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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钓不钓啊 第40章

“这话说的,”陆既明重重点头,“对!”

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这剧组,现在要啥啥没有,除了剧本和角色,空壳一个。但沈西辞呢?虽然是个才入行的新人,但人家起点高啊,国际名导万山从海选里亲自挑出来的人,拍戏一个月,热搜都上了几个,等电影播出,必然前途无量。

“我不跑,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很喜欢盛玉恩这个角色。”沈西辞晃了晃拿在手里的剧本,认真道,“我们一起把它拍出来。”

就像一直孤军奋战,突然有了战友,陆既明热血上头,正想豪言壮语抒发心情,突然见沈西辞抬起手,跟路边摆摊算命的大爷一样,掐了掐手指,有模有样的。

沈西辞开口:“刚刚我突然有所感应,就起了一卦,你是不是有个姓吴的朋友,关系还不错?”

陆既明双眼瞪大,豪言壮语立刻忘在了脑后:“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

沈西辞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刚刚你不是看见了吗,我算的啊。”

看何爷爷算命看多了,别的不会,掐小六壬的动作还是很标准的,绝对挑不出错。

“这样掐几下,就算出来了?”陆既明简直肃然起敬,“您要提前说您是玄学大佬,那我肯定不能请你来这儿啊!”

沈西辞好奇:“那会请我去哪儿?”

“怎么也要开一个58.8的大包房,能送两盘爆米花呢!”

沈西辞端起水杯,心想,原来玄学大佬的身份也就值二十块。

“你到底怎么算出来的?”陆既明催他,“我确实认识一个姓吴的,叫吴涯,是上学时睡我下铺的好兄弟!”

吴涯,就是这个名字。

沈西辞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开口:“我满月时,认了一座山当干娘。”

陆既明惊呼:“山神之子!你还真是啊?”

沈西辞放下杯子,继续保持住云淡风轻的语气:“我家附近,有个姓何的算命先生,我从小和他关系就很亲近。”

陆既明更信了,挺直背坐正,有点忐忑:“你专门提到姓吴的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算出来,你犯小人,这个小人就姓吴。”

陆既明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若有所思。

沈西辞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不可能直接说,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吴涯会盗用你的剧本,甚至你设计的分镜,名利双收,被冠上中国新锐导演的名头,还会把你闭关几个月写出来的剧本,改得面目全非。

很多影评人评价《双面》这部电影都会用上一个词——瑕不掩瑜。

沈西辞看着自己手上的剧本,和纸上一笔笔画出来的分镜图,这块真正的美玉,再也没有机会被拍出来了,而真正有才华的人,更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的际遇。

算了算时间,如果《双面》那部电影要赶上春节档,肯定已经在募集资金和找演员了,甚至快开机了都说不定。

沈西辞有了紧迫感:“我们要加快速度,最好能赶上今年的春节档。”

陆既明灌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得面红耳赤,他赶紧拿纸擦了擦嘴角:“兄弟,你、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春节档!对我们这种小电影来说,不亚于屠宰场!”

沈西辞很坚定:“只要电影好,春节档也可以是鲤鱼化龙的龙门。”

“行吧,那我们就赶春节档,”陆既明摆出现实,试图说服沈西辞放弃不切实际的想象,“今天是四月二十二号,春节是明年的二月十七号,要在十个月的时间里,拍完电影,剪辑好再宣发上映,你觉得,这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一共二十一万四千八百零三块钱能搞定的事?”

沈西辞沉默了。

这笔钱听着挺多,但在剧组里,用不着一天就能烧完。

脑子转了一圈,沈西辞忽地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二十万……你说,你那二十万,是一个富二代赔给你的?”

陆既明额纹抬起,嘴巴微张,一副“你不是人你没良心”的控诉表情:“你难道是想让我站马路边上,有豪车过来,我就冲上去让富二代撞我?”

他火速算了算:“六千万,一次二十万,那我这特么要被撞三百次才能凑够钱啊!沈西辞,奴隶主都没你怎么黑心!”

沈西辞笑得倒在沙发上,眼泪都快出来了:“有没有可能,咱们剧组暂时还用不着导演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陆既明松口气:“那你提那二十万是想干什么?”

沈西辞擦了擦眼角,缓过气来:“拉投资啊。”

陆既明眼神一亮:“有道理有道理,相逢就是缘!那个富二代看起来就很——”

“傻”的发音在他嘴里生硬地一转,“善良!”

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又多了个很能撑得起场面的沈西辞,陆既明摩拳擦掌:“走走走,我们赶紧去试试,乞讨能不能成功!”

明德大厦五十一层,办公室的门被敲开,特助于舟走进来,将一份文件交给盛绍延:“盛总,您的体检结果都出来了。”

盛绍有翻了翻,这些年来,他的厨师和营养师团队会根据他的各项数据,调整每一段时间的餐食安排,保证他的健康,虽然受了伤,但几张纸上显示的各项结果,和他遭遇袭击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医生还说,您后背的刀伤处理得很到位,特别是缝合手法很漂亮,愈合得非常不错。”

耳边响起沈西辞那句“绥县只有一个县医院,里面的医生缝伤口怎么可能比我缝得更漂亮”,盛绍延手指按在纸面,无意识地捏出了褶皱。

十八号凌晨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那个手机充着电吗?”脱口而出后,盛绍延又有点烦躁。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被失忆那一个月的遇见的人和发生的事影响。

于舟没有发现自家上司的纠结,他尽职尽责地回答:“电充满了,已经放在了您的抽屉里。”

沉默许久,盛绍延最终还是问出:“有人打电话吗?”

