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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涎之物 第59章

高凛冷笑一声:“我自己的地界,难不难看的,要看什么事,你现在劫人,就够让我难看的了。”

难道江遂还想杀人不成?

宋明之双手抱胸,当着众人的面叫“云行”。

“我不会真的把你卖掉,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只有我能保护你,你乖一点,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过来,跟哥哥回家。”

他这话一出来,高凛转头看了他一眼。花下5.5亿拍下云行的买主alpha也一脸愕然。

云行紧紧抓住江遂腰后的布料,咬着牙一声不吭,呼吸渐渐急促。他刚从方才的突变中反应过来,即便身体还跟不上节奏,但脑子里无比清楚,江遂回来了,江遂来找他了。

可眼前这幅画面太可怖,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alpha,即便江遂在,但江遂只有一个人。他当初狠下心将人推开,最怕的便是连累,难道到了今天,还是要将江遂拉下来吗?

那个锁住他的笼子,刚刚逃离了不到两分钟的笼子,这辈子都要扣在他身上吗?

冷光在云行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阴影,他的膝盖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揪住江遂衣角。宋明之的目光如毒蛇般锁定这个细微动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云行,”宋明之向前逼近一步,“今天你们出不去,你过来,我可以不追究。”

江遂反手握紧云行手臂,无声地安抚着,眼底已凝起暴风雪:“宋明之,你该去看看脑子。”

这时候那个买主alpha终于不耐烦了,插话道:“这个Omega已经被我买了,两位是不是该问问€€€€”

“砰!”

子弹擦着买主的耳廓没入墙壁,将他没说完的话压回去。江遂的枪口冒着青烟,声音沉得可怕:“不好好说话,下次就不只是耳朵了。”

这一枪打出去,对方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一声,耳朵和脸颊一片血肉模糊。

站在一旁的高凛脸色也变了。

江遂只是因为这人说了句他不爱听的话,就毫无顾忌地开枪,要知道今天来的非富即贵,哪一个伤了死了,高凛都难以收拾。

原来江遂说的难看,是这个意思。

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兵痞子,即便身处太平盛世,也对见血毫无道德负担。高凛从这一刻,开始相信江遂真的会杀人。

宋明之突然抬手,保镖的枪栓齐刷刷响起。

“江遂,你以为能带得走云行?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诱进型omega。”宋明之扫一眼被一枪震得魂飞魄散的买主alpha,给保镖使个颜色把人拖下去,继续说,“你自己离开,今天就当没这事,云行有他该去的地方,总之不是跟着你,与所有人为敌。”

内嵌式耳机内,艾莉丝的声音再次传来:倒计时120秒。

江遂歪头拍拍耳朵,有点嫌吵。

“高处,你也看到了,今天这是我和宋明之之间的事,我们积怨已久,不拼个你死我活消停不了。”江遂不再理宋明之,转而看向高凛,“我只是出去半年,就有人趁我不在拍卖我的Omega,我没杀人不错了。”

高凛深吸一口气,态度依然强硬:“你私自带走拍品,没这个规矩。随意持枪伤人,什么结果你清楚。再加上你擅离维卡,你以为能独善其身?军部不是你江家说了算。”

江遂再怎么战绩突出,军队也容不下不讲纪律的军人,江家再怎么权势煊赫,圈子里也容不下破坏规矩的异类。

这两年江遂太冒头,军部早有人对他妒畏交加,巴不得找机会将他打压下去。如今他这么不管不顾地行事,在高凛看来,和自断前程无异。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云行从身后用力抓住江遂手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长达半年的囚禁和清洗手术让他几乎不能站立,呼吸带着细微的颤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

“江遂,你别€€€€”

江遂突然回头,眼底戾气霎时漫开,打住云行的话:“别什么!”

