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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咖啡,咽下后咬牙切齿道:“现在生存压力可真大,不仅防备上面想吃抹你资源的,还得提防这种红眼病。”
“个人ip打着帮扶所有女性的响亮口号,开直播卖货为了拉气氛对着男人一顿激情开喷,下了播为了一份合同,带着主播和大领导陪酒卖笑。”
“哦,之前康圣老总代孕在网上讨伐声音那么大,她一个为女发声的ip就连个屁都不放了?”
“怎么?只有罗格斯投资方是男的,她家燃眉就不是了?她还不是照旧拿了康圣投资的钱?”
“嘴上说着爱女爱女,我看她是爱批斗女创作人,爱挤兑女同行,爱把脏水往女博主上泼。”
“所以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们这帮纯粹的理想主义斗士,都被形而上学围困了,没有什么真正的爱女,只要触及道利益了,都只有真正的爱自己。”
秦落不喜欢用嘴去评价别人,她沉默地又喝了一口水。
刘佳冷哼道:“李燃如果想瓦解罗格斯,那就是敲断赛道里的承重柱,到时候天塌了压在她身上,她可千万别说自己喘不动气了,反正是自己作死,怪不到我头上。”
刘佳是个有仇必报的人,秦落知道燃眉接下来大概也会是腥风血雨。
秦落理解李燃攻击罗格斯的行为,尽管这种破坏力有可能会给罗格斯带来了上千万的商业打击。
可秦落还是理解了对方。
不是秦落圣母,更不是秦落菩萨。
而是秦落深知:人在面对利益时,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与自身捆绑的纽带,不管这条纽带是帮在盟友身上,还是敌人身上。
秦落理解李燃,就像理解所有攻击过她的女性读者、消费者,或是随便按上一个符号标志的从属者。
攻击者的背后都藏有她的目的,都有她所代表的集体山头主义,为了维护自身不被削弱,她们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一网打尽,削弱她者,
所以李燃维护了她的信仰吗?
或许在某些纬度她做到了,她做到了当一个扫兴的人,做到了独裁,做到了收集话语权,甚至她做到了造成别人的不幸福。
这是野蛮的角斗场,利益对立本无法达成携手共进,不管是生理男性还是生理女性,只要当他们看到镜子,眼睛里就只能看到自己。
刘佳嘴上还在说着什么,但秦落却有些困了。
她靠着座椅,眼睛盯着文档里的遣词造句。
暂缓读书会是个艰难的决定,秦落写不出来这份声明。
“哎对,说起博主我想起来,沈一逸帮忙找了派出所的领导,这事我还没感谢她呢,”
现在公司不是生死攸关,刘佳的好奇心又燃起来,“是你帮我感谢一下,还是改天我请她吃饭?”
秦落道:“你自己去感谢吧。”
刘佳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行,那就后天她去剧组上课,我约她晚上吃饭。”
秦落不表态,只盯着电脑看。
刘佳讲完了工作,见秦落也不想提沈一逸,准备起身走了,只是她刚端起咖啡,又想起读书会的事。
“对了,读书会牵扯的资源也比较广,你找个时间找老商谈一下,这一季度接近尾声后,下一季度怎么搞。”
秦落正心烦读书会,敷衍应付了声,“行,我下午找他谈。”
“其实吧,我觉得读书会可以换个形式,换个名字继续开展,比如搞会员制的社交互动,或者社团分享会之类的….”
刘佳见秦落神色阴沉,话题逐渐止住,“行,我最后再说一件事就走,就原来王打炮助理的位置,我是真不好给你筛,你不如就让那个开车的展骆负责吧,又会开车,又能给你保驾护航的,最关键还是读书会里的人,你用着也顺手。”
秦落闷声道:“行,那你去通知hr。”
第58章 带她回来
刘佳走后, 秦落给商毅发了条微信。
不过一分钟而已,商毅的消息轰炸而来。
一条十几秒的语音,紧跟着三十秒, 随后时间越来越长, 密集的提示音挤压着秦落, 熬夜的后遗症就是看什么都在发晕。
秦落点开时间最短的那条。
【小秦, 我和其他股东商量了一下, 觉得这个读书会目前铺设的资源还没有得到回报, 按照舆论情况来说它受影响很小的,没必要现在就暂停该项目, 咱们之前和文化窗口的领导可是签过入驻协议的。】
商毅声音沉稳,对秦落总客客气气。
秦落捏眉, 靠着椅背又点开三十秒的语音。
【读书会和你旗下的那些网红可不一样, 它战略点是稳定那帮文化办大领导,这个项目不管它搞多大动静,都是个社会责任的典范,之前咱们耗费心力去铺设场地,你也去搞了一堆教育资源来, 佳佳上个月才谈了下一个酒商和车商,你说不搞就不搞了, 这我没法给股东们交代。再说你除了说服我,还有得说服其他代表, 我现在给你的建议是协调暂缓,或者你说改个形式把项目搞活。】
秦落不想听下去,她给商毅打字。
【商总, 咱们面谈吧。】
商毅给回复:【行,等会我到罗格斯联系你。】
秦落中午没吃饭, 反锁了办公室,在沙发上躺着补觉。
睡梦里她又回到高考前。
她又变成了近视患者,关于沈一逸的画面什么也捕捉不到,只剩冷冰冰的背影。
秦落觉得她心口闷烫,有种说不上来的痛。
她提醒自己这只是梦。
沈一逸走后,她的人生并没有变得很差,她书写了大女主爽文,彻头彻尾甩掉了那座吵闹的小镇,她现在手里有一把枪,可击碎那些残梦。
但她什么也没有做。
秦落只是缓缓地从梦中醒来。
她把盖在身上的西装穿好,缓解梦境里的不适,那种救了你又抛弃你的感觉附着于正午阳光之下,晒在她身上,柔化了幻想。
秦落搓搓脸。
她似乎找知道当年在柏林看展时,罗马雕塑前闻到的洗衣粉味道从何而来。那是梅雨季结束,外婆往桶里倒入的白色粉末,是带走潮湿与阴霾的童年时光。
这十六年的一切,都是急于证明自己可以刮干净的那层味道,将自己从一个残次品,变成货真价实的展柜品。
信仰不过是所谓虚伪的包装。
哪怕她站的再高,浑身也被羞耻缠绕。
咚咚€€咚咚€€
秦落起身开门,展骆站在门外端着杯咖啡,“秦姐,我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助理了!”
