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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过了,演员休息休息!”
这段戏不长,但分了好几场才拍完,沈西辞刚走到旁边站好,盛绍延就蹲下身,帮他把衣袍上的枯叶和泥土拍下来:“痛吗?那些演员打你的时候。”
被问得一怔,沈西辞摇摇头:“不痛,他们都很有经验,看着很用力,实际落到我身上时,力道全卸了,你要是不放心,回去可以检查看看。”
蓝小山正准备递水杯过去,听到这里险险止步,心里大呼,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是他能听的吗?不能吧!
见不远处温雅歌正喝助理递过去的果汁,沈西辞主动走过去打招呼:“温老师。”
“你来得正好,每次跟你对戏,后背汗毛都要竖起来,你被打得缩成一团时,那个眼神,明明没有流眼泪,但就是让人感觉你在哭,感染力非常强,看得我现在都还心悸。”
温雅歌一下一下地按动嵌着彩色宝石的打火机,脑子里还在复盘之前拍戏的情景。
“你射箭的姿态也很好,你可能不知道,很多演员,连控制自己脸上的四十几块肌肉,精准做出开心或者伤心的表情都不行,更别说像你这样,控制身体,精确地传递出角色情绪。怪不得导演会给你加戏份,都不准备给叶眉多少面子了。”
沈西辞三天没来片场,直觉有什么信息漏了:“谢谢温老师,不过,不给叶制片面子是?”
按照通告单上写的,这三天基本都是拍的追缉组成员和反派在雨中丛林里的打斗场面,还有一部分夜戏,大灯一吊,拍到天亮,他做妆造时,化妆师一直在打哈欠。
“一部电影就这么长时间,你戏份增加了,那减谁的戏份?这几天,许令嘉被导演喊重拍的次数顶多五根手指,多明显啊,我们万导打定主意,不准备在某些人身上消耗时间了。”温雅歌提醒了一句,“后面好好找个团队,不然,等上映了,叶眉他们黑不死你。”
“我明白了。”沈西辞趁着话道歉,“这次热搜连累温老师了,实在抱歉。”
本来就是有人针对他,恰好拿温雅歌做筏子。
温雅歌正准备点烟,闻言顿住动作,稀奇地笑道:“哟,没有埋怨我不帮你作证澄清,还特意来跟我道歉,你是真会做人,还演技好演戏认真,弟弟,要是对签锦海娱乐有兴趣,到时候姐姐罩你啊。”
摩托车裹着气流,穿过覆满山脊的森林与县城低矮的建筑,停在米黄色外墙的小楼下面,放好车,两人踩着一级一级的水泥台阶往楼上走。
“你在想温雅歌的提议?”
夕阳从楼道的青砖花窗里照进来,沈西辞恰好就站在花窗下面,口罩半摘,堆在下巴的位置,整个人陷在焰色的暮光里,五官轮廓像光影成就的艺术品,他回头答道:“你是说锦海娱乐吗,我应该不会签。”
“嗯,别签。”盛绍延仰着头看站在阶上的沈西辞,怕他觉得自己是个人情绪太重,补充,“锦海娱乐成立十几年,一共只捧起来一个温雅歌,资源不行,规划不行,挑剧本的眼光也不行,别的签约艺人都不温不火。如果锦海娱乐拿不出极大的诚意挽留温雅歌,合约到期后,温雅歌会解约走人。”
“阿绍,你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怎么说呢,还真和盛绍延预判的一样,上一世,温雅歌合约到期后,利落走人,这些年给锦海钱和名都赚足了,解约时老东家恨不得铺红毯,让她有空回来坐坐。
“没有,我只是分析。”盛绍延想,别说未来了,连过去他都还不清楚。
沈西辞暗想,可恶啊,人和人的脑子差距怎么这么大?半个月前,盛绍延连温雅歌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竟然已经能把圈子里有名有姓的娱乐公司里里外外分析透彻,还直接跳了预言家!
拧动钥匙打开门,在片场滚了一身泥渍草屑,沈西辞去卧室衣柜拿了换洗衣服,直奔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
穿上衣前,沈西辞透过镜子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没有明显的伤痕和青紫,想到他在片场拍完被打的镜头后,盛绍延担心的表情,沈西辞朝着门外喊:“阿绍,你进来!”
