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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抿嘴,装没听见往嘴巴里填饭。
沈一逸点头,双手接过饭碗,“好的阿姨。”
秦落听见回答,侧目看她。
沈一逸从不会应答自己不想做的事,在学校约她去食堂吃饭都困难,如今倒是答应经常来她家吃饭?
姜妍把沈一逸夹的最频繁的菜,挪到她跟前,“听说你们寒假以后就分班了?”
“嗯。”
“脑子好用学理,秦落那个数学呀!”姜妍想到这就皱起眉头,连啧了好几声,把秦落啧的心烦,喉咙里的米饭难以下咽,“要是她能像你理科这么优秀,我也肯定让她选理科,文科以后不好找工作啊!”
咳€€
沈一逸被阿姨话呛的满脸通红,用手捂着嘴把饭咽下去,“没有阿姨,秦落语文成绩在班里特别好,作文经常被放进优秀选集里,我觉得大家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学科,您不要担心她。”
“哎呦!瞧瞧。”姜妍对沈一逸满意的不得了,两眼都是喜欢,一回头看见女儿着急给人拍背,眉眼又垂下去。
她又道:“秦落你得和一逸看齐,这个寒假让一逸多给你找点数学卷子做做,不会的题多问问,不要老是躲在房间里看小说!”
秦落没搭理姜妍,把手边的矿泉水拧开盖子,放在沈一逸面前,“喝点水。”
“说到数学你就给我摆臭脸。“姜妍摆摆手,“不仅仅是数学,还有英语,你天天带个耳机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听,我看你这次英语听力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一逸把水放下,夹在母女中间表情麻木。
“一逸,你要是有空你多帮帮秦落€€€€”
秦落察觉沈一逸脸上的为难,终于放下筷子,“妈!好了,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多问她的。”
姜妍暗声提醒,“你不要趁我和你爸不在家,就偷玩,你那些杂志我迟早给你扔掉,天天看和学习无关的能好吗?”
沈一逸及时开口,“阿姨,我吃饱了。”
姜妍注意力瞬间转移,嘴角又扬起笑容,“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好,一会让秦落带你附近转转,等我给你爸爸打电话,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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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姜妍正在给沈一逸口袋里塞冬枣,秦落两手揣在口袋里,站在院子里和大黄狗大眼瞪小眼。
她想不透。
为什么对秦明辉来说大黄狗都比自己重要,为什么姜妍会觉的学文就找不到工作?为什么沈一逸今晚要吃那么多饭?为什么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无法安心的呼吸。
她想失踪
沈一逸双手捧着冬枣走到秦落身边,大黄狗见到陌生人又开始吠叫。
秦落终于开始不耐烦,她走到黄狗旁边用手指着它的鼻子沉声道:“回你的狗窝去。”
顿时院内安静。
秦落侧身挡住狗,对捧枣的沈一逸道:“你先走。”
“你们两个就在附近转转,别走太远哈。”
姜妍在天井里的叫喊声在胡同里回荡,秦落迎着风没应答。
两人在街道上走,沈一逸走了好远才问,“寒假你爸妈去哪?”
“回我爸的老家,在外省。”
“那你怎么不去?一个人住在家里?”
秦落笑笑,“不想去,家里还有外婆要照顾,而且我妈觉得学习重要,回老家没空学习。”
沈一逸擦了擦冬枣上的灰,漫不经心的问:“那你要不要来我家学习?”
冗长乏味的夜晚有了血液回流,晚餐盘子被掏空的鱼眼被人塞进了玻璃珠,但秦落却只高兴了两秒,随后又迎来了恐惧。
她们的友谊在文理分班后就该就此结束了。
为什么沈一逸却朝她伸了手。
明明她吃饭很慢,胆怯自卑,数学很差,没有值得炫耀的家庭,仿佛拿的出手的只有作业本上的瘦金体。
秦落回神笑笑,“没事的,我能自己学。”
沈一逸不动声色道:“我爸寒假要去照顾外婆,他…..他也不在家。”
“你自己住害怕?”
沈一逸摇头,随后又点头,最后撇开对视索性问:“你就说要不要来学习?”
“那好。”
一句那好,秦落的寒假有了着落。
从姜妍和秦明辉坐上火车去往洛阳那天,秦落就把书搬去了沈一逸家。
刚开始她只是每天下午去,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闷头学,学累了秦落看课外书,沈一逸则是看会电视,晚上两人学完会去店里点碗热面吃,吃完就各回各家。
再后来,沈一逸梳理了高一的数学框架,秦落要做的试卷变得越来越多,开始大清早带着早饭去找沈一逸。
姜妍知道秦落要在沈家补课,给足了秦落零用钱应付一日三餐,提醒她记得买饮料给沈一逸喝。
秦落吃饭的钱是足够的。
但沈一逸的胃却先遭不住了。
秦落趁沈一逸午休写了英语周报,却听见床上发出微弱呻.吟声,沈一逸蜷缩,双手抱勒着身体,像条响尾蛇嘶嘶地吐气。
秦落立刻起身走过去察看,发现她额头冒了一层细汗,表情痛苦扭曲。
“胃痛?”
