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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梦里,《双面》上映后,票房庆功宴上闹出过事端,他干妈回来跟他说,去参加宴会,没想到还看了一场闹剧。
有个人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庆功宴现场,在宴会厅里吃吃喝喝,和不少艺人大佬攀谈,全都一副很熟的游刃有余的模样,安保人员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劲。
直到吴涯在台上发言时,这人突然掏出自带的小蜜蜂扩音器,一边开直播一边大声喊,吴涯是个小偷,偷了他的剧本和分镜!
当时投资方的人都在,近二十亿的票房,都等着分钱呢,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出来坏了他们的好事?
当即就叫来了安保人员,同时联系平台封停了他的直播间。
吴涯也是个手狠心黑的,不仅在混乱中,把人手机砸了个稀巴烂,还悄悄让一个安保直接把人腿都打断了,他干妈说,宴会厅里闹哄哄的,都能听见那人的惨叫。
现场人多,这件事有风声传出去,都被迅速压下去了,最后被引导为黑粉闯入庆功宴的现场,被安保制服,只泛起了丁点儿水花。
他干妈评价,惨确实挺惨的,但不知道私下解决要点钱,反而妄图挑衅资本,挡大佬们的财路,不是找死吗,注定没有成名导的命。
许令嘉很赞同,所以尽管知道吴涯的剧本分镜都不干净,但他一点不担心,后面有那么多资本大佬等着票房大卖然后分钱,不会允许一颗老鼠屎乱了一锅粥这种情况出现的。
而且,他提前知道了这些事,说不定到时候,连庆功宴上那点水花都不会有。
还有就是,过了这么久,他有点记不清电影剧情了,但梦里的他觉得电影挺不错的,那说明,吴涯肯定有几分本事在。
点的菜端了上来,一道黑松露鹅肝炖蛋,许令嘉用温热的毛巾擦着手:“吴导考虑的怎么样了?难道,请我演男一号,委屈吴导了?”
吴涯一咬牙,满脸笑容,热络道:“哪里哪里,怎么会,是我委屈了许老师才对!承蒙许老师不嫌弃,愿意跟我合作,实在是荣幸!”
放下毛巾,许令嘉勾起唇:“好说。”
租的房子还没住上多久,沈西辞就收拾行李,坐进剧组安排的车,去往琴台影视城。不算太远,路上只花了三个多小时,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进摄影棚时,刚赶上剧组放盒饭。
沈西辞把盒饭拍给陆既明看。
陆既明表示羡慕:“你青出于蓝了兄弟,这时间规划的真够巧妙的,又省了一顿饭钱!”
最近听彩虹屁已经听出了耐药性,沈西辞一个电话打过去:“去现场看拍摄场地了吗?”
陆既明没敢出声。
扬扬眉,沈西辞又灵魂质问:“联系演员试镜了吗?”
陆既明憋了好一会儿,终于蓄力成功,有点结巴:“我、我才是导演,我知道怎么安排!”
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一般,沈西辞十分冷漠地开口:“下午就去,看场地选演员都行,到时候我随机查岗。”
只强势了一句话的时间,陆既明恢复了窝囊和气弱,期期艾艾地应下:“哦,知道了,我下午就去。”
挂断电话,沈西辞潦草地几口吃完午饭,就被造型组长带去了化妆间。古装的妆造比现代戏麻烦很多,沈西辞觉得自己像个BJD娃娃,被几双手反复捯饬。
单是贴头套就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角色身份是皇帝,龙袍里三层外三层,穿上脱下,换一件重新穿上,再加上各种配饰,身上一下子负重好几斤。
终于弄好,沈西辞起身后,先在化妆间里走了两圈适应一下,找到点感觉和状态后,抓紧时间去旁边的棚里拍定妆照。
饶清平导演头发过耳,发色花白,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严肃不好接近,沈西辞能感觉到,从跨进摄影棚开始,那道视线就落在他身上,静静在观察。
片场永远都嘈杂忙碌,每个人都脚步匆匆,有事情要忙。有人扛着沉重的灯光架经过,有人大喊“大力胶又被谁拿走了”,还有人在跟生活副导反应盒饭量太少不够吃,拍戏都没力气。
沈西辞从这些人中间穿行而过。
绣着金线龙纹的袍角扫过地面的薄灰,无论是神态,走路的姿势,还是眼神,都在这一步步间蝶变。
每走一步,他身上属于沈西辞的气质便减弱一分。
直到他穿着黑靴的脚踩上木脚踏,转过身,斜斜倚靠在铺着杏黄绸垫的长榻上,抬起眼,漫不经心地望向镜头时,他已经从内到外,变成了那个阴鸷厌世、年轻俊美的皇帝。
