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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跟沈榭不一样。他善心计,有野心,会装会忍也很会伺候人。
抬得起头, 也弯得下腰。
闻亦逍原本最瞧不上这类人,可谁让他偏偏长了双像沈榭的眼睛。
水汪汪的,漆黑透亮, 被.干狠了含着泪仰头望过来软绵绵求.操的模样格外让人上头。
闻亦逍看到他弯下腰帮自己拿拖鞋, 翘起的屁股似不经意般从他挺阔裤管蹭过,明明是处心积虑地勾引,却非要装成却非要装作浑然不知的调情。
真够骚的。
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
靠在门后被阮白跪在地下裹进嘴里时候。
闻亦逍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 垂眼看到阮白隐忍含泪望上来的眼睛时,没忍住伸手在他泛红眼尾来回摸了摸。
要是沈榭愿意给他做这些, 该多好。
他当时分心在想。
“呜!”
微烫烟灰落在阮白脸上, 灼得他喘息惊叫一声。
闻亦逍回神, 弯腰捞起人阔步走到卧室, 将人扔在床上压了上去。
在玄关一片的狼藉里, 他手机藏在一堆衣服下面响了响。
沈榭外婆去世给他发的那条短信,静静躺在里面,他没有看到。
事后,他去洗澡。阮白帮着收拾衣物,捡起那支手机点开, 沉默着看完手指动了动,将那条短信连带着发信息的人全部删了个干干净净。
那晚,他从浴室出来时候,听到了熟悉的手机来电声响。
“谁的?”他隔着拉开的浴室门问了一句。
阮白拿着手机低头瞥了一眼,似笑非笑,温声调侃,“你来这里没跟沈哥说吗?已经打了五六个电话查岗了。”
闻亦逍吹头发的动作一顿,不知是被‘查岗’两个字刺到,还是厌烦从阮白嘴里听到沈榭的名字。
他‘嘭’地一声扔掉吹风机,屋里静了静。
片刻后,阮白从卧室进来,捡起地上的吹风机仰头帮他轻轻吹拭还没干透的头发。
闻亦逍来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老板。
可阮白既然拿得起放得下,拉下脸来道歉求和伺候他,他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毕竟是跟着他的人,闻亦逍也没有苛责情人的习惯。
将人折腾个半死,第二天阮白撑着起来温顺表示想要随车送他去片场时,闻亦逍便没开口拒绝。
路上,隔窗看到街边有老奶奶在卖白铃兰花。
异国他乡,格外浪漫。
阮白叫停司机想要下去买一束,闻亦逍不知想到什么,竟然也没阻止。
买花回来时候,阮白捧着娇嫩花枝站在异国街头笑得格外灿烂,那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他记忆深处某个人年少时期的模样。
他晃了神,然后被阮白隔窗低头吻在了唇上......
那时,闻亦逍还不知道他们这次亲吻会被拍下来。
也不知道,这张照片会成为压死沈榭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榭躺在浴缸温暖的池水里,用一枚水果刀片,孤零零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外面世界喧喧嚷嚷,他却只有外婆跟一个闻亦逍。
外婆走了,闻亦逍也不见了,那他对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眷恋。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无数网络暴言浮现眼前,沈榭闭上眼睛心想:原来他的死也不是全无意义,至少那些恨他的人会开心。真是地狱笑话。哈。
一丝血色在水里散开,然后逐渐氤氲成血红一片。
濒薄意识越来越涣散越来越朦胧,最终,像脆弱泡沫骤然破碎,彻底消散在无尽漆黑暗色里。
浴室,洗手台上。
他等了很久很久的专属铃音终于响起,可从一池血水里抬手打翻手机的那个人,却再也不是曾经的沈榭了。
后面这些事情,死去的沈榭不知道。
闻亦逍也不知道,他纯粹地以为着沈榭还在跟他置气。
进《猎影人》剧组后,闻亦逍的手机就被收走了。
还是在一天片场休息时候,他看到助理小袁正在皱着眉头刷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才发现他在电梯间里亲沈榭的监控视频被曝光,沈榭被他的万千粉丝诅咒唾骂着挂上了热搜......
那一瞬间,闻亦逍心脏仿佛被针刺到般,突然疼得发慌。
他难得要来手机给沈榭打了通电话,‘嘟——嘟——嘟——’的盲音听得他心慌,最后他不顾导演发火强行请假飞回国。
终于在宴会盥洗室堵住沈榭时候,闻亦逍心底压抑已久的担忧,全都瞬间化作蒸腾怒火!
他以为沈榭借着被网爆故意卖惨,故意不接他电话,故意装腔拿调不理他!故意想要他心疼!故意让他当众失态横跨千里飞来找他!!