沈一逸痛的张不开嘴,直点头。
秦落瞧着她疼,万分着急,“我给叔叔打电话。”
沈一逸虚弱地摆手,“别。”
第40章 寒冬包庇不了热潮
沈一逸从徐梦离开后胃就一直不太好。
徐梦自从生了沈一逸后, 从未曾离开女儿的身边。沈一逸的衣食住行、教育体验、课外兴趣都是她这个当妈的亲手抓。
沈钦文在泡泡两岁时也曾劝过徐梦。
他们二人外加父母四人是可以照顾的了沈一逸的,他想让老婆回到社会里去,尽可能避免将注意力过量投在女儿身上, 以防她在家里产生抑郁情绪, 社会和家庭割裂。
但徐梦没听他的话, 她一心都扑在女儿身上。
所以当徐梦惨遭杀害, 骤然消失, 曾被妈妈占据据全部生活的沈一逸, 遇到了空前绝后的打击。
这种打击是致命的,沈一逸起码有半年, 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睡过觉, 那段时间沈钦文不仅面临丧妻之痛, 还要面对女儿日渐消瘦。
再后来,沈父领着她经过大量干预,注意力开始慢慢回升,沈一逸的正常生活才得以继续。
除了影子,胃痛也算遗留下的毛病。
沈一逸自己也无法分辨是胃痉挛、肠胃炎, 还是什么别的毛病。
她不希望秦落大惊小怪的,一通电话惊扰了她爸, 又得叨叨没完,甚至不可能放任她俩在寒假单独相处了。
单独相处是小事, 被沈钦文黏上是大事,这通电话她宁死不屈。
姜妍也偶尔胃痛。
她总对秦落说:我身上的毛病都是生你时落下的。
说完还要复追一句:我为什么要嫁你爸这种人,连头疼脑热的也不知道照顾一下。
等到秦落倒了热水, 拿了胃药,弄好热水袋, 姜妍才会笑笑说:还是女儿好,女儿天下最好。
于是秦落被迫进行了十六年的岗前培训。
培训如何照顾自己,如何照顾他人,以及如何对家庭的溃烂充耳不闻。
冬天太冷,疼痛会带走身体一部分热量,秦落坐在床边给沈一逸盖好冬被,悄声问她冷不冷。
沈一逸埋在枕头里摇头,随后又点头,胃痛让她感到麻木,分不清冷暖。
秦落劝她痛的厉害就去看医生,但沈一逸坚持不肯去。
秦落对沈一逸的固执感到无奈,她只好先去烧热水,灌好热水袋塞进被子里,守在床边轻拍沈一逸的后背。
这一拍就是半个小时。
沈一逸疼痛缓解,翻了个身,寒冬的太阳从窗台照进来,热水袋在被窝里升温。
后背的切肤之感有独特的节奏,让她回到夏日高烧里去,好像一睁眼能看到妈妈守在自己身旁,她满鼻都是清凉油的味道,蚊子在耳边嗡个没完,她在昏迷之中睁开双眼,眼前除了安心,发烫的身体里什么也没剩下。
那天沈一逸是被热醒的。
虽然她睡了一下午,做了好多关于妈妈的梦,但她醒来时却没被刺痛。
往往这样的午后梦境都会让她哭一场的。
或许是秦落给她盖的被子太厚,体温过高引起了燥热,热汗裹紧的不适感让她提前结束了梦境,断断续续的现实感延后了难过。
沈一逸没见到人,起身下床,推开门能闻见粥香。
她悄悄走到客厅,见到秦落背身在厨房熬粥。
外面太阳落了,客厅黑蒙蒙只有厨房亮着灯。
沈一逸抬头望去,秦落被灯光独衬,高挑的背影和梦境里的人重合又重合,刚才的熟睡为她留下一道蜿蜒的热痕。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沉沉的睡下去。
沈一逸在黑暗中提醒秦落,“我醒了。”
秦落吓得转身,隔着客厅里和沈一逸远远对视。
那时秦落已经配了眼镜,她在漆黑中也能看世界。
眼前站着的沈一逸气色恢复如初,鬓角被汗热湿,两手垂在裤子旁,安静地看向自己。
秦落被人盯的难为情,回身舀了一碗白粥。
秦落端着碗走出来,搁在餐桌上,替人拉开板凳,“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