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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师移情实录 第89章

“胖……胖了不好吗?”景承摸了摸脸,“我觉、觉得我前阵子瘦……瘦得吓人。”

“那也得出去,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我怕你再憋出病来。”

“没……没钱,”景承干脆利落拒绝,“我的一……一切娱乐要在工作后再、再恢复。”

许谨礼拗不过他,只好道:“休息好了没?起来再走一圈。”

景承与许谨礼一起走到阳台,他们租的这栋老旧房子是露天阳台,水泥地面、水泥墙面,永远看来灰沉沉,脏兮兮,两个人趴在灰败的矮墙上,垂着手,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拥挤市井,景承问:“你晋……晋职称的事有后、后续没?”

“没有,还是那样。”

“他推……推到区里了?”

“嗯。”

景承看向他,“甘……甘心吗?”

许谨礼笑了,“澜哥说他要向省、市、区三级投诉,要求出具李鸣鹤参加那个比赛的打分细则、评委手写打分表、以及他作为获胜方的理由书面说明,让我不用管,他来办。”

“你……你怎么想?”

“我拒绝了。”

“为什么?”

许谨礼将视线从景承移向楼下熙攘的人群,“景承……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了,就会成为所有老师的假想敌?我质疑李鸣鹤的获奖资格,不仅会给澜哥带来麻烦,从今往后,所有同事也会提防我,因为所有人都害怕我有一天也会用同一招向他们身后背刺。”

“你、你是在追求正……正义。”

许谨礼摇了摇头,“没必要,这个行为的警示作用大于实效,上级依然可以再出示一份补充说明,证明评比的公平公正。我何必那么傻,拼上我自己的名声,去推动我们这个行业的清朗?”

景承摸了摸他的头,“我以为你想……想不到这一点。”

“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可能还想不到?”

景承点点头,“我说……说过,不论你怎、怎么做,都不丢人。”

许谨礼笑了,楼下买烤冷面的商贩正将一份制作好的冷面递给裹着羽绒服的少女,摊位上冒起腾腾的白烟,许谨礼把下巴搁在矮墙上,“景承……我觉得我好渺小,小时候渺小,现在长大了,却依然很渺小。”

“因为我……我们还没有完、完全长大啊……我们才工、工作了半年,”景承看着摊贩小老板在冷风中拿着脏毛巾擦着汗,突然笑了,“你信吗?三十……岁,三十五岁,四十岁,用、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摇……摇身一变,成为稳稳站在这个城、城市的人,那时,你会被……被家长尊敬,被学生爱、爱戴,会有一群菜鸟教师围在你身边,接受你的指……指点,聆听你的教诲。而我呢?我肯定能变成比我的manager更、更优秀的人,我要月薪四、四万,八万,甚至十万……我要买房,把妮妮和姐姐接、接到身边,让她们再不会受人欺凌。”

说着说着,景承将目光移向他,眼底映着楼下的烟火,“你说是……是不是?”

“一定是。”

“当……当然是。”景承再次弯起眼,“等着吧,我们这……这么努力,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鸣笛声。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到他们楼前,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下,倚上车门,抬头向他们的方向看来。

景承笑了,“你的澜……澜哥又来看你了。”

明明隔了那么远,可许谨礼却觉得赵澜的目光令人发烫,他微微避开赵澜的视线,红着脸抱怨:“怎么又来了?”

景承笑着撞了撞他的肩,“快下去吧,今晚别……别回来了。”

“那不行。”

景承瞪他,“别让我成罪、罪人,”他扭头冲楼下喊:“赵……赵律师!我马上把小、小鱼打包给你送下去!”

赵澜的面前燃起一点星火,他的声音从楼下稳稳传来,“多谢。”

许谨礼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小背包出现在赵澜面前。

赵澜接过他背上的包,笑了,“被景承扫地出门了?”

许谨礼抬头瞪他,“干嘛来找我?”

赵澜将烟掐灭,揽过他的后脑,低头吻了上去。人来人往间,许谨礼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起来,他恍惚听到身边行人的驻足声,楼上景承的笑声,远处摊贩的吆喝声,以及赵澜近在咫尺的带着烟味的呼吸声。

“想你了。”

赵澜放开他,将他宽大的兜帽戴上,隔绝开行人的视线,在他耳边呢喃。

许谨礼跟着赵澜回了家。

他踏进那栋别墅,看着赵澜一惯清冷风格的陈设与纤尘不染的房间,忽然升起一点感慨。

算上先前景承流感、景承病发住院,以及陪景承回出租屋同住,他竟然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回到这里了。

陌生感只持续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堂而皇之的主人翁精神,许谨礼大踏步走进去,将背包一丢,换上拖鞋开始巡视他的领地。

先巡视了厨房里他的专属零食柜,又去他的专属房间把他的小黄鸟、小摆件、太阳花床单挨个巡视了一遍,最后,巡视到赵澜的卧房。

他指着赵澜的床,“这是我的。”

赵澜道:“都是你的。”

“那当然不是。”

赵澜莫名看他。

许谨礼高高抬起下巴,“三楼,那个关着你秘密的三楼不是我的。”

赵澜没想到许谨礼突然提着这茬,无奈地笑了一下。

许谨礼立马凑上来,小声道:“你告诉我,三楼到底有什么?”

“你想有什么?”

许谨礼有点口干,他搓了搓手,凑到赵澜耳边,羞羞怯怯地说了几个字。

赵澜不算诧异地挑了下眉。

许谨礼觑见赵澜神色,立马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赵澜笑了,“谨礼,如果真的有,你应该先怀疑我私生活是否不检点,而不是在这兴奋。”

许谨礼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茬。

他张了张口,简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方才的兴奋还没有完全收干净,显得尴尬又滑稽,他结结巴巴问:“那、那三楼到底是什么?”