眉眼带着笑,却很凉,唇很薄,不带什么温度地勾着,眼皮开扇本就是前窄后宽,当他半垂着眼皮时,像极了高坐佛堂上,冷眼看世人的神佛。
“咔嚓”的快门声接连响起。
沈西辞没有固定不动,他太自然了,懒洋洋地从卧榻中间的方形案几上取过一本奏折,展开细看,顺手端起瓷杯,浅饮清茶。
龙章凤姿,举手投足间,雍容清贵。
看奏折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他眼中露出嘲意,嘴角却笑着。
随着他长指间捏着的那个茶杯,缓慢地来回转动,那份嘲意逐渐转为了薄怒,眼神阴鸷,沉冷如寒潭。
饶清平导演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着摄影师拍照,几分钟后,他招来编剧:“这个皇帝就按照第一版写的那么拍。”
编剧熬夜修剧本修的眼底通红,看看打光板下的沈西辞,不由怀疑:“第一版好是好,但他真能演出来?导儿你说过的,那个人物可真不好演。”
“我问过万山,他说这演员厉害,入戏快,不用怎么教,演技根本不像个新人,只要给个剧本再给个镜头,他就能演好。”饶清平摇摇头,“我当时还以为是万山吹牛,或者滤镜太厚了,没想到啊,还真是个厉害苗子!”
这段拍定妆照的花絮被放到了官博上,当时正好钟岳拍完戏,听说沈西辞到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表示欢迎。
驻组宣传深谙话题怎么才会有热度,特意问了两句钟岳对沈西辞古装扮相的观感如何,这段视频也附在花絮后面,一起放了上去。
果然,热度冲的飞快。
“——啊啊啊啊定妆照这个花絮,演技绝杀!沈西辞真仙品!这个美人皇帝好刺激好带感啊,我跟陛下对上视线,全身都跟过电一样,最后那几秒,我已经预感,看完那本奏折,铁定有人即将收获诛九族套餐!”
“——谁懂啊,钟哥和沈老师站在一起,两个人还都是古装扮相,美色浓度太高,我的鼻血比黄河还汹涌!”
“——都给我嗑!这还不嗑,有天理吗?一见钟沈误,一见终生误,太香了!”
办公室里,背后是潮汐般在风中闪烁的霓虹,盛绍延不知道是第几遍看这段花絮。
沈西辞左手的中指上,空荡的刺眼,那枚印着他指纹的戒指已经被取了下来,至于那条蓝色晶石的手链,戏服的袖子太宽长,手腕被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
盛绍延想,这是在剧组,做妆造时,身上的饰品肯定都要取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去找,试图借此确定点什么。
屏幕上,剧组的工作人员在采访,两个人站在一起,挨得很近,戏服宽大的袖子时不时地擦蹭,钟岳对着镜头夸沈西辞,都是些场面话,但屏幕上全都在嗑cp。
而在钟岳说话时,沈西辞偏过头,露出毫无瑕疵的侧脸线条,朝着钟岳笑了。
笑得还很好看,眼底像是落入了星子的清泉。
一瞬间里,如同洪水冲溃堤坝,所有纠结和不确定全都被冲散,盛绍延把正在加班的于舟叫进来:“安排一下,我去一趟琴台影视城。”
虽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是怎么回事,但于舟作为顶级特助,别说是去琴台影视城了,就是他老板突发奇想,要把琴台影视城连夜买下来,他都能面无表情地立刻去做收购案。
“好的,您什么时候出发,需要我替您确定一下日程表吗?”
盛绍延的大多数行程,都是一星期前,甚至一两个月前就定好的,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微调。
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色西装长外套,盛绍延迈开长腿往外走:“现在。”
第48章
“沈哥, 我好想你!”
沈西辞正在演员休息室里看剧本,被突然冒出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抬头一看, 蓝小山背着一个黑色大包站在门口, 精神和嗓子一样好。
把原本想问的“累不累”咽回去, 沈西辞问他:“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蓝小山拍拍胸口,得意道:“琴台影视城这地方, 我熟啊!我之前跟的剧组, 一大半都是在这里面拍的戏, 这里哪家盒饭好吃,哪家老板舍不得放肉, 我都知道!”
他几步冲到沈西辞面前, 从沈西辞头发上戴着的金色龙形发冠, 看到衣服上金线绣出的龙纹, 惊艳的双眼发亮:“我在路上看剧组官博放出来的那个视频, 超级好看!评论区还吵起来了,有些人说让沈哥你把这套古装直接焊在身上,有人希望山神之子的限定皮肤能改成永久皮肤!”
