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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126章

男人像是一株攀附着大树才能够生存的菟丝子,它躯体削瘦、精致美丽、无害纯白。可从它扎根寄生的一瞬间,命运便注定了它此生都将与对方不死不休、畸态缠绕。

或许是逐渐安逸的生活会令人逐步放松警惕。

祝妙机也没有掩饰的意思,他的发情期就要结束了。

由于种族的特殊性,烛九阴一脉的发情期并不长,上古血脉皆是如此,毕竟若是被兽性完全操控,反倒是低等族类的劣质表现。

当然,没有哪一个族类是完全完美的,烛九阴一脉唯一的缺点便是,发情期连带着蜕皮期结束时,它们便会会陷入短暂的昏迷与虚弱之中。

此时,若是遇上劲敌,对于烛九阴来说便是致命的。

江让并不完全清楚这些,烛九阴一脉对于修真界的小辈来说,实在过于陌生。

它更像是一种失传的、类似神话传说中被杜撰出来的妖物。

但即便是不清楚,敏锐无比的青年也能察觉到男人近几日的不对劲。

江让很冷静,或者说,他早已在这些时日的磨砺中过早的学会了隐忍。

他不动声色地藏起一切焦急的期盼与怨毒的诅咒。

直到某一日青年醒来时,小院落静得过分,厨房中没有烟火的痕迹、床榻间的被褥不曾更换、木桌上并未摆上热腾腾的食物酒水,江让心跳如雷。

他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江让踏入小院中,春日将至却未至,寒风依旧刺骨。院中种植了一棵瘦弱的桃树,它由昔日的青年和爱人一同手植,如今已生长了两年,却越长越病弱扭曲。

至今,更是被风雪与毒虫侵蚀,怕是再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青年的目光并未停在那株桃树上,而是落在树下伏案静谧沉眠的男人身上。

江让静静的看着,越是看,指节便越是紧绷。

他想起自己被强迫的痛苦、想起对方的欺骗、想起蛇妖身上密密麻麻的蛇鳞、想起他曾为对方付出的可笑的两年时光。

青年想了很久,最后,思绪却定格在记忆中如母亲般温柔的师尊身上。

他想,他失踪了,师尊该多难过。

他真的错了。

为人弟子,他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却了替他传道解惑的师尊;为人子女,他抛却了对他有养育之恩的父亲。

手中的玄剑被握得愈发紧促,甚至隐约蒸腾出细微的汗液。

天空中又开始隐隐飘起了细雨。

暮色四合,伴随着簌簌雨声的,还有隐约的雷声。

江让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情态与面目行至男人身畔,或许是狰狞的怨恨、或许是颤抖的泪眼。

长剑高高举起,一瞬间飓风四起、雷霆大作。

好半晌,又或许只是一瞬间,颤颤巍巍的青年人抖着手放下了锋锐的剑刃,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那座如同被诅咒的院落。

雨声变得更大了些,街头又涌起一阵怪异的水雾,村落中家家户户的灯笼都燃着,像是一头头藏在暗处的野兽,窥伺着于街心奔逃的青年。

江让浑身冰冷,面色发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回家。

他一定要回家。

他要回云泽峰,他要钻进师尊温暖的怀抱,被师尊轻轻哄着、怜爱着,忘记一切的噩梦。

——包括方才在院落中,刀刃将落时,蛇妖半睁开的竖瞳。

青年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他忘记了什么隐忍、伪装,在迷蒙的雨幕中,他绝望地奔逃、哭泣。

眼泪混杂着潮湿的雨水,如同汩汩的流水,没有尽头地往下流动。

“砰——”

或许是太过急促,神志不清的青年撞到了一位少年。

银白的雷电如白蛇一般乍现,应衬着街边血红的灯光,江让看清了自己撞到的少年人。

是毁了容的小生。

小生半边脸颊清秀隽美,另外隐在阴影中的半张脸,是被烈火灼烧后的一团畸形血肉。

“阿让哥,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生的声音轻柔的近乎诱哄。

江让浑身哆嗦,极度崩溃的心神在碰到熟人后,崩裂得愈发彻底,以至于他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逃、快逃啊!”青年近乎嘶声大喊,双目睁大,白眼球中尽是血丝:“妖、祝妙机是妖,他会吃了所有人的!”

青年这样疯魔地喊着,可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却轻轻垂着眸,始终一言不发。

江让这才注意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态度。

他抖着薄红的眼皮,忽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近乎惊恐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张清秀扭曲的少年面颊,慢慢在晦暗游动的光线中渐渐转变。

街头的水雾褪去,面前的少年容貌变得愈发清晰了。

那是一张美丽的、瘦削的、病弱而精致的脸孔。

白色的睫毛、苍冷的皮肤、细雪般的白发,他像是一只死在海中的白色厉魂,此时,那雪白的睫轻轻颤动,就这样看着青年,泣血阴诡的嘴唇慢慢弯起一道细细的弧度。

“阿让,你要去哪里啊?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江让一瞬间浑身一软,英俊苍白的脸颊上尽是空白。

