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被郑阳知道了,大概会第一时间将他扫地出门。
但他却迟迟没有从浴缸里钻出来。
浴室里极度安静。
只有浴池边的水滴啪嗒一下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淅还是擦干了下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在等待接通的半分钟里,他的心脏跳得像要从喉咙里出来了。
可等柏樾真的接起来,他却又平静了。
“柏樾哥……”他轻声说,“我发现我忘记拿睡衣了,而且浴巾也被我弄湿了,你能帮我拿一下送进来吗?”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条无辜的浴巾正漂浮在水面上。
确实湿得不能再湿了。
.
柏樾一直坐在客厅里。
夏日的雨还是来得太急了,刚才还是倾盆大雨,现在却只剩嘀嗒嘀嗒的绵绵雨声,却又不消停,轻轻敲着玻璃窗,反而惹人心烦。
叶淅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的桌上扔着打火机和烟盒,一支烟夹在他的手指间,却又没有点燃,倒是因为他的动作被捏得变形。
听见叶淅的要求,柏樾沉默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抬起眼,看向了电视黑屏上自己的倒影。
“好。”他干脆利落地说道。
几分钟后,柏樾拿着一套崭新的长睡袍和浴巾出现在了浴室外。
叶淅为了做戏逼真,还把那条浴巾捞起来放在了旁边,连浴缸的花洒也拿了起来,在对着胸口冲。
就好像他真的在努力洗澡。
他听见柏樾进来了,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浴室里。
他下意识往浴缸里又躲了躲。
但是没用。
那一点精油营造出的泡沫到现在几乎都消失了,只有残存的几朵还漂在水面上。
因为他还撒了一点浴盐,现在水是淡淡的蓝色。
但是这点蓝色却并没有遮挡作用,柏樾只是轻轻一扫,依旧能看见他笔直的双腿,藏在水下,像是美人鱼刚刚与女巫进行了交换,还不能适应陆地。
柏樾将睡衣与浴巾放在了旁边。
浴室里太潮湿了。
叶淅的脸上,嘴唇,还有发丝上都是水珠。
因为浴缸里的热气不断蒸腾,他的脸颊粉得像一只桃子,轻轻咬一口,就会流淌出甜蜜的汁液。
他坐在水里,头顶的灯光直射下来,白得像冬日的新雪,身上沾的水珠也亮晶晶的,像是珍珠都滚落在身上。
叶淅几乎不敢抬头。
他能感觉到柏樾坐在了浴缸边上,还把手上的浴巾递给他。
而他的大脑疯狂转动。
他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老师好像没教啊?
教材上就教到勾引这一步,好像后面都只要等着对面扑倒就行了?
可是柏樾不扑啊!
叶淅都要绝望了。
他茫然地抬头看着柏樾,不明白到底是自己毫无吸引力,还是这个人真的如此君子端方,坚决不越雷池一步。
他纠结地咬住了嘴唇。
浴室里是淡淡的檀香香气,漂浮在水面上,也浸透在他身上。
几秒后,他松开了咬着的嘴唇,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花洒里的热水还不断打在他身上,热水流经他圆润的肩膀,锁骨,让他雪白的皮肤也慢慢变粉。
他终于抬起手去接柏樾手里的浴巾。
但也许是他太紧张了。
在接浴巾的一瞬间,他忘记了手上还有花洒。
花洒直直地掉在了浴缸里,磕到了浴缸的边缘。
花洒没事,德国进口,十分坚固,只是发出了一声巨响。
但是花洒强劲的水流直接冲到了柏樾的脸上。
劈头盖脸。
这让柏樾猝不及防被冲到了眼睛,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嘶声。
完蛋了。
这三个字一瞬间蹿进了叶淅的脑海里。
他手忙脚乱地把花洒给关了。
但是晚了。
柏樾现在也跟他一样浑身透湿,白色的衬衣若隐若现地贴在身上,脸颊上滚着水珠,又从下巴上滴落。
而柏樾一只手捂着眼睛,似乎被水流冲击得还没回过神。
.
“对不起。”
几分钟后,叶淅半跪在地毯上,语无伦次地道歉。
他懊悔得不行,在心里直骂自己。
刚刚花洒是直接对着柏樾的眼睛去的,虽然只是水流,但是眼睛这么脆弱的器官,谁知道会伤着哪里。
而柏樾坐在床边缘,也不反抗,就这样任他捧着脸,仔细查看。
虽然冲到了眼睛,但也只是眼睛有一点红。
“我没事。”
他淡淡道,却又像在想别的事情,心不在焉。
叶淅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柏樾的眼睛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他松开了柏樾,慢慢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出,他也没了刚刚勾引柏樾的心思。
还勾引人睡觉呢……
差点没把柏樾送到医院里去。
想到这儿,叶淅不禁心情低落了下来。
他想,可能这就是老天都在不帮他。
他不该想这些歪门邪道。
也不该想着让柏樾睡了他,好道德绑架。
他们这种倒霉男高,只能活在纯洁的青春片里,老老实实准备一封告白信与玫瑰,放在柏樾的桌上……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转过身,声音闷闷的:“柏樾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就想往外走。
但是就像沙发上的场景重现,他才刚走出一步,就被柏樾抓住了手腕。
“有事。”
柏樾说道。
他仰头看着叶淅,轻声重复:“我有事要问你。”
.
柏樾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上那件被水打湿的衬衣还没有换下来。
衣服上的水珠滴落在了丝绸的床罩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圆。
屋子里并不算亮,只有刚刚柏樾随手打开的一排地灯。
朦朦胧胧的光影下,叶淅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墙上。
像一只即将被捕获的山雀。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叶淅,不放过叶淅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摩挲着叶淅的手腕,眉眼沉沉。
窗外的雨这样密,这样绵,像情人的低语。
而他却在逼问叶淅:“你刚才为什么喊我进浴室,是真的想让我给你送浴巾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并没有想要从叶淅嘴里听见什么答案。
他又不是傻子。
如果那一瓶红酒还不够明显的话,刚才浴室里叶淅低头坐在浴缸里的样子,已经可以算作一个邀请。
他又不是柳下惠。
爱人做到这份上,还能无动于衷。
叶淅被问得怔住了。
这一声像石破天惊,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