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徐洋听完眼睛一亮:“我得去和老板打个招呼!”
她端了酒杯往前走,顺着红毯边的侧通道,绕去了主桌方向。
桌边只剩游辞和盛子昂。
舞台上乐队换了一首轻快的曲子,厅内灯光缓缓转暖。游辞的目光却从杯角收了回来:
“刚刚,他们讨论的……是他和周姐?”
盛子昂有点诧异地扫他一眼,嘴上是含糊的:“他们说话都那样,不点名。”
游辞:“你都知道?”
真是奇怪了,这小子……盛子昂心里生出一丝警觉,面上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们没点名。我听得也半懂不懂。”
游辞转过脸看着他,声音不高:“你听不懂,还能接那个‘定性改了’?”
盛子昂拿起桌边纸巾,好笑道:“你以前干过审计?”
游辞没有笑:“你说的那个卖表的人是谁?”
“瞎猜的,圈里有一半靠听风过日子,我也就是八卦一下,”盛子昂手指捻着纸巾,瞥了一眼不远处甜点车,“哟,栗子挞来了,这家定制的,特好吃。”
他弯腰夹了一个,又用叉子推给游辞:“你试试,趁热。”
游辞没有动筷,只侧头顺着大厅看过去。
果然,前排那边,徐洋已经走到闻岸潮和老周的座位边。三人像是在打招呼,站着说话。
闻岸潮忽然抬起眼,目光隔着高脚杯、烛光和人影,精准地落了过来。
盛子昂对着他举杯笑笑。
游辞移开视线,站起身,顺着人群走向洗手间。
他低着头,穿过长桌与宾客之间的空隙。
搬家、辞职€€€€他真的想过。
这城市里处处都是回忆,甚至连这个要命的小圈子,都是他无法挣脱的共振场。和徐洋、盛子昂的每次聊天和见面都让他感到抗拒,甚至想过与他们绝交。
有时候他甚至想干脆和所有人绝交,把这段情绪全数封死。
可是工作太稳定,朋友太真心。所有那些冲动的打算,说到底,都不现实,也不体面。
他洗了手,站在盥洗台前慢慢抹干水滴。头顶灯有些冷,他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十岁。
这样太难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执拗地想知道。可能只是想找个解释,哪怕是借口。刚才桌上那些人闲聊的只言片语,让他隐约觉得,也许闻岸潮真的很难,分开有难言之隐,而是隐忍;也许……
他也对我有感情。也想着我。
可是€€€€
真正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靠回忆和假设来撑着。
如果闻岸潮真的还在意,真的有苦衷,却始终不拿出行动,这份可能性注定只停留在游辞的心里€€€€对他不构成任何意义,无法转换成幸福,也不会构成未来。
这是两个人的事,如若还有后续,该轮到对方做点什么了。
他深吸口气,推开门。
外头灯光更暖了,走廊边挂着低矮的水晶吊灯,琉璃光线落在浅色地毯上。
他还未来得及回神,就看到面前的人。
闻岸潮站在柔光下,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手臂略微抬起,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
做梦一样。
游辞没开口。
闻岸潮先走近,停在一臂之遥的位置,递过来个东西,低声道:“跟你提过的,东边那个安静的地方。”
是备用钥匙,上面裹着张便签纸。
游辞下意识接过来,只见便签上一笔一划,落了处地址。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沉默比整场婚礼都热闹。
游辞:“……我是真的不理解了,那要是我需要你陪着呢?”
闻岸潮:“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最近大概十一点以后有时间,凌晨两点前,手机基本都在旁边。”
游辞盯着他:“连麦睡觉?”
“可以。”闻岸潮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但我可能说话少,要处理工作上的事。”
游辞语气更低了点:“那我要求打视频呢?”
闻岸潮竟说:“也可以。十一点之后。”
没有情绪,也没有停顿。
游辞:“这些都可以,那我要你在床上陪着我睡呢?”
果然,他沉默了。
“我真的不了解你。肯连麦、肯视频、肯让我去你床上睡……这些都可以,在一起却不可以?……你是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其实更残忍?”