沈榭什么都没有做,闻亦逍却觉得仿佛打了场没有硝烟的败仗。
盥洗室门口,沈榭对他的冷淡,仿佛一记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闻亦逍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他憋着气回家,坐在漆黑客厅里等着沈榭回来。
他觉得他们会有一场把所有不满都摊开的吵架,或者一场不舒服但刺激契合的性.爱。
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榭夜不归宿,就那样冷了他一晚上。
闻亦逍压抑着满腔怒意被陆枫送上飞机,直到在片场,看到陆枫的越洋邮件时所有愤怒才猝然消散。
那封邮件里,附件全是沈榭当初割腕住院的诊断书。
......
闻亦逍当初没敢看沈榭的手腕,这次将人迷晕绑来更不敢看。
他的沈榭,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差点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在他们共同布置的房子里。
闻亦逍一想到这个,心脏就刺疼得可怕。
他抱着沈桥,心底充满劫后重生失而复得的庆幸感。幸好他发现了自己还爱沈榭,幸好沈榭当初没真出事,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幸好,幸好......
“沈榭......”
闻亦逍将头埋进沈桥后脖梗里,心底愧疚自责到不能自抑,可在漫天低落情绪里却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
他知道沈榭爱他,所以肯定会消气,重新心无芥蒂地接纳他。
现在他愿意将视为暗疮的事剜开说出来,就表示这段坎儿快要过去了。只要再哄哄,再认真认认错,低声下气道歉将人挽留回来就好了。
只要他再姿态放低,卑微低到尘埃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沈榭会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的沈榭最舍不得他难过,他肯定会原谅他......
闻亦逍对俩人的未来充满美好的想象。
可沈桥一开口,却将他心底隐隐冒头的希翼萌芽猝然扼断在了土壤里。
“不想看了。”沈桥道。
闻亦逍圈在他腰间的手骨一松,突然有些失措,“我这次是真......”
他攥着肩膀将人转过来,低头拧眉盯着沈桥的脸,仔细打量着他的每一丝细微表情,低眸凝重望了许久,他轻轻缓缓道:“我跟阮白结束了......”
刚起个头,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在相恋七年的爱人面前,坦白自己跟情人的感情纠葛,荒唐又恶劣。
可闻亦逍知道,这件事是沈榭心底难以磨灭的伤痕,不将这件事彻底揭过去,他们之间的隔阂便永远都不会消失。
他苦笑了下,道:“事已至此,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可是沈榭,外婆去世那天,我真的没有看到那条短信。”
话到最后,已经是满嘴苦涩。
闻亦逍垂下眸,涩然回忆道:“手机里的那条短信在我看到前被人删了,后来,回国找你,在盥洗室走廊没忍住发了脾气,过错将误会解开的机会。直到在片场收到陆枫的邮件后,我打电话联系了他,求了好久,他才告诉我那段时间里关于你的消息。他说,出事前你给我发了很多条短信,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是......我真的没有收到。唯一听到的那几声来电铃音......”
他喉咙涩地几乎说不下去。
“唯一听到的那几声来电铃音,却因为别人挑拨两句,就幼稚地......忽略了......”
闻亦逍知道这些话很刺耳,也很掉价,仿佛推卸责任一样。
可他不想再骗沈榭了,他只想将事情先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即便沈榭不肯原谅也是他应得的。
他等着面前人指责质问,可沈桥垂眼握着水杯,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闻亦逍心脏一沉再沉,只能自己将后来的事情慢慢补全,“后来,我让小袁拿着手机去恢复了数据,才看到了那些之前漏掉的短信。除了外婆那条,还有些更早的信息跟通话记录也,被删掉了......”
沈桥听不下去了,“够了,出去!”
闻亦逍心脏仿佛被凉寒冰锥捅了个窟窿,透着风,锥心刺骨地凉。
他指尖颤了颤,想伸手去拉沈桥却又不敢,沉默片刻,哑声道:“我知道我活该,可我也不想跟你止步于此。”
咬了咬牙,他眸底痛苦地闪过一丝狰狞,“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已经处理掉了,现在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沈榭,不要逼我......我不想我们的感情里只剩下强制跟逼迫......”
沈桥被他语气里的阴狠骇到,控制不住地一股怒意从心底蹿起。
他忍怒看着闻亦逍许久,缓缓刺回去,“不原谅就是在逼你吗?所以跟你谈感情,就得守着那一间屋子,等着你哪天有空哪天来翻牌子就好了是吗?闻亦逍,你这么想要人事事顺从,怎么不去买个鸭子?”
闻亦逍心底压抑的火苗猝然被点燃,猛地攥紧沈桥细瘦腕骨,恨不得一把给他折断。
“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他克制着自己,低声祈求。
细细密密刺疼从被攥得发白的手腕传来,沈桥却无所畏惧。
他笑了笑,问闻亦逍:“是只割一刀不够,你还想我再来一刀,是吗?”
闻亦逍突然被烫到般猝然松开了手,攥紧沈桥手腕时的那道粗糙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指腹,他眸瞳颤晃着轻轻搓了搓指尖,怔愣在那里,浑身发僵。
“还有事吗?”
沈桥推开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没事就出去,投影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