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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雌父很崇拜上将,视他为我们整个外区的骄傲,”利安德腼腆地笑了下,“他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上将的亲卫兵,虽然没有实现,但他是战场上为上将挡弹而亡的,也算是死得其所。临终前我去见他,他说自己非常骄傲能为将军而死,嘱咐我要比他更加忠诚、勇敢、勤奋,听到上将愿意收我为养子,更是含着笑容离去的。”
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约阿希姆感觉利安德简直就是和他的雌父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像一条……狼狗。
这个比喻让约阿希姆忍不住勾起个笑,“那见到你有现如今的成就,你的雌父应该会很高兴。”
利安德定定地看了约阿希姆一眼,也温和又羞赧地低头笑起来。没一会又忍不住试探着问:“所以,洛朗,你其实是一名翻译家吗?”
“翻译家·?”约阿希姆摇了摇头,“我何德何能称得上大家,无非是有些语言上的爱好罢了。”
“可是,你的这些书里,最少也有近二十类不同种族的文字,”利安德,“所以你至少精通二十门语言?”
“怎么可能,”约阿希姆摆摆手,“买了看着玩而已,你要问里面写了什么,我根本一个字都看不懂。”
利安德眨了下眼,面部表情明明白白地陈述着他认为雄子是在谦虚,而约阿希姆竟然也朝他眨了下眼,一副‘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猜?’的模样。
渐渐的,雌虫的脸更红了,他一口气喝干净瓶中的水,站起身,“我休息好了,继续吧。”
约阿希姆拍了拍手,剩下的书他摆满了四个纸箱,还有几本他直接抱在了怀里,“你慢慢拿,有点重。”
“没事。”利安德再次将两个纸箱垒起,干脆利落地扛到了肩头,可就在这时,他白色工装背心的纤维却承受不住扩张的胸围,侧缝线在腋下裂开细小的豁口,发出非常轻微的布帛撕裂声。
利安德动作停顿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看是否走光,而约阿希姆动作竟然比他要快上一步,雄虫站在他的身前,微微弯下腰,泛着凉意的指尖抚上他的背心边缘,在手臂下方胸肌外侧的那点区域的布料上轻轻地按了按。
“稍微有点脱线,没坏。”见利安德露出窘态,约阿希姆竟然笑得有几分戏弄的意味,“真不好意思,麻烦上尉来帮忙,竟然还弄坏了上尉的衣服。”
不知道利安德是不是这时候才发现他胸前的异样,慌慌忙忙地弓起腰,不好意思地迅速背过身,扛着纸箱就大步往楼下走。等到再返回的时候,不顾身上的汗就将上衣套了回去。
约阿希姆笑意更深,等所有箱子全部搬入新工作室的时候,一套崭新的上衣和长裤已经备在门口,其中还少不了一件新的黑色工字背心。
“这个颜色更适合你。”他将衣服递给利安德,“辛苦了,里面有浴室,洗完澡我请你吃饭,放心,一定能让上尉满意。”
利安德更羞窘了,一句话不敢多说就进了浴室,等二十分钟后洗完出来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上衣领子都立起来,纽扣一直系到喉结上方。
约阿希姆感觉自己见到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红色小刺猬。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刺激利安德,让虫上车,然后坐到驾驶位,安静地开着车,七弯八拐,进入一条细长的小巷子,最终停在了一间门面有些破败的饭店前。
出乎意料,饭店内部竟然收拾得非常干净,装潢带着一种家独有的温馨感,店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雌雄,雄主掌勺,雌君传菜,见到约阿希姆进门,雌虫惊讶一瞬,然后立刻笑着迎了过来,“阿希姆,你竟然有空过来。”
说话间,他注意到约阿希姆身后的雌虫,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一句极为经典的醒世名言:“哦,这可是你第一次带雌虫来我们这儿,让我看看这是哪一只幸运的小虫子。”
约阿希姆背对着利安德,满意地微微勾唇,转过身介绍道:“他叫利奥。”
事实上,这顿饭称不上什么珍馐美味,非常家常的热系菜色,价格也十分亲民,雄虫炒完菜之后更是直接坐到了约阿希姆和利安德的隔壁桌座位上,以一种审判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利安德,看到对方回视过来,甚至还冷哼一声表达不爽。
据约阿希姆介绍,老雄虫才真正是个精通十门语言的翻译官,热爱翻译文学著作,特别是对各种族的风土人情特别感兴趣,年轻时候整个星系到处跑,结果就不小心出了事故,断了条腿,也丧失了生育能力,但他唯一的雌君仍旧对他不离不弃,两只虫便从刚成年一直相伴至今,步入衰老期之后一时兴起开了家饭店,人流量不高不低,但糊口足以。
“是影响我最深的恩师。”约阿希姆这般说道。
听到这句评价,老雄虫的面色不由得缓和了一些,但等看向利安德的时候,脸色又变得极差。
他的雌君忍不住揍了他一拳,“行了,阿希姆第一次带雌虫来,你还黑着个脸,把虫吓跑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利安德连忙摆手。
约阿希姆忍不住笑着问:“不会什么?”
