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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次的见面 第51章

游辞像被按了暂停键,手机响了三遍才听到。

是闻岸潮的来电。

“开门。”对方说。

与此同时,门铃再度响起来。

耳朵也在此刻活过来,游辞跑着过去打开门。

闻岸潮一身西装,身上倒是只有淡淡的香水味。他维持着半抬起手臂的姿势,直到游辞和光挤进视野。

游辞有些喘:“刚刚没听见。”

闻岸潮看着他,金色眼镜框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像永远维持在低温的湖面。就算在喘气,表情也如此冷静。

他们短短对视几秒,游辞拉开视线:“进来吧。”

说完,笑一下。更像是必要展现的社交礼节。

闻岸潮进去时,扫了眼游辞浅灰色毛衣下笔挺的白衬衫领口,袖口整洁,裤腿熨得平平直直。记忆里,这人唯一褶皱的痕迹,是书柜门后那张关于他的旧照片€€€€他们小时候的合影。

小时候他要爱笑一些。

但这也不是他们上床的理由。

“坐。”游辞不自在地开口,怎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闻岸潮坐下,很正经的那种坐法。配上这身西装,简直像来谈合同的。说不定他真的刚谈完合同,游辞说:“你公司忙完了?”

这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他也没有在他面前刻意隐瞒过。

一提这个,闻岸潮就头疼:“有没有水?”

“有。”游辞从冰箱拿了瓶纯净水。

转过身时,闻岸潮已经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随意地摊开,长腿交叠,双臂展开,将空间占据了一半。他微微仰着头,带点若有所思的意味。

“这个,”闻岸潮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给你的。”

游辞一头雾水地接过来,竟然是性病八项检查,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测了。检测结果当然全部都是阴性。

游辞:“……你真去做这个了?还是人民医院?”

闻岸潮:“至少你知道是正规医院。”

游辞看着他,好一会儿,他说:“我可以去临川,就你上次说的那个……”

“不用。”闻岸潮平静地说,“你不用测这个。”

游辞问:“我怎么不用?”

闻岸潮欲言又止。游辞猜得到:毕竟他所有反应都非常青涩。

“我觉得没必要。”他最后这样糊弄。

游辞沉默地靠过来。闻岸潮看他没什么表情地把水放在茶几上,然后移到他身旁。

闻岸潮以为他会问问题,在那之前,他预想过很多种合理的答案。其中有几次,差点以信息的格式发送给他,但是最后通通删除。这几天他的手机耗电非常快,屏幕几乎是常亮着,始终停留在和游辞的聊天页面上。

这么想着,他喝几口水,顺便扫了眼压在瓶子下面的木雕杯托。

€€€€那就谈谈吧,绕不开的。

游辞一动不动,等闻岸潮这边彻底没动静,才看过来:“但是。”

“我家也没有套。”

第38章 吻

闻岸潮看着他,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僵硬。

上次没戴?闻岸潮想起自己家里没有这种东西。那天清理现场,地板上的半块香皂让他印象深刻。

“叫外卖吧。”游辞打开手机,宛如自言自语,“应该可以……”

“游辞。”闻岸潮忽然坐正,压住他的手。

温热的触觉。一种非常熟悉的温度。游辞抬头看他,这种表情,和平时的冷静大相径庭。

闻岸潮移开视线。过去近乎一礼拜,那晚的感觉竟然都还在!“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游辞心里本就没底,现在更加不知所措。他总觉得今夜格外重要,要是什么都不发生,他们之间从此就绝无任何一种可能了€€€€

游辞有点不敢看他的表情,但不知道还能怎样试探,难道必须要试探,不能不试探?

“你不想吗?”

听他这样压着嗓子问,闻岸潮脑中闪过几段记忆。他尽量不去看游辞,真是不能再看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可能有人会从头到脚都与性有关?

“不行。”闻岸潮闭上眼睛,“游辞,不行。”

游辞抿着嘴,问他:“不行……还是不想?”

沙发跟着一震。

游辞靠过来坐了些,闻岸潮立刻看向他,喉间一动。这个细节被游辞晦暗的眼睛捕捉到,他突然没那么怕了。

闻岸潮伸出手,按住游辞的肩膀€€€€即使在拒绝,游辞发现他的力道依然没有伤害到他。换个人呢?要是换个人,也是这样吗?难道他是那种死乞白赖能追到手的人?

