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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被死对头发现后 第64章

顾祁安蹲下身子,手指轻抚黑白照片上母亲年轻美丽的脸庞。

“顾女士。”他的声音很低很低,“那个人终于要死了。”

天色已晚,墓园里一片寂静,只有夜风拂过他的头发,像母亲温柔的手,又像一声叹息。

“真可笑,他居然想在临死前见我一面,但我不想再听他狡辩了,有什么话他应该去向你忏悔。”顾祁安在墓碑前跪下来,“如果你还在世,肯定会让我去的吧,毕竟你总是那么心软。”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闭上眼眸,额头抵着墓碑:“可惜我不是你,顾女士。”

月亮升起来了,月光如霜般洒在冰凉的墓碑上。

顾祁安就这样跪坐在墓前,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双腿都麻痹了。

直到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撞进一双漆沉的眼眸里。

秦樾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身上穿着正装,看起来像是从某个重要场合或是会议上刚下来,就匆匆赶了过来。

“你……”顾祁安长时间没开口,嗓子有点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结束会议,就听到孟业去世的消息。”秦樾简单解释了一句,“猜到你会来这里。”

事实上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天玺湖苑,却只看到摔在地上的手机。

他没有多加犹豫,直奔墓园而来。

“孟业死了啊。”顾祁安扯了扯嘴角,弧度却不像是在笑,“他终于还是死了。”

秦樾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走上前,俯身披在单薄的肩膀上。

顾祁安出来得急,只穿了件白衬衫,被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牢牢包裹起来。

“七七。”秦樾在他身旁单膝跪下,夜色中的嗓音低沉而温柔,“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顾祁安语气冷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应该要笑的,孟业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在遗憾和悔恨中死去。

秦樾看了他几秒,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没关系的,七七,在我面前你可以袒露任何情绪。”

顾祁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秦樾,你也会觉得我心狠吗?”

“不会。”秦樾吻了吻他的头发,语气笃定地回道,“虽然他是你的生父,但生而不养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恶,谁也不能道德绑架你。”

顾祁安手指攥紧了男人胸前的衬衫布料,用力到指骨微微泛白。

“你恨他是应该的,不原谅他也是应该的。”秦樾叹息一声,“但是七七,我希望随着他的死,你能早日放过自己。”

顾祁安鼻尖一酸,眼眶也热得发疼,但却生生噙着满眼的水汽,不肯让眼泪掉落下来。

那个人的死,不值得他流哪怕一滴泪。

秦樾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拥抱着他,嘴唇贴着他冰凉的额头,神情无限爱怜。

良久后,顾祁安抬手抹了下眼睛:“我们回去吧。”

“好。”秦樾应声,顺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们一起回家。”

顾祁安乖乖窝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一言不发。

回到天玺湖苑后,顾祁安脱掉衣服,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趁他洗澡的功夫,秦樾下厨煮了两碗热汤面,送进卧室时,人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我不想吃。”顾祁安摇了摇头,“我想睡觉了。”

“好,那你先休息。”秦樾没多劝他,“我放回厨房,等你饿了再吃点。”

顾祁安走到床边,安静地躺了下去。

秦樾收拾了下厨房,重新回到卧室:“七七,今晚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顾祁安应了声:“嗯。”

秦樾自觉地去洗了个澡,出来时发现躺在床上的人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躺到大床的另一边,刚躺下便听顾祁安开口道:“秦樾,我有点冷。”

“冷?”秦樾愣了愣,伸手去摸身旁人的额头,“不会生病了吧?”

顾祁安拉下他的手,和他对视:“没生病。”

秦樾后自后觉地反应过来,大手一捞便将人揽进了怀里:“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顾祁安没有挣扎,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拥抱的温度,比亲吻甚至比亲密行为更令人眷念。

秦樾搂着他,低声问道:“还冷吗?”

