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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别念了,我嗑,我嗑还不行吗?”
姜汲:“……”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敢情陆星延直播的时候天天造谣,但这也不失为一种直播风格,直播间氛围很好,观众们嘻哈打成一片,人气在不断上涨。
姜汲打了个呵欠,退出直播间,终于下车。
他上楼时路过陆星延的房间,注意到房门没关。以前也这样,他每天晚上回家陆星延的房门都留一道缝隙,似乎是为等他。
可惜姜汲以前不留心,现在才解其中用意。
姜汲没打扰陆星延直播,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陆星延已经下播,闻声来敲门,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有事吗?”姜汲在门口说,“很晚了,我想早点休息。”
“……哦。”
陆星延知道这是拒绝亲近的意思,但多聊一句算一句,他说:“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你周末有空吗?能不能抽几个小时给我?我约了摄影师,给我们拍照。”
姜汲有些莫名:“拍照干什么?”
“唔,有用呗。”陆星延有些犹豫,不想直说,但他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姜汲不会点头。
“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需要用照片。”他解释,“很简单,随便拍两张就好!不麻烦的,好吗?”
“好吧,周日可以。”姜汲说,“不过我生日还有一个多月,你准备这么早干嘛?”
“大工程,不早点准备做不完。”
陆星延说完安静几秒,不动声色地往门里挪动,挨近姜汲:“哥……”
又要撒娇。姜汲知道他下句八成要问“可不可以再亲一个”,提前抢答:“不行,今天已经亲过了。”
“……好吧。”
他们聊天声低,怕被人听见。即使这时爸妈和阿姨都已经睡了,那种不可告人的隐秘气氛仍沉沉地笼罩着整栋别墅,令人心理性缺氧。
陆星延被拒绝也不立刻走,沉默地站在门边,用一种跟直播里截然不同的眼神可怜地看他,仿佛是在等待主人投食,如果姜汲什么都不给,无疑是虐待。
姜汲以前没少“虐待”陆星延,甚至以“虐待”为乐,现在却越来越心慈手软,竟然下不了手。
“陆星延,”姜汲想了想说,“以后直播别开美颜了,你还是现在的样子比较好看。”
“啊?”
陆星延反应了一下,深深惊喜:“你看我直播了?!”
第40章
得知姜汲看自己直播,陆星延既高兴又羞耻,回房间后回想,今天直播时有没有说过影响形象的话?有过丑表情吗?
开美颜竟然不好看?下次不开了。
陆星延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翻回来,睡不着觉,下床去找相册。
——他今天约姜汲一起拍照,其实是为了复刻一张旧照片。
相册被陆星延收在书柜里,平时极少翻阅,略微积灰。那张旧照片夹在最后一页,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拿到灯下看。
是陆星延和姜汲的合照,拍摄于六年前的夏天。
这是他们绝无仅有的合照。
当年提出拍照的人不是姜汲,也不是沉浸在“我讨厌姜汲”设定里的陆星延,是陆庸和姜婉怡。
陆星延清楚地记得,那天星期六,他爸一大早就打开电视,早间新闻频道插播天气预报,主持人的标准播音腔平静无起伏,让刚起床的陆星延更加昏昏欲睡。
看见他下楼,陆庸说:“儿子,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爬山吧。”
“不去,热死了。”陆星延不想出门。
“行。”陆庸说,“那你自己在家吹空调,我跟你哥和阿姨去了啊,别说我们仨不带你。”
“……”陆星延表情一变,“我也去!”
当时是暑假,陆星延比较闲,但同样放暑假的姜汲找了份家教工作,似乎还有一些其他兼职,总之日程排满,整天不见人影。
陆星延以为姜汲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家庭活动,一听说姜汲去,立刻也要跟去,不为别的,只为证明他比姜汲更会爬山。
他们驱车来到郊外风景秀丽的小山,后备箱里装满野餐用的各种器具和食物。陆庸开车,姜婉怡坐副驾,兄弟两个在后排比赛似的摆臭脸,看谁比谁更冷漠。
其实姜汲没这么幼稚,他是在考虑学校里的事,想到不高兴的地方就皱了皱眉,不冲身边任何人。
但陆星延自我意识过剩,还沾点被害妄想症,怀疑姜汲是在心里偷偷骂他,立刻也深深皱眉,撇开脸不看姜汲,但又故意调整角度,留下三分之一的侧脸——否则姜汲怎能看清他的冷淡?
陆星延“冷淡”了一整路,一句话也不跟姜汲说。
然而姜汲时而想事情,时而跟别人发消息聊天,也没理过他。
陆星延的冷脸无人欣赏,暗自气急败坏。等到了山脚下,陆庸突然把他和姜汲赶下车,自己和姜婉怡开车上山。
陆星延诧异,陆庸解释说:“我们后备箱里这么多东西,带着爬山不方便,我和你阿姨先上去,你们哥俩慢慢爬,年轻人就该好好锻炼身体啊。”
“……”
陆星延气得要命,正想冲他爸发火,余光却瞥见姜汲已经走向了步行上山的小道,连忙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
后来陆星延才知道,原来陆庸和姜婉怡是在故意给他和姜汲制造独处的机会,希望兄弟两个好好相处,别总是针尖对麦芒。
但一起爬山怎么好好相处?