“不会……”被吓跑?利安德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拘谨地坐着,然后大口大口往嘴里刨着米饭缓解尴尬。
……
饭刚吃完,约阿希姆就被雄父的一通催促电话给叫了回去。
他很遗憾地看了利安德一眼:“只能有空再约了。”
这句彰显着还有下次见面的暗示让利安德几乎是全程欢欣雀跃地回了家,一进门,他就看见多日未曾现身的不死鸟家族唯一雄子站在阳台上,一脸落寞。
他前段时间非常突然地要和雌君离婚,雌君不答应就闹失踪,现在他的雌君似乎同意签离婚登记了,这只虫却又表现这般失落,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兄长。”利安德走近,礼貌地欠身打了个招呼。
“利奥,你回来了。”雄子勉强提起一点精神同他摆了摆手,“拉尔夫好像在找你,让你回来之后去见他。”
“……知道了。”利安德有些疑惑,但还是缓步去了二楼,敲响长子拉尔夫的房门。
一进房间,早已等待多时的拉尔夫立刻将终端抛了过来,“你,编个短信帮我把约阿希姆约出来,就说我这周五请他吃晚饭。”
“什么?”利安德莫名其妙地接过终端,上面一排排都是拉尔夫邀请约阿希姆约会的短信,但无一例外要么被无视,要么被拒绝,他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可能约得出来洛朗阁下?”
“别装了,我已经知道诺斯能和约阿希姆约会,都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了。”拉尔夫很生气地一拍桌子,“你能帮他把约阿希姆约出来,就一定能帮我再约他一次!”
“不是我约的。”
“诺斯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吗?!”
“……”利安德心头忽然涌上一分无力,他没有再继续辩驳,沉默一会,“我当时只是建议他可以借着雄子出的那条谜语起一个话题,没有别的了。”
拉尔夫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你就建议建议我。”
“你……”利安德无奈地看着掌心的终端,“你语气太生硬了,雄虫太多性格温软,喜欢态度亲和的。”
“别整那些没用的,”拉尔夫不爽地挥了下手,“你就赶紧帮我把他约出来就是了。”
“……”
利安德犹豫了一会,缓缓在拉尔夫终端上编辑了一条短讯:很抱歉屡次送花给您带来了困扰,在此我向您表达诚挚的歉意,我只是太想表现自己博得您的好感,没想到反而引起了您的不悦,周五晚上我想请您吃饭当面向您道歉,不知道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这样?”他递还了终端。
看到这左一句抱歉,又一句道歉,拉尔夫的眉头都皱成了死结:“我送他花,反而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利安德一言不发地垂头站着,不置可否。
拉尔夫看他这副闷沉的样子就来气,想了想心一横,干脆点击了发送。
看到他按下发送键,利安德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心头有些矛盾,既不希望约阿希姆答应拉尔夫的邀约,又想着这是他编辑的短信,希望约阿希姆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被他所吸引。
没想到的是,约阿希姆的回复竟然来得很快,不出三分钟,拉尔夫就收到了回音,下一秒,他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哦天哪,他答应了!”
利安德脸色一变,“他答应了?”
“这群雄虫,真是贱,非要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哼!”拉尔夫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等我睡过了,怀了蛋,我倒要看他怎么还在我面前傲。”
利安德不想听这些对约阿希姆的侮辱和意淫,连续了数日的好心情直到上一秒彻底烟消云散,他不明白约阿希姆为什么会答应拉尔夫的邀约,明明不久之前还和他相谈甚欢,还带他去老师的餐厅里吃饭……
或许对于那名老雌虫早就和约阿希姆达成了默契,会对每一个被他带去的雌虫说这是你第一个带来的雌虫,那老雄虫可能根本就是个演员,故意做出一副挑剔的眼神,好似在为约阿希姆挑选雌君,让雌虫想入非非。
“那我先走了。”利安德情绪难掩低落。
但就在这时,拉尔夫忽然叫住了他:“等下,你也一起来。”
“什么?”利安德这次是真的诧异,诺斯胆怯会叫他一起去还勉强可以理解,可拉尔夫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拉尔夫冷笑一声,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板药片,“到时候,你找个机会,把这个药放进他的酒里面去,听到了吗?”
参加过数次边境星匪围剿战役,获得过功勋的利安德上尉岂会不认识这板药,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疯了,你从哪里弄来的结合热药?这是禁药,被抓到是要判刑的!”
