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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聿也发觉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太对劲,黎放和他也不熟啊,总共没见过几面,人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这话问出来显得对黎放也太上心了。
裴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上次手肘擦伤,去医务室又遇见了他。”
程聿纳闷:“你和他在篮球场遇见了几次啊?”
“一次。”
“那他记得你?”
“嗯。”
“……”
操!黎放就是故意的吧!
程聿气不打一处来,和黎放拗上了似的,甚至连他的排班都摸清楚了,专挑着他在的时候去医务室买药,他现在书包里别的没有,已经攒了满满一书包的阿莫西林。
然而黎放那厮始终不为所动。药照常给他开,开单子的时候名字还是照常问,总之不管他来几次他都没正眼看过他。
那是程聿第一次那么在意一个人,在意到知道自己被人故意忽视,晚上想起来还难受的紧。
某天周末,周竹他们约上了程聿和裴弃去附近的篮球馆打球。
本来程聿最近学业被家里逼得有点紧不想去的,但是一想到上次裴弃说在篮球馆和黎放偶遇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头脑一热跟过去了。
没想到还真有意外之喜。
他们碰到了黎放和他的朋友们。
篮球场上的黎放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他。脱下白大褂,穿上运动球服,恣意张扬的奔跑在球场上,汗湿的黑发耷拉在额前,眉眼间的意气风发让程聿死寂的水“哗”一下开始翻涌起来。
“黎哥!?”周竹也是一进来就看到了黎放,惊喜道:“我靠黎哥!刚才那个球帅啊!”
黎放看到他们也显然愣了一下,目光在程聿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开,挑了下眉,笑说:“一起来一把?”
“行啊!”
国高篮球队的这群少爷公子哥打篮球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和同龄人里打篮球就没输过,这一次却在黎放那里栽了好几个跟头。
不过到底是已经没有精力运动的成年人,赢了技巧,却输给了体力和青春。
打完后,周竹擦着汗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黎放说:“黎哥!你他妈这也太牛批了吧!靠,要不你给咱们做篮球教练吧!明年和国外那群孙子打友谊赛的时候咱们分分钟秒杀掉他们!”
站在黎放身边的那个男人上前来亲密的揽住黎放的肩,笑说:“那可不,咱们黎放当年也是大学篮球社的副社长呢,要是再倒退个几年,你们还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黎放嗤笑一声,推了身边人一把,笑骂道:“得了吧,咱们也就能欺负欺负小孩。”
“哈哈哈哈哈!”
程聿的视线落在那人搭在黎放肩上的手,皱了下眉移开了目光。尽管心堵堵的,还只能假装不在意的样子打开手机乱刷一通。
结果一抬头发现面前早就没人了,身边的周竹也跑去篮球场和裴弃继续打篮球去了,但是身边的位置却换了一个人坐下了。
“你这么娇弱的身体还打什么篮球,不怕英年早逝?”
身边人突然开口,话里带着揶揄的笑意。
程聿侧头看了黎放一眼。黎放这会儿正用毛巾囫囵擦着自己的头发,也许是参加工作后就不常运动的缘故,他的皮肤很白,白的像是块丝滑的玉,沾上汗液后那块玉就更显出一种透亮的光泽,让人有种想去伸手抹掉的痒意。
面对黎放玩笑的话语,程聿选择闭口不答。他就知道黎放早就认得他了,就是故意在装不认识他。
黎放倒是不介意他的冷漠,继续说:“我劝你药不要吃太多,容易烧坏脑子。”
阿莫西林一盒两板,一板十粒。程聿隔一天就来买一次,就是当饭吃也饱了。
黎放其实早就察觉出了程聿对自己的不一样。
但黎放还以为至少自己这么提醒过后叛逆期爱面子的小少爷就再也不会没脸没皮的来打扰自己,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惹上的是一条根本不要脸的疯狗。
那之后程聿确实来医务室来得没有那么勤了,甚至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来,就在黎放以为他已经把程聿给劝退了的时候,第二个星期他却又来了,只是这一次买的不是阿莫西林,而是安眠药。
他这里当然没什么安眠药,安眠药是要去医院才能开的。
黎放听到后还愣了一下,见程聿眼下黑眼圈确实很重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你失眠?”
程聿紧抿着唇,沉默几秒才说:“不是。”
不是失眠黑眼圈那么重?
“那你开安眠药干嘛?”
“自杀。”程聿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吃饭”一样。
黎放皱了下眉说:“你有病?”
“可能吧。”居然也没否认,“没得救了,不想活了。”
黎放深吸口气,觉得这位小同学可能是心理出现了问题了,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微笑道:“同学,你去隔壁市医院挂个心理咨询科吧,我这儿没安眠药。”
程聿突然抬眼直勾勾看向他,眼神直白的让自称心如止水的黎放都没反应过来,心猛的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不问我得了什么病?”他斜倚在玻璃柜台上看着他。
黎放和他退开一些距离,镇定道:“你自己清楚用不着我问。”
程聿低头笑了一声,说:“那我说说,黎医生给我诊断诊断?”
