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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别和赖叔掰扯了,不就钓鱼嘛,我和青时跟着去。”
盛大山喘了口气,和老赖头说话总得提高音量,他喊得两颊通红,闻言总算松了口气,也提上自己的水桶和其余装备。
老赖头认出盛敛,笑着拍拍他有力的臂膀:“好小子,长这么结实了,旁边是你媳妇吧?登对。”
盛敛就乐意听这话,笑呵呵地点头。
蔺青时脸颊微红,他脸皮薄,不愿在外人面前多亲昵,被长辈这样善意地调笑也有些不自在,低头看着手机假装自己很忙。
钓鱼的湖离盛家这小院子还有点距离,中间还有段泥巴路,不好走,路窄,开车也不方便,盛敛想了想,他记得老赖头家里有一辆电三轮。
他可是正经有三轮车驾照的,技多不压身,当初去考摩托车驾驶证的时候顺便就给考了。
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他说要借,老赖头二话不说就允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盛家小子这“媳妇”,可老赖头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长得过分俊秀的青年人脸上有种不寻常的苍白病气,走动间气息也乱,要是靠着腿走到他们常去的湖,估计得累去半条命。
好在是个男娃。
老赖头没那些封建思想,还觉得盛敛应该庆幸,要是个女娃子,这样的身体要是生仔可是个难事儿。
盛敛很快就骑着老赖头家里的电三轮回来了。
老赖头是个勤快老头,三轮锃亮崭新的,盛敛把小马扎放在后边,扶着蔺青时坐稳,然后朝着目的地进发。
这种感觉实在新奇。
和坐车时的稳当不同,这种三轮但凡遇到一点点起伏就会格外明显,蔺青时被一颠一颠的,他一惊,连忙攥紧了三轮车两侧的
手指关节都用力到泛白。
但他很快就察觉,虽然颠簸,却并不会真正把他甩出去。
若是汽车颠簸成这样,蔺青时恐怕很快就会因为晕车吐出来,但三轮上,他被新鲜空气包裹着,完全不会有此类烦恼,这里的冬天不算太冷,路边的树还绿着,风景尽收眼底。
他们比盛父和老赖头到得都快,盛敛停好车,回头一看,蔺青时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这种充满新鲜感的交通工具感到很满意。
出门前,蔺青时又被盛敛裹上了厚厚的冬衣,小马扎低矮,蔺青时只能蜷缩着腿坐,厚实的衣服挤成一团,
他也不自觉笑了一下,轻声哄道:“到了,来,我扶你,慢慢的……好嘞。”
大团子重新舒展成修长的人形。
“就是这里?”蔺青时环顾四周,这里不见人烟,入目只有略显萧条的树林和草丛,枯水期的小湖泊周边连水草都萎靡不振。
比起盛家庄园里欣欣向荣的菜地,这里显然是冬日里更常见的景象。
这片湖不大,是附近一条大溪的支流的终点,岸边都是鹅卵石,盛敛小心翼翼扶着蔺青时,摆好马扎,确认不会摇晃,才敢让蔺青时坐上去。
“就是这儿,你别看这湖小,里面鱼虾多得很。”
盛敛一眼就看出蔺青时眼底的不信任,拍拍胸口:“等着,我先给你把鱼竿架好。”
简陋的树枝拴上鱼线,做成简单的三脚架,鱼竿是看起来结实一点的树枝,鱼钩上钉上鱼饲料,甩进水里。
平静的湖面起了一点点涟漪。
盛敛叮嘱蔺青时:“鱼上钩了就喊我,吃的在这边,水杯放这儿了,有不舒服要立刻叫我,一会儿太阳出来了要是嫌热也别拉开拉链,口罩可以摘,但是摘下来之后要记得把围巾围回去……”
“啰嗦。”
说是这么说,蔺青时睨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盛敛确认了一遍没有疏漏,再加上腿着来的盛大山和老赖头也到了,坐在蔺青时旁边,大概不会出什么意外,便抄起一根树杈子,套上捕鱼靴。
老赖头笑呵呵:“哎哟,年轻人。”
这是要开屏了。
老年人乐意看小青年们这副样子,盛大山作为盛敛的父亲要是夸赞他就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了,老赖头便接替了这个任务,大着嗓门说道:“盛小子可是捕鱼的一把好手!”
盛敛小时候并不在这边长大,但寒暑假会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和这边的大多数村民都关系不错。
他脑子活络,又比同龄人高出一截,一旦来了村子里就是孩子王,天天领着一串小萝卜头上蹿下跳。
捞鱼摸虾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活动。
只不过作为孩子王,盛敛自然是不屑于用小网捞的。
小时候,为了装把大的,他竟然无师自通了叉鱼,大家都说这是他继承了他爷爷的渔民基因。
蔺青时看着盛敛站定在湖水中,一动不动,凝神观察着水面下的动静,冬天的鱼也不爱动弹,大多藏在石头间的缝隙歇息,平时患了多动症似的盛敛这个时候却格外沉静,等待着猎物出现,伺机而动。
这家伙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展现出可靠的一面……
很快就有鱼送上门,蔺青时没看清盛敛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盛敛就朝他挥了挥手,得意地挑了挑眉。
粉红色染上一小片湖面,看得出来这条鱼正拼尽全力挣扎着,可惜盛敛粗壮的手臂纹丝不动,连带着钉在鱼身上的那根树枝成了鱼怎么也逃不出的牢笼。
很快鱼就没了力气,盛敛空出手,捡了块石头砸在鱼脑袋上,砸晕了鱼,这才弯下腰,把彻底昏死的鱼从树枝上捋下来,在手上掂了掂。
这么一看,这竟然是条大鱼!
