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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刺耳。
有些音乐像警笛，慌乱中，货车司机不敢多作停留，直接开车离开现场。
柳渐鸿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双手不自禁地发抖，他就这样哆哆嗦嗦地抚摸陈辰的后背，想查看陈辰的伤情。
“……我没事。”陈辰嘶哑出声。
他依然紧紧抱着柳渐鸿，将柳渐鸿护在自己怀里。
两人的惊惧还未平复，这么近的距离，都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你，你有没有受伤？”柳渐鸿担忧问道，声音颤抖。
“没有。”
陈辰松开柳渐鸿，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见柳渐鸿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后，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柳渐鸿神色复杂地看着陈辰，问：“你刚刚，为什么扑上来，太危险了。”
陈辰回答得理所当然：“你是我的Omega，我应该保护你。”
柳渐鸿抿了一下唇，说：“我不需要……但是谢谢你。”
柳家有保镖，柳渐鸿平常就算出事，也有保镖护着。
可是被陈辰保护的感觉，和被保镖保护的感觉不一样。
他能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不仅仅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还有隐秘的欢喜。
明明不应该，但无法控制。
很陌生。
很奇怪。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陈辰拉起柳渐鸿仍在微微发抖的手，拢在双手之间，缓缓摩挲安抚着。
柳渐鸿不自在地抽回手，说：“我没事了，先报警吧。”
柳渐鸿握紧了双拳，显然还在心悸，但又不想在陈辰面前示弱。
陈辰视线停在柳渐鸿苍白的双唇上，有些心疼，也顾不得再装高冷。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报警了。”陈辰又伸手握住柳渐鸿的手，微微耷拉眉眼，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说，“我刚刚真的好害怕，以为今天死定了。”
听见陈辰这么说，柳渐鸿便以为，陈辰拉他的手，是想寻求安慰。
也是啊，柳渐鸿心里想着，陈辰毕竟比他还小5岁，而且是个Beta，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柳渐鸿将陈辰拉近身抱住，轻轻拍了拍陈辰的后背，低声安慰。
“别怕，我在。”
“嗯。”
陈辰将自己的脸埋在柳渐鸿脖颈间，偷偷蹭了蹭那截苍白细腻的皮肤，嗅着柳渐鸿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两人一直抱着，直到警察敲响车窗玻璃，才分开下了车。
“这防弹玻璃质量够硬啊。”
警察检查枪击现场，看见玻璃上留下的几个凹痕，不禁感慨。
子弹一个都没打穿，甚至都没打裂，只在玻璃上留下弹头大小的圆洞。
柳渐鸿心中庆幸，陈辰今天开的是装甲越野车，要是普通的豪车，他们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两人被带去警所问话。
陈辰没交代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还是在校生，想不明白自己能得罪谁，总不会是柳渐鸿的爱慕者，因为他横刀夺爱，心中忿愤吧？
柳渐鸿想当然地认为，人是冲他来的。
他隐隐猜测，是不是之前那场项目事故的家属，因为不满调解金额，所以想杀他泄愤？
两人回家后，看见柳渐€€坐在大厅，显然是专门在等柳渐鸿。
“下午的枪击，是怎么回事？”柳渐€€冷冷发问。
柳渐鸿走上前，垂着眼恭恭敬敬地说：“目前还未查清楚，应该是冲我来的。”
“弟弟，我可以容忍你的小动作，前提是，不能损害到柳家的声誉。”
柳渐€€微眯双眼，突然释放高级Alpha信息素。
柳渐鸿立马跪下，额角沁出冷汗。
陈辰跟在柳渐鸿身后跪下，还偷偷扶了柳渐鸿一把，怕柳渐鸿像上次那样磕到膝盖。
“把这件事处理好，”柳渐€€命令道，“否则，你的小公司，也没存在的必要。”
“是，家主。”柳渐鸿恭顺回答。
“家主，”陈辰突然出声，“你们是家人，不是应该先关心人有没有受伤吗？”
这次若不是因为有防弹玻璃，柳渐鸿早没命了，而柳渐€€还在担心世家声誉。
就算是隔着网络的陌生人，都会在网上关心一句：人没事吧？
柳渐€€劈头盖脸的却是责问。
他们不像是亲姐弟，倒像是仇人。
陈辰第一次和柳渐€€见面时，还以为柳渐€€是在关心弟弟的婚事，现在看来，只怕不是。
柳渐€€冰冷的眼神转向陈辰：“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家主，您别生气，”柳渐鸿连忙挪动身体，把陈辰挡了个严严实实，说，“他什么都不懂，我会训诫他的。”
柳渐€€起身走到柳渐鸿身前，抬脚踩在柳渐鸿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配得到我的关心，明白吗？”
尖细的鞋跟碾得人发痛。
柳渐鸿忍着疼痛应声：“明白。”
柳渐€€似乎很享受看见柳渐鸿痛苦的神色，她静静地观赏了许久，才挪开脚，大发慈悲地放过柳渐鸿。
“滚吧。”
“是。”
柳渐鸿不敢停留，起身后便抓着陈辰上楼，也不去餐厅了，怕再和柳渐€€遇上。
“晚饭让人送到你屋里，”柳渐鸿说，“家主在气头上，别去惹她。”
“家主为什么……”陈辰斟酌用词，“为什么不喜欢你？”
柳渐鸿满脸疲色，不想回答：“和你无关，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着，在家主面前，不要顶撞她，也不要说多余的话。”
“渐鸿，”陈辰提议，“我们离开柳家吧，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在柳家太压抑了，还动不动就要下跪。
陈辰才呆了不到两个月都受不了，不知道柳渐鸿这二十多年怎么忍受的。
“不要再提此事，”柳渐鸿面露不霁，“我不会离开的。”
“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留在柳家，才能得到的？”陈辰问，“金钱？地位？权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帮我？”柳渐鸿质问，“你是个孤儿，拿什么帮我，有什么能力帮我？”
陈辰直直望向柳渐鸿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可以努力，只要你告诉我。”
好纯粹的真诚和自信。
柳渐鸿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他就轻蔑地笑了笑，说：“那好，我要很多很多钱，只要你给我，我就和你离开柳家。”
陈辰瞬间双眼发亮：“多少钱？”
柳渐鸿轻轻开口，说了个十足沉重的数字。
“十亿。”
第61章 知道还是不知道
十亿。
这个数字，对某些世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存在。
柳家也不是没有，只是柳渐€€不可能给柳渐鸿。
但对陈辰来说，要几十甚至几百辈子才能存够这么多钱。
一般的赚钱方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陈辰在脑海里搜罗快速赚钱的办法。
柳渐鸿只当陈辰被吓住了，摇了摇头，说：“好了，回房去吧，你没必要当真，我是开玩笑，骗你的，我不会离开柳家的。”
十亿对他这个世家少爷来说，都很难赚到，何况陈辰只是个孤儿。
告诉陈辰只会徒增烦恼，没有任何意义。
柳渐鸿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
陈辰没有动，他知道，这是柳渐鸿在照顾他的颜面，而不是开玩笑。
他应该顺着柳渐鸿的话，乖乖回房。
毕竟十亿，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他们是协议夫妻，不会有结果，他没必要为了柳渐鸿，承担如此巨大的代价。
但陈辰抬眼看见柳渐鸿落寞的表情时，心口却像堵了一团泡水的棉花，又胀又沉，还湿淋淋地滴着水。
棉花胀到咽喉，让陈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挪不动脚步。
柳渐鸿兀自朝陈辰摆了摆手，转头走进自己房中，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