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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它的嗓音恢复了往日的娇柔,也仅仅一瞬间,又变成了摩擦出的金属般的尖啸。
怪物不停翻滚,濒死嚎叫着。它好痛苦,五脏六腑好像从内部开始融化了。
它不怕死,怕的是失去光辉,怕的是褪色,变得不在特别。活着的“目的”消失了,巨大的落差令它绝望。
“绝不容许……我要诅咒€€€€诅咒你们每一个……!”
加白弥梓随手扔掉玻璃。
他看着不断挣扎着呕出淤泥的怪物,眉眼无波无澜,一如面对过去的很多人,很多事。
“诅咒也不差你一个。”
眼眶泛起熟悉的灼热与刺痛。
感官一时混淆,加白弥梓还以为自己被刺激得生理性流眼泪,正想这也太让人误会了,一摸眼睛却仍是干的。
那就好。
他又摸了摸眼睛,眉头绞紧,不得不从妖精僵硬的爪子里把盒子拽出来。
照着吩咐静静在楼梯间等待的P雄,看着少年打开了小巧的金属匣子。
比起盒子里的东西,他的视线更多聚焦在少年平静的脸。
没来由,P雄忽然想起之前无聊时在图书馆翻阅的一本小说,主人公是名叫杜尔拉汗的爱尔兰精灵,驾着无头马,抱着自己的头,执行死神的职责。*
而在它的头被盗走的那一天,故事开始了。
盯着少年的侧脸,他忽然开始不规则地心悸,就像以往无数次预知的前兆。
€€€€P雄没能看到最后。
耳畔突兀地哗然巨响,双眸猝然睁大,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他被强行从这个世界中抽离出去。
第89章 Day89 把苦日子过好比较重要
结束的时候没看到P雄,这家夥太不厚道了,跑路都不说一声。
盒子大小刚好够加白弥梓一只手握住,带走之前他打开看了一眼,确定不是假货。他没见过真人的,但见过爱丽丝把玩和她长得差不多的洋娃娃。
这孩子有时候会干出点很恐怖的事,一个用力娃娃的四肢便分崩离析。圆球形的树脂咕噜噜滚到一边,虹膜分毫毕现,精致冷漠。
盒子里的眼睛和人偶眼差不多,加白弥梓几乎没好好看过它长什麽样,刚才也是匆匆一瞥。痛苦又美丽的眼睛。
加白弥梓在往下数几层楼找到了一个受伤昏迷的守卫。他善心大发,把人救醒了。
糊了满脸血的守卫大脑震动轻微断片,他还没想起来我是谁我在哪,就听面前有一团黑影,和善地用又硬又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脑袋:
“喂,去找个定时炸-弹来。”
-
放好炸-弹,在地下入口处,加白弥梓见到了狼狈的安室透。
金发青年好像一路逃难过来似的,外套上沾了大片黑漆样的污渍,头发也灰扑扑的变了色,模样惨到加白弥梓都忍不住侧目。
安室透刚从光怪陆离的梦里醒过来,头痛欲裂,让他不得不弓起身大口喘气。
“怎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加白弥梓同情并且远离了他两米,“也没过去多久€€€€”
说到一半,他自己先愣住了,“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
手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能定位的耳钉也没戴,看着外面泄出来的天光,加白弥梓忽然失去了对时间流过的感受。
“两天,”安室透咳嗽了两声,仍觉得嗓子有灰堵着,“再加七个小时。”
他勉强地站起来,看着门内门外的惨状,又看了看干干净净有胳膊有腿的加白弥梓,本就疼的脑袋更无法思考了。
“你看起来……”安室透语塞,“还,好?”
加白弥梓用目光鄙夷之,问他周围有没有车。
“我试试看。”安室透叹气。
刚才有一波研究员慌张地从这里逃走,他趁乱拿到了一只手机。眼下被加白弥梓盯着,安室透用临时手机打通了“那一边”下属的号码。
“我是安室,”用最快的速度打断对面下属的话,安室透后退几步观察大楼和周围的建筑,报出一串地址,“能不能尽快安排一辆车过来接送?”
