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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205章

年夜饭是在傍晚四点左右吃的,足足有八碗菜。

两人忙了一天,坐下来却也没多饿。

但江让很给面子,愣是吃了几碗,肚子都鼓起了几分。

于是江争轻笑道:“让宝是不是好久没吃过哥做的菜了,以后多回家,哥给你做好吃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变低了:“算了,让宝太忙了,不回家也没关系。”

两人安静了一瞬,江让眼睛又忍不住的有些红,他想说他以后会常回家,可实际上,明天他就要被段玉成带走了。

或许是到少年的情绪不高,江争便带着他一起去小卖铺里买了些烟花。

都是些简单的小玩意儿,不算漂亮,在黑夜里却格外明亮。

“让宝,”江争动了动喉头,白皙俊俏的面上忍不住的泛出潮红,黑漆漆的眸子带着漫天潋滟的光彩注视着少年,低声道:“我们还没拍过照片呢。”

于是江让便拿出触屏手机,调到自拍模式。

江争没有问他这样贵重的手机是谁送的,江让也没解释,两张俊秀的面庞挤在同一个黑盒子般的相框中,一个笑得清秀、一个笑得腼腆,如一株共生的并蒂莲一般。

咔嚓。

天边的烟花绽开,他们的笑容永远被记录在此刻。

零点的钟声响了,无数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天边都被火光照得透亮,恍若白昼。

江争盯着身畔少年仍在摆弄着手机拍照的模样,他们靠的近极了,只是一个呼吸、或一个指节的距离。

江让张唇似乎说了什么,爆竹声太大了,江争没有听清楚。

下一秒,少年亮着眸子笑眯眯侧过头,清香绵软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男人温热的唇肉。

江争的瞳孔收缩了一瞬间,江让似乎也愣住了。

他们同时僵在原地,像是两只愣愣的呆头鹅。

身后隐隐有相爱的夫妻对话的声音响起。

“老公,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愿望?当然是希望你一直开心、一直幸福下去啊……”

笑闹的声音逐渐远去,江让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得不像话,白玉似的耳根更是险些红到滴血。

少年还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心脏跳动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这让他忍不住得想离哥哥远一些,生怕对方听到。

只是,还不待他退开,江争便已经逼近了他。

男人的气息近乎撞进了他的心尖,很好闻,像是晒过阳光的棉花,又或是雨后的青草。

江让很喜欢。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江让近乎有些忍不住的腿软。

可鬼使神差的,这一次,他没有退让开来。

江让还没有想明白,江争却又退开了。

男人温柔伸手压了压少年凌乱可爱的额发,随后拿出一个红色的红包,轻笑道:“今年的压岁钱,让宝又长大一岁了。”

江让这下脸上也红了个彻底,少年的心头有些说不上来的羞恼,他伸手拿过压岁钱,掩饰性的说:“哥,你别离我那么近,好奇怪。”

江让以为对方会顺着他耍赖,可江争许久没说话,最后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好,让宝说的,哥哥都会努力做到。”

少年心头一瞬间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晚上一直到睡觉前都有些闷闷的。

第二天大年初一,是个难得的晴朗日子。

清早,段玉成便发消息告诉江让他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少年一直磨蹭着不想离开,段玉成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男人只是沉冷地打过去一个电话:“阿让,既然你已经选了我,总有一天得接受我,你如果不想出来,那我就登门拜访,总归礼品也都准备好了。”

这通电话没多久,江让果然出来了,只是看上去情绪很差。

段玉成知道自己胁迫的手段下作,待少年上了车,便又细心哄着。

昂贵的汽车渐渐远去,只余下一个高大的男人静静驻足在原地,看不清表情。

春节期间,段家内部还是争闹不休,段氏两兄弟的竞争几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但对外还是伪装平和的模样。

没过两天,段家两兄弟应邀参加一个金融活动,活动方特意派了辆车来接应。

好巧不巧,在路上,出了一起重大的车祸。

一辆二手有问题的轿车在路上控制不住地撞向了段氏的车。

因为涉及段氏掌权人,这起车祸迅速被媒体知晓。

好在段氏双子只是轻微擦伤,司机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有那辆二手车的司机不幸当场身亡。

江让听到报道的时候,刚刚在宽敞温暖的主卧内复习完下学期需要学习的内容,他想打个电话给哥哥,告诉对方自己过两天会回家,可奇怪的是,对面一直都没有接通。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电视机幽幽地随着画面的跳动而闪烁出刺目的光芒,因着听到疑似段氏掌权人车祸的新闻,少年下意识抬头,却恰好看到了电视机上关于二手车司机的死亡马赛克。

黑色的极不合身的薄衫西装、熟悉到眼热的身形、殷红刺目的血液……以及,破旧亮起的按键手机。

江让一瞬间双目通红,他嘴唇颤抖,手中的书本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电视机内记者的报道声仍未停止。

“今日上午8时20分,京市公路坤明方向151公里处发生追尾事故。据京市交警总队通报,事故致3人轻伤送医,1人当场死亡,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

第176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40

江争死在立春的那天。

天色像是一张阴霾霾的破旧渔网,纷纷扬扬的大雪如一条又一条的银色鱼苗,空茫茫地从中漏下。

“嘀嘀嘀——”

柏油马路间密密麻麻的车辆响起刺耳的尖叫。

静静矗立在城市边缘、融在阴沉沉天地间的红色十字显出极为惊心动魄的光芒。

沾满雪水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不等司机下车躬身打开车门,一双泛着苍青的修长手腕便用力推开了漆乌的门把手。

穿着薄白毛衫的惨白少年从中飘了出来,缘何要这般说?

