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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莱朝把持着缅独立州军事大权,他是很难对付,但难对付的人大多有刚愎自用的毛病,所以这几年他并未培养得力的接班人。若他死了,缅独立州的军事力量将不堪一击。”
任意语气平静地分析局势,他不愿意勉强云行,但要想狙杀成功,需要前方的连奕、后方的江遂以及最终扣下扳机的云行,三方配合默契且绝对信任才可能完成。除此之外,任意和傅言归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行……”任意顿了顿,最终没有说下去。
但江遂和云行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若这次杀不了若莱朝,那么傅言归一旦届满,缅独立州就会趁机发难,东联盟平衡了近五十年的稳定局势将被打破,而新联盟国也将遭遇不可估测的政治损失。
“连奕在明,你们在暗,你们一旦成功,言哥会立刻展开清洗军部内鬼计划。”任意没再隐瞒,“其实这次狙杀计划原本是我想去的,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吵的架。”
江遂和云行显然没料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惊讶。
“老师,您不能去。”云行插话进来,“您一旦去边境,若莱朝很快就会知道。”
任意太显眼了,狙击记录至今无人能破,他自己都在缅独立州顶级防御人员名单里头,一旦前往边境,立刻就会被监控到。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没有中间人配合,根本无法靠近若莱朝。
这些劣势任意清楚,傅言归当然也清楚。两人因此产生不快,傅言归差点又要禁他的足。
三人陷入短暂沉默,云行很快下定决心,率先开口:“老师,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这次江遂没说话,他看着坐在面前的云行,一件普通的白卫衣配上干净的面庞,安安静静说话的样子,若是随意走在街上,便像一个毫无威慑力的高中生。
但云行又有其他人身上没有的东西,江遂忍不住想,他开枪的样子简直太帅了,像一道锋利的薄刃,安静沉寂、蓄势待发,也无坚不摧。
就这样生生杀进人心里去。
任意表情松快下来,刚要开口,就被江遂打断。
“等等,还没提条件呢。”
任意掀掀眼皮,静等他提条件。
“第一,云行以现有性别身份回司令部。第二,不管学校用什么办法,下文件也好,发通知也罢,要保证云行优先行动和学习权。他在学校里既然和alpha一视同仁难以做到,那就比他们高半格吧。”
这要求不过分。其实就算江遂不提,司令部和军校也都会给云行一个说法。
任意又问:“还有吗? ”
“有啊,”果然,江遂是要将条件压榨到最后一滴价值的人,“宋明之虽然腺体废了,但实在太碍眼,以后,我和云行不想在首都见到他。”
“不管军委会用什么办法,让宋家离开。只要我看到他一次,我们的保密协议就作废。”
宋家如今大势已去,即便宋明之拖着残躯能力挽狂澜,也无法再回到巅峰时期。可垂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到底还留着几颗毒牙,还会使出什么阴暗手段,谁也不知道。江遂一想到这些便如鲠在喉。
他们来沙漠之前那次袭击便是很好的证明,江遂和云行若想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环境里,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绝不能放任宋明之再出现在云行面前,无论以什么形式。
任意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江遂会提这样的要求。
宋家这艘商业巨轮即便在坠落,只要没有彻底沉没,其庞大的体量依然能稳住整个行业的半壁江山。更棘手的是,宋家在首都政商两界盘根错节数十年,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军部对宋家采取冷处理策略,就是怕强行拔除会引发供应链断裂、市场动荡等连锁反应,这不是军委会想看到的局面。
“不同意也可以,”江遂毫无顾忌地说,“等我哪天来兴致了,先杀了他,再去杀若莱朝吧。”
任意:“……”
云行赶紧给僵住话的两人解围:“老师,他最近信息素不稳定,您€€€€”
任意没让云行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问江遂:“一定要将宋家赶出首都?”
云行不说话了,有些紧张地盯着江遂。
江遂握住云行的手,用同样的语气回答:“一定要。”
沉默半晌,任意说:“好,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相比经济短暂动荡,政治局势稳固更重要。江遂既然提了这个要求,就料到军部一定会两害取其轻。这不算要挟,只是行动的一点报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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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证明书上签完字,监狱长将一个袋子递给连奕,敬礼,然后恭敬地说:“您检查下个人物品。”
袋子里除了几样身份证明、手机、抽了半包的烟,就只有一颗报废的子弹€€€€是从连奕身上取下来的,也是从连奕自己的枪里射出来的。
连奕从医院直接送进秘密监狱时,这颗子弹作为“他故意让人开枪打伤自己”的证据,一并送进来。最后又在不了了之后作为私人物品放回归纳袋。
真是可笑至极。
他提着袋子走出大门,外面的阳光刺眼。去年春天他进来时瞥见墙角的迎春花开得嫩黄,今年出去时,那一丛花依然娇艳。
他眯了眯眼,剪成短寸的发型配上一张冷峻优雅的脸,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往前走几步,拐角处站着的江遂手里托着一块什么东西,见他出来,和云行一起迎上来。
