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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浓 第23章

她在这里一声不吭的看了多久啊!!

自己当初是怎么把信夹在书里了!!

秦落震惊之余,急忙弯身去拿,“要吃饭了,沈一逸。”

沈一逸把信往腿缝里挤,用肩膀挡住来抢信的胳膊,“是你写的?”

信里内容是秦落一笔一笔写的,她记得。

秦落不觉得沈一逸是在确定这是谁写的?

她一个搞鉴定的怎么会认不出她的笔迹。

秦落觉得沈一逸是在问别的,仿佛在问她们分开以后,自己是不是为她哭红过眼,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很多年,是不是到了今天还有非分之想,是不是过了十六年这些信没扔没烧没撕,还带着搬过无数家,换过无数座城市却找不到理由送出去很可笑。

沈一逸跪在地上仰头望她,望得她想原地焚烧。

秦落笑着答非所问,“去吃饭吧。”

“什么时候写的?”沈一逸盯着她问。

秦落挤笑,半天吐了俩字,“大学。”

“分明还有前两年的。”

秦落抬头,压着心力的闷气,“你还吃不吃饭了。”

沈一逸又道:“既然先给我的,我能拿走吗?”

….

秦落觉得刘佳说的对,有的时候成年人沟通就得直接一点,绕来绕去真的很烦。

她揪着沈一逸的T恤想把人从地上€€起来,结果劲儿使大了,衣服被掀到腹部,漏出半截明晃晃的细腰。

秦落瞧见觉得不妥,手松了衣服改成€€胳膊,强行把人从地上捞起来,随后要去拿沈一逸手里的信。

沈一逸还没看完,不想就这么还了。

她捏着信往背后藏,希望为自己争取点请求时间,“你让我看完再给你。”

秦落不应,捏着她胳膊往桌子旁边拉,半俯身去够她背后的那几封信。

沈一逸机敏地往后躲,被掀开的衣服也顾不上整理,“你既然都给我写了,我为什么不能看?”

“我不需要你看了。”

“不行。”

秦落不明白沈一逸拿捏了她什么命门,一天之内情绪为之摆动八百次,却一次都命中不了目标。

被人戏弄的感觉像生吃辣椒,咬在嘴巴里发麻,血脉在颈后上涌,随后胸腔为之颤动,抑制不住发烫。

秦落站直了身,往前跨了一小步,将人逼原木桌前,一只手按在桌面上封死逃路,另一只手摊开掌心。

“给我。”

第23章 只做朋友

沈一逸需要抬眸才能对得上那副眼镜。

无边框, 很透彻,像是长在脸上。但又因为争执,镜框在鼻梁上微微滑落。

她注视着她, 透过玻璃片折射出的双眼, 带她回到两人刚认识的那年中秋。

头顶是铺满灰尘的月亮, 秦落霸占了她的桌椅说要给沈钦文写感谢信。沈一逸从未想过自己能在中秋救济到无家可归的同学。她坐在床边看秦落写信, 看她笑着说月亮除了大, 也没啥美好的。她仿佛在一片的废土地重现秋季的光临, 那晚的月亮渗出了晨光,锈迹被救兵带去了更远的地方。

“快点给我。”秦落沉道。

沈一逸背过双手把信护在腰上, 紧盯着秦落,摆出一副要洞察她的模样。

“不想给。”

她们现在站的距离特别近, 关系却和刚才的对话一样。

问她要, 她不给。

问她要第二遍,她还是不给。

“不给我是吧。”秦落…..气不打一出来。

她收手,微屈的指关节轻托了下镜片,眼镜规规矩矩的复位。

随后她挪动脚步,赤脚踩在沈一逸的一次性拖鞋上, 用扶正眼镜的手按在桌面上,堵住她逃跑的另一端。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有点过分是指对方摆弄太多次了, 给她这个膨胀过头的气球抛上了天,从重逢那天沈一逸没认出自己开始算起, 她身上的歪气就没撒对地方,如今只能漫天乱窜。

秦落按在桌面上的手慢慢量丈着缩距,食指上的素戒划擦原木面, 直到胳膊之间越缩越窄,将人压缩进能被称为「怀里」的范围内。

她笑着问, “不是只和我做朋友吗?”

说完她甚至抬起手,没翻折好的衬口轻擦沈一逸的胳膊,指尖勾起一缕发丝,缠在素戒上打绕,“那是我写给未来女朋友的。”

秦落双眸没盯着沈一逸的五官看,那张寡淡的脸挤不出什么她想要的表情。

她替人把头发塞进耳后,手却不愿挪开,戒指轻靠着耳廓,用轻薄的力度故意描边。直到秦落看着它发红,轻颤,才垂手说:“但你又不是。”

沈一逸在背后交叉相扣的手松了。

她沉了两秒,侧身把掐皱的信放在原木桌面上,“既然是你给别人写的,那我还你。”

说完,她垂下头闪躲开秦落的注视,在狭小缝隙中转身。

沈一逸用力按压着被自己揉皱的信,想要归还它们的平整,归还厚厚一沓来路,以及压住她即将喷薄而出的失落。

秦落站在她身后,轻触肩膀,“吃饭,饭凉了。”