实在是对方看上去太过羸弱无助、支离破碎。

削瘦的身形、清俊冷白的脸颊、通红易碎的脆弱眼眶无一不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张随意被撕烂的白纸。

外面的气温极低,立春下雪,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可少年却像是丝毫察觉不到扑面而来的冷意,他瘦白纤细的脚腕上甚至只穿了一双绵白的拖鞋,就那样跌跌撞撞地朝那猩红的红十字跑去,浑像是着了魔。

厚沉的大雪压在他的头顶、肩侧、眼睫上,有的白如丧幡、摇摇欲坠;有的化作晶莹的水珠滚落而下,一道道湿润的雪水仿若风雪替少年哭出的泪水。

江让的脸已经冻得青白了,隐约蓝色的青筋涨在眼窝处,像是深水中探出的黏腻触手。

他哆嗦着走进冰冷的医院大厅,苦涩药物的气息扑面而来,便是没有亲自尝过,舌尖仿佛也自发分泌出了津液。

京市重点医院很大,大到四面八方都挤满了人群、道路。

挂号与收费处印着红色的标记,银幽幽的铁栅栏完全裹住了窗台,窗台前站满了挂号看病的灰蒙蒙的人们。

少年茫茫然站在原地,通红的眼眶与过分浅薄的穿着令他看上去不正常极了,眼见眼前走过一个匆匆的男护士,江让抖着手死死拽住对方的胳膊,张了张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护士手中还拿着药物,显然还有事情要忙,被人莫名拦下,自然着急。

“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我这边很忙,麻烦您松手。”

江让努力张唇,浑身颤抖,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上午车祸送来的人……”

没等他说完,护士恍然大悟,毕竟今天一上午送来的病人中,只有一起是关于车祸的。

男护士眼神不自觉带上几分隐约的怜悯,他声音放缓道:“你是那位的家属吧?去一层左边尽头那间吧。”

江让当即便往左边混混沌沌地走过去。

头顶的灯光越来越暗,一直到走廊的尽头,少年才愣愣地看着白瓷墙上森绿的标识牌。

太平间。

从少年的角度往内看,恰好能看到白色被单下躺着隆起的男人。

男人双目紧闭,脖子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陷入白色床单之中,露出来的仅有一个尚且算得上完好无损的头颅。

他依然如往日一般沉默、俊朗、皮肤白皙,可此时的他又实在太过死寂,惨白的脸安详地沉眠着,白灰的眼窝微微深陷,唇色泛着死鱼般的白。

江让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穿堂风混着细雪掌掴般地扇在他的面颊上,很冷、却又不得清醒。

少年死死睁大眼睛盯着白布下的男人,他怎么也想不通,除夕那日仍历历在目,不过六日、仅仅六日,陪伴他二十年的哥哥怎么就成了一具死气沉沉、不会开口说话的尸体了呢?

江让甚至疑心自己正身处一场难以醒来的梦魇中,如果是梦魇,只要醒过来就好了,只要醒过来,哥哥就还会笑着喊他‘让宝’,抱着他一起躺在那张狭小却温暖的床上。

面色青白的少年抽搐着面庞,猛得用力咬住舌尖,漆黑的眼球宛若透黑的玻璃珠,毫无生气,颇为悚人。

丝丝铁锈的气息弥散在口腔与鼻息间,江让却觉得还不够,他想要继续用力,却猛得被身边不知何时赶来的段玉成抖着手扣住下颌骨。

唇齿一松,男人却浑身颤抖,沉稳的面容带着几分变了味的惊惧,轻声哄道:“阿让,不能再咬了,你先松口……”

江让被他捏着下颌无法动弹,一双漆黑的眸子逐渐闷了层极端憎恶的水光,脑海中汹涌的恶意如涨潮的海浪般疯狂扑来。

凭什么同样是车祸,他的哥哥死了,这人还能活着呢?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段玉成和段文哲呢?

少年恨得心肝发颤,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才好。

痛苦的情绪无法纾解,于是,在看到段玉成惊惧的表情后,他便不管不顾地继续撕咬下去,双手更是自残一般地抠挖着,像是恨不得将手骨上的皮肉一片片地削下来,当着这人的面丢给野犬。

男人自然不会允许他伤害自己,他一只手腕索性压在少年唇齿间,哪怕将要被咬得掉了块肉,也死活不肯松手。

江让却开始如受刺激的小犬般疯狂挣扎起来,可很快,他便察觉到,除却段玉成被他囚困的双手,他的身后又伸来了一双温润的手掌。

那双手握住了他鲜血淋漓的手腕,轻声安抚的声线像是温柔又美好的月光。

“阿让,不要伤害自己,如果实在难受……”

因为过分虚伪嫉妒而显得黏腻的声音如此喃喃道:“你可以在我们身上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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