于舟摇头:“没有。”

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天幕只剩深蓝,盛绍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唇线微紧:“如果一个人在你家里借住了半个月,走的时候,没有正式告别,你会是什么想法?”

于舟绷住表情,实际上心里十级地震——这是第一次,盛绍延提到了之前那一个月发生的事!

听起来,这一个月里,盛总好像在别人家里暂住过?走的时候还是不告而别?这里面必然有什么故事!

“一般情况下,我会有点生气,因为不告而别会让我觉得自己不被尊重。”觑了眼盛绍延的表情,于舟话锋一转,“但如果我知道对方是有急事,或者时间不太方便,我也能理解。”

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盛绍延眼前浮现出求婚那天,出租屋的落地窗上,他和沈西辞交错在一起的身影。

他确实是不告而别,沈西辞如果生气也是应该的,但当时时间太急迫,他必须要在临时董事会召开前到达宁城——

不过这些都是借口。

理智试图让他将这一个月彻底抹去,不受丝毫影响,他留下了支票,任对方填写金额,已经足够偿还这份救命之恩。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所谓的“喜欢”,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失忆模式下产生的一种虚拟的幻觉?

毕竟,他自己误导了自己,所有情感的依据实际上都是不存在的。

或者说,这份“喜欢”,到底属于“盛绍延”,还是只属于“阿绍”而已?

他无法回答,所以离开得甚是狼狈。

“银行这两天有新的支票兑付记录吗?”

“我今天询问过两次,都被告知没有。”于舟悄悄联系上下文,自家老板不告而别,但留下了一张支票?

“嗯,你去忙吧。”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盛绍延签了几份文件,又批了林月疏递上来的几条人事调动,瞥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日期,不由自主地想到,沈西辞肯定已经回到宁城了,住进了看好的房子里,但至今都没有去银行兑付支票,只能说明,沈西辞不是图钱。

从小到大,出现在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意有所图,图他继承人的身份,他能给与他们的机会和上升的渠道,他的权力和金钱。

他将这一个月来的记忆拆分了一遍,怀疑沈西辞从一开始就发现他失忆了,一直都在陪他演戏。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付出这么多,不是图钱,会是图什么?

这时,抽屉里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签字的笔尖停在纸面,留下一个很深的墨点。

明知不该再和沈西辞有联系、再被影响,但手还是在第一时间拉开了抽屉。

然而,亮起的屏幕上,微信的图标旁边空空荡荡,只有微博上亮起了一个红色的提示。

几秒后,盛绍延点开,是一条私信。

【今天被沈西辞翻牌了吗:经纪人帅哥你好!我是上次去剧组探班的粉丝,谢谢你上次没有删我拍的照片,小卡我做好啦,你订的那十套你现在还要吗?要的话我明天就给你寄过来!】

许久,盛绍延才回复。

【用户7e92th5yn:要。】

【今天被沈西辞翻牌了吗:那就好那就好,有几个姐妹跑单了,我还担心你这十套也会跑单哈哈哈~】

【用户7e92th5yn:跑单了多少?】

【今天被沈西辞翻牌了吗:也不多,有的姐妹联系不上了,有的是要买别的小卡,这边的就不要了,大概剩了四十多套。】

四十多套?

盛绍延的手指完全不由理智做主一般,打字。

【用户7e92th5yn:都给我,我全都要了。】

第39章

硬是在KTV包间里坐满了五个小时, 爆米花一颗没剩,陆既明喝完了三大壶茶,临走前, 还把没泡完的茶包一起带走了, 计划着熬夜写剧本的时候泡一杯醒脑。

他把沈西辞带回自己租房子的地方, 一个偏僻的城中村,狭窄的巷弄, 路灯接触不良般亮起又灭掉, 杂乱的电线在头顶交错, 落在地面的影子扭曲,水泥地裂开的缝隙间布满野草和青苔,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腐烂的霉味儿。

陆既明租在二楼, 水泥房子, 总共只有一个房间, 床和书桌全摆在一起, 一眼看过去,拥挤又杂乱,但一点异味都没有,桌面地板也很干净。

房子里只有一扇脱了漆的木窗户,外面的防盗网挡了光, 陆既明打开灯,惨白的光罩下来,沈西辞垫着脚,小心地从地上散乱的纸间走过,随手捡起其中一张, 纸上画的是一个电影分镜。

顾长生穿着打牌赢来的西服三件套,正从船港走出来。

背后乌云将散未散, 灰色的海水并不澄澈,近处简陋的渔船随着波浪起伏,衣衫褴褛的船工佝偻着背在卸货。

海风将顾长生大衣的衣角扬起,他拎着一只皮箱,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帽子。

黑色的线条将文字化作图景,直接呈现在他眼前,极富冲击力。

而这样的分镜稿纸,在这个破旧逼仄的出租屋里,至少有几百张。

陆既明飞快地把各种稿纸叠成一大摞,摇摇欲坠地堆在桌角,勉强收拾出一个能坐的地方,让沈西辞自便,自己埋头在桌边的废纸篓里一阵翻找。

沈西辞没敢动别的,只捡了地上的分镜稿纸,一张一张看起来,看完又放回原位。

“找到了!”陆既明站起来,激动道,“那个富二代真挺良心,转了我二十万之后,还给了我名片,说要是撞出了暗伤,哪里不舒服什么的,可以找他。”

沈西辞看了看那张名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

“富裕的气息太冲了!这名片都不是普通的纸,灯光下面好像有金线在闪?”陆既明手肘撞撞沈西辞,“欸,你说,嵌里边儿的金线抠出来,能卖钱吗?”

金线能不能卖钱有待商榷,但沈西辞感受到了,这贫穷的气息太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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