“我要跑车。”加白弥梓跟他说。
“……行。”语言太苍白,安室透不带感情地复述:“安排一辆跑车。”
“要一辆粉红色的。”加白弥梓又说。
安室透:“……安排一辆粉色跑车。”
加白弥梓挺满意,带了一点笑:“再找一个司机。”
安室透:“再找个司……”
他忽然愣了一下。
加白弥梓随手扔给他一串钥匙。
“朗姆在二十五层的房间。”
“二十二层有炸-弹,大概……”加白弥梓估算了一下,“还有二十分钟爆炸吧。”
安室透一时说不出话。顾不上头痛,一时间内心惊涛骇浪。
二十分钟,足够他去查找并“救下”朗姆,但如论怎样都来不及拆弹。
“我知道了。”
安室透定了定神,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加白弥梓对他微微一笑,非常陌生地礼貌回答了他。
安室透受宠若惊,竟然有点不习惯。
“先把你自己的苦日子过好吧,这个比较重要。”
安室透:“……”
-
叫来的司机是个穿西装戴眼镜,看着一板一眼的青年,他身后几个人都和他打扮差不多。
对着加白弥梓,眼镜男脸上流露出一丝焦虑:“那个,请问,安室先生在€€€€”
“楼上跑酷呢。”
加白弥梓没管呆愣的眼镜男,径自来到跑车旁,后者也顾不上满腹疑问,赶快打开了车门。
风间在赶来的路上接到了第二个来自上司降谷零的电话,听筒另一侧喘着气,简洁而迅速地留下了几句叮嘱:
“别问,尽量别说话。他让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风间严阵以待。战战兢兢地上车,战战兢兢地询问对方要去哪里,丝毫不敢轻视这位少年。
加白弥梓蹙着眉思考:“京都……不,算了,还是回东京吧。”
一串冷僻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风间打开导航搜索,才知道这麽奇怪的名字居然不是编的。
目的地很不巧和出发地在对角在线,不安装警灯的情况下,开车过去要接近两个小时。
加白弥梓一手托着脸,另一手无聊地抛着盒子玩,没有沟通的兴致。
风间牢记着降谷先生的叮嘱,一刻不敢大意。
时间格外漫长。
少年忽地啧了一声,左顾右盼,最终转到风间脸上:“车里有糖吗?”
风间愣了一下,“有,有的,我找一找。”趁着红灯的空隙,他从储物盒里拿出一盒薄荷糖,“请用。”
加白弥梓勉为其难地拿了两颗。
糖就是糖,无糖就是无糖,无糖薄荷糖是要干什麽?
糖是硬糖,他咬下半粒含着,瞥了一眼风间,大发慈悲:“想问什麽就问吧。”
“不不不不不。”风间疯狂摇头。
“我让你问就问,快点。”黑发少年不耐烦。
风间:“……”
降谷先生,您没告诉我,“别问”和“照做”这两条矛盾了该怎麽办啊?
“那就失礼了。”风间小心翼翼,又不敢显得太焦虑,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一个自认合适的切入点:“您一直拿着的盒子是什麽呢?”
“噢,”加白弥梓低头瞥了一眼被他抛着玩了半天的盒子,“里面是刚走私的器官,还新鲜的。”
风间:“……”
降谷先生,我好像选错了,救救我。
空气比之前还要死寂。
等到加白弥梓嘴里的半粒薄荷糖全部融化的时候,车子停在了高专所在的山下。再往前一点就是私人领地禁止入内。
风间照加白弥梓的吩咐拨通一串号码,接电话的是个语气不太好的磁性男声,风间刚做完自我介绍,对面就冷漠地说“你找错人了”并挂断。
风间眼睁睁看加白弥梓的脸黑了一个度。
接着他拨通了第二串号码,这次接电话是是个语气温和且同样好听的男声,风间报上名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对面礼貌地说“现在有些事在忙请找别人吧”并挂断。
加白弥梓身上的黑气要溢出来了,无差别针对挂电话的两人与无辜但没用的风间。
“电话给我。”他冷冷道。
通话再次接听,对面不耐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不是说找错人了吗?你该不会是骗子吧,我要报警了喂。”
“警察已经来了。”
“开门,”加白弥梓冷漠道,“我是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