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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浓 第82章

秦落想把包放下,却发现床头柜乱的像鸡窝草,只好先整理给自己的包腾地方,“徐叔要照顾徐穗,今晚我来照顾你。”

沈一逸吓的摆手,“不用!!我明天就出院了。”

“嗯。”秦落掂了下保温杯,给沈一逸倒了杯热水,随后抿唇试了下温度,端到嘴边,“好,明天我就走。”

“不€€€€”

秦落不想听,强行喂水,“不用感谢我,都是应该的。”

徐涛看了手表,“秦落,你在我就放心很多了,我得下去看眼穗穗,这里就麻烦你了。”

秦落稳稳地坐在板凳上,“放心吧,叔叔。”

人走了,秦落捧着杯子,坐在病床边沉默不语。

病房里吵闹,这家属要给老婆削苹果,那老太婆呼叫护士,还有和鞭炮似得呼噜声、咳痰声。

唯独她们这儿像进了考场似的。

“你高中那会就容易阑尾炎,你爸还以为你消化不好,没想到你竟然能忍到现在。”

“…..”

“你学法医的也算医学生吧,阑尾不是个多余的器官吗?”

“…..”

“为什么能拖到现在啊?”

沈一逸把头转走,“也不是经常犯。”

“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能放一放,唯独工作不行啊?”秦落看见床头柜上的电脑包了,包外层夹着资料,“这么牛?怎么才是副主任啊?”

陌生的秦落好会阴阳啊。

沈一逸把头又转回来,“我没事了,你走吧。”

“好歹我们也是接过吻的朋友,照顾你也算合理。”秦落捏着被子,给沈一逸盖好,“等你出院,我们再做陌生人。”

沈一逸此刻唯一能动的头部,又调转了方向。

心有芥蒂,眼睛就会失焦。但也有可能是最近失眠严重,疲累过度导致。

秦落不像沈一逸惜命,从不养生,除了定时定点去美容养保养外,身体基本靠提前透支。她眼睑发痛,消毒水味熏的想落泪。

眼前的人不太可爱了。

秦落摘了眼镜框,从包里掏出眼镜布,静静擦拭着,随后戴回脸上又看向沈一逸。

不知道是昏了头,还是花了眼,她觉得沈一逸在这重逢的两个月里日渐消瘦。

鼻子更挺了,比那些主播整过的都挺。

她自己骂自己的话没错,人真的挺贱的,看她这幅憔悴的样子,倒生出几分怜爱,想着如果能狠狠揉碎她的人是自己就好了,而不是什么急性阑尾炎。

“既然明天出院,我们就要当陌生人了,不如你和我说句实话。”

秦落两手搭在膝盖上,“你以后想着以后要结婚啊。”

如果是这样,秦落倒也不会纠缠,毕竟人各有志。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够有钱,不够体贴,不够了解你。”

秦落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了,“还是说你心里另有她人。”

第74章 你赢了!!

依旧是沉默作答。

秦落淡然坐在床头, 医院狭小空间夹挤着她。上次狼狈地坐在病床旁,还是父亲在世时。

说来也怪。

只要见到面,身周哄乱的一切便能在她面前停下。

尤其是在来之前电话里徐涛的大题小作, 把一场急性阑尾说的像癌症晚期, 忽而…秦落想起旧时在沈家的客厅, 徐叔叔也是这样把沈父的尾椎骨形容的像生死离别。

或许是旁人念白都存在的通病, 把小事夸张化, 好快速帮你掂量清楚, 对方与你之间差出多少砝码。

都说走上事业巅峰后的人是孤独又清醒的。

但她却难以拒绝有关于沈一逸的诱惑,三十四岁爱的像十八岁少女, 秦落为此感到一阵恐惧。

但欲望就像泥石流,恐惧在它面前会自由落体, 再清醒的人也会为此执迷不悟。

“沈一逸, 做人要讲道理。”

背后咳嗽的老头让秦落觉得恶心,她扭身讲隔断帘拉起,隔绝出一个空间。

“你起码要给我个体面的理由。”

秦落盯着沈一逸的鼻梁,一束追光在她脸上变调,秦落知道那是心潮。她在她身上涌起又坠落, 如今湿身、独自站在中央。

周遭都在众目睽睽。

她也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好笑。

深夜发出去的朋友圈、微博在刘佳嘴里形容的像老尼姑破戒,剧组盛传的法医带资进组却连顿饭都没吃完的瓜, 以及读书会团队背后蛐蛐老板为了恋爱连公益都不管不顾….现在她挤坐在病床前努的像孔雀开屏,却连体面分别的理由都得不到。

“我也要脸。”

“如果你不懂怎么礼貌的拒绝别人, 我可以给你提供模版。”秦落把板凳往病床前挪,逼沈一逸听清她的每句话。

谁没拒绝过别人呢?

秦落自从踏进文娱圈后,一年平均要拒绝五男三女。各类资方、导演、主编。什么奇葩类型的她都体验过, 其中包含提死缠烂打类型的。舔狗秦落见过,挖野菜的秦落也见过, 天降配角的秦落自己写过。秦落反思这两个月的相处,自己对沈一逸来说算得上死缠烂打嘛?