赵澜叹了口气,“真没什么,走吧,带你去看看。”

许谨礼跟着赵澜走上三楼。

随着三楼尽头,那间紧闭的房门临近,许谨礼的心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那间紧闭的房门引发了他无限的幻想,纵然赵澜先前亲口否决过,可仍然无法阻拦他驰骋的思绪,人就是这样,在得不到真相之前,总会有许多幻想,许多期盼,许多惦念。

钥匙插入锁孔,大门被打开,许谨礼愣住了。

雪洞一般,除了一张桌子,一张皮椅,什么也没有。

许谨礼张了张口,一股失望蔓延上来,他扭头瞪向赵澜,“赵澜,你怎么能这样!”

赵澜显然没有接住许谨礼突如其来的脾气,“这是怎么了?”

“你骗我!三楼明明什么也没有,你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

赵澜失笑,“怎么没有?”

许谨礼顺着赵澜的视线,看到墙面上一张巨幅相框,他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这里,是因为相框是背面向外的,并不引人注目。

许谨礼莫名看向他,“照片后面是什么?”

赵澜率先向相框走去。

许谨礼跟在后面,看赵澜举壁取下挂在高处的相框,相框尘封的灰尘落了满脸,许谨礼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待抬起头,看清照片上的内容,他忍不住后退一步。

那是一张被损毁的照片。

被损毁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六岁的许谨礼。

照片中,原本有五个人,赵澜、院长夫妇、赵澜的大哥,以及他许谨礼,几个人亲密地站在一起,许谨礼的肩膀被赵澜揽着,正露出灿烂的笑容。可那张笑脸被人用利器用力毁去,笑容变得扭曲,显得可怖而诡异。

许谨礼扭头看向赵澜。

赵澜解释:“被老太太毁的,”赵澜从桌上取过抹布,拭向照片中许谨礼脸上的裂痕,“当年……你被她赶走后,她把我们的合照丢到垃圾桶中,我气不过,把相框又捡了回来,怕发现,藏到了我房间的储物柜中。有一天家里停电,她去我的储物间找手电,一不小心看到你的照片,也不知为什么,受到了惊吓。”

赵澜看向他,目光平静,“我就是在那之后向她出了柜。”

许谨礼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惊。

赵澜笑了,“那时候我刚刚尝试创业,还需要仰仗家里的帮扶,她尚且拥有话语权,当着我的面把照片毁掉,还把我爸叫回来,用皮鞭抽了我一顿。”

赵澜把照片随手放到桌上,看着目露震惊的许谨礼,伸手抚上他的发旋,“那时我没什么好怕的,出柜就出柜了,早晚得让他们知道,我只是难过还没等到你十八岁,你就已经消失不见。”

赵澜低下头,将许谨礼揽入肩头,“谨礼,那可以算得上我人生最为无助的时刻,事业上的无所倚仗,感情上的无所依托,所有的计划好似都被打乱,所以我把这张照片藏了起来。”

许谨礼抬起头看他。

赵澜笑了一下,“只是不想把曾经的脆弱示人,倒惹了你想出这么一堆东西。”

许谨礼原本很震惊,很感慨,赵澜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情绪上的脆弱,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机会窥探自己离开的那段时日赵澜的心境,今日赵澜终于肯泄出一星半点的情绪,结果还不等他感动或者升起心疼之类的情绪,赵澜又将玩笑开到他那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性癖上去了。

许谨礼眼中的感动还不及收,就已经委委屈屈地瞪向赵澜。

赵澜俯下身,在他耳边道:“就这么想要啊?”

许谨礼手握成拳,在他紧实的腹部捣了一下。

“不要紧啊……”赵澜轻声道:“你想在这间屋装什么,就装什么好了,比如说……”

许谨礼连忙用唇堵上他的嘴。

赵澜靠到身后的桌上,揽过许谨礼的腰,垂眸吻上他,笑了。

两人身后是蒙尘的破碎照片,那是曾经的唏嘘,过往的遗憾,那些失去的,错过的,皆化作失而复得的爱怜,融化在两人相拥的身躯,与缠绵的唇齿间。

“她要是现在还接受不了我怎么办……?”唇齿的间隙,许谨礼喘着气问。

“那就让她接受不了。”赵澜堵住许谨礼的好奇,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星期后,许谨礼迎来入职以来第一个寒假,景承重新回归职场。

年关将近,赵澜与景承同时步入年底修罗场,愈发衬得许谨礼无所事事惹人嫉妒。

许谨礼可谓是好消息连连。他教的学生语文成绩位列全校第二,仅次于一位教龄二十年的老教师,校长在大会上表扬了他,学生家长在群中接龙般感谢。

许谨礼又接到一个比赛通知,下个学期初的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校长这次直接绕过李鸣鹤,拟推荐许谨礼参赛,这个消息令许谨礼忧喜参半,喜自不必说,忧则是明明放假了,他还不得已没事闲着抱着本理论书籍,昏头昏脑背上一阵,再在赵澜书房摊开宣纸,被迫练几张毛笔字。

——没办法,校长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学校对他给予厚望,让他趁寒假充充电,磨磨刀,争取到学期初的基本功大赛上豁然亮剑,一战成名。

但寒假总归还是悠闲的。

除了准备比赛,他还是干了不少没有用的事。比如他叫来物业管家,让物业管家带着工人和自己,热火朝天地把落满尘土与落叶的泳池清理了出来。

许谨礼参与干活这件事物业管家先前是坚决不从的,但架不住许谨礼不听话,干得比谁都高兴,还搬来饮料,又从冰箱里给众人一人拿了一支冰糕,一群人就着冷风瑟瑟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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