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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池郁还以为裴弃真的没有过于在意自己刚才的情绪。因为裴弃看上去就是那种非常有边界感、永远不会踏破朋友之外那条界线的人。
所以在看到池郁难过的时候,他没有多问也没有虚假的安慰。
但现在池郁却觉得，或许沉默的陪伴也是裴弃关心人的一种方式。
池郁被暖意充盈，其实早在看到他给自己下面的时候就已经不难过了，闻言咧开嘴笑了笑。又莫名想起了上次周竹和冯延说的“闷骚”,有些没忍住,说：“裴弃,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裴弃就直觉不是什么好问题，挑了下眉，淡笑道：“你问。”
池郁咬了咬筷子,脑子一抽，不确定道：“你……是不是有些闷……骚啊。”
裴弃：“……”
池郁问出来也觉得这个词不太好,他本来是想表达裴弃的性格是不是表面很闷但实际上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可是他一时又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就把脑子里想的这个词给蹦出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郁连忙找补：“对不起！我就是想说你是不是外冷内热……对！就是外冷内热！”
裴弃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垂下眼,发出了嗤的一声轻笑。
池郁顿时臊的脸都红了。
裴弃失笑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池郁如实说：“因为你表面上看上去很冷,但是其实很关心朋友，私底下也很温柔……”
裴弃道：“你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谁？”
池郁愣了下，开始努力回想裴弃和他其他朋友相处时的状态，却猛然发现他口中所说的”关心”“温柔”这人似乎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过。
池郁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将要说的话都堵住了。
裴弃不打算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直接说：“池郁，我只对你好。”
池郁心率骤然加快，他不知道裴弃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得这种话有些暧昧,可是看裴弃的神情，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池郁觉得自己可能成为一个龌龊的人了,居然把裴弃想成和他一类的人了。或许对裴弃来说，自己只是和他最要好的那个朋友吧，他们都不善于交际，都不善言辞，都很善于倾听。
而以上次的情况看，裴弃身边的其他朋友似乎都是那种比较开朗活泼的人，所以对裴弃来说，自己是真正的知心朋友，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话。
对，就是这样！
想通了以后池郁摸不着底的地方仿佛终于见了光，没有那么难为情了，他本来是想说点什么回应他的好，可是池郁又倏地想起什么，没多加思索就把自己冒出来的疑问问了出来：“那对你喜欢的人呢？”
“？”
见裴弃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池郁抿了抿唇，提醒道：“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裴弃这才想起来，那是上次在KTV的时候。他还以为池郁醉酒了应该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居然会把这件小事情记到现在。
裴弃“嗯”了一声，垂下眼说：“再好，他也不喜欢我。”
“啊。”池郁觉得自己可能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面带歉意道：“抱歉。”
“没事，是我还不够好。”
“怎么会！”池郁瞪大了眼：“你还要怎么好呀？”
裴弃叹道：“他有喜欢的人，所以对他来说，我怎样都不够好。”
池郁见裴弃落寞的模样，怕裴弃想起伤心事，安慰道：“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裴弃却摇摇头说：“不会。”
池郁愣了下。
裴弃抬头看着他，坚定地说：“不会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池郁没有在裴弃家里久待，吃完面后帮着裴弃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匆匆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心慌意乱的。在和裴弃聊完他喜欢的那个人之后更是没敢再说话，生怕自己没留神又问出让裴弃不开心的问题。
他好像真的不太会说话，以后还是尽量少在裴弃面前说话吧。
那天回家后母亲也没有多问，得知他在裴弃家吃了面又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交代他早点睡觉后就没再多说什么。
池郁在心里打算以后要少和裴弃说话，但其实实际上两个人平常也不怎么说话，学习的时候裴弃和他从来都是互不打扰，只有遇到难题的时候才会凑在一起解决。
可裴弃还是发现了池郁的异样，不会也许是看在他们才从理科转到文科不久，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期中考试，裴弃就没点破。看池郁一心扑在学习上模样，也没有多问。
文科学起来并不比理科轻松，地理和历史对池郁来说，一个池郁甚至能自学，一个池郁很擅长，所以也并不难学。尤其是政治，基础知识不难，主要是靠背记，但是偏偏试卷上面百分之八十的题目都不是能靠背记解决的，更多还要靠逻辑理解能力。
还好池郁从高一的时候文科成绩就好，那会儿就算算上理科成绩他的成绩也能在中上游，后来学了理科他的成绩才直线下滑。