蔺青时不认识鱼的品种,不过体型是肉眼可见的,大概比盛敛小臂还要长一些。
曾经蔺青时也会跟着合作方去钓鱼,通常来说,昂贵的鱼竿和据说没有鱼能拒绝的鱼食能钓上来的,最多也就手掌那么大的鱼。
他们总说能钓上来就不错了。
盛敛手上这条,瞧着确实厉害。
蔺青时对这种事没有概念,不清楚盛敛竟然能用一根树枝叉上来一条大鱼是有多么天赋异禀。
盛大山总说,他这个儿子,要不是去做生意了,送去当兵也一定能闯出个名头,说不准盛家要出一名官兵哩!他们那一辈的老人,总觉得去军队比做生意好多了。
可惜盛敛倔,非不去。
不过现在盛敛事业有成,盛大山也就不再念叨了。
“嚯,说不准这是这湖里的鱼王。”老赖头也啧啧称奇,“盛小子,你当了大老板手艺也没退步啊!”
盛敛得意洋洋,嘴上还装模作样地谦虚:“一般一般。”
他说着,就把大鱼扔进了蔺青时身边的水桶里。
放完也不走,就贴在蔺青时身边,拼命刷存在感。
“青时喝水吗?”
“会不会冷?要不要生火?我记得带了打火石来着……等会儿,我找找。”
“这浮漂没动过吗?鱼食说不定已经被吃了,来,我给你拉上来瞧瞧。”
蔺青时:“……”
盛敛超不经意间在他视野里晃来晃去,左扯右扯,那点小心思,蔺青时看不出来才怪。
求夸奖三个字就差写在脑门上了。
蔺青时偏不如他的意,淡淡瞥他几眼。
“不喝。”
“这儿不能放火。”
“你看吧,顺便,一会儿重新下钩的时候,换个地方,这儿没鱼。”
来来回回几次对话,蔺青时愣是假装没看出盛敛的意图。
盛大山没眼看,幸好老赖头听不清,这倒霉儿子脸皮厚,他爹可没这么不要脸,哪有这样围着人讨赏的。
盛敛可不觉得。
他这么厉害,想要老婆夸一下怎么了!
见蔺青时迟迟没有“领悟”,盛敛多少也察觉到这是故意逗着他玩儿,索性直接挑破。
“青时——这么大的鱼,很厉害吧?”
盛敛蹲在蔺青时腿边,老大的块头,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团,仰着头眨巴眨巴眼,努力让自己显得惹人怜爱——可惜他这张脸就很难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蔺青时被他搞怪的模样逗乐,努力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挑剔道:“唔……这样的大小,寻常罢了。”
这样的回答,盛敛当然不会满意。
他拿脑袋去拱蔺青时,不过力道很小心,怕把蔺青时拱摔倒了,碰到蔺青时衣服下微微隆起的腹部就蹭蹭,虽然在耍赖,动作却十足轻柔。
“寻常吗?寻常吗?”
连质问的语气都黏黏糊糊的。
盛敛身后就差接一条狗尾巴了,若是真有,此刻大概都能晃出幻影了。
蔺青时只觉得这家伙回了家之后越发幼稚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警告道:“停……”
“哎呀!鱼上钩了!”
两人小小的打闹被老赖头一声惊呼打断。
盛大山没来得及捂住老赖头的嘴,他儿子在旁边和人打情骂俏呢……他儿子暂且不提,这个时候出声,小时不得尴尬死!
蔺青时身子一僵。
对了,老赖头和盛大山都还在旁边。
他僵硬地收回手,耳尖慢慢爬上血色,轻咳一声,开始低头捻起湖边长得高高的杂草。
盛敛倒是一点也不尴尬——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敢逗蔺青时了,怕他羞愤之下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不好。
拍拍膝盖上的灰起身,盛敛知道这个时候得让蔺青时单独冷静一下,连忙又跑去叉鱼了。
就是可惜没能磨到一句夸奖。
钓鱼这期间,蔺青时一直把盛敛当空气,没正眼瞧过他。
一见到盛敛,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尴尬就会卷土重来,周遭有人的时候,他和盛敛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扶一下胳膊,最多最多让盛敛的手扶在背后,这会儿却当着两个长辈的面,打、打情骂俏。
这样不得体的打闹……真是成何体统。
蔺青时抿着唇,手里揪下来的杂草被碎尸万段。
他决定好自己的去向后一下放松下来,竟然连基本的礼仪都丢了,这实在是……都怪盛敛,将他带偏了。
蔺青时反思。
随后冷哼一声,认定都是盛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