他声色俱厉,音量不高,但在气氛凝滞的空间里,人人听得清楚。

“别管你吗?”江遂问。

云行讷讷不能言。方才面对那么多枪口和威胁,江遂都不见如此生气,这会儿反倒是气着了。

“云行,”江遂旁若无人地低下头,压低嗓音,“你就这么怕我前途尽毁,成众矢之的?我告诉你,晚了。”

他说着,抬手将云行过长的一缕发丝挽在耳后,是个极亲昵的动作,说出的话却又狠又重:“从今往后,就算是死,你也得跟我埋在一块墓地里。”

云行看着这样决绝的江遂,眼底碎光浮现,过了很久,也或者只过了一秒,他就用力回握住江遂的手腕,说:“好。”

江遂满脸戾气消散。

被迫看了一场恩爱情深戏码的宋明之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高凛也不遑多让。

江遂知道,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多待一秒就会多生变故。他表面不显焦躁,但想要顺利带云行走出这里,不是只对付一个宋明之就可以的,要先把碍手碍脚的其他障碍清除掉。

“规矩是人定的,”江遂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每个音节都精准地钉在高凛的神经上,“你是愿意丢一个拍品呢,还是想看到东联盟那十几个军火贩子和暴发户在你这里中毒?”

高凛低斥:“你什么意思!”

江遂抬手看一眼腕表,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高凛后背窜起寒意,他听见江遂又说:“时间到。”

高凛尚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有内场工作人员急匆匆跑来,从后面挤到他身边,附在耳边说了什么。

€€€€通风系统被人为破坏,有不明气体注入,内场没离开的客人已经出现轻微头晕麻痹症状。

高凛脸色瞬变,一脸不可思议地怒视着江遂。

这家私人拍卖场向来以安全私密著称,这些年受到很多富豪青睐,若是大家集体在这里出事,他一条命都不够赔的。原本只是以为江遂莽撞行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阴狠。

江遂盯着高凛,说了句在场只有对方能懂的话:“持续吸入20秒,只有微醺的感觉,但超过一分钟,神经元会坏死。”

高凛厉声问:“你想怎样?”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宋明之的私人恩怨,和在场各位无关。”

江遂的台阶给得很快,也摆明了不想和卖场为敌。高凛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别的€€€€他和宋明之原本就是因利聚散关系,现在看已完全没必要淌这潭浑水€€€€他思考一秒钟不到,便立刻做了决定。

他说:“好。”

不管江遂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不能冒险,所以他当即往旁边让出一步,没再犹豫:“我今天累了,你们的事我不掺和。”

第64章

高凛挥挥手,外圈的私保迅速散开,时间一分一秒还在流动,他退后一步,眼睛死死盯着江遂。

江遂敲敲耳麦,两秒钟后,耳麦内传来艾莉丝的声音:“停了。”

随后,大厅顶层的扩音器内传出一道€€甜的女声:“高处长您不可以反悔哦,虽然毒气停了,但是内场的大佬们还处在麻痹状态呢,要想尽快恢复的话,我会等我们老大离开,往通风管道里放解药呢,包香的哦。”

江遂敲耳麦让艾莉丝闭嘴。

高凛脸已经黑到极致,但没再说别的,扭头走了。

场面仍然僵持着。宋明之并不在意高凛离开,他看着紧紧靠在江遂身后的云行,嫉恨已经拉到阈值。

他没说假话,这次拍卖只是为了给云行一个重击。

不是不给我反应吗?不是毫无生志吗?那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一个被世人垂涎的诱进型omega,暴露在人前会遭遇什么折磨,等你清楚了,你就只有我可以依靠,可以乞求。

他的心态已经扭曲到无人能解,这时候再看对面两人,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的认知让理智岌岌可危。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原本云行也是囊中物,可偏偏半路出来个江遂,硬生生要抢他的东西。

他眼中杀意一闪,猛地抬手,一直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已经瞄准江遂。

€€€€身后的持枪保镖或许不能明目张胆动手,但今天拍卖场各方势力混杂,若能趁乱杀掉江遂,可以栽赃给任何人。只要没有证据,就没人敢说是他宋明之开的枪。

可没等他下一步指示动作,一直躲在江遂身后的云行突然动了动,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宋明之。