连奕还没来得及感慨,江遂已经一巴掌将那块豆腐拍到他脸上。
“……”连奕抹掉脸上的碎豆腐渣,鼻腔里到处都是豆腥味。
江遂义正言辞:“去去晦气,以后清白做人。”
连奕往地上啐了一口豆腐:“拍太碎了。”说完又补上一句,“清白做人是不可能的。”
江遂用力抱住他,像一个真正的好兄弟一样,让连奕有了一点实感和感动。云行站在一旁看着挺唏嘘,他被江遂养得白白嫩嫩一点病气也没有,再也不是在宋家最后一次见面时心如死灰的样子。
连奕感动升级,这俩人躲在沙漠里这么久,为了接他出狱不远万里回来,看来是有真感情的。
他张开手臂又去抱云行,人还没碰到就被江遂一把推开。
云行怀里抱着一大束迎春花,看着是从墙角现采的,递到连奕跟前,笑得灿烂:“欢迎回来。”
连奕那点感动全没了。
凌晨,酒窖里亮着灯,两人脚下已经扔了一地空酒瓶。云行早早去睡了,江遂不见醉意,倒是连奕难得放松,喝得有点多。
“他没有杀你。”江遂又开了一瓶烈酒,扔一把冰块进去。
连奕揉揉眉心,头有点疼,思绪有些混乱,但仍看似理智地说:“也许是失手呢。”
他接过加了冰块的酒,试图回忆那人开枪后转身离开的表情,但记不清了,那里面有没有愧疚和悔意已经不重要。
江遂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要率边防军制裁缅独立州,要找回第二段秘钥,若莱家族和宁微是必然要面对的。有些事当局者迷,但陷害连奕窃走秘钥一事牵扯太大,那一点薄弱的情绪或者其他不可言说的东西,必将要被战火和仇恨冲散。
江遂也拿不准,只是依然要提醒到位。
这种事即便是再亲密的朋友,也难插手。
“过程没想好,但结果是必然的。”连奕嗓音被酒精浸得沙哑,他坐在地毯上,头仰靠着沙发,两条长腿随意屈伸着,是个无所谓的姿态。
但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一个B级劣质omega而已,不值得太费心思。不过人肯定是要带回来的,至于怎么处置,看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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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嘴硬没老婆
第76章
连续三个月,边防军不按常理的打法让缅独立州捉襟见肘,步步溃败。但若莱朝依然难觅行踪。他的部队分布看似散乱,实则化整为零的能力很强,他本人屡次逃脱不说,其狡猾的战术让双方压倒性的战况迟迟没能一锤定音。
最后几场游击战中,连奕干脆放弃精准打击敌方指挥官,开始频繁制造混乱,让敌方指挥系统几乎瘫痪。与此同时,云行和江遂潜伏在地形复杂的戈壁区,接连摧毁了敌方狙击手和机枪阵地等威胁较大的目标。
终于,在潜伏十几天后,他们等到一次机会。
烈日下的沙漠像一块扭曲的透镜,热浪让三公里外的军用吉普车像海市蜃楼般晃动。
江遂潜入目标区域前,云行已提前占据制高点,无线电里的呼吸声彼此清晰可闻。江遂的声音平稳如钟:“风向东南,风速2.4,湿度归零。”
“泛泛,你的子弹要飞整整九秒才能碰到他。”
“好啊,那就让子弹飞一会儿。”
云行的瞳孔微微收缩,狙击镜里,那位被称为“沙漠飞鹰”的将军终于出现了。
此刻,他正坐在吉普车里,距离云行的潜伏地点直线距离超过三公里。
理论上讲,三公里超远距离狙击在极端条件下是可以实现的,但需要满足一系列严苛的物理、环境和技术条件。
目标在动态情况下,云行要精准计算出子弹飞行时间、空气阻力减速、弹道下坠距离,还有最重要的,要准确预判目标移动的方位和速度。
每段数据都要精准到毫厘,一旦失败意味着他们再无机会€€€€若莱朝已经感受到威胁,在多场战役中并未现身,且有很多替身混淆视听。
云行额上冒出细微的汗,他已经潜伏于此地两天一夜,期间只靠能量棒维持体力。黄沙覆盖住他的身形,他像一动不动的一座雕塑,仿佛是从这块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一株树,已经完全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江遂没问有没有把握这样的话,两人分布在不同的隐蔽点,都稳如泰山。江遂已经摧毁对方的两个狙击手和机枪阵地,他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是掩护云行。
“江遂,”长时间缺水让云行的嗓音干燥沙哑,但他的答案不容置疑,“九秒,可以。”
子弹在空中飞行漫长的九秒钟,击中三公里之外的动态目标,理论上可行。
但实操没人成功过。
如今云行说“可以”,江遂就相信,他真的可以。
军用PDA上跳动着实时气象数据,科里奥利力修正参数让屏幕泛着幽蓝的光。
江遂按住耳机:“地面热气流在第三秒会抬升弹道17厘米。”
云行沉默地旋转瞄准镜高程旋钮,金属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在为死亡倒计时。
遥远的吉普车仍在热浪中微晃。
云行扣下扳机时,子弹尾焰灼红了枪口前的空气。瞄准镜中,若莱朝低头点了支烟。
第九秒整,他刚好抬起头,一口烟没来得及吐出来。
€€€€子弹贯穿防弹车窗,钻入眉心。
直到血溅上座椅头枕,远处的枪声才姗姗来迟,仿佛死神忘了按音画同步键。
江遂收起激光测距仪时,云行已经拆解完狙击枪,迅速翻身离开狙击点,回到车上。耳机里同时传来江遂开关车门的声音,继而是对方好听到让人耳朵酥麻的话:
“泛泛,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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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莱朝的死讯导致缅独立州的军事行动迅速瓦解。在局势急剧恶化的情况下,缅独立州很快接受停战协议。作为受制裁方,将面临长期经济制裁、尖端技术封锁以及严格军事限制等综合性惩戒措施。
与外界的动荡截然不同,云行和江遂大包小包坐着一辆旅游巴士抵达小镇。
夏颜早早等在门口,时隔一年母子二人终于相见,往事的尘埃在时间中消散,迎来澄澈的晴天。
两人难免心情起伏都很大。不过还好,都过去了。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