尽管现在转到文科来池郁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有老师同学以及裴弃的帮助，池郁就算是赶马屁股，也是痛并快乐着。
池郁开始还有些担心裴弃的，但裴弃这人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每次裴弃对他说的话几乎从没失判过，就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他说自己文科成绩一定不比理科差，池郁就真的对他有种信任感，甚至有什么不会的，还主动去寻求他的帮助。
裴弃也确实有种非人的学习能力，而且更厉害的是，有时候的问答题池郁甚至觉得裴弃的答案比参考答案还要好。
他们九班本来就是尖子班，在期中考试氛围的渲染下，班上最近也收敛了不少，班级群不再九九加，全都纷纷加入了抱佛脚的阵营。
池郁被这种环境影响的学的更加拼命了，周末的时候还在拉着裴弃一起学习。
期中考试很快如约到来。
不过由于池郁和裴弃上次考的是理科，所以两人还是按照上次的理科成绩安排的座位考试。班主任也和年级主任打了招呼，到时候会给他们两个单独的试卷。
为了防止抄袭和传答案的现象出现，年级前一百名都会在综合楼考考试。裴弃就单独去了综合楼，走之前还将自己整理的地理笔记给池郁梳理了一遍。
这次池郁的座位回到了三班，巧的是他还在姜又川的位置上考试，姜又川隔了一个过道的旁边就是陆执的课桌。不过池郁每次就是掐准了点进的三班教室，考完就走，一次都没有和他们碰上面过。
这一次池郁一心都扑在考试上，也没在意这些。
第一天考完语文数学历史后池郁松了好大一口气，回到九班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很多，还兴致勃勃的要和裴弃对答案，被裴弃无情拒绝了。
“考完考试不对答案。”裴弃铁面无私。
“好吧。”池郁只是觉得自己考的不错，所以有些兴奋过头了，现在反应过来后立马把对答案的事情抛掉了，转头问裴弃：“我们这周末有安排吗？”
裴弃眼里浮上笑意：“你想有什么安排？”
池郁摇摇头说：“只是刚刚考完考试，想放松一下。”
裴弃想了下说：“我教你骑自行车。”
“真的？”池郁开心起来：“好呀！”
之前池郁也和裴弃提过想学自行车，但是中间被转班和考试的事情耽搁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池郁是兴奋的，连带着第二天考考试的时候状态都出奇的好。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英语政治，中午考完政治之后池郁收拾东西时走慢了一些，不小心和姜又川碰上了面。
姜又川看到池郁在自己位置上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般和池郁打了个招呼。
池郁有些尴尬，僵硬的回应了一下就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了，于是下午考最后一堂地理的时候池郁就只带了笔和橡皮擦，考完就立马走了。
彻底考完后池郁第一次这么胸有成竹的对裴弃说：“我觉得我这次发挥的还不错。”
裴弃挑眉道：“我觉得我考的应该也还可以。”
池郁怕自己太猖狂了，于是压低声音问他：“能进前十吗？”
裴弃比他还猖狂：“第一。”
池郁：“……”
虽然池郁觉得话不要说的太早，不然会打脸，但是一想到上次被打脸打的最狠的是自己，他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决心这个下午要和裴弃拉开距离，不想被学霸的张狂气息感染，自己也开始得意忘形。
然而没过多久，那些更加好奇的九班热情人士就纷纷朝他们围了过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在池郁的带动下，九班的人已经没有那么怕裴弃了，只是仍不敢靠的太近而已。
裴弃看在池郁的面子上，有时候也会回应他们几句。
“裴神！请告诉我！这次您能拿第几！？”这次觉得自己失利了的高源似乎想从刚刚理转文的裴弃这里获得安慰。
裴弃淡淡道：“不知道。”
池郁讶异的看他一眼，没想到裴弃在外人面前倒是挺保守的，在他面前却大放厥词。
“别啊裴神！您给个大概估计吧！”
高源其实八卦的心理占了大半，因为现在论坛上都在赌这次裴弃还能不能延续上次的神话。
裴弃说：“第一。”
池郁：“……”
原来保守的是自己。
“…………！？”
周围好奇来打探的人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高源不确定的问道：“您说的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级第一？”
裴弃笑了下：“全市第一。”
“……”
“…………”
不仅是九班的人在好奇裴弃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这个第一，论坛上那些自裴弃转过来开始就一直在讨论他的人也关心的不得了。保守者占大数，相信裴弃的人占了三分之一，倒是很少有人不信。
而很快，裴弃在班上说的那个“全市第一”就在论坛疯传开了，传着传着，甚至传到了办公室里。
隔壁十班的文老师把这当成个玩笑话讲给孙宇听的时候，孙宇还不知道这事，闻言笑说：“裴弃嘛，说不定还真行。”
由于上次的月考是学校统办的，试卷也是学校内部出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裴弃在全市能站到第几。
虽然还是高二，但上次他们理科出题卷的难度比往年高考题都高出一个档次，理科年级第二都只有685，裴弃却以一个恐怖的数字，甩开对方四十几分，这太恐怖了。
更何况这次期中考还是全市联考，难度也不如上次大，尽管裴弃从理科转入文科了，孙宇也觉得他不会差到哪里去。
之前他还从章悦口中听说裴弃刚从国高转过来的时候，年级主任还担心过他会不会因为教材问题拖三班的后腿呢。
文老师听这话心里有些不滋味，他们九班和十班都是文科中的尖子班，但是十班总被九班压一头，这一次她觉得以试卷的难度来看九班和十班应该也差不了太远。
“男生都比较擅长理科，而且高一高二的理科尚且没那么难，学起来也不会很吃力。更何况这次文科可比理科要难，我倒觉得这次裴弃可能要翻个跟头。”文老师笑说。
十一班的徐老师闻言也道：“我说孙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别给裴弃太大压力。考得好固然好，考得差了不是给他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