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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随便都能看出来他比不上沈西辞?
不想着保住他的高光镜头和戏份,不好好给他反黑,任由那些黑粉把他从头骂到脚,反而暗地里指责他演技不够好,比不上沈西辞?
“是啊,又不是什么难事。”程凝雨安慰她,又开玩笑,“你已经尽力了,要是我儿子是沈西辞,我们就不用操这个心了,不过还能怎么办,亲生的,再怎么也要担待着,是不是?”
叶眉也笑:“就是啊,他这么大一丁点儿的时候,就奶声奶气地叫我干妈了,我想想这局应该怎么破才行……”
许令嘉原本很想冲过去质问叶眉,除了长相,他哪里比不是沈西辞?可程凝雨的话,让他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将他定在了原地。
要是沈西辞是我儿子……要是沈西辞是我儿子……
这一瞬间里,许令嘉深觉自己同时遭到了两个最亲的人的背叛!
二十几年来,一直在这个家里,陪着她们、逗她们开心的人是他许令嘉,不是沈西辞!
预知梦里,抱错这件事曝光后,程凝雨、许原晋和叶眉一直都跟他站在一边,可他没想到,他的亲妈和干妈,背地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这才是她们的真实想法吧?嫌弃他不如沈西辞长得好看,觉得他什么都不如沈西辞,甚至希望沈西辞才是她们的儿子!
眼底阴沉一片,许令嘉胸膛起伏,想到《双面》剧组的资金缺口,还要靠他爸妈和叶眉,做了个深呼吸,他扬起笑脸,又等了两分钟,才边往里走边扬声道:“干妈,妈,我回来了!”
会客厅里,程凝雨穿一条浅色的长裙,栗色长卷发编成慵懒风的松散麻花辫搭在肩膀,见许令嘉从门口过来,她嗔怪道:“我刚还在跟你干妈说呢,是不是路上堵车了,你干妈都到了,你还没到家。”
叶眉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成套的白西服,气质干练,也亲昵道:“张嫂炖了你爱喝的汤,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多喝点,怎么看着瘦了一大圈了?”
许令嘉坐到沙发上,撒娇抱怨:“我们剧组太穷了,我看着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盒饭里肉都要没了。”
叶眉奇怪:“你爸妈投了两千万,公司投了五千万,一个多星期前还追加了三千万,再加上初始投资,总数早就过了一个亿,怎么会穷得肉都吃不起?”
“干妈,你不知道,这个吴涯导演特别有才华,但对镜头、布景、服装之类的东西要求都特别高,现在宣传也是个大窟窿,要填很多资金下去才能出效果,一来二去,钱就又不够用了。”许令嘉把吴涯吹了一波,又撒娇,“两位美丽的女士,这可是你们儿子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再支援一点好不好?”
叶眉和程凝雨对视一眼,语重心长道:“不是我们不支持你,嘉嘉,一部民国背景的片子,没有请片酬高的超一线顶流,也不涉及大量的特效之类的,烧不了这么多钱,那个导演会不会是看你年纪小,联合制片人和财务诓你?”
程凝雨也帮腔:“不是妈妈和干妈不给你钱,而是这些钱不能稀里糊涂地就扔出去了对不对?”
许令嘉藏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面上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吴涯导演不会骗我的,他真的很厉害,而且,这部电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关系到我的未来和前程!你们信我,我保证,等这部电影上映后,票房绝对火爆,到时候公司和家里赚个两三倍、三四倍完全没问题!”
这些年以来,比起程凝雨和许原晋,叶眉反而更信任和宠爱许令嘉,几乎是有求必应。
她和程凝雨的怀孕时间前后只相差两个月,但叶眉在怀孕几个月时,查出胎儿发育有严重缺陷,即使生下来也无法存活,不得不流产,手术过程中又出现大出血,这之后,她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当时,她一度陷入流产后抑郁的状态,后来是许令嘉出生,程凝雨让她当许令嘉的干妈,每天看着许令嘉健康开心不断长大,她才慢慢恢复过来。
所以在许令嘉身上,她一直寄托了很多的感情,格外纵容。
可别的事她都能迁就宠着,涉及电影投资这种大事,必须慎重,特别是她和程凝雨都觉得那个导演不对劲。
而且,上一次调换哑巴少年和卧底阿峥的角色时,许令嘉也是这么保证的,语气表情都格外坚定,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什么出圈拿奖,赚个三倍四倍,像是确定这些事一定会发生一样。
叶眉语气一缓再缓:“嘉嘉,投资电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赚钱的,干妈见过不少人钱投进去,不仅一个响都没有,还血本无归,欠一屁股债。”
想起在门口时听见的那些话,许令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表情冷下来:“说到底,你们就是不信我,也不看好我,是不是?还是说,我的前程和未来在你们眼里,还没有那点钱重要?”
