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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哪怕累点苦点也都无所谓的。
就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目标,怎么就会这么难呢?怎么就会到了这种地步呢?
阿赖是跟着帖子一路追到这里的,小如每一步的选择,他都看在眼里。
虽然阿赖很是不赞同小如那种拚死拚活的价值观,但是……
“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像你这样活着的人,这个世上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晚上一闭眼睛,想起小如的身体挂在大门上面,满身泥泞脚印,却眺望着远方葱葱郁郁的玉米林的时候。
阿赖怎么也笑不出声了。
他再也想不起来小如风衣之下的那双美腿,也想不起来她胳膊之上的那些丑陋的瘢痕。
他只能想像到小如那双坚定又充满仇恨的眼神,像一条遍体鳞伤的老虎,即便被人类剥皮拆骨,它发出来的也不是痛苦的呻吟,而只是令人畏惧的低吼。
“我不想嘲笑你,我一点都不想嘲笑你。”
阿赖叹了口气,缩在被子里被冷得发著抖,耳边传来阵阵隆隆声。
也许是窗外的虎啸,也许只是两公里之外的那辆已经停运的绿皮老火车,今夜又开启了。
□5月23日
(请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更不必为我伤心。
(我只是把我所经历的事情,一分一毫不差的说出来而已,没有渲染对方的恶心,也没有放大我的痛苦。
(相反,我并不痛苦。也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同情和担忧,我很好,我曾经很好。现在更好。)
(我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点,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我,无论是□□还是灵魂,我都获得了绝对意义上的自由。所以,不要为过去的事情,而替我感到心疼或者惋惜。
(如果伤害到了大家的心情,让你们不舒服,我会感觉非常抱歉。因为那绝非我的本意。
(对我来说,现在有个地方,能让我一五一十地把这些说给你们,能让你们都相信这个故事,听我说,听我如何曝光他们,这就就够了。)
我之前说过,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认输的。
但我的证据都毁了,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公司对我做过什么恶行,除了我自己那残破的身体。
€€€€我在卧室床下保存了几个沾满血脚印的衣服,想要作为证据,现在不知道它们还在不在。
索性,他们并没有永久吊着我。因为长期踹我,会把我肋骨揣断,内脏碎裂。€€€€当然已经断过了两根肋骨,不过没有大碍,后面我又治好了。
他们并不想当我死,也许是觉得我还有用,也许是单纯想看我无力挣扎的样子,最终还是得把我放下来。
我装出一份恭顺的样子,最终还是有了自己活动的时间。
毕竟我是个没有什么“商业价值”的女人,顶多能给老板们在折磨我的时候,提供一点“情绪价值”。
他们要派保安天天盯着我,都不够给保安的工资钱的,实在是很不划算,哈哈哈。
太好了,在他们折磨我一年半载,逐渐对我腻了之后,我又重获自由了!
这一次,我知道自己必须想出别的自救的办法,而不单单只是报警和起诉那么简单。
我给自己立了两个计画:
第一,是起诉离婚。
我想着,既然他们说不管家务事,那我和公司离婚不就成了吗?
如果我有一天变成自由人,那我和公司之间的事,就从“家庭”层面,上升到了“社会”层面,社会总该管我了吧。
我知道协议离婚是不行的,公司肯定不会同意。我要和他们打离婚官司。
于是,那天起我下了一个决定,就是要离婚。
我当然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们鸾凤市的司法系统了。他们全都是沆瀣一气的狗贼,我决定跨省打官司。
……
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不用我说,在座的都知道,打离婚官司,很是麻烦,最快也要几个月。最慢的,三年五载都有。
但是我很年轻,我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又或者说……嗯,我不觉得这是耗费我青春的事情,所以没有觉得我有多么的辛苦,时间有多么漫长。
那段日子里,一边照常在公司里工作,一边忙着给我自己物色离婚律师。
公司已经不再相信我了,不会把重要的事情派给我,我能做的都是打扫卫生、打印打印文档、跑跑腿这一类根本触及不到公司机密的活。
我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了。
虽然我竭力地想要窃取公司内核机密,找到他们的致命弱点,但我真的没有这个机会接触到。
而且,我再也不敢找人帮助我了。曾经帮助过我的两个姐姐,因为替我跟公司求情,受了很多惩罚。
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经历那种事。
