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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界(夜很贫瘠极速版) 第11章

燕周开的这辆车是老油车,被撞后发出刺耳的连续警报声,双闪大开。燕周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安全带勒断骨头,好一阵晕头转向眼前发黑。

等缓过劲来了,他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快深夜十二点,街上仍有少量车人来往,经过的车都小心开走了,路人驻足围观。马路上是长长的车轮黑印和一些车辆碎片,燕周眼见撞自己的那辆车都整个翻倒在地上,勉强定神,拿出手机打开录像。

万幸自己没什么事,他拿着手机走过去,“大哥?你还好吗?”

司机头朝下卡在车里,断断续续呻吟。燕周怕人出事,先报了警,打120,依旧让自己的车亮着双闪,到马路边等警察和救护车过来。

这该怎么办?燕周脑子有点空白。要联系保险吗?他从没遇到过这种事,那司机应该是喝酒了,他刚才靠近过去的时候闻到一股酒味。幸好明天是周六,不然处理车祸处理到大半夜,第二天一早还要去上班,那谁受得了......

“小兄弟,你多大啊?”旁边路人问他,“赶紧跟家里人打个电话吧,这情况麻烦得很,你一个小孩不好处理。”

燕周想说我不是小孩了,但听到这话,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点开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都这么晚了,估计是已经睡下了。燕周记得许柏有睡前关手机的习惯,这个电话就算打过去,也大概率是已关机的状态。

一个人站在寥寥夜风里,路灯拉长影子。面对一地狼藉和破碎,燕周给许柏拨了个电话。

竟然通了。

燕周愣了一下,下一刻许柏接了电话。

“燕周?”许柏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听到许柏沉静悦耳的声音,燕周烦闷恼火的情绪稳定下来。

“柏哥,这么晚打扰你了,我刚下班,路上被人追尾了,我的车被撞进绿化带,那个人的车翻了,人不知道怎么样。我已经叫了警察和救护车......”

燕周刚想问许柏接下来怎么做最好,许柏已开口问:“你有没有事?”

燕周低头看看摸摸自己,就是手臂有点痛,应该是刚才撞到哪里去了,答:“我没事,没受伤。”

“联系保险公司。微信发个位置,我现在就过来。”

许柏挂了电话,燕周傻乎乎看着手机,给许柏发过去一个位置,然后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五分钟后警察和救护车前后脚到,现场围起警示牌,医生和警察想方设法把司机从车里拖出来放上担架,那司机头上都是血,从车里出来后,一身酒味更重。医生朝燕周招手:“你也上车,一起去医院看看。”

警察还在现场取证,让燕周先去医院检查。燕周坐上救护车,给许柏发消息说自己先去医院。救护车把他们拖到医院,燕周做一轮检查,除了手臂脱臼,没有其他问题。

许柏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燕周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一只胳膊敷着冰袋,愁眉苦脸的。

燕周看到他,表情一亮站起来:“柏哥。”

许柏走过去,将他从头到脚扫一遍,确定人还算活蹦乱跳没大问题,问:“手怎么了?”

燕周又没精打采道:“胳膊脱臼了,本来没感觉的,刚才医生给我复位,给我疼得差点撅过去。”

许柏看燕周这副蔫蔫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松了口气。他向燕周了解事情的整个经过,两人去看了那个司机,还躺在急诊里没出来。

“司机伤得挺严重的。”燕周说,“我先给他把急诊费垫付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他的家属过来,会不会把这笔钱还我。”

许柏无可奈何:“你都知道他们可能不还你,还去垫付医药费?”

有时候新闻看多了,难免把事情往坏了想。但燕周见那司机撞得血乎刺啦人事不省的样子,还是不先把自己连同对方的医药费给付了。

燕周说:“他手机都撞碎了,联系不上他的家人,撞得这么严重,我不敢等,怕他出事。”

“他喝酒开车的时候可没想过会不会有人因为他出事。”

燕周瞄许柏一眼,许柏说:“看我做什么?”

燕周嘿嘿笑,挨着许柏站好:“柏哥,你说刻薄话的时候表情好可爱。”

许柏被他的无厘头弄得没脾气:“怎么个可爱?”

