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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映勿把这一个月,分成了四周。
第一周,用来做出发去阿尔法星的准备,办理各种手续。
第二周,耗费在星际列车的路程之上。
第三周,在环星城玩一周。
第四周,准备决赛比赛事项,临时抱抱佛脚。
*
而现在,他们还处于第二周,正坐在星际列车之上。
这是坐车的第二天。
沈昭陵从座位右边圆形的窗户往外面看,发现宇宙里到处都是漫无边际的黑色,还有很多白色的小光点。
有点光点大、有的光点小、有的光点聚集成一片、有的则连成一条线。
他看了很久很久,任那些白色的东西,以各种各样的形状,穿过自己的视野,距离自己或者近、或者远。
因为没有云层的遮挡,在宇宙上看星星比在垃圾星上面看更亮,而且更多。
就像是拿起一撮白色面粉,撒在了黑色的磨砂纸之上。
列车很稳定地前进,因为那些星星距离自己太远,所以窗外的风景不像坐汽车那样飞速前进,那些星星很久很久都不会动,足以让沈昭陵把它们每一个都看个够。
沈昭陵突然想起一种说法,说因为星星距离我们很远,我看到的星光,以光速传播过来。
所以,我们在蓝星上面看到的太阳光,是8分钟前的太阳。看到的星星,是几百年前的星星。看到的更远的恒星上的光,甚至可能在数百万年之后,才抵达蓝星。
我们在某种程度上看到的是€€€€
宇宙的过去。
沈昭陵现在就在宇宙上看着这个宇宙的过去,他说不出这种感受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这一次来到异世界,见证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只是看见这些星星是不够的,他是个很喜欢得寸进尺的人,偶尔会爆发一些旺盛的求知欲。
他希望能够知道更多的东西,比如那些星星的名字。
如果现在他的旁边有一个人,可以给他讲述那些星星的名字就好了。
当然,这个人不会是系统。只能是坐在他左边的那个人€€€€
淮映勿。
沈昭陵转头往左边看,看见淮映勿很悠闲德地靠在椅背之上,带着一个很大的头戴式耳机,黑色的,眉眼微微低垂着,神色倦怠,也不知道到底在听什么歌。
这几天以来,沈昭陵发现淮映勿的话少了很多很多。
晚上睡前之前,淮映勿也不过来找他讲鬼故事了,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淮映勿的话也变少了。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淮映勿对沈昭陵一点都不感兴趣一样”。总之,淮映勿对他不怎么主动了。
沈昭陵,当然也不会主动降下身段去找他。
凭什么?
不说就不说了呗。
沈昭陵想起几天前他们两个在夜猫酒吧发生的事情来,淮映勿竟然打他那种地方,还打了好几巴掌……
如果不是记录兽种子这件事确实是沈昭陵自己主动做错了事,他根本就不会轻易地原谅淮映勿,将此事就此作罢。
不过也只是暂时不提,找个机会还是要打回来的。
大概是沈昭陵盯着他看了许久,一下就被淮映勿发现了。
“怎么,嫂子,你看我看什么?”当淮映勿的眼神瞟到沈昭陵,发现他正在注视自己时,原本那倦怠无神的墨色眸子一瞬间就恢复了精神,立刻把耳机拿了下来,挂在后颈之上。
淮映勿变得神采奕奕的,一副混不吝的少年气,又问他:“你想和我‘那个’啦?”
“那个”,指的是神交。
他们俩之间,好像话可以少说。
但淮映勿对“神交”这件事还是念念不忘,非常执着,这几天一直缠着他问。
沈昭陵神色平静地反问他:“你不是对我没有兴趣吗?既然如此,非要看我的脑子看什么?”
“我当然对你没有兴趣,我只是……”淮映勿犹豫了一瞬,好像在想措辞,“我只是觉得你背叛我,把第一次偷偷给了常安,让老子很不爽,所以你必须补偿我,也和我做一次。”
“……”淮映勿这张破嘴,总是很喜欢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讲得很暧昧。
还“做”一次?做什么?
沈昭陵无语:“神经,你说的像我给你戴绿帽子了一样。”
淮映勿也跟着回:“你也知道你水性杨花的?在外面偷人,对不起老子是吧?踏马的,沈昭陵,到底是谁天天在家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供你吃,供你穿!你在家里,我连床单都没让你换过一回。都是我给你换的,我淮映勿到底对你怎么样,来,你自己说说!”