一只瘦骨嶙峋的腕子搁在江遂肩上,云行往外转了转身体,握枪的手因为江遂的支撑变得很稳,原本涣散的瞳仁因为聚焦变得黝黑。

四周空气瞬时凝固,宋明之举起的手迟迟没再挥下去。

€€€€没人比他更了解云行的手速和枪法,只要狙击手向江遂开枪,那么云行的子弹一定比狙击手的子弹先到达。

对峙没有维持很久,宋明之放下手,视线越过江遂肩膀,对上云行的:“我倒是忘了,你长本事了。”

云行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让开。”

宋明之按下怒火和心惊,还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隔着墙,都能闻到硝烟和尘土炸起的熏呛味道。

没走多远的高凛气急败坏返回来,隔老远冲人喊:“江遂,你他妈炸老子会所是吧!”

江遂:“哦,我们约好了时间,我要是不出去,到点儿就轰。”

昂山原本守在新和山,收到云行在会所的消息后便带着人往这儿赶,到门外正好看到在摆弄悍马的艾莉丝。昂山让艾莉丝坐前面去,自己上手,将迫击炮对准会所前面半片山坡就轰了一炮。

甜美的女声又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朋友们,刚才轰偏了呢,下一炮我们会对准一点,是大门哦!”

高凛要疯,会所今天发生枪战和中毒事件就算了,对外多少能糊弄过去,要是再被炮轰,他这地界可算是再不会来人了。

“宋会长,你也看到了,我们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高凛恨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就不贪宋家那点红利,搞什么诱进型Omega拍卖,粘上江遂的烂摊子根本没法收场,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他又急又怒,就差把“要打架出去打”这句话扔出来了。

这下也不管别的了,只求赶紧送走这两拨人,直接啪啪按下手里遥控,大厅的顶棚和走廊尽头的大门都迅速打开了。

门外,不远处停着的悍马上,两架迫击炮的炮筒黑漆漆的,看得人手脚发麻。

今天要是不放人,江遂这个疯子能把在场所有人轰了。宋明之脸颊肌肉抽动,沉默片刻,最终挥手让保镖让开。

江遂将云行拉进怀里,从他手里接过枪,轻轻揉一揉云行手腕,问道:“累不累?”

云行摇摇头,江遂直接将他抱起来,旁若无人地说:“那走吧。”

**

回程江遂换上艾莉丝的车,云行坐在副驾上。江遂沉默地开车,没再开口说话,但一只手牢牢握住云行的腕子,两只手交叠着放在中控台上。

山路蜿蜒静谧,天上坠着几颗星星。

云行额头贴在玻璃上,视线放得很远,越过林间的树梢,落在幽蓝的夜空上。

从牢笼到自由,只用了半小时不到,时间却被无限放慢,慢到一分一秒都是无尽的拉扯和折磨。而重回江遂身边,回到这个他以为再也找不回的人身边,却用尽了他一生的运气。

他感受到时间的流速在身体里穿过,时而慢,时而疾,他用力闭起眼睛,再睁开,始终不敢回头看。

€€€€交握的触感再清晰,他也怀疑是场梦。

是美梦,是濒死前的幻觉,是睁开眼这一切就会消失、就会回到原点的假象。

眼泪沿着下巴往下淌,呼吸让玻璃蒙上一层薄雾。

车子干脆在路边停下,江遂的呼吸声在静谧的车厢里清晰可闻。云行感觉嗓子被什么卡住了,说不出话来,很疼,但他仍然不敢回头。

“泛泛,”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响起,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撞到耳边,“回头看看我。”

那么清晰,那么熟悉。

云行手腕动了动,慢慢坐直了,而后转过头。

江遂的呼吸重了些,直到此时,两人才认真凝视彼此。半年的时光仿佛半个世纪那么长,长到江遂褪去了所有肆意张扬,只剩下被战火和思念洗礼之后的风霜,长到云行磨灭了所有生机,只剩下无尽折磨和死心之后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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