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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靠着油腻的砖墙,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冰冷触感。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死死盯着最近的那个alpha€€€€方才划破他后颈的那片薄刃还夹在对方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光。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爽过了就放你走,怎么样?”alpha狞笑着,话说得粗陋,料定云行不可能逃得出去。
云行始终没有答话,呼吸放得很轻。
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轻微的震动声从脚边传来,云行余光中看到那个名字,是江遂。
领头的alpha也看到了手机振动,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上来,薄刃从眼前闪过。云行侧身躲开,右手扣住对方手腕,左手肘击腋下,动作利落刁钻。
那alpha大约没料到受伤的云行还能有如此身手,薄刃脱手,被云行顺势夺过,而后精准扎进另一个紧跟上来的alpha的大腿。对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云行就势翻滚,将地上手机捞起来,划开接听键,只来得及说出“兴隆街”三个字,剩下的三人便同时扑了上来。
云行撑住身旁的垃圾桶借力,一个回旋踢正中左侧alpha的额头,他自己也同时挨了右侧两人两拳。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是五个信息素全开的alpha,何况云行还受了伤。
他踉跄着后退,撞到墙上,然后滑到地上。信息素失控让他快要睁不开眼,剧烈打斗加深了伤口撕裂,血沿着脖子往下淌。
方才能占据优势全靠快和出其不意,云行知道自己很快就会体力不支,甚至会因为信息素暴露引来无法承受的灾难。
他急于脱身,抄起地上一块碎砖,将再次冲上来的领头alpha挡开,但这次对方没那么大意了,全力进攻之下,逼得云行连连后退。
“果然够辣,一会儿跟我们回去,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住啊!”
领头alpha一脸不屑,看着退到墙角的云行啐出一口血,也不着急进攻了,兴趣盎然看着人。
云行抬起头,眼神如刀:“不如你试试呢。”
手机始终没有挂断,云行死死将它握在掌心,在alpha再次冲过来之前,用了一个极其刁钻的姿势,将手机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然后在围攻中找到一个突破口,迅速向巷口狂奔而去。
他还记着公交车来时的方向,大约只有一站地,只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跑回方才的餐厅。
云行沿着原路全力往回跑,身后纷乱的脚步离得很近,那几个alpha毫无顾忌地在大街上追他。
云行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口腔里泛起血腥味,耳边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后颈的抑制贴已完全脱落,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溢散。
商业街灯火通明,霓虹灯的光晕在眼前晃动,刺得他眼睛发酸。
街上到处都是被姜百合信息素引诱和冲击的alpha,他们贪婪地看着云行,云行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舔舐他的后颈,在撕扯他的衣服。
诱进型信息素比普通omega更具诱惑性,他们只觉得眼前的omega格外香甜,让alpha的标记本能蠢蠢欲动。甚至已有人加入到追赶云行的队伍中,理智全无,全凭本能驱使。
“让开!”
云行撞开一个试图拦住他的alpha,那人踉跄着后退,却露出更加疯狂的表情。越来越多的alpha加入到追逐的队伍中,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野兽,眼中泛着猩红的光。
路边几个omega也受到冲击,露出痛苦神色,有的蹲在地上干呕,有的捂着鼻子仓皇逃窜。大街上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剖开了他们的腺体。
云行已经跑不动了,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身后的alpha越来越近,他能闻到他们混杂在一起的信息素味道,辛辣、刺鼻,让人作呕。
远处传来警笛声,在耳边忽远忽近。
世界变得荒诞,景象纷杂扭曲。
云行觉得自己陷入一口巨大的洞穴里,怎么跑也跑不出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云行!”
像一道惊雷,在耳边响起,带着巨大的、强烈的力量,将黏腻的洞穴撕开,随后一双手臂伸进来,将他从洞穴中拦腰捞起。
他跌进一个坚实的怀里。
鼻尖闻到一股勃然暴涨的醇厚黑琥珀味道,像凭空而起的飓风,驱散了周围浑浊的信息素。
云行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黑琥珀竟然这么香,香到可以抵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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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车里。他慢慢转动眼珠,眼前的车厢宽阔,通体黑色装饰,他横躺在车厢后座,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他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来,摸了摸包扎好的脖子,不疼,只是因为打了一架和受信息素冲击太大,身体酸软得要命。
身上很干爽,衣服换过了,黑色棉质衬衫的袖子盖过手掌,下摆很长,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裤子也是黑色的,挽了裤脚,脚上套着一双很厚的羊毛袜子。
总之没一件是他的。
云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车内亮着灯,外面隐隐有星光,似乎在一处宽阔之地。
云行拉开车窗帘往外开,江遂站在不远处打电话。他嘴里叼着烟,火光在唇边明灭,硬挺的脸部线条在夜色中看得清晰。云行只看得见他嘴唇在动,车子隔音很好,听不清说得什么,有风吹过,将烟灰吹散。
像是感应到什么,江遂突然转过头,接住云行视线。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几秒钟,江遂扔了烟,大步往回走。车门打开,带进来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和凉意。
云行捂着鼻子咳嗽一声,嗓音沙哑:“你抽了多少?”