“别废话,”拉尔夫不爽地用药板拍了拍桌子,“你只管悄悄往他杯子里放一粒,不对,两粒,”
“不可能。”利安德冷硬地回绝,“这个药你哪来的,还有多少?都给我。”
拉尔夫面色缓缓阴沉下来,僵持数秒后,他勾起一个狠戾的笑容:“利安德,你也喜欢他,是不是?你也喜欢约阿希姆。”
利安德一惊,下意识地否认:“我没……”
“哈哈哈哈哈……”拉尔夫仿佛说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利安德,约阿希姆也是你能肖想的吗?别以为冠了菲尼克斯的姓,你就真的是利安德·菲尼克斯了,你就是一个没有姓的野种,利安德。你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可以过了几年,等我生了雄主的蛋,就推荐约阿希姆也将你纳为雌侍,让你也尝尝他的滋味,但你要是非要和我作对,指望帮诺斯那个废物反抗我,我一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听懂了吗!”
第109章
周五下午,约阿希姆站在衣柜前,难得对晚餐的穿着犯了难。
苹果红宝石项链似乎和他的哪一套衣服风格都不太搭配,他站在衣帽间前观察了许久,迟迟没有做下决定。
“昨天我逛街之前还特意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去,是你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的。”雄父穆尔倚靠在墙上,笑着打趣道,“这次又是哪只幸运儿能够同你共进晚餐?还是次子诺斯?或者,长子拉尔夫?”
“……”约阿希姆回头横他一眼,没说话。
见他态度暧昧,穆尔不由得再次语重心长地提醒:“昨日南部平叛战役宣告大捷,你雌父因为挂心你的婚事,今日凌晨就递交了提前进入返程序列的归航申请书,阿希姆,希望你能在他的穿梭舰停泊在蓝钢要塞之前,决定你最终的雌君虫选。”
“我会的,雄父。”约阿希姆也再次做下保证。
不知道为什么,穆尔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但约阿希姆从小就十分有主见,在校成绩优异,智商也比他这名雄父要高得多。在这种情况下,聪明的父亲就应该减少对子辈决定的指手画脚。
想到这里,穆尔不由得又放宽了心,高高兴兴地回到厨房查看他新学会的甜点烘焙情况,还叮嘱约阿希姆晚餐留点肚子,以便夜里回来还可以尝尝他的卡仕达星云蛋糕。
……
约阿希姆最终选择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针织衫打底,轻薄的领口恰巧压在喉结上方,底下是条剪裁合体的深色羊绒休闲裤。这个季节昼夜温差大,所以临出门前他又在臂弯上搭了件牛角扣大衣。
他全身上下都是碳灰冷色调,只有锁骨下方坠着的那枚鸽血红宝石是最为吸睛的亮色,像一滴凝固的鲜血,又似朱砂笔尖不慎抖落在绢绸上的艳痕。
洛朗家司机将轿车泊入星轨穹顶餐厅的专属停车坪,立刻便有侍者为这位非富即贵的宾客拉开车门,恭敬地询问是否有预约。
然而不等约阿希姆开口,一抹黑色虫影忽然从他的侧后方靠近,着急地压低嗓子唤他名字,可不知为什么,这道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别样的艰涩和为难:“洛朗阁下……”
约阿希姆回过头,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利安德·菲尼克斯。对方身着一袭干练的黑色夹克和工装裤,或许身为军雌经年累月的潜伏本能已刻入骨髓,他脚下的作战靴踩在地面悄无声息,几乎整只虫都融入了水墨般的夜色中。
利安德眼睛下方挂着浓厚的青黑色,嘴唇微微起皮,看上去满是倦色。
“洛朗阁下。”他又急切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有话要说,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倏然触及约阿希姆戴在锁骨处的项链坠子,是一枚小巧圆润的红苹果,细碎的雪花点缀在链条上。分明是他赠予约阿希姆的礼物,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送礼时却不得不冠以兄长诺斯的名义。
因为他只是一名养子,他的雌父只是一个没有姓氏的低等士兵,他的雄父只是一个捐精劳改的罪犯。
拉尔夫说得没错,他虽拥有不死鸟的姓氏,血液中流淌的仍旧是低贱的血脉,仅仅是受到了雄子一丝垂青,就胆敢肖想月桂树上的金枝。
这瞬间,利安德瞳孔中瞬间漫上一抹猩红的血色,渐渐的,他的眼眶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委委屈屈地抬眸看了约阿希姆一眼,想要说的话明明就在嘴边,可在此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了?”约阿希姆疑惑地问。
利安德闭了闭眼,强行整理好情绪,冷静克制地开口,“很抱歉,能不能麻烦您和我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话对您说。”
约阿希姆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十分配合地随他走到一边,再确认周边无虫之后,利安德连忙迫切地说:“洛朗阁下,待会您在晚餐中千万不要碰任何酒水,拜托了。”
“为什么?”约阿希姆不解。
利安德咬咬牙,委婉地说:“可能会有虫要对您不利。”
“是谁?”
“……”
约阿希姆想到一个答案:“拉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