。”
李培培微笑着,“所以,我主动去找了他的老婆,梁薇。”
第110章 迫不得已。
商毅总是被众星捧月, 他已习惯这种俯视的姿态,从岳父到妻儿,再到助理和合作方, 他总是能找到制衡对方的方式。
有人贪财, 有人贪色, 商毅是贪权。
李培培高校毕业后进了商毅的公司, 偶然因为和外商对接工作中因翻译出众而被商毅提拔。她和商毅参加了无数酒场, 饭桌上看权力间的置换, 渐渐她也开始有了野心。
她想凭一己之力攀到高位,在酒桌上随意说愚蠢的话, 不用顾及他人情绪开色情玩笑,哪怕再荒诞也无人敢拆穿, 就那么高高在上。
所以李培培很努力, 每次场合中都会展露锋芒,倾听每位领导的需求,重视他们的感受,尽管见识到了对方的愚蠢,也要压低姿态委婉给出建议, 维护那群逻辑侏儒的自尊。
她在商毅身边越是游刃有余,商毅就越爱她。
每每饭局都带着她, 饭局结束还会教她如何观察大人物的表情,从透露出的信息来推测宏观局势。直到商毅说爱她, 要和她有个未来,给她画了大饼,冒风险让她代持股份。
出狱后李培培没有质问商毅是否用爱做局, 利用她的喜欢规避了他自身的风险。
她知道质问没有用。
阶层权力之间会抱团,没有背景的草梗永远不会被人高看, 问出口只会让她沦落成商毅的谈资,一个笑话。
她想躲的远远的,离这场浑水越远越好,可商毅想尽了办法让她没办法离开Ariosel,甚至不断给她洗脑:除了他没人能看到她的能力,能给她机会,只有他会敞开大门。
商毅在外人眼里永远是绅士,但这种态度对人分三六九等,只有涉及到利益的人群才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体贴,比如自己和梁薇。
商毅经常出国,要么照看国外的生意,要么回去看妻儿。
他也很大胆,去见老婆也会带着李培培。
李培培意识到商毅在伪装深情,表演一副离不开自己,万事都要与自己商讨,以及他正在释放不在乎老婆的感受,亮出一种信号:
€€€€梁薇不算什么,未来我拥有的,都是你的。
第一次见梁薇,李培培深感羞辱,两人天差地别,谁也没有谁的影子。
梁薇身材保持的很健康、谈吐优雅,身上的气质不止靠物质养出来。李培培站在商毅身边提着公文包与她对视,两人在几秒的停留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觉得梁薇看自己时像在看小丑,眼神里没有警告,没有歧视。
仅仅只有同情。
这让她感到惧怕。
梁薇的孩子很可爱,当年只有三岁多,和宠物狗在草坪上蹦跳,却被商毅呵斥阻止,梁薇将孩子挡在身后,示意他作为父亲可以小声点说话。
梁薇像一道防火墙,严密地看守,隔绝掉商毅哪怕一丁点伤害孩子的可能。
李培培羡慕梁薇的身世,羡慕她的自由与勇气,羡慕她眼睛里没有爱,可以势均力敌。
钝痛感从胸口一路蔓延,她知道自己不该留在商毅身边。
李培培和商毅提了几次辞职,她想离开Ariosel去国外念书,又或者去尝试新的领域,总归比留在他身边当个被压榨的狗好上百倍。
但商毅不同意。
刚开始商毅还会哄她,敷衍地给些钱,试图收紧她脖子上的绳,后来李培培说的次数多了,商毅变开始警惕起来,对李培培看管更加严格。
在商毅身边待的四年,李培培不仅是他的军师,是他的棋子,更是他最骄傲的作品,他不可能放任她自流。
于是商毅给李培培的父亲下了套。
一晚上输掉近千万对赌场来说就是小芝麻,但对普通家庭来说就是家破人亡,商毅主动帮李培培还了部分债,由此他还提两人出生个小孩。
他说只要孩子出生,多少债他都能还,包括以后资产也会有小孩的一部分。他知道女人天生爱子如命,有了小孩,便有了软肋,他不想再和李培培纠缠,他只想快点套住对方。
“怀孕以后我去找了梁薇。”这是李培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我直接说了不想生,希望在打胎之后能顺利离开商毅,但梁薇说她也管不到对方,她们婚姻名存实亡。”
“私生子可以继承到财产,所以我本是想去和梁薇做笔交易。”
“我不怀孕,她给我一笔钱让我远走。”
“但我没想到梁薇根本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她比我更清楚商毅的为人,哪怕我真的生下来,这个孩子也继承不到什么资产。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孩子不过是他制衡女人的手段。”
就在李培培心灰意冷,决议逃去国外时独自生活时,梁薇又给了她希望。
“梁薇要和我联手,只要我顺利帮她把婚离掉,切割好资产,她可以帮从中洗出部分资金,用于未来生活。”
朴峥靠着椅背,听的有些入神。
梁薇也曾在他们怀疑对象中,不过案发前一周梁薇在海南工作,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他们没法直接将人带回来问话。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起码能理清楚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