说完,抓起旁边的包,许令嘉跑上楼,“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躺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思索一阵后,打了通电话:“你之前说签对赌协议,具体是怎么签?”
沈西辞这个假期,休和没休区别也不怎么大,休假第二天,他去私立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下午和葛兰晶一起面试工作人员,三号四号又连着看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放弃了写字楼,将工作室的办公地点定在了清池路九号,一处独栋的法式老洋房,还带了一个小花园。
房子的大门开在背街的一面,门口是茂盛的梧桐树,周围安静,但位置不偏僻,靠近CBD中心区,仰头能远远看见盛合集团大厦的顶部。总之,不管是叫外卖还是搭地铁都很方便。
沈西辞一直认为自己体力还不错,可连续两三天每天走两万步,再加上乱七八糟各种杂事,午饭晚饭都没顾得上,只潦草地啃了两口三明治,到晚上八点过,体力快要告罄了。
先送葛兰晶上了车,沈西辞站在路边,正准备自己打车,盛绍延的消息恰好发了过来,简单的三个字——“来接你?”
被陆既明一分钱掰成五分花的习惯耳濡目染了几个月,再加上工作室初创,他是全资控股,这就意味着,需要花钱的地方花的全是他的钱。现在,能省一笔打车费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沈西辞毫不犹豫地把定位发了过去。
没多久,两辆迈巴赫停在了洋房门口,沈西辞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阿绍,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工作室?”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拿到新奇东西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地想和人分享这份心情。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重新被打开,房子里很空旷,但基础装修很耐看,沈西辞走在前面:“这里我想隔出来作为休闲会客区,放上绿植做装饰。”
他又指指旁边的房间,“那个房间很宽敞,有大窗户,光线非常好,还能看到小花园里的植物,适合拿来当办公室。我这里员工很少,招满了也才几个人,不过正好每个人都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办公。”
盛绍延问:“现在招了哪些人了?”
“就一个,执行宣传,叫小柠,是兰晶姐以前一手带出来的,我事业刚起步,事情不多,正好我又还在组里拍戏,商务可以暂时由兰晶姐兼任,别的岗位也可以慢慢找合适的。不过我想把一个剪辑师挖过来,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个意愿。”
盛绍延语气有些莫名:“剪辑师?”
“对,就是那个叫‘东遇’的成长型大佬,我以前跟你提过的,你还看过他剪辑的视频。”沈西辞对东遇印象深刻,对方在视频剪辑技术上的成长迅速太惊人了,从新手到大佬,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
所以一想到招人,他脑子里立刻就蹦出了“东遇”这个名字。
盛绍延:“你想让东遇来工作室上班?”
“嗯,不过只是这么想想而已,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年龄多大,也不知道人家是在上学还是在上班。不过,要是大佬在上学,或者有正式的工作,说不定可以试着谈谈能不能线上兼职?说不定大佬愿意赚一份外快呢。”
沈西辞又征求盛绍延的意见,“阿绍,你觉得呢?我记得你当时也觉得他技术很不错,审美水平也很高。”
盛绍延沉默片刻,给出建议:“可以先联系对方问问,看他愿不愿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联系试试。”沈西辞又指指二楼,“那个房间是经纪人办公室,窗景很漂亮,兰晶姐很满意。”
顺势把话题转开,盛绍延问:“你呢,你在哪里?”
沈西辞把人带上了三楼:“这里,我把整层阁楼都征用了,以后在天窗下面放一把躺椅,躺着看剧本肯定会很惬意。”他想了想,“要不摆两张躺椅?这里离盛合不远,你要是有空过来,也可以跟我一起躺着,看窗外的梧桐树。”
盛绍延倚在窗边,剪裁得宜的成套深色手工西服和袖口处两枚闪着冷色光芒的宝石袖扣,天然弥漫出无形的威压,他略垂下眼:“你希望我过来?”