与此同时,家家户户的门都打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木门声,像是某种诡谲的幻觉。

所有的村民都静静地、慢慢地朝着青年的方向聚来,与此同时,那一张张毫无表情的面颊都在光影中晃动、变化,直至化作那张江让熟悉到融成灰烬都认识的美丽绝伦的面颊。

这对于江让来说,无疑是噩梦般的存在。

无数个祝妙机慢慢朝着他围裹了过来,他们伸出的手像是一只又一只的蛇尾,贪恋的想要触碰青年。

那一张张美丽无暇的面庞像是一只只被精心描摹过的人皮面具,而纯白与美丽却绷不住怪物恐怖的占有欲,于是便开始扭曲、异化。

每一个人、每一个祝妙机都恨不得立刻将青年拉入无尽的情欲炼狱。

江让近乎窒息。

像是被异化感染了一般,他疯了一般地拿起长剑,看也不看地朝着那一张张美丽的脸颊上劈砍去。

男人倒了一个,另一个又从尸堆中爬了起来。

他们固执地、森诡地笑道:“阿让,该跟我们回家了——”

青年近乎退无可退,他不停地奔逃,一张脸苍白如鬼、血色浸染了他黑色的发,又一滴滴地沿着衣襟融入胸膛。

他再累、再痛都不敢停下,生怕停下了,便会彻底沦为怪物的雌兽。

直到他撞入了一个温暖的、馨香的、令人几欲落泪的怀中。

江让几乎失去了一切的反应,他下意识的以为来人又是那蛇妖幻化而成,浑身僵硬后便开始疯了一般的挣扎。

青年的手甚至并未抓住剑柄,而是紧迫得以血肉手骨紧紧扣住剑身,血液横流之际,眼见就要往男人心口扎去。

“阿宝,是吾来了,不怕了。”

温柔得近乎令人落泪的声线如此轻声道,像是耳畔陡然敲响的钟鸣、水畔溅起的温柔涟漪。

江让浑身一僵,剑刃抵在谢灵奉的心口一寸处停下,他干裂的唇哆嗦着,近乎可怜地抬起那双薄红漆黑的眼。

“师尊……”

青年呢喃着,忽得丢下剑刃,泪如雨下。

不会错了,不会错了,这整个世界,只有师尊会唤他的小名。

阿宝阿宝,是师尊领回家的珍宝。

“师尊、师尊……”

可怜的孩子几乎不会说别的话了,在可靠的长辈面前,他只余下本能性的嚎啕大哭。

谢灵奉近乎窒息地揽着他的孩子,青年的哭声嘶哑又无助,像是受尽了委屈。

他轻轻拍着怀中的青年,一下又一下地顺着脊背安抚,一边心疼地回应道:“吾在,阿宝不哭了。”

江让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了几分,但他依旧是瑟缩的,恨不得钻进师尊的衣衫中依偎着才好。

不远处,赶来的白发男人目光漆黑,死死盯着亲密无间的两人,胸口似是缠着一条阴狠的毒蛇,他的腿弯在无尽的妒火中化作一条极长的银白蛇尾,随着异变,口唇中也开始迅速地来回震颤着猩红的蛇信子。

“嘶嘶嘶——”

巨大的蛇尾带着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白衣的仙人甩来。

谢灵奉只是指尖微动,凌厉的银光一闪而过,那巨蛇竟然被轻易重击落地。

眼见战势如此轻易,昆玉仙尊却并未轻看对方,而是唤起本命灵剑,白色霜剑瞬间分为数道,如雷霆一般地劈向那巨蛇。

巨大的银色瞬间发出尖锐的嘶叫,无数的蛇鳞泛起隐约的银白光芒,隐约间,那巨蛇身躯逐渐变小,最后化作了半人半妖的形态。

蛇妖白发垂地,美丽白皙的身体伏在脏污的地面,像是淤泥中开出的惨烈的奠花。

便是如此惨败、不堪一击,他恐怖的蛇瞳依旧死死地盯着青年,从始至终,不肯挪开眼眸哪怕一瞬。

江让心中恶寒,赶忙转开眼神。

谢灵奉慢慢收回灵剑,灵剑化作虚影,没入他的身体。

白衣仙人眉头微蹙,玄金的眸中闪过几分阴冷。

他揽着青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蛇妖道:“难怪吾一月都未寻到阿宝,烛九阴血脉果真名不虚传。”

“以自身妖血修为为代价,将此地圈为领域,旁人探听不得,此境内时间空间皆由你所控,你睁眼即为白日、闭眼即为黑夜,超出三界之外。”

“只是你太过贪心,为了蛊惑阿宝、将他留在此地,你的血,就要放干了吧?”

祝妙机趴在地面,凶狠的蛇瞳阴阴诡诡地看着男人,蛇信子一伸一缩,像是下一秒便要张开血盆大口,吞吃他的头颅。

谢灵奉忽地低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中尽是冷意。

他手中微动,地上的玄剑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霁月光风的男人轻轻将剑塞入怀中青年的手中,他温声道:“阿宝,他这般待你,想杀了他么?”

江让咬紧的牙关不住地打架,他点头,连脸颊上都涨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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