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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浓 第5章

先是合作伙伴刘佳打来的五个电话,随后打开微信紧跟着一堆好友私信,最重要的是通讯录上多出来一个的红色气泡。

她顿神,伸手戴上眼镜,先给刘佳回了电话。

“我夹,你小号里说的那个她是谁?”刘佳电话里背景音正在广播起飞航班。

秦落听好友鼻音很重,坐起身来关心道:“你怎么感冒了?”

“我现在很着急想知道那个回南天是谁?”

“沈一逸,我在剧组碰到她了。”

“我夹?”

刘佳和秦落是初中同学,奶奶辈也是同事,两人从小玩到大。关于秦落和沈一逸那点屁事,她门清。甚至秦落当年跟外婆打着和她去书店的幌子,约了沈一逸逛动物园。

刘佳先事惊的屏息,后又深吸一大口气。她没憋住喉咙里的脏话,“我…..勒个大夹?!这..她她她她什么时候进影视圈了?她当年不是为了考警察和你€€€€”

秦落打断好友,“她现在是法医。”

她把手机开了免提,走到床边拉开窗帘,“还是个干部,被市里领导调派来给剧组做咨询指导,昨天刚见到了。”

刘佳探问,“就只是见到了?”

秦落坐在床边,低头打开微信。

点开通讯录上的小气泡,一个归类于无聊风景照的头像后面缀了一个字:一。

她点了同意。

聊天对话框里是立刻出现了验证好友时的消息。

「秦落,我是沈一逸。」

“快点说说你们见面怎么样,咱们秦大编剧如今精英人士魅力四射,一顿咔咔闪亮登场,没给她震撼到?”

秦落眨眨眼,“见到了,刚开始把我忘了,过了五小时又把我想起来了,道了歉又晾了我一晚,刚刚我俩加了微信。”

过程坎坷,但细说起来却很轻松。

刘佳察觉出好友佯装诙谐语气中的低落,开玩笑打了个岔,“你这比工作室的小王只是想打个飞炮,最后在新加坡和人定居了还要狗血。果然艺术源于生活。”

不过刚岔出去,她又拐了回来,“那沈一逸现在怎么样?和小时候比有什么变化?”

“就那样吧,正常变化。”

秦落知道刘佳八卦起来没完没了,她敷衍着,伸手点开了风景照头像,顺势打开沈一逸的朋友圈。

秦落在沈一逸朋友圈里划着。

6月15:转发鉴证中心公众号长文。

5月20:转发反诈中心的520诈骗提醒

4月5:转发派出所倡导文明扫墓

1月10:转发热烈庆祝人民警察节

”那样啥样啊?我急啊,她现在还有强迫症吗?还是短发吗?当了警察是不是更爱冷脸了,说话语气还和以前那么凶啊?我急死了呀!“刘佳恨不得立马开架战斗机回来。

“强迫症好点吧,但头发长了。”

秦落起身往衣帽间走,进入白天的文明世界还是得找条裤子套上,她把手机搁在表柜上,想着今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去工作室开会,随便抓了条运动裤。

“那你那条微博怎么回事啊?!听你这语气不像是旧情复燃,又独自燃烧了?”

“是,我在这儿玩心口窝滴蜡呢。”秦落把裤绳打了个结。

“那她…她结婚了?”

“不知道,但大概率没有吧。”秦落能一眼分辨结婚的女人,沈一逸脸上目前没有见到那种疲态。

她又补充说明,“据我了解女法医想要做到副主任位置还是挺难的,我翻了一下她这两年的政绩,举办个婚礼应该都没时间,更别说打理家庭了。”

“那她这是落沪了啊?”

秦落从衣帽间往卫生间走,“估计是吧,看她貌似是进了刑科院,参加什么研究呢吧。”

“你这都摸完底了?你真准备和人家重来一次啊?”

秦落把手伸进洗手台,把水往脸上泼,用洗脸的假动作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当初她可是在暧昧拉丝的情况下,硬生生和你断了联系,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秦落抬起满是泡沫的脸,“闭嘴吧你。”

“要我说她就一标准的利己主义,你扑扑火也挺好的,早点对她祛魅,省的你对她滤镜太多。”

“我滤镜多吗?”

刘佳不满道:“我夹,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好嘛,人家当初跟你玩冷暴力呢,你跟我在这儿找补她是为了志向努力。”

秦落知道自己对沈一逸滤镜叠的厚,但没想会是那么厚。

秦落擦干净脸,带好眼镜,手机微信传来一声弹响。

她边打开边说。“行了,你还没说正事呢,到底谈好下季度的救助会的项目赞助了嘛?”