顾祁安沉默了片刻,声音轻得像是在梦呓:“秦樾,我没有家人了。”

“不,你有。”秦樾慢慢收紧怀抱,“只要你愿意,我不仅是你的恋人,也会是你的家人。”

第50章

顾祁安在家睡了两天两夜, 像是要将这几年缺的觉一次性补回来。

窗帘紧闭的卧室,分不清楚白天或是黑夜,他蜷缩在被子里, 梦见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天。

那天他刚从机场出来,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冒着大雨赶到医院里,整个人湿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在医院的地板上踩出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他看见医护人员推着推床从病房里出来,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奔至床边, 用颤抖如筛子的手掀开白布, 白布底下是一张苍白枯槁的面容, 双目紧闭,再也不会睁开。

从那天起, 顾祁安就再也没能从那场大雨中逃离。

但这一次的噩梦中,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从背后拥住了他, 用温暖的胸膛将体温传递给他,用结实的双臂紧紧圈住他,不让他坠入黑暗的深渊里。

他知道, 秦樾始终都在那里。

这两天,除了偶尔去趟公司处理紧急的公事, 其余时间秦樾都在家里。

他没有试图叫醒陷入昏睡的人, 只是间歇性地将人托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喂一些温水或是牛奶,用以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第三天清晨, 顾祁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卧室里很暗,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缓缓撑起上半身。

顾祁安赤着脚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抬手拉开窗帘,仰起脸感受久违的晨光。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樾走进来,目光投向沐浴在晨光中的那道身影,忍不住屏住呼吸,像是生怕惊扰了对方。

直到顾祁安回首,朝他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嗓音沙哑道:“早上好。”

“早上好。”秦樾这才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拂了拂凌乱的额发,“饿了吗?”

顾祁安摸了下几乎要凹进去的小腹,诚实地回道:“饿了。”

秦樾牵起他的手,语气亲昵而又寻常:“早餐已经做好了,就等你起来吃了。”

顾祁安进浴室洗漱了一番,坐到餐桌前开始进食。

两天没吃主食,秦樾怕他脆弱的肠胃受不了,没让他一顿吃太多。

吃完早餐后,顾祁安擦了擦唇角,平静地问道:“葬礼结束了吗?”

“今天是第三天,准备下葬了。”秦樾边说边观察着他的脸色,“好像跟阿姨是同一个墓园。”

顾祁安蹙了蹙眉,回道:“没事,我打算把顾女士的坟迁出来。”

当初顾女士葬礼的一切事宜都是孟业一手操办的,墓园自然也是孟业选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任何话语权。

“好。”秦樾顿了顿,突然问道,“七七,你想去看一眼吗?”

“看什么?”顾祁安抬起眼眸,冷冷反问道,“看他下葬吗?”

“你不想去就不去。”秦樾注视着他,声音低沉温柔,“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陪你。”

*

早上还晴空万里,下午却猝不及防地下起了雨。

顾祁安一身黑西装站在墓地边缘的老松树下,远远地望着那群墓碑前的黑衣人。

盛泰集团董事长的下葬礼,来悼念的人不少,人群最前面的是孟思耀,同样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消瘦,神情肃穆,早已不见几个月前的阳光开朗。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打湿了顾祁安的西装肩头,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恨了多年的男人变成了一捧骨灰,一张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他以为他会感到畅快,或者是解脱,但事实上,此刻他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一把黑伞悄无声息地笼罩在他头顶,为他挡去了大雨。

顾祁安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来的人是谁:“怎么还是上来了?”

“下雨了,来给你送伞。”秦樾在他身旁站定,低声问道,“要过去吗?”

“不过去了。”顾祁安侧过脸,雨水顺着漆黑的发梢滑落,像一滴泪落下来,“只是来确认他是真死了。”

秦樾从左胸口袋内取出巾帕,帮他擦拭脸侧的雨水:“那现在确认了,我们回家吧。”

顾祁安最后看了眼坟墓的方向,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祁安哥!”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身:“秦樾,我们走吧。”

但孟思耀并未放弃,冒着大雨快步跑过来,绕到他们前头,挡住了他们下山的路。

顾祁安站在台阶上,语气冷漠地问道:“有事吗?”

孟思耀自动忽略了他身旁的人,气喘吁吁道:“祁安哥,你……你还是来了。”

“我来看顾女士。”顾祁安冷笑一声,“你该不会忘记了,我妈也葬在这个墓园吧?”

“我没忘,我知道顾阿姨也葬在这里。”孟思耀目光紧紧盯着他,“祁安哥,你是来送爸最后一程的对吗?”

“孟思耀,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些话?”顾祁安拧起了眉心,“你不恨他,也不怪我吗?”

“我——”孟思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低了下去,“当年的事,确实是爸对不起你和顾阿姨,你做这些事爸都能理解,所以我没资格怪你。”

顾祁安沉默了几秒,再度开口:“既然如此,那我跟你们孟家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孟思耀反应了几秒,猛地上前一步:“祁安哥,你的意思是你放过盛泰了?”

“孟业已死,我不会再报复旁人。”顾祁安垂着视线,“以后盛泰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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