闻岸潮看他一会儿,松开袖扣,脱了外套搭在手臂上,微微低着头,像刚开完一个漫长的会。
“这段时间,我的作息和你同步了。”
突然就这么说。
游辞首先斩断自己的期待:“你工作忙?”
闻岸潮微笑一下,温和否认:“不是。”
他抬手擦了下鼻梁,眼神往上一翻,没有看他,而是落在远方:“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你没有睡。”
游辞费解道:“感觉?你有这种感觉?”
闻岸潮摇摇头:“不是靠感觉,是生理上的事。”
游辞:“……你怎么确认是我?”
“是你,”闻岸潮看着他,“你不睡,我也静不下来。”
这句话竟像把斧子,将游辞的灰心丧气劈开了。
洗手间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几道声音交杂着传进来:“他刚才还说没事呢!”
一群人哗啦啦地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地簇拥着新郎往隔间方向走。穿着礼服的新郎满脸通红,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一边被架着走,一边还倔强地摇头:“真没事……我还能喝……”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一抬眼,正好看见闻岸潮站在门口:“哎,老板!”
一时间,几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游辞情不自禁朝后退一步。
闻岸潮走上前,微微颔首,声音宏亮:“让他歇会儿,别吐在婚纱上。”
有人半开玩笑道:“还说着要敬您最后一杯,结果自己先倒了。”
新郎看见闻岸潮,突然就挣脱他人,踉踉跄跄地过来了。
闻岸潮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完顺手扶了一把新郎的手肘,把人引到一旁空的洗手池边坐下。
新郎坐下后仍不肯松手,反而一下抓住了闻岸潮的手,眼眶泛红,酒精催出了满腹情绪:“老板!我真是……最该谢谢的人就是您!”
闻岸潮只是笑。
莫名的,这一刻,游辞觉得他很累。
新郎哽咽着继续:“要不是您坚持批预算,我哪还有脸办婚礼啊……公司都那样了,还给我申请婚宴补贴、提前放了礼金,帮我媳妇改岗……要不是您,我、我真结不成这样的婚……”
一旁几人都静了一瞬,有人悄悄撇开视线。
闻岸潮直笑,拍着他的背:“说得太严重了。”
新郎却握得更紧,带着醉意反复说:“都是您撑下来的……真的……谢谢您。”
闻岸潮又安抚、祝福他几句,直到新郎情绪稳定,被人扶着进去。
等他和游辞出来,遇到了老周。
她提着包,踩着恨天高,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见到他们,随即哼了哼,拐进隔壁女厕。
她边走边嘀咕,对闻岸潮这种前脚唱衰、后脚祝福的虚伪行径十分嗤之以鼻:
“三年死刑刚判完,结果又轮到你出来发喜糖了?笑得跟送子观音似地,我只见过两面派,还没见过你这种一杯香槟切八个面儿的!”
游辞:“?”
闻岸潮自我反思:“是演得不好。”
第86章 然后……
婚礼渐渐接近尾声,宾客散落在各自小圈子里寒暄,有人已经开始和新人合影,有人起身往外走。
“等会儿有安排吗?”闻岸潮不知在找什么,边摸兜边问他。
游辞正要答话,前方忽然有人快步走来。
盛子昂眉间带着疲意,像是找了好一会儿,他走到两人面前,先点了下头,接着看向闻岸潮,挑挑下巴:“来一根吗?”
他眼神往游辞那边飘了一下。
游辞识趣地退了一步,说:“徐洋呢?”
盛子昂道:“在乐队那边。”
游辞于是点头离开。闻岸潮朝他的背影看去,盛子昂开口:“他知道了?”
闻岸潮反问:“你怎么带他们来?”
盛子昂叹了口气:“我想着反正是喜事,东西好吃场够大,又不谈别的……谁知道现场这些人消息放得这么快。”
他停顿一下,又低声道:“他好像有些东西?还是本来就已经知道了。”
闻岸潮略略偏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灯光水影里。
盛子昂压低声音:“我出差回来才听说,叔叔那边可能要重新判。还有你们那个项目,之前拖了三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