游辞双膝抵在沙发上,压出微微的凹陷。他被闻岸潮的动作带得一歪,最终半坐半倒地靠过来,就这么看着他道:“但是今天不能在里面……上次我没有全弄出来。”

“……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事,你喝多了。”刚出口,游辞就觉得说错话了,简直像在抹杀最后的那点可能。他立刻说:“这次不能来三次,明天我还要上班。”

谈话间,靠得更近,气息都要喷在他的下巴上了。像是在试探,又像是要看对方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到这里,闻岸潮基本已经适应游戏规则:“上回你有几次?”

一旦主动权被夺走,游辞就会慌一下:“我……不重要。”

“一次都没有?”

游辞愣了一下,仰头的姿势让他的喉咙线条拉得修长,人却险些掉下去,下意识扒着对方的手臂,摇摇欲坠地看向地板:“有,两次……大概。”

其实是四次,但是他喝醉了,他不记得。

没料到闻岸潮竟然靠过来些,同为男人,游辞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闻岸潮环在他腰侧,稳住他的身体:“两次?”

难道他有印象?游辞躲掉他的视线,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离开。

闻岸潮没有阻止他,只是又问:“你没有一直很难受,是不是?”

游辞仓皇眨着眼,眼珠水灵灵的,快速聚拢一层雾。

他脑子混乱不已,一会儿觉得闻岸潮没心思顾及这些,一会儿又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就是在试探自己!但当务之急是得说点什么,他勉强张嘴:“开始特别疼,后来就……好点了,就是酸、还有涨……”

他完全不会这些东西,能鼓起勇气尝试已经是努力的极限。但对方稍微追问,就会原形毕露,有什么就说什么。

但闻岸潮眼睛都没有眨,定定地听他说完。

游辞整张脸都是红的,近距离地等待着。他毫无经验,一张白纸,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闻岸潮闭了闭眼,垂下头,深呼吸。

“对不起。”游辞等来他的道歉。“烟都不想你碰,却让你碰这种事。”

游辞脸上的红瞬间发冷。他就要打寒战了,在忽冷忽热中问道:“你那次见我……是不是,很讨厌?”

闻岸潮抬起头:“哪次?”

游辞:“就是车站接我那次。”

他能很清晰地看见闻岸潮眼里的自己,以及他思考的痕迹。水波一样,忽地荡漾。原来这么近看他€€€€是这样的世界。

闻岸潮:“这问题你问过。”

游辞:“嗯……”

闻岸潮盯着他,游辞火速移开视线,但是离得太近了,他半垂的眼睛疯狂眨着。

“我以为是你讨厌我。”

游辞猛地看向他:“我?”

闻岸潮说:“你话特别少,偶尔多说也都是客气。经常冷着一张脸,和我印象里完全不一样。”

原来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游辞张了张嘴,却不会解释。要怎么解释?解释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闻岸潮道:“所有人,我妈、徐洋,还有盛子昂,他们都看出来你把这里忘干净了。包括我。”

游辞发着呆。无从辩解。

“后来你没有来,信也没有回。放假跟我妈说去找你,她说你父母离婚了。”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闻岸潮说,“我猜你后来遇到很多糟糕的事,所以才这么冷漠。”

就这样穿着一身正装,基本半抱着他说道:

“要是这样,都忘掉也好。”

世界都停了,心还跳着。

游辞说:“没有……”

闻岸潮甚至没有听清,微微靠过来些:“嗯?”

游辞像化掉的冰雕小狗,只能有气无力道:“没有全忘掉。但是之前,家里人说……我离家出走是你带回来的,那是怎么回事?这个……怎么也想不起来。”

“假期快结束了,你们要回家。”闻岸潮回忆道,“比预定的日期早几天,因为你父母吵得很凶,你妈还问你离婚了跟谁。”

游辞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闻岸潮说:“要走的时候,你偷偷跑出去了,没带钱,也没说去哪。所有人都在找你。”

他也是。

“后来我在后山的‘秘密基地’找到你。天已经快黑了,山里很冷,你穿着校服蹲在那儿哭。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应。”

后山。

那片模糊的天空,云层低垂,将记忆里的整个山都压住。风顺着山间的坡路吹过来,裹挟着叶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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