沈西辞想都没想就说出答案:“当然希望啊。”
窗外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盛绍延有时觉得,沈西辞就像一个迷,回答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仿佛他十分需要他,可在此之前,一直不找他、迟迟没有动作的也是他。
这几天,他就住在沈西辞家里,知道沈西辞在找工作室的地点,为此,他专门让人整理了一份选址建议,自己又删了几处不符合沈西辞喜好的地方。
但沈西辞完全没有向他求助的意思。
就像之前电影缺投资时,沈西辞找了程明野,却没有兑付支票,也没有找他一样。
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手段高妙的欲擒故纵,将人的心勾的上上下下,患得患失,不清楚对方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在什么位置。
在另一个领域里无所不胜的判断力,在沈西辞这里统统失效。
不管是不是欲擒故纵,盛绍延都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下来:“好,等你这里整理好了,我就过来和你一起看梧桐树。”
时间已经不早了,沈西辞领着盛绍延参观,耗完了最后一点体力,两个人一起往楼下走,没想到,刚过楼梯的转角,头顶的灯光闪了几下,灭了。
“应该是线路老化了,中介特意提醒过,说这房子房龄太老,要经常检修线路才行,不然很容易出故障。”沈西辞也没想到,这个故障出现得这么快。
扶着栏杆没有动,沈西辞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手机,没想到摸了个空,他一怔:“我手机好像在下面没拿上来。”
手机一直随身带着,但这一秒,盛绍延不动声色地回答:“我的手机在车上。”
因为梧桐树的遮挡,从天窗照进来的灯光十分有限,即便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沈西辞依然无法确定盛绍延所在的位置,更别说踩中脚下窄而陡的楼梯了。
放在栏杆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他的呼吸频率刚有了变化,就被盛绍延发现了。
“怎么了?”
“我有点夜盲……太黑了,还不太适应。”
沈西辞虽然努力在慢慢调整呼吸,可心跳依然一声快过一声。
他其实很不安。
没有光,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撞到墙壁或者栏杆,撞击的严重程度他也无法判断。就算成功下楼,到了房子外面,没有镜子,他也没办法观察自己有没有外伤,动作奇不奇怪。
甚至,如果一步踩空,他从楼梯上跌倒滚了下去,在盛绍延面前,他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和表情才是正确和恰当的?
黑暗中好似隐藏着尖利的獠牙,即将把他努力维持的假面咬成碎片。
巨大的不安和无措海潮般涌过来,兜头将他淹没,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分外狼狈。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我牵你。”
沈西辞蓦地抬起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短促的衣料摩擦声。
“我的手就在你前面,你试试能不能握住。”
仅仅是听见这个声音,沈西辞心底满是负面情绪的海潮就被拦截了大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抬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索。
气流在指缝间穿过,却什么都没触碰到,就在沈西辞以为自己搞错了方向,想收回时,他的手一下被握住了。
对方的体温比他高,掌心暖热。
失去了视觉后,触觉嗅觉都变得分外敏感,手被握着,皮肤下的神经末梢被唤醒了一般,敏感得惊人。
克制着抽回手的冲动,沈西辞出声:“阿绍?”
他察觉到,盛绍延牵他的手动了动,叮嘱道:“你扶着栏杆,我会告诉你哪里是台阶,什么地方转角,有什么东西。”
极力克制着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沈西辞点头:“好。”
或许是从他声音里察觉出什么,盛绍延语气缓和,但又不容拒绝:“别的什么都不用想,相信我。”
他当然相信他。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盛绍延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扶着栏杆和墙壁,沈西辞跟随着盛绍延的指引,穿行在黑暗里。
他不由地想起小时候,每到夜晚,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就算是渴了,也不敢摸黑去找水喝。
那时,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布满了尖刺,稍不留意,就会在他毫不知晓时,将他划伤。
他一直在努力地学习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懈怠。
这是第一次,有人握着他的手,牵着他,指引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阿绍……”
“嗯?”
沈西辞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只觉得喉间发涩,半个字音也说不出来。
可能以为他是在害怕,黑暗里,盛绍延的嗓音质感更加明显,低低带着独特的磁性,安抚道:
“要是害怕,就叫我的名字,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