淮映勿想起他俩这几个月之间发生的事情,竟然越说越激动,眼中戾气很甚,像是有些代入情绪了。
“……”
沈昭陵咬了咬唇,把身体向后靠,想要远离他的怒火。
“沈昭陵,我对你就这么一个要求!就求过你这么一回!就是让我和我‘那个’,你不愿意,我也没强迫你,寻思你有心里障碍是怎么的,那就再等等。结果我一时没看住你,你转头,你踏马就和别人做了,就是我不行呗,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淮映勿眼中的情绪很复杂,其中掺杂着戒备、失望、憎恨、同情、期待、怜爱……
的确,太复杂了,复杂到沈昭陵根本分不太清那到底是什么。
淮映勿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平时情绪很稳定,不显山不漏水,根本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有两次情绪毕竟失控。
第一次,是沈昭陵说淮映勿不是真正的Alpha。从小没有精神力和信息素这回事,一直是长在淮映勿心里的一根刺。根本不能提,一提就来劲。
第二次,就是这次了。
不过沈昭陵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是贴了贴额头,竟然让淮映勿对此这么耿耿于怀。
至于吗……?
淮映勿生气的时候,确实很骇人。
当初淮映勿在夜猫酒吧的四楼洗手间里打老石,下手极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里淬冰,拽着老石的头就往尖利的洗手台上面磕,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打。
金属洗手台边,渗下赤红色的血水。面部血肉模糊,红黑一片看不清脸的老石,如同被刨了皮的死狗一样,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向自己伸手爬过来,叫自己“沈少爷、救、救救我……”的那副求饶模样。
沈昭陵至今都忘不了。
淮映勿打架下手又狠又重,骂人嘴上又毒又利,简直是……
“哎€€€€”连沈昭陵都想叹气。
不过对此也很好解决。
沈昭陵只需要拿出更加理直气壮的样子,反问他:“淮映勿,你是在吼我对吧?你是不是要恃强€€弱?欺负omega?脾气这么臭,难怪没有omega要嫁给你。”
“……”淮映勿果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了,一副阴鸷到要杀人的眼神。
但沈昭陵丝毫不惧他,还要再添两把火。
“小光棍,小处男。难怪连omega的手都没摸过。你就继续作吧。也就我好心好意的,可怜你,能让你闻闻我信息素的味道,摸摸我的手解解馋。不然谁让你摸?你连omega的味儿都尝不到!”沈昭陵同样神气十足地,挑起眉头,挑衅他。
“……”
淮映勿脸色很难看,之后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你××××”
也不知道淮映勿骂了一句什么脏话,然后伸出右手,使劲拧了一下沈昭陵的脸:“你要找死呢你,你是不是想死?”
“啧,疼!你别碰我。”
沈昭陵脸上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疼,往后一躲,其实也没躲多远,但淮映勿很快就松开他了。
沈昭陵本以为淮映勿会揪着自己刚才的嘲讽不放,但谁知淮映勿只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垂下手,也同样垂下眼睑,反问他:
“沈昭陵,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常安行,我就不行?我到底比她差哪了?”
看淮映勿那副样子,就好像这件事情,淮映勿确实在私底下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终于不得不拿出台面来问他了。
“……”
他知道淮映勿有多么想知道。
但沈昭陵依旧不会告诉他。
尤其是在和常安尝试了一次“信息共享”,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沈昭陵更不会和淮映勿轻易地做那种事了。
不仅是淮映勿,还有其他人,都不会了。
*
夜猫酒吧当晚€€€€
那天,在四楼阳台之上,初次贴近常安的额头之后。
沈昭陵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已经脱离了当初的酒店环境,彻底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在那里,只有两个雪白雪白的房子。
这两个房子,一个大,一个小。
大的那个是沈昭陵自己的,小的那个是常安的。他们两个都站在自己房子门口的空地之上,背后,就是门。
门内,是他们的精神世界。
而门里面,承载了他们所有的回忆、想法、梦境、想像和感情。
心思比较复杂庞大的人,房子就大。心思比较简单干净的人,房子就小。
沈昭陵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可以看见常安的房子很干净,也很规整。但他回头,却根本看不见自己房子的边界。
它们太大太大了……
门是白色,但边缘却是黑色的,向外冒着黑色的烟,就跟烟囱一样。那界限飘飘忽忽的,是一团颤抖的曲线,根本就没有个确定的形象。
就好像沈昭陵房子的天空之外,隐藏着克苏鲁神话中的旧神,不可名状,亦不可直视。
……
所谓的信息共享,就是让两个人,把自己房子里面的东西,各自拿出来,放在门口的空地上,进行交换而已。
当用精神力控制着信息共享这一过程之时,他沈昭陵能感觉到,常安那边的能量很小,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