“……”
黎放并不想给他诊断。
但是程聿这种流氓哪里会管黎放想不想,自顾自的说:“我好像惦记上了一个人,一天不见着他就心里难受,一个星期没见到就睡不好觉。黎医生,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还有的救吗?”
“……”
黎放虽然也是二十三四的人了,但在人生短短二十三年的经历里,从来没有碰到过像程聿这种真的把脸皮踩在脚底下的人,坦荡的让人胆寒。
“黎医生?”程聿见他不理他,干脆坐了下来盯着他看,似乎是非要等个答案不可。
黎放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同学,你这是心病,介意去看心理医生。”
“心病还需心药医。”程聿轻笑一声,看着他说:“你不就是我的药么?”
“……”
那会儿程聿才他妈十六岁,黎放十六岁的时候早恋这种东西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更别说是对一个比自己大将近九岁的同性表白。
黎放就当他放了个屁,把人客客气气送走后就撇了个干净。
开玩笑,他才不会让一个小毛孩子给绊住。
可他显然低估了这个小毛孩子。
程聿不仅没有气馁,反而像杀不死的小强,把杀虫剂当饭吃,你越拒绝他越来劲。
程聿以前还是隔一天来医务室一次,后来干脆升级一天来一次,然后是一天来三次,一日三餐都要送到黎放面前,今天送糖醋排骨,明天送宫保鸡丁,还要看着他吃下才肯走人。
黎放以为自己习惯了就好了,小屁孩愿意花这种冤枉钱光他屁事啊,但程聿却越来越过分。得寸进尺似的,见黎放不拒绝他过来了,就多待会儿;见黎放懒得管他了,就在医务室里逛来逛去;见黎放不想管他,就躺在病床上睡到自己上课为止。
其实那时候的程聿也还算是老实的,看得出来是个头一次动心没什么经验的混小子,再怎么对人好,有时候也幼稚青涩的让人发笑,倒是没有对黎放动手动脚过,也没打扰过他的学习和工作,似乎只要是看着他就开心满足了。
可黎放还是一点都不想和程聿扯上什么关系。
黎放是普通一本大学的毕业,家庭情况却并不好,由于家庭原因他一直没有考研,一毕业就先出来历练了,那会儿就在准备考研。
在国高当医生别的没有,其实就是工资高,一月是普通实习医生的三四倍,工作也不累,黎放也是托了一点朋友的关系才进来的。
他虽然也是个同性恋,但心里也门儿清自己和程聿根本没什么可能,家庭悬殊不说,两个人方向思想也注定不同,年龄差距也大。
他到底是个成年人,黎放既不想玩弄年轻人的感情也不想把自己给搭进去。
于是在某次黎放下班程聿来找他的时候,黎放和程聿认真的谈了一次。
他对程聿说:“你太小了,我们不合适。”
程聿不为所动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意思就是他没有仗着年龄在无理取闹,也不是和黎放闹着玩。
黎放头疼道:“程聿,你现在还小,还不能为任何一段感情负责,明白吗?”
程聿沉默了会儿,问他:“意思就是,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担心我负不起责?”
黎放:“……”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不管怎样?”
黎放狠狠心道:“是,不管怎样,所以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好啊。”
程聿却突然笑了,目光里的狡猾让黎放直觉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那我不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第67章
那天之后,黎放简直想抽死非要和傻逼讲道理的自己。
程聿是就是条狗,还是条粘人的狗,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黎放的意思明明是叫他不要再做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却被他给曲解成了别的意思。
于是他的饭还是照常送,医务室还是照常来,乍一看也没什么不同,直到国高放寒假的第二天,自己家的门被人敲响。
黎放住的是国高配套的老师公寓,就在学校旁边不远,来他家的人除了朋友就是同事。而且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没什么安全防范意识,一大早听到门铃响就迷迷糊糊的打开了门,然后看到了提着行李笑眯眯站在他家门口的程聿。
他不知道程聿这小混球是怎么知道他家在这的,但是仔细想想以程聿那不要脸的能力,去查他也不是不可能。
黎放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去关门,程聿就已经硬挤了进来。
进来把他家环顾一圈后,大摇大摆的在窄小的客厅落了座。
黎放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跳的人心烦。他有点起床气,看着笑嘻嘻的程聿,顿时就褪去了平时面对学生时那层温文尔雅的表皮,怒道:“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程聿仰头看他,笑说:“我在追你,你看不出来吗?”
“……”
黎放深吸口气,指了指他的行李,说:“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是犯法的!”
程聿坦荡荡道:“那你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