沈一逸没有回应。

她正对着信纸付出百般努力,明明影子没有出来她却仍旧暗自和它较劲,像在焦躁时对双手沾满的细菌一样较劲。

她对着凸痕搓着,甚至弯下身借力,她忘记成年人应该在旧情人面前保持体面。

但她强迫症犯了,仿佛信纸上的皱纹被她压平,失落就能找到疏解的出口,能帮割裂的自己补全,甚至就算她真想要和秦落做朋友,也该装作出一副文盲的样子,选择忽略这些信上秦落写下关于自己的名字的段落。

留过痕迹的现场一定发生过物质变量。

但她总会失败。

她永远洗涤不净那些赃物,也压不平这些信纸,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秦落原本只想逗弄一下沈一逸。

想着得把不公平的事让她也体验下,让她知道什么叫生吞辣椒,什么叫胸口藏火。谁知道她能爽快的把信交出来了,还转身冲那团纸那么使劲,弄得手背都显筋了。

她往前贴了一步,把人夹在怀里,两手扶住胳膊上制止沈一逸的动作,“别弄了,洗手吃饭了。”

动作确实停了,但脚步却没动。

秦落轻舒一口气,搂着胳膊用力想顺势将人带走,却在用力后发现…..怀里的内旋的肩膀轻颤着,随后发尾开始浮动起来。

秦落怔住,捏搂的手变成轻轻扶托。

她怀里没哭声,连呜咽都没有,只有快缺氧的呼吸声及抖动的肢体。

秦落攒了一晚的闷火戛然而止。酸涩开始突跳,随后在心尖上倾翻,染盖了胸腔。

“没事,没事。”

秦落轻言,温柔地搓揉沈一逸的胳膊,随后将人拉进怀里,用双臂缓缓拥紧她的背,“那些信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你要看就拿走好了,它们本来也皱皱巴巴的,弄不平就弄不平吧,没事了。”

好像真的没事了。

秦落在她心底下了一场大雨。自己赤脚踩进水坑里,裤腿沾满树叶,回家时的自行车甩了她T恤满背泥点,她可以在凉亭台阶面轻松坐下,在这场雨里她不用撑伞,脸上没有血水,放心大胆接过母亲递来的冰棒。

秦落这样抱紧她,摆脱影子的威胁就开始变得毫不费劲。

沈一逸在怀里慢吞吞转了身。

她不敢睁眼,把头靠在秦落的颈窝里,双手沿着腋下穿过,紧紧反抱着她肩。

她也不知道是在抱谁,可能是妈妈闪进眼前的画面都在春天,她便理所当然的抱紧。

真的好多好多年了,她都没梦到过妈妈。

“我好想你。”

每次闪过妈妈的脸想说句想她,都会被影子奚落、嘲笑。她好像没什么时间,也不太敢。因为她除了学习工作,剩下的时间都在和影子较劲,和爸爸躲藏。

她不敢和妈妈说自己努力过,她还在寻找当年在现场留下的每一个蛛丝马迹。

可惜,她和秦落都已经分别十六年了,却仍旧没有进展。

“对不起。”

沈一逸指腹攥拧着秦落的衬衣,把昂贵的衬衣拧出一个尖,她不敢睁眼,生怕刚被掏干净的躯体又要被塞满,慌乱地开始哭起来。

秦落被挤抱着,肩膀被攥的生疼,衬衣被沈一逸从腰带里拽了出来,空调风只往她腰上吹。

她慌了,在听到那句想她,整个人慌成了一滩水。手软着,慌到不知道该拍拍背,该回抱,还是嘴里回我也好想你,最后补句没关系。

可以说自从离开沈一逸后,她的人生里就再也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类如这种求爱或者是求生的场面。

沈一逸的眼泪沿着她锁骨淌进….内衣里,蒸发的鼻息把头发都打湿了,还有她喉咙里熄弱地呜咽声,像是快窒息的兔子在向屠宰主求饶,她没想到沈一逸会这么想她。

秦落只能努力在记忆里寻找哄她的样子,轻轻扶拍沈一逸的背。

但她的台词从以前的“别哭了”,换成刘佳最爱的安慰金句:

“别憋着,哭吧。”

哭泣自主权,是人类回归动物性的第一要素。

刘佳总说:能哭出来就不算大事,哭不出来的就得做点傻事让自己哭出来,这样才能从灾难跌回大事的范围,才能解决掉向前看。哭吧,有事就多哭哭。毕竟好不了的事,哭起来还能拖延点时间。

秦落摸着她的头,“一会再去吃饭也来得及。”

沈一逸隐约听见秦落的那句来得及,紧绷一个月的精神终于得到了支撑。

呜咽转为啜泣,最后收不住声的放声大哭。

她哭到没力气反抱,哭到腿软发麻,站不住的发抖,于是垂下去的手抱住腰,身体在她怀里慢慢滑落,到最后跪到地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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