江遂没敢离他太近,脱了外套往驾驶座一扔,等烟味散一点,才坐到云行对面,紧紧抿着唇看人。
他面色不虞,还没从一场可怕的劫后重生里缓过来,目光锁在云行脸上,像守护珍宝的恶龙,对于捧在手心里自己都不敢碰的宝贝差点遭人劫掠的恨意未消,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随时会拔枪杀人的戾气。
“一直在抽,”江遂实话实说,“从你睡着到现在。”
云行微皱眉,不过没对此事发表意见,又问:“这是哪里?”
江遂语气变得异样,回答:“山上。”
云行有点累,换个姿势坐好,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轻轻地“哦”了一声。
江遂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抱枕,垫到云行身后,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手上动作很轻。云行被倾身过来的江遂罩住,脸快要被按进对方胸膛里,口鼻充斥着烟草味和黑琥珀味,瞬间的心悸让云行红了脸颊。
“好点了吗?”江遂问。
他一条腿半跪在座椅上,膝盖将坐着的云行很自然地拢住,两人贴得很近,江遂的吐息和体温都清晰传达给云行,姿势暧昧到令人脸红。
可他偏偏问出的话冷冰冰,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看人的眼神在此刻也纯情,仿佛云行才是心猿意马的那一个。
云行揉揉鼻子:“……好了。”
江遂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又低头看了云行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退回到自己位子上。
车厢内很安静,后备箱传来发电机的轻响,云行注意到内部空间改装过,虽不似房车那么齐备,但应对各种紧急情况是可以的。
不过他心思不在这里,便问江遂:“之后的事情呢?”
他只记得自己坚持到看见江遂之后才晕倒,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撑到极限,之后发生什么便完全不知道了。
江遂阴沉沉地坐着,手指关节捏得轻响,他远没有表面这么淡定,是压着后怕和火气坐在这里的。若是他晚到一分钟,不对,哪怕是晚到两秒钟,如今云行便不可能好端端坐在他面前。
江遂在餐厅门口没找到云行,猜测对方应该是回学校,便想着自己干脆也回去,把话说清楚。
这时候他并没有太多担心,云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omega,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陆战队队员,在治安稳定的社会环境下遇到危险且难以解决的情况少之又少。
他返回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沿着车流慢慢往前开,然后不间断给云行打电话。
直到接通。
兴隆街距离不算远,但要经过一条很长的步行商业街,车子开不进去。江遂弃车狂奔,终于在步行街中段接到云行。
他紧紧抱着人,膝盖因为速度太快而扭曲,摔倒在地时自己垫在下面,以确保云行不受冲击。
€€€€强烈的担忧让他双目赤红,全身发抖,还好,幸好,他将云行接住了。
但云行脖子上的血还是刺激到了他。
江遂撕开抑制贴,全开的黑琥珀信息素劈头盖脸压下来,让试图合围上来的alpha不敢再靠近。
领头的2S级alpha并不打算放弃,眼神示意另外几人找合适时机抢人。江遂就算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况且手上还抱着受伤的云行,行动多有掣肘,他们还有机会将人带走。
察觉到对方意图的江遂已然完全失控,信息素陡然暴涨。他单手抱着云行,左手从身后摸了一把,谁也没看清他接下来的动作,只听见一声枪响,领头的alpha已经倒地。
闹市开枪这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让人群尖叫着溃散。
江遂的信息素已隐有3S之势,且开枪开得毫无顾忌,眼下领头人尚不知生死,剩余的alpha不敢再追。
等警察到的时候,江遂已经带云行回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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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表明心意了吧
第36章
江遂把车开到山顶,给云行处理完伤口,换了衣服,又打了一针抗生素。
期间接到连奕电话,警方那边已由他出面处理完,江遂和云行的身份行踪,以及闹事开枪事宜,已经抹掉所有痕迹。
这些事都好处理,但主因没那么简单,连奕调动了所有关系,都无法查出攻击云行的人是什么来历。
连奕还有很多疑惑,但江遂不说,他不会问,只问云行伤得怎么样。
江遂说“没事”,便挂了电话。
云行昏睡了四个小时后醒来,高阶Omega自愈能力很强,恢复状况比预想得好。
江遂把后续情况都说了,云行垂眼在听,脖子后面的纱布在灯下有些刺眼,脸颊上也有淤青,已经散开,像战损美人,有着不自知的勾人和魅惑。
江遂脑子里不合时宜跑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无法克制一样,只觉得没法移开视线,只觉得如果云行稍有不愿,他就会毫不犹豫实施下一步计划。
但好在云行自醒来之后就很温顺,是全身心依赖江遂的样子,这让江遂暂时压下很多不好的想法。
车里有速热粥,江遂开了一罐,用勺子搅匀,递给云行。云行慢慢喝着粥,又看江遂掏出一个苹果,削皮切小块,用玻璃碗盛着,放到自己跟前。
他随口就问了句:“你车上怎么什么都有?”
“……是什么都有。”
江遂心想,还有很多云行想不到的东西,够带着他穿越沙漠去往无人之地了。
等云行喝完粥,又吃了几块苹果,江遂才问:“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这个不难猜。
伤口位置精准,距离腺体只有几厘米,也不深,不是冲着命来的。只是为了让云行受伤,因为无法控制信息素而暴露在人前,至于后面要把他抓住带到哪里去,做什么,云行不敢想。
大约是宋明之想要教训他,至于教训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说,我这样的omega,除了他能保护我,别人那里都是地狱。”
云行头一次开诚布公地谈他和宋明之之间的事,原来对着江遂说出来,也没那么不堪和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