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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抬眼瞄了眼秦落对面的女士。
那人脸色比陈茶还黑,她猜出老板们可能在吵架,知趣地放下茶杯。
她将热壶向秦落推近,并端上一盘点心,“这是我们老板送的糕点,她说改进过了,是无糖的。”
说完服务生碎步离开。
沈一逸觉得秦落对服务员说的话太刻意,矫枉过正也是敷衍的一种形式,“没必要故意说那些话。”
韩国料理店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秦落还没忘呢。
有点扎心。
“我现在没有把情绪发泄到任何人身上,我只是按照你的提醒,小心对待进到我嘴巴里的东西。”秦落指尖扫过盘沿,“所以糕点也不能吃,对吧?”
急火攻心,心跳跃到指尖了。
沈一逸觉得有人把她绑起来塞进了柜子里,她大脑沉沉,思维转动不起来,气怒随着血压升到嘴边,尖锐地反倒将她惹笑。
她笑得轻抖,“你太故意了。”
秦落没有夹茶,低头倒了杯水,“随你怎么想。”
“故意让她留宿。”
“故意把衬衣给她。”
“所以昨晚面馆我们真的是偶遇吗?”
最后沈一逸不笑了,眼神渐渐变暗,像在临死前的恐惧令人沉寂。
她艰涩地发问:“故意让她穿我衣服是吗?”
秦落水杯停顿在唇边,她知道热水喝下去会伤喉咙,但对面的话比开水还烫人。
砰€€€€
白瓷清脆地发出磕响,杯子都没放稳,水漾了满桌。
秦落抓起身旁的包包,一句话没留,拉开包间的门走了。
“秦姐去哪?”
秦落压着因心率过高而颤抖的声音,“回丰江吧。”
展骆看了眼屏幕,“现在吗?”
“嗯。”
展骆从不问行程原因,他在导航中输入地址,启动车子,调转方向载着秦落往目的地市区。但他还是好奇,开出去两公里伸掰了后视镜。
镜子里的秦总仰靠着,两手紧紧捏着坐垫,闭着眼调整呼吸,可已经五分钟过去了,她似乎还无法平静下来。
他只好从扶手箱找出一个u盘,插进去车机。
是关于风的白噪音。
这是秦总之前上冥想课,让他去问冥想老师要的,说是焦虑时多听听,有舒缓身心的效果。
但....这个白噪音好像起了反效果。
秦落被它弄得崩溃到哽咽,随后压抑不住,断断续续的哭出了声。
甚至他能听出秦落为了在自己面前失态,还咬着唇,捂着嘴哭,但最后绷不住,不管不顾地抽噎起来。
展骆吓坏了。
他开在内环高速上,速度太快分不了神,可背后的人更令他不安。上次从派出所出来,秦落也只是落泪而已,但今天她可是失控。
展骆紧张道:“秦姐,要么我先停车好了。”
“不要停车。”
他不想问太私密的问题,只能调大音量,“那我把声音开大些,您好好哭吧。”
“你把声音关了。”
她实在听不了这些风声。
好像又经历着夏天,太阳很毒,她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消失,有人拉着她躲最茂盛的那颗树,拿着地理书给她在扇风。廉价的风、不可重现的生活、腐烂的绿,像闪着粼光一夜倾盆。她丢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理想主义,以及最纯净的期待。
明明风吹过就没了。
可她却惦记听风起、等雨落的那些瞬间。
展骆把声音关了,泣声的清晰度直线飙升,他也被惹的焦虑起来,于是狠狠油门踩。
嗡€€€€
豪车马力终于了价值体现。
展骆安慰自己:没关系,驾照还有十二分没扣,超速就超速吧。
当晚超速的还有刘佳。
但她是以超极快的速度在郭瑞哪里听到了秦落的消息,随后光速般电话打给了沈一逸。
刘佳也烦燥。
罗格斯一堆屁事,她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在管,但秦落今儿文青的在直播上发表观点,明儿敏感的像个豌豆公主,后儿又一溜烟跑回丰江。
让秦落签的十套书,她就只签了九套。
打工人烦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是说好了不和她见面怎么就不能装死呢?你高中不是挺会的嘛?掉头撞到墙都要避开她,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室友出差了,家里黑着灯。
沈一逸坐在沙发上,听着刘佳劈头盖脸的责骂,一声不吭。
“宥柠约秦落去吃宵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沈一逸,我跟你有话直说。”
刘佳呼气,一想到秦落和她的往事就来气,但秦落不跟自己哭跑回丰江哭她更来气。
“在你俩没重逢之前,人家宥柠就追了秦落小半年了,要不是你空降,她俩估计床都上了。”
“你要是对秦落有意思,就抓紧时间行动起来,但你要真没那个意思,你就装死,有关于罗格斯的任何事你和我说,不要再找她了。”
刘佳怕沈一逸听不明白。
她重复道:“装死懂吗?”
“和过去一样,销声匿迹,石沉大海,连一点风声都不要再漏出来,此生不复相见。”
电话里一阵沉默。
刘佳以为是沈一逸气的挂断了,拿到眼前一看,还在通话中。
“听懂说话。”
对面沉默了几秒,嗯了声,“我知道了。”
第89章 悔或不悔
“吃点。”
秦落躺在摇椅上, 不作声。
姜妍端着面站在卧室门口叹气,“佳佳来电话了,问我你的情况。”
秦落仍旧不吭声。
将碗搁在桌上, 姜妍不满道:“你不要回家就对我沉默, 冷言冷语, 问什么都不说。”
秦落回过头看向她, “那我告诉你这些事, 你能帮我解决吗?”
姜妍摆手, “随你。”
母女一年未见,过年秦落也不知所踪, 只是大年初一来了通电话。街坊邻居都都羡慕姜妍,有个知名度极高的作家女儿, 给家里买了大平层, 事事安排妥当,月月不落地打钱,弄得姜妍有苦都没处说,说她不孝顺也没人信。
好不容易等到秦落回家,姜妍走出了几米, 又想什么走进卧室道:“哦对,你姑姑的儿子去上海工作了, 你要有空€€€€”
“没空。”
姜妍无奈道:“姑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你近况,也不是要你帮小丰的什么忙, 一家人非要弄得那么生分吗?”
“我爸没生病之前,你不是还要我离他家远点吗?”
姜妍嘴笨,被憋了满胸口气, 忍不住泪挂在眼眶里,“你这样讲, 很伤我心。”
…..
秦落对母亲的泪很应激,常年不回家就是为了逃避这种时刻,转回身愣了好久,随后冷不丁开口:
“妈,你讲诉求好不好。”
“你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讲就行。”
秦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充电导致关机,她拨不了姑姑的电话。
“要我电话,还是上门拜访,还是你想要我给他们家打钱?或者你讲点我能解决的事情,而不是拉扯西东,讲一些彼此之间早就没有的感情。”
母亲的泪眼婆娑被秦落的尖锐打断,姜妍觉得自己越来越难招架女儿的喜怒无常,她擦擦脸。
“随你吧,待会记得吃面。”
说完她伸手关了门。
尖酸刻薄只是偶然发生的事,但这也是她。
偶然间的她也是我。
秦落有些抽离地躺在摇椅上,对着远去的脚步声缓声道:“谢谢你煮的面。”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没去郭瑞家,下了高速就让展骆直奔家里,尽管她讨厌和母亲碰撞,但她还是渴望港湾。
轻舟过山后想要停靠。
没有什么比家更像港湾。
在这里她可以松懈,可以愤怒,可以肆无忌惮地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