“有点不耐烦,但是还是要保持礼貌,就像这样。”燕周模仿许柏的表情。

许柏还是被他逗笑,无奈道:“好了,坐下休息。”

警察让医生对司机做了抽血化验,确定是醉驾。司机的家属迟迟没来,警察和保险公司都勘察完了现场,车被拖走,燕周也做完了笔录,托着自己胳膊直想打瞌睡。许柏与警察交涉一番,约好了今晚他们先回去休息,第二天上午再去警局。

许柏带燕周离开医院,燕周跟在许柏身边,“柏哥,我今晚能先去你家睡一晚吗?爸妈都睡了,我不想吵醒他们。”

“行。”

车虽然是旧车,但也是老燕喜欢的车,燕周一想到明天要把这事告诉爸妈和他哥就直想叹气,又要让他们担心了。

燕周和许柏回了家。

燕周从前经常去找许柏玩,那时许柏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后来许柏念了大学,谈了恋爱,两人联络减少,燕周再也没去过许柏家。许柏毕业后没过几年就在映水湾买了套房,和邱洺同居。现在许柏住的地方,燕周一次也没有来过。

燕周第一次去许柏家,进门前还有些莫名的小紧张。等他踏进门,看一眼这家中装饰布置,差点以为自己是进了个新房,还是那种家具都没买齐的空荡荡的新房。

“柏哥,你家里好干净啊。”燕周感叹,一边赶紧换拖鞋,脱下背包挂在玄关。

“东西少就干净。”许柏引燕周到客厅走廊的浴室,“你用这间大浴室,方便活动。需要我帮忙吗?”

燕周站在浴室门口,闻言呆了两秒,抬头看许柏,茫然:“帮什么忙?”

许柏示意他的手:“你的胳膊不方便动,要不要我帮你洗?”

第13章 你那固若金汤的边界感呢

燕周仿佛听到某种天方夜谭:“你你你帮我洗?这个,应该,不,不用吧。”

许柏不知是逗他玩还是怎么,故意道:“紧张什么?你小时候大燕不也给你洗过澡吗。”

燕周:“!!”

燕周小时候刚来燕家那阵,不会用浴室的热水器,燕学文教了他几次,还上手帮他洗了一回,燕周才终于学会了。此事燕学文还向许柏倒过苦水,说爸妈捡回来一个弟弟就算了,还这么笨,要把他气死。

“我现在又不是小孩了。”燕周恼羞。

“好,好。”许柏逗完了人,走了。

燕周关上门,慢吞吞脱衣服洗澡。热水淋在身上,终于洗去一整日的疲惫。

许柏的家里看上去是腾空了许多以前的旧物,否则住了这么多年,不会这么空。燕周还看到过年的时候自己和许柏一起在超市买的物品,比如沙发垫这类。似乎自那以后,许柏都没有再添置东西,家中大多数都是必需品。

把前男友的东西全都清出去了,断得这么干净,为什么还会有电话联系......燕周知道自己的想法无理取闹,但仍忍不住默默吃醋。

好在这坛醋他已经吃了十年,味道都习惯了。

还说要帮他洗澡,这是完全把他当小孩,许柏的眼里自己是完全没有成年人吸引力的吗?燕周低头给自己擦香皂,洒落的水滴滚过白皙皮肤和匀称劲瘦的肌肉线条。

许柏敲敲外间的门,打开门进来:“燕周,我把睡衣放在外面架子上了,是我的睡衣,可能有点大。”

浴室里还有一道门,里外相隔严实,燕周却有些心跳加快,在水声里镇定答:“好,谢谢柏哥。”

燕周洗完澡吹干头发,穿上许柏给他的睡衣。睡衣袖子盖过胳膊肘,五分长的睡裤,裤脚又盖过膝盖,腰也不太能勒紧。燕周没有马上开门出去,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身上的睡衣,牵起衣领嗅嗅,是许柏的味道。

好闻的味道,很淡的冰凉的香,干净又温柔。

他出来的时候许柏还在卧室里洗澡,餐桌上放着一杯温水,显然是给他喝的。燕周拿起杯子喝水,找到客房,客房的床也铺好了。

燕周回到客厅,窝进沙发里玩手机。过会许柏洗完澡出来,见他没在房里,“还不睡觉?”

燕周起身跟过去,“我刚才想了下,明天上午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了,我先把医药费要回来,然后拿着警察的笔录和证据去找对方和他们的保险公司要赔......唔。”

燕周的脸颊被轻轻一捏,说不出话了。

许柏低头看着他,耐心地和他说话:“明天不仅我和你去,你还要叫上叔叔阿姨和大燕,我们一起去。”

燕周刚洗过澡,一双眼睛明亮润