秦落接过那杯咖啡,“好,待会商总到了,你过来一起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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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毅坐在秦落对面,穿着一身高尔夫休闲装,看起来是刚打完球,展骆刚为他倒了杯水,他对使用公用杯具很抗拒,提议让展骆重新去拿整瓶矿泉水。
展骆更不满意商毅,转头给他拿了茶水间最便宜的怡宝,没拿商务用水。
“看你脸色很差,这两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罗格斯都这种情况了,要是我能休息好,商总可要怪我不努力了。”
商毅搭着腿,一只手搁在办公桌上,手指不停地轻敲桌面,“你和刘佳是罗格斯的灵魂,只要有你们在,罗格斯不会有事的。”
秦落沉声道:“说正事。”
“对对对,说正事。”商毅拿起怡宝看一眼,随后拧开水瓶盖,仰头喝水时恰好撇见站在旁边的展骆,“这是…..”
“这是我助理,读书会项目的接洽人,展骆。”秦落给商毅介绍,随后又给展骆介绍起大老板,“小展,这是ariose的创始人,也是咱们罗格斯的投资方之一。”
投资方之一,就是那个被燃眉出挖黑料的资本方,被路人嘲笑罗格斯被男人管控的罪魁祸首。
展骆冲对方微笑,“商总。”
商毅对之前秦落的助理还有点印象,他挑眉道:“啊,小王辞职了?”
秦落点头。
商毅这才把目光放回到展骆身上,上下打量道:“你找个男助理不怕被骂?”
“你不是最近也被骂了嘛。”秦落玩笑着。
商毅笑道:“我也不是公众人物,骂我几句又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看他们骂的满肚子气,对我却不痛不痒的,随便他们好了。”
商毅年近五十,出生在国外是个华裔,三十多岁跟着资本公司来华发展,后在国内创办了Ariosel,他的投资一般专注于文化和教育,在罗格斯刚开始寻求扩展时,是他主动找到了刘佳。
他是罗格斯最早的投资方,通过对罗格斯的多轮融资后逐渐成为了最大的股东之一。
他不太追求长期回报,关注也都是文化和内容产出在社会中的商业潜力,所以当初秦落和他商讨女心再就业和读书会时,他就曾帮秦落在股东大会中推动了项目的落地。
甚至包括《她杀》电影的投资,他也力挺到底了。
商毅推崇文化形象策略,他认为只追求财务回报,目光太过短浅,他总说:如果当年不是他精准投资了罗格斯,认为罗格斯发展前景恢弘,那现在社会上的女性主义推动速度会更更慢,舆论造势者都是他培养起来的杀手。
“商总,读书会的节目已经播出四季了,线下也搞了好多年了,这些年财务维持平衡已经就挺不容易,目前舆论影响也不好,我想着停下来休息休息。”
秦落说着,将桌面上整理好的读书会项目推到商毅面前,“这些年读书会牵扯了我个人的大量的精力,它对罗格斯来说可能是个形象策略点,但对我来说它就像是精神支柱,割舍掉它我也很不舍,但按照公司未来的商业发展来看,它违背了设立的初衷。”
“初衷。”
商毅捏起报告敷衍地翻动纸张,扫了两眼后关合,“秦落,你似乎还没搞明白什么是初衷。”
他把报告安安静静地放回桌面,“生活的更好,就是人最大的初衷。”
秦落对这种指教充耳不闻,“商总,你也参与过两次读书会,包括您自己的新书签售都在此做过演说,你知道参与读书会的人都是什么状态。”
罗格斯读书会缘起是秦落的签售,她第一本书《红线》曾在作协和出版社的协调下,在南京举办了二百人的演说。
她在座谈会上谈论了女作家的写作困境,谈论了作品中的不足,以及包括角色人物与现实的重叠,那天结束后,她的演说被人剪辑发到了网上。
后来秦落第二本书,第三本书的签售座谈开始人数激增,读者越来越多,传播性也越来越强。
再后来,秦落有了罗格斯,开创了个人社交平台,有老读者通过账号私信到了秦落。
他们告诉秦落,这些年她们通过阅读找到了目标,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像某颗明珠般闪耀着黑暗的路,她们问秦落能不能多参加线下签售,多开放一些阅读座谈,让更多的人参与进去。
秦落被这些夸赞触动,于是才开始了读书会。
但秦落的读书会有条件限制。
并不是每个人都来参加座谈会,能得到门票的人大部分都有经济上或者是精神上的缺口。
比如学生、精神高危职业、抑郁症患者、单亲妈妈、有社会障碍人员….
这些人员的筛选大多数通过罗格斯旗下心理机构推送,要不就是社会辅导机构推送,又或者是法院救助推送。
还有一小部分是从再就业公益项目中脱引而出的工作人员,她们被派遣到沪城读书会来实习,在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