他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沈哥,好多人都在嗑你和钟老师的CP, 绍哥看见了会不会生气啊?”
突然听到这个称呼,沈西辞晃了两秒的神,又奇怪:“阿绍为什么会生气?”
蓝小山赞叹,作为沈哥背后的男人,绍哥果然深明大义!
而且, 虽然大家嗑CP嗑的很欢乐,但绍哥成天都和沈哥在一起, 肯定很清楚,沈哥和钟老师根本就不熟,都只是工作而已,
“咦,绍哥呢?怎么没看见绍哥?”
蓝小山终于发现为什么从进门开始,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我那个跟沈哥的跟宠保镖一样,无处不在的绍哥呢?
无意识地折了折手里的纸页,沈西辞别开眼:“你绍哥没有来。”他又把剧本递给蓝小山,岔开话题,“来,抓紧时间跟我对对戏,钟岳他们拍完,就要到我的戏了。”
伸手接剧本,蓝小山顺着说道:“好好好,我看完通告单都惊了,谁能想到,进组第一天就是大夜戏!”
嘴上说着话,他心里悄悄琢磨,看沈哥回避不愿多说的模样,再加上在绥县时,绍哥明明跟的那么紧,这次竟然没有来,难道是……分手了?!
嘶——
他一直觉得沈哥和绍哥超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是颜狗盛宴,他每次都觉得看几眼,眼睛就好像被洗了又洗,特别舒服!
太可惜了。
第一场戏,是在影视城的大殿里,丝竹宴饮,明烛高照,宫娥们来回穿梭,倒酒添茶,群臣列坐两侧,却安静无声。
蓝小山站在镜头外,垫着脚张望,他还没来得及看整个剧本故事,只知道笏板放在地上,伏跪着哭诉那个人是太子太傅,以前给沈西辞饰演的皇帝当过老师,是皇帝亲信中的亲信,结果这次被人弹劾了,罪名写了半本奏折。
在化妆间对戏时,他就是念的这个太子太傅的台词,动不动就是陛下年幼时,臣教陛下读书,陛下年幼时,臣给陛下带宫外的风车和豆沙糖粥,陛下年幼时,臣吧啦吧啦。
“在朕幼时,太傅确实费心良多,朕一向感念太傅。”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如珠落玉盘,字句有轻有重,听得蓝小山心尖一紧。
这时的沈西辞和跟他对台词时完全不一样,虽然知道演员演戏就是这样,但蓝小山依然有种错觉:糟了,我沈哥被人魂穿夺舍了!
年轻的帝王坐在御榻上,接过内侍替太子太傅呈上来的一碗豆沙糖粥,静静打量,没人看得出他想了些什么。
“嗑”的一声轻响,豆沙糖粥被放回了木盘,年轻帝王手肘撑在腿上,上半身往前倾,盯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人,眼神凉薄。
太傅仰起头,脸上满是皱纹,他声音发着抖:“陛下小时候喜欢吃甜,但先帝不许,臣便在每次进宫讲学时,悄悄为陛下带一碗豆沙糖粥。”
年轻帝王“嗯”了一声:“朕记得。”
发冠散乱,仪容不整的太傅眼里露出死里逃生的光彩,他膝行两步,头重重地叩在地上,又重新抬起来:“陛下,陛下,臣是忠于陛下的啊!”
年轻帝王注视着太傅,御榻旁的烛火在他黑眸中映出一道光,他视线不动,只抬起手,语气轻描淡写:“箭拿来。”
很快,内侍就将弓与箭放在了他的掌中。
就这么坐在御榻之上,年轻帝王抬起手,宽袖垂落,他娴熟地张弓,拉满,“嘭”,箭矢离弦,不过一个眨眼,便“噗”的一声,没入了太傅的胸口。
满殿寂静中,响起了短促的惊呼和抽气。
将空了的弓掷到地上,年轻帝王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随意地蹲在太傅旁边。
太傅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他依然不敢相信,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帝为什么会狠下心对他动手,喉间呛着血沫,声音如破烂的风箱:“陛下,臣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啊,陛下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年轻帝王指尖沾了一点地砖上的血,捻了捻,还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嘴角勾起。
他轻声给出答案:“因为,朕给你的东西,朕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随后,年轻帝王伸手握住箭矢的长杆,用力上拔,又是“噗嗤”一声,整根箭矢都被扯了出来。
鲜血溅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