所以在公司里,我一直是一头独狼。永远自己行动、自己独处、自己吃饭。没有人跟我说话、也没有人跟我打招呼。
有时候有人撞到我了,文档散落一地,刚要发火,但一看是我,就立刻不出声了。
白了我一眼,自己把东西捡起来,擦过我的肩膀走了,倒是也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而且我也不觉得烦闷,因为那段时间,我买了一本《刑法典》,一本《民法典》,还有其他法律书籍。
我把放在公司的抽屉里,自己学习,没事会在心里想想那些法条,什么犯罪四要件,什么民事诉讼的过程等等东西。
我在心里默背那些法条,就跟背外语单词一样,需要心里安静才行。没有人打扰我,那才是好呢。
在那段日子里,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大学图书馆的时光。
以前在图书馆的时候,我就是那么学习外语的,一个人,拿着个单词本,在偌大的图书馆里面上下乱晃,边走边背。
明明我离开学校,才一年多啊,怎么突然像过了好久似的。
那段时间还是挺开心的。因为除了离婚和复仇之外,我心里还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当我念叨着,刑法适用原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时候”,内心也会深受感动。
那是一句多么完美、又多么古老的话……
竟然在最早的公元前,就已经被哲人们提出了。他们是多么睿智,又多么博爱。
只要我一想到,他们所畅想的,那个美好的,人人都平等幸福的未来社会。我就会觉得我心里所念诵的这些东西,是多么的有价值。
当我坐在办公室里,无数次从窗户眺望远方的山脉的时候,我会想到,如果有一天,我能够从公司里走出去,那么我想要重新选择一个职业,我想要成为一名律师。
我可以用法律的力量,来保护我自己。顺便也可以帮助像我一样有困境的人。
虽然我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我始终并没有对社会和法律失去信任。我还是相信会有人愿意相信我,帮助我,相信外面有好的法官和警察。
我觉得我只是运气不好,才在这一年以来遇见了一些很坏的东西。
否则怎么我前二十年没有遇到?现在一毕业,又突然遇到了这么多?
而且也不只是坏人,好人也有很多。在差不多半年之后,我终于遇到了一个律师。是一个好人。
她是一名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女律师,穿着一身很利落的黑西装,还有一头短发。
她很庄严、很睿智、很聪明。
我看着她的银色边框眼镜,那上面倒映了我自己的样子。
明明我和她差不多年纪,可我看起来却比她幼稚很多。这让我有一点,
听了我的遭遇之后,愿意无偿地帮助我,而不收取任何律师费。
*
有一次,我们两个一起坐在她的办公室里。
她在白色百叶窗前,黑色办公桌后,被黑和白夹在一起,颜色是那样的界限分明,发型脸部、和衣服的轮廓,又是那样的线条锋利。
她告诉我:“离婚官司会很慢,像你这种情况,至少要一两年,不要心急。”
她主动在办公桌上握住我的两只手,垂头看着我,表示对我的遭遇很同情。她的手很冰,就跟她整个人的气质一样。
但我很久没有和人握过手了。所以一感受到她手心的那种寒冷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是烫着我了。
而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关系,我愿意等。谢谢姐……谢谢你。”(我已经不敢叫她姐姐了,怕她重蹈那两个姐姐的覆辙。)
事实上,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心早就硬得跟石头一样,对岁月流逝没有半分感觉了。
当我跟律师填写自己身份数据的表格,发觉我只有二十四岁的时候,我都被我自己吓了一大跳,感慨:
“原来我还这么年轻!”
我以为我已经四十二岁了!哈哈哈!谁知道我才二十四!真的是“年轻”糊涂了。
这个日子,确实会很久。可哪怕再久,我也会等下去的。
我相信,我终究有拨开云雾见天明的那一天。
而我永远也不畏惧等待。}
第278章 文中文€€€€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
“太猛了……”
“我如姐真的是,无坚不摧啊。”
“我怎么觉着,小玫瑰是不是写着写着,都把鬼给写没了?”
“岂止是把鬼给写没了,他把悬疑、脑洞都给写没了,写到最后,现在只剩下小如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身后,大厅仅存的几个观众声不断从淮映勿身后传来。
的确,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已经脱离了传统的鬼故事的写法,不再悬疑,也不再恐怖,甚至没有什么想像。
就好像从阴间,回到了地面,走进了普通大众之间。
它由一个小如的求助帖日记,变成了小如的回忆录,又更像是小如本人的自传。
“小玫瑰他这是,到底打算要写什么呢?”一个声音,在身后呢喃道。
“不会是在映射现实吧?”
“谁?”
“白皇帝?”
白皇帝,阿尔法星的统治者,将沈家抄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