“十有八九了,法务下月去对接,你不知道那帮媒体人有多难缠,我夹,昨天喝的我头晕脑胀……”

是沈一逸。

秦落耳朵瞬间失灵,她精力都集中在对面的那一行字上。

【秦落,不好意思,昨天看到制片老师的信息已经深夜,怕打扰到你休息,所以今早才来加你。】

刘佳那头正诉苦呢,突然听到秦落在耳旁轻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对于自己见面时冒犯到你的行为再次道歉。】

【看制片老师发来的开会时间是月底,那你最近留在沪城工作吗?】

“啊?”秦落盯着屏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什么笑?我笑了吗?”

她在微信上冷冷回道:【嗯,在的。】

【如果你时间方便的话,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刘佳越听越不对劲,秦落笑出的气音像是中了邪,她着急道:“我夹,你到底在笑什么,笑声比ak还难压....”

秦落抿唇,“挂了,等你晚上回来再说。”

按掉好友电话,她把手机往地毯上一扔,赤脚又跳上沙发,在客厅里蹦的老高老高。

那是难以名状的激动。

仿佛一掌拍碎的膨化零食袋。

砰€€€€

味道和情绪都开始过浓,发酵,意气风发又开始旋转。她一脚踢飞了剧本,落入客厅满地狼藉的、杂乱无章的书堆里。

“我夹!!”

第6章 。

警察到场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血泊里将近15分钟。

鬓角稍白些的男警察还没等进门,就在二楼闻到了血腥味。他在派出所工作31年了,从未在这平静的小镇里闻到过这么呛人的腥味,不免脚步快些跑着。

十几分钟前,报警中心声称一位小朋友报警,母亲被人捅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情况十分危急,地址在省农大家属院,是他管辖的设区。

有人被捅了,报警人是个小孩。

当时他在两公里外的街上带着徒弟巡逻,那毛头小子连驱赶小贩都低三下气的,气的他头疼,接到任务后他觉得这警情十分离谱,比那毛头子都离谱。

但他不敢耽误,立刻带着人往省农大家属院奔去。

那家属院是市政工程,都是干部分配的家属楼,院子不大,只有两栋。但这家属院靠近农贸市场,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碰上大爷大娘买菜时间,三轮车和自行车在马路上乱窜。他狂按了好几声喇叭才把人赶走,耽误了一会时间。

如今他爬着楼梯,眼皮跳着。

想不通怎会如此浓烈的味道?他望向301门口的垃圾袋,里面有两片烂了的西瓜皮,蝇虫围着恶臭乱飞。

夏天真是储存不了一点腐败。

他心底暗骂着入伏后的傍晚,随后往楼上疾步奔去。

等他气喘着爬到602,味道变得更加浓烈,像是大豆闷熟发酵了,浓浓铁锈,吸上一口都冲鼻。

大门开着,入户门口的脚垫上还留有模糊的血迹。

他愣了一下。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凶手临走时的步态,仿佛凶手才是这家的主人,大摇大摆在地垫上摩擦掉鞋底上的血,吹着口哨离家而去。

白发警察十分警惕,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个地垫,提醒跟在身后的徒弟不要破坏现场。

只是还没等他从地垫上回神,旁边徒弟就忍不住呕吐了出来,恰好这时楼下的120急救车也赶来了。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凶杀现场,一时间腿也跟着软,他用手扶住门框,楼梯间急救人员的脚步声向他逼近。

他暗叹,就算神仙来,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徐梦侧躺的姿势令她眼皮没能闭合,她眉毛上还未凝结的血,不过是眉毛还是头发已经分辨不出了,她整张脸被涂满了鲜红色,唯一发白的眼珠也在逐渐放大。

她仿佛睡了,又仿佛正在盯视跪趴在角落的孩子。她可怜的孩子只有9岁,谁能救救她的孩子,救救望着母亲死去的孩子,那珍贵的孩子。

死亡十五分钟,人的脑功能会永久丧失。

徐梦想趁着听觉还未正式消亡前再听听这个世界。

听剧场里放着的乐曲,从十二岁开始她便在旋律里舞蹈,她在好多地方都跳过,在在省剧院里跳,在电视里跳,在国外跳过,在北京上海都跳过。他们觉得画报里的她高不可攀,于是便暗地里诅咒,咒她永远都找不到婆家,咒她廉价的身体。她笑着,那些诅咒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她就喜欢自己蹦起来的高度,跳跃着跨过一个新生,她耳朵只听得见乐曲,她本想未来会死于一场舞蹈,从舞台上坠下去,或者有人一把火烧了整个剧院,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惊魂未定的小徒弟守在门口,扶着在门口从楼梯间就开始不断跌倒又爬起的男人。

“你好先生,里面是犯罪现场,您不能进去了。”

“徐梦!”

徐梦的丈夫瘫软在年轻警察的身上,那赤红色的客厅地板不是他们的家,这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他脆弱地哭喊着,“那是我老婆!你让我进去看看她!”

躺在地上的徐梦没办法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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