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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云行声音已经发颤,一双猩红的眼看着人,仿佛脆弱到无法再承受一丝伤害:
“江遂,你也要欺负我吗?”
也。
果然。
隔了几秒,或者更久,江遂脸上几多变幻,厉色渐渐平息,缓缓松开手。
“对不起。”他攥紧手掌往后撤,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啦声。
他看着云行,喉结剧烈滚动,但情绪好歹被强压下去了。然后抬手去摸脖子后面,抑制贴好好的,可高阶信息素在不受控的情况下冲破这道薄薄的阻隔很正常。
刚才确实差点失控。他满眼都是云行委屈的泪眼和红肿的唇,还有那股陌生的alpha信息素味道。
趁着江遂冷静了些,云行迅速站起来,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要休息。”
江遂仰头看着他,跟着站起来。他站起来就比云行高很多,体格也健硕,整个人的压迫感又上来,让云行本能想躲避。
这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地方也不对,房间就那么大,云行身后就是床。
云行两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摆出送客的姿态。
江遂依然没动,似乎还在等云行的回复,哪怕解答一个问题也好。
云行神色微敛:“我们只是同学,江遂,谢谢你关心,但这是我的事。”
“还有……若你真的去查监控,那我们连同学都没得做了。”
两句话摆明立场,也是态度,江遂站在宿舍中间,周围空气凝结。他看着云行,这两句话提醒他,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
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退去,像潮落,留下满地坚硬礁石。
六月的夏夜里是蚀入骨髓的冷,江遂已经走了,云行靠在门上,眼中热意越积越多,缓缓蹲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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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云行掉马1.0版预告
第14章
演练第二天,在小队所在的2号狙击阵地,江遂半小时内灭掉敌方4个队员,当日演练提前半天完成目标。
第三天的抓捕行动中,房内“匪首”被江遂用枪抵着脑袋拖出来,敌小分队投降。
“匪首”面色如土,跟队员吐槽:“我没得罪江遂吧?”
一旁的郑适小声说:“你看我们有人敢和他说话吗?”
“匪首”问:“怎么了?”
俞清也凑过来:“不知道,从演练第一天就这样了。”
郑适走到坐在角落闭眼休息的云行身边,用胳膊肘杵他:“你天天和遂哥在一块,应该知道吧,他吃什么呛药了?”
云行睁开眼,半晌之后说:“没天天在一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竟然习以为常地认为他和江遂的关系更近些。云行想起宋明之的警告,心里头压了一座山。
关山阻隔,前路艰险,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便是穷崖绝谷。
他路过一些风景,遇到一点善意,因此产生的依赖和动心,无法宣之于众,只能藏在心里,慢慢消化,然后继续上路。
这条路只能云行一个人走。
有的人那么好,该有璀璨的坦途和未来,和注定在绝谷里挣扎求生的自己原是殊途,不该有妄想,不该存旖念。
能有一份普通朋友或同学的情谊,已经足够。
郑适又叫了云行一声,见他不答话,便凑过来,这才发现他盯着前面的山林发呆,目光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两个都这样?”郑适嘀咕。
跟过来的俞清担忧地看了眼云行,悄声用口型发问:“怎么了?”
郑适摇摇头。
演练前一天还好好的,江遂去哪里都和云行一块,晚饭后郑适想一起对一对流程,江遂说不了,转头就去找云行。
结果正式开演,两人却一句话不说,一副王不见王的样子。连郑适都看出来,云行好像在刻意回避江遂。
江遂呢,更绝,吃饭、休息、出任务,视线偶尔冷冷扫过云行,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多人任务还可以,有一次是两人一组,恰巧剩下江遂和云行,结果江遂直接走到俞清旁边,示意对方搭档离开。离开的人自然就和云行一组。
到了这里,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俩人有事,大家就都瞎了。
这针对也太明显了。
云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新搭档,有瞬间的茫然。郑适看到了,啧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觉得云行怪可怜。也不知道怎么惹到江遂了。
他遂哥要是彻底对一个人坏起来,那真是神仙难救。
好在郑适担心的“霸凌事件”没恶化。江遂纯粹就是冷,除了不和云行一组,其他事情上并不欺负云行。而云行情绪看起来也不好,从集合到出发都没开口说过话。
小分队的队员都感觉到了,但没人敢问。反正默契还在,一声不吭也能配合,一路斩杀,倒也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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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傍晚下起雨。山路湿滑,光线昏暗。
清缴进入尾声,云行和郑适一组,纵深三公里,在最靠近敌营的位置追踪敌人行迹。
有两名侦察兵暴露在视线内,云行和郑适分两路追击。
“注意返程时间。”两人分开时,郑适回头提醒了一句。
“好,注意安全。”云行说着,纵身跃进密林中。
矫健的身姿即刻和茂林融为一体,在簌簌夜风中难以分辨行踪。郑适看了眼表,晚上六点,然后往相反方向跑去。
晚上十点, 郑适回到营地时,已经比原定返回时间晚了两个小时,他摘了头盔,累得半死,拿起桌上一瓶水牛饮。
等他喝完,俞清问他:“云行呢?”