陆星延和姜汲各走各的路,一口气爬上山顶,山不高,没多累,但一路沉默,气氛谈不上好。
即使和姜汲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陆星延也能莫名其妙生一肚子气。气完他再看姜汲,还是那张没情绪的冷脸,永远比故作冷淡的他更冷三分。
大概是意识到帮了倒忙,陆庸和姜婉怡铺好野餐垫,招呼他们过来吃东西,频繁找话题缓和气氛,没过多久,又想了个新主意。
姜婉怡说:“你们看见没,那边有好多人在拍照。”
姜汲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山顶有一块石碑,上书山名,据说是一位名人的题字,游客都喜欢在石碑前打卡。
“我们来都来了,也拍一张吧。”
“又不是第一次来。”
姜汲没兴趣,姜婉怡却说:“不是第一次来,但从来没有拍照留念过,多遗憾啊。”
“对啊。”陆庸帮腔,“其实我和你妈拍不拍无所谓,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但你和小延一个十九,一个十六,年年都在变样——去年小延还没你高呢,今年都追上来了。你们也去那块石头前拍一张,以后长大,翻出老照片追忆往事,多有纪念意义啊,是不是?”
姜汲觉得莫名其妙,他跟陆星延有什么好追忆的?但这番话不知怎么打动了陆星延,后者别扭地站起来说:“好吧,拍一张也行。”
为表示自己并不热衷,陆星延板着脸拉起姜汲:“你以为我想拍吗?给他们一个面子罢了——你快点!”
“……”
他们走到石碑前,一个站左,一个站右,脚踩山石,头顶晴空,身后是深碧的森林和辽远的雾。
“笑一个啊。”姜婉怡手持相机,用镜头框住两个不听话的男孩。
陆星延闻言偷瞄了一眼姜汲,发现姜汲不笑。既然如此他也不能笑,否则显得很没面子。
“我真服了你俩,像仇人。”陆庸打手势,“站近点,再近点——哎别管那个破石碑了,反正也不好看,你俩挨着站行吗?”
姜婉怡不满:“摆个动作,别这么僵硬,你们罚站呢?”
“……”
陆星延快绷不住了,余光再看姜汲,此人不愧是走高冷男神路线的,依旧面不改色,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
陆星延大惊,露出一个慌张的表情,下意识看向姜汲。
姜汲不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也转头看向了他。
——对视的瞬间,姜婉怡突然按下快门,永恒地定格了这一眼。
六年后的今天,陆星延在灯下追忆往事,心情酸甜交织。
他知道,跟一般的重组家庭比,他们家关系算好的。以前他和姜汲吵架大多是小打小闹,偶尔爆发严重的争吵,爸妈会出面调解。
陆庸和姜婉怡脾气好,很溺爱他和姜汲。但这种溺爱建立在父母子女的亲情关系上,如果得知他和姜汲谈恋爱——
“……”陆星延中断思绪,不想坏事。
他看着照片上十九岁的哥哥,低头亲了一口。
隔壁的姜汲已经睡了。陆星延忽然想,如果能一辈子维持地下情也好,只要能和姜汲在一起,他不在乎能不能见光。
哪怕姜汲刻意冷落他,一天只能亲一次……
但能瞒一辈子吗?
够呛。
陆星延用手机拍下这张照片,打算周末拿给姜汲看,当动作参考。
地点也不变,去山顶,石碑前,找相同的角度拍摄。顺便也可以拍点其他动作……
陆星延抱着对周末的期待入睡,之后几天,他和姜汲在家里装不熟,偶尔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姜汲也不大热情。
道理陆星延都明白,他不催促为难哥哥,但他陷入被选择——也可能被放弃的境地,无论多么努力打起精神,积极搞事业,搞家庭关系,心情依然时好时坏,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陆星延特地换上和六年前相似款式的衣服,也准备了属于姜汲的那套,送到隔壁。
今天是个艳阳天,6月22日,姜汲下午有约,只有上午能陪陆星延。
他很配合,陆星延送衣服他就穿,像一位十分称职的模特,被带到拍摄场地,随陆星延安排。
除了复刻旧照片,他们还拍了几张比较亲密的。
这山上游客不多,但毕竟是公共场合,石碑附近有路人,他们换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拍其他照片。
是在一片松柏树下。陆星延想牵手姜汲就给他牵,想亲吻,姜汲也配合他亲,不介意有第三人摄影师在场,态度好到近乎宠爱。
陆星延被哄得有些头晕,但姜汲太温柔他反而不敢往好处想了。
如果这是好的征兆,姜汲为什么不直接跟他恢复关系?偏要一边拖着,一边温柔以待,让他怀疑这是分手前最后一顿丰盛的“断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