从沙发的位置走到卫生间门口,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沐浴露的香味伴随着潮湿的热气从门缝溢出来,响起的淋浴水流声很短,沈西辞才进去不到五分钟,盛绍延手搭在金属门把上,迟迟没有往下压。
同居的男朋友想两个人一起洗澡,可能有一定几率会发生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但他还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
盛绍延第一次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第25章
浴室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本就狭窄的空间里,因为多了一个人变得更加拥挤,沈西辞有点后悔把盛绍延叫进来了, 这人身量高, 气势又太强, 将他周围挤占得密不透风。
盛绍延目光落在沈西辞身上,沈西辞显然已经洗完澡了, 套着一条黑色休闲长裤, 劲瘦的腰线被裤腰圈了一圈, 黑色布料上的皮肤白的晃眼,像放在黑檀木上的一块白玉, 让人想要碰一碰, 看到底是温热还是沁凉。
他按捺下这种冲动, 将手固定在衣兜里:“叫我什么事?”
打开门时盛绍延就反应过来自己想错了, 两个人的关系里, 他一直是主导那一方,尽管失去记忆,他也确定,他待人一贯疏离,绝不习惯和旁人关系这么近, 即便是确定关系的男朋友。
这大半个月里,沈西辞和他很亲近,情难自抑时会有一点亲密的举动,但显然,沈西辞很清楚分寸在哪里, 从没有出现过触犯边界的行为。
除了松了一口气外,心里又有了点别的情绪。
“你不是担心拍戏的时候, 那些人动手没有轻重吗?”沈西辞完全没注意到盛绍延深浓的眸色,自然地转过身,让他看自己的背,“没有受伤吧?我自己照镜子看了看,一点淤青都没有。”
盛绍延视线理所当然地移到了沈西辞背上。
皮肤上的水渍没有全部擦到,无论是脊骨,还是突出的肩胛,都有种潮湿的靡丽感,让人想亲自拭干。
拿起一旁的毛巾,沿着后颈一路擦到腰窝,见沈西辞在镜子里投来疑惑的眼神,盛绍延淡淡解释:“背上没擦干,小心感冒。”
说完,他开始等沈西辞的反应。
“又没擦干?中间那里我好像每次都不太能擦到。”沈西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上一世,在盛绍延家里的恒温泳池里游完泳,盛绍延有时也会帮他擦背上的水,他一直怀疑盛绍延多少有点强迫症,见不得那几滴水。
正想把衣服穿上,沈西辞忽然察觉,盛绍延的手指按到了他的背上。
转过头试图去看自己的背,沈西辞有点不安:“怎么了阿绍?”
“没有淤青,但这里看着有点红。”盛绍延手指用力,在白皙的皮肤上按了按,认真问,“疼吗?”
沈西辞停顿一秒:“不疼。”
手指往下滑,落在肩胛骨的阴影处:“这里呢?”
沈西辞摇头:“也没什么感觉。”
垂下眼眸,手指沿着脊骨的弧度往下,再往下,落在腰上,盛绍延嗓音里藏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出的沙哑:“这里呢?”
“也不疼,”沈西辞被他说的有点担心,“红的严重吗?”
盛绍延收回手,仿佛他所说的那些红痕真的存在一般:“不严重。”
“那就好,不严重的话,应该明天就恢复了。”沈西辞放下心,取过旁边挂着的白衬衣,手穿过衣袖套上。
指尖还残留着滑腻的触感,盛绍延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可能是没那么喜欢?
反正,在确定自己再次喜欢上沈西辞后,一寸一寸升格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如同浇满桐油的柴堆被投入了几粒火星,某种欲望像陡然腾起的火焰,根本压制不住。
还是说,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失忆,维持住了表面的无害?
他听见自己问:“叫我进来,只检查后背吗?”
刚扣好一颗扣子,沈西辞被问得一怔:“那还有哪里?”
“你不是每天早晚都要查看自己的口腔吗?”盛绍延两根手指轻捏着沈西辞的下颌,“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这确实是沈西辞的习惯,起床后和睡觉之前,都会对着镜子仔细看口腔内壁和舌面有没有伤口,牙龈有没有红肿之类的。
但盛绍延要帮他检查——
“不可以吗?”
沈西辞想到自己刚刚才刷过牙,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见被自己钳住下巴的人面色有几分犹豫,盛绍延直接道:“张嘴。”
薄唇分开,露出的牙齿整齐白皙,像干净的贝类,湿润的舌头卧在中间,两侧的黏膜嫩红。
尽量不看盛绍延,沈西辞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怪怪的,其实他可以自己照镜子,不过,盛绍延也是出于关心,等了一会儿,他才出声:“阿绍?”