应该不至于。

她给足了对方距离感,从不搞信息轰炸,没有消耗对方的情绪,只是偶尔会急于求成得到一份肯定,又生怕急迫会给对方造成压力。这种纠结的拉扯,是套进她脖子的一根狗链。

她是只舔狗。

「舔狗舔的都是自我高.潮,等舔的难受了,肯定会拜拜。」

秦落认为刘佳说的很对。

做舔狗的人都有一副放大镜,极其容易自我感动,只要发现哪怕有一丁点动心,都会往自己身上硬塞。最变态的是快乐阈值开关掌握在对方手里,她随时都能开闸泄洪。

所以秦落觉得做舔狗也没错,只是她还没到吃苍蝇的阶段。

不过现在确实到了难以下咽的阶段了。

“当你不喜欢、想要拒绝一个人的时候,要直接说明原因,比如对方长得丑、能力差、性格烂、没有钱。明确的告诉对方,你们未来人生不会有任何交集,让对方的自尊死透。”

“而不是装大小姐,玩声东击西,暧昧的发早安,心急地来机场接我,最后接了吻又说要做朋友,如今问你又沉默地装死。”

秦落伸手调慢了挂水的流速。

“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秦落聪明地替沈一逸选了第三条道路,“比如财力不匹配,事业优先等等。讲出一条客观存在的阻碍,我也能帮忙想个解决方法…..不是吗?”

.....

沈一逸躺在床上深呼吸,输液软管随着身体起伏摆动,“嗯,苦衷是我配不上你,我想了下未来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委屈你了。”

“是吗?”

秦落疲惫地躬身,胳膊撑在膝头揉着眉心,“我还能把你搞能自卑了?”

“不是自卑,而是我比你看的更清醒。”沈一逸缓缓转身,淡道:“你现在只是想赢而已。”

想赢而已。

“重逢的旧友就一定能缝合童年吗?和我恋爱就代表目标达成了吗?哪怕我未来一心忙工作,心思不在你身上,你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那到时候,你会不会又说和我这样的恋爱毫无意义?还是说,分手对你而言又是另外一场游戏。如果这样,现在就算你赢。”

“难道要我说的很明白?你虚构出的我与现实情况里的我根本就不匹配。”

“我,一个要和你划清界限的县城状元,念了一所很普通的医学院,选了很普通的法医学,如今做了份不赚钱的工作。你随便落户的上海,是我拼尽全力调来的,你住的黄浦江旁的房子,是我用一个月工资都租不起的,刘佳随便和局里打招呼的人脉,是逼着我去给剧组上课的领导。”

“一逸,这些€€€€”

“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你想赢的那个人只是你凭空虚构出来的我。你的胜负欲、不甘心用错了地方。”

那三个洞口在漏风,冷嗖嗖地穿透身体,没人可以为她残损的身体修补涂色,她永远不可能富足,因为母亲割掉了她的「阑尾」。

沈一逸坦言道:“现在的你比我优秀太多,这些年我都有听说,重逢后我也去查过资料,我都看到了…..你做的那些公益。”

“青少年心理干预诊室、读书会、赋能机构,助农公益。”说着她举起没有打针的右手,“两只手我都数不过来。”

而她。

沈一逸举起的手又放下,“我很少再有力气关心去关心其他人的事了。”

每当走进停尸房,她盯着那些臃肿又腐烂的脸,酷似人类却再无精致的五官,轻松取出一套停止运作的器官,想象她是如何被虐杀,复盘她咽气前动作,想替她记住死亡时的恐惧,却忽地发觉€€€€幸存者才是最不幸的。

于是她麻木地充当好一个人机,在仇恨与自洽里徘徊。上线、挂机;上线,挂机,反复循环直到痛觉也无法代偿。

“我现在只愿意写一份报告,调查清楚那些死者的伤痕,我也不想去探究他为什么变成一具死尸,也不会想探寻凶手的欲望。我对其他人的事毫无知觉。”

沈一逸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人类毫无兴趣,“所以你不要问我要什么苦衷和理由,比起这些,你更需要清醒。”

葡萄糖滴完了,这不是单人病房,没有二十四会关注病患的护士,也不会有热情巡房环节。

这里只有一个呼叫铃,但按下去有时也是空等。

秦落安静地起身,“我去找护士来给你换药。”

护士站在医院可见多了失魂落魄的精致女,尤其是带着眼镜框,看起来很有文化的家属,是最容易失控与投诉的。

但她们只见女人扶着前台,指向背后的病房,“有个姓沈的患者需要换药。”

过了两分钟,又听见女人问:“那个病号是明天出院吗?”

值班护士也很警惕,“请问….您是家属?”

秦落摇头。

“那….您还是自己问患者比较好。”

秦落点头,“那这边病患现在可以吃饭吗?餐饭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医护见秦落眼神里的关切不假,这次在电脑里寻找病房里姓沈的,查询之后才说:“这边护士站已经帮沈一逸订过术后餐了,您直接去服务室领就行。”

说完,护士指向尽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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