郑适手里还举着水瓶,闻言一愣:“他没回来?”
他已经迟了两小时回来,原本以为云行肯定比他早,结果环顾一周,发现队员们四散坐着,都齐了,就差云行。
俞清皱眉,坐在远处闭目养神的江遂睁开眼。
“没回来,只剩你俩了,原本以为你们在一起。”俞清说。
“我俩早就分开了。”郑适简单说了下两人遇到敌方侦察兵的事,又看了眼腕表。
江遂站起来,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什么时间分开的,从哪里分开的?”
原本大家不觉得有什么,清缴任务充满不确定性,时间不固定,或早或晚不是大事。退一万步讲,这是演练,即便真的遇到敌人围剿,顶多出局。
所以江遂语气稳定,面上看着并不急。他是队长,再怎么和队员不和,问一问情况是必然的。
郑适便又讲了两人任务中的一些详细情况。
听起来也很正常,没有特别值得担忧的地方。江遂冷静地听完,返回操作台前调取定位。
就在这时,外面凌空劈下一道闪电,将屋内照得雪亮,紧接着是轰隆一声雷响,淅淅沥沥的雨渐有倾盆之势。
GPS信号中断。
通讯设备连接不上。
焦灼气氛渐起,大家面面相觑。这种情况极为少见,但深山密林本就环境复杂,再加上恶劣天气,谁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
江遂方才还算冷静的面色已经变了。
郑适看看天色,安慰道:“设备可能有故障,没事的。”
野外生存和应变能力是一名陆战队队员的基本功,云行除了体能弱一些,各方面都拔尖,即便一时联系不上,也不是大问题。
江遂紧紧抿着唇,太阳穴青筋暴起,已经毫不掩饰郁色。
他没再迟疑,迅速将挂在墙上的战术马甲穿上,把水袋、能量棒和药塞进口袋,拿起一把M4扭头往外走。
俞清追出来:“我和你一起去找。”
江遂看了他一眼:“你们原地休息,继续搜索信号,随时保持联系。”
当天演练任务结束,队员不得擅自行动,云行失联的时间和地点均在可控范围内,还达不到应急级别,多人行动只会增加额外风险。
其实最妥当的处置方式是等。但江遂等不了。
地面泥泞难行,江遂在夜色中狂奔。他将速度提至最快,像雨夜中奔跑的豹,仅用了半小时,便抵达云行GPS定位最后消失的位置。
期间他试图联系云行,无果。驻扎地队员发来信号,仍无法联系上云行,只能确定大概位置。但确定最终位置的时间距今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在这期间,云行可能去很多地方。
即便设备损坏,云行携带的陆地导航指南针也能带他回营地。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被困在某个地方,走不了。
随着搜索时间的推移,江遂已经很难冷静。
他想到那晚云行疲惫至极的身影,殷红的眼眶,后悔像大雨一般砸在他脸上。为什么要和云行置气,普通同学就普通同学好了,云行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听着就是。
好了,现在人不见了。
他踩空了一脚,仰躺在地上几秒钟,清醒了些,爬起来继续找。
总部指挥官已经收到消息,这种事常有,见怪不怪的样子,信号接通时,只让江遂找到人后立刻汇报。
江遂心里着了火,但面上仍要表现得波澜不惊,怕影响云行实战成绩,又怕自己那点心思人尽皆知,最后受难为的还是云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根据队员发来的数据,江遂基本确定搜索区域€€€€前方有一处险峻溪谷,云行或许在下面。
二十分钟后,江遂护目镜上的集成抬头显示,十余米外的位置有隐约动静。
江遂停下脚步,不确定那是云行还是某种野外动物。但随后,他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被雨水混杂着泥土的腥味冲淡了,但依然能闻到,是一股清甜香气。
这股味道,四天前的那个晚上,江遂闻到过。
€€€€是云行身上让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omega信息素味道。
江遂耳朵里的雨声、风声、穿林打叶声,全都没了,只有自己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口猛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