目光定了几秒,盛绍延的手指有些重地擦过沈西辞的下唇,沾了点湿意,才松开手:“这里有点白色的东西。”
“可能是刚刚牙膏的印子?”沈西辞自己也擦了两下,不太在意地往外走,盛绍延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隔了一会儿才跟上去。
夕阳已经落了大半,沈西辞点开剧组发的明天的通告单,算算时间:“明天我的戏时间排得晚,收工回来差不多都九点过来,昨天晚上答应了阿婆帮她去拿野生黄精,要不,现在出发,拿了再回来吃晚饭?”
小县城的作息不像宁城,晚上九十点,街上基本都已经关门闭户,更别说县城外面的村寨了,明天时间肯定赶不及。
见盛绍延没有异议,沈西辞进卧室打开衣柜,先递了件外套给盛绍延:“我看晚上入了夜要降温,以防万一先把外套穿上。”
等盛绍延接下,他又翻了翻自己的,他这次带过来的衣服本来就不多,还分了一半给盛绍延穿,这就导致,他的外套全洗了晾着,一件能穿的都没有。
视线往旁边移,想着盛绍延都给自己披了几次衣服了,穿一下他的外套而已,盛绍延应该不会介意吧?
常来县城里卖山货人是附近少数民族寨子里的,他进山挖药材摔了腿,给阿婆打电话,让阿婆去他家取之前定好的用来煲汤的野生黄精,沈西辞正好听见,就说他们有摩托车,来去方便,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越开路越窄,穿过作物青绿的田地,盛绍延将摩托车停在了村口。引擎声惊动了村子里养的牲畜,低沉的牛叫声里还有鸡鸣声。
村子依山而建,房子都是三层,墙壁用木栅组成,顶上盖瓦,每家每户用小路连通,路上铺着长短不一的石块。
地方很好找,门前种着一棵巨大的树,非常显眼,沈西辞找那个大叔拿了黄精,还没切块,很长一支,上面黏着土,用一个彩线编织的布袋装着。
大叔杵着木杖,看看沈西辞,又看看等在大树下的盛绍延:“你们两个长得不得了啊,是来这边旅游的?时间正巧,崖歌节来不来参加?你们两个去,不知道要收多少个绣球,阿妹肯定都围着你们唱歌嘞!”
提着布袋子,沿院子外的斜坡往下走,沈西辞把大叔的话说给盛绍延听:“是不是就是你前两天跟我说的那个节日?大叔说会持续好多天,说不定我们哪天有空,还能赶上。”
他又打趣道,“大叔还说,如果要去的话,让你一定拿个大口袋,好装抛过来的绣球和鲜花,说不定一个口袋还不够装。”
盛绍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之前说去,也只是为了带沈西辞散散心:“你想去?”
“还好吧,只是想着,跟你一起去肯定很有意思。”
帅哥不是口罩就能挡得住的,按照盛绍延的颜值,真要去了,说不定会被铺天盖地的绣球砸得头晕眼花,沈西辞对这样的画面非常期待。
这时,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天而降,沈西辞下意识伸手接住,白底深蓝色,绣着精致的蝴蝶和牡丹图案,底下坠着两根流苏,还有一股明显的茉莉花香味。
什么东西?绣球?
沈西辞仰起头,发现木楼上二楼的方形小窗开着,暖色的灯光透出来,两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对上他的视线,立刻缩进窗户下面,发出推攘的笑声。
隔了没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孩重新探出窗,笑着大方邀请道:“阿哥,天黑了,要不要留下吃顿晚饭再走?”
沈西辞瞳孔地震,手里的绣球顿时格外烫手——他这算不算是被当街调戏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肩膀突然被长臂环住,盛绍延以一种独占的姿态,抬起头,开口:“不好意思,我是他契兄。”
“契兄”两个字还是用的绥县方言,发音标准,和阿婆的语调一模一样。
两个年轻女孩用当地方言快速说了两句什么,“砰”得一声将楼上的窗户关上了。
沈西辞一边想,竟然还能这样拒绝?一边又惊讶又心虚:“阿绍……你怎么知道契兄的意思?”
甚至还能活学活用,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当挡箭牌。
盛绍延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反问:“你想收她的绣球?”
沈西辞连忙否认:“怎么可能!”
他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手上一空,绣球被盛绍延抢走,随意挂在了墙边的木栅栏上,浅蓝色和浅紫色的两根流苏晃晃悠悠。
沈西辞觉得这样挂着也挺不错,那个绣球的做工看起来就很废功夫,能还回去是最好的。
正准备继续沿着小路往外走,环在肩膀的手臂忽然一收,沈西辞整个人都被压进了盛绍延怀里,有声音贴在他耳边:“她们还在看。”
想挣开的动作停下,沈西辞顺从地将脸抵在盛绍延肩膀处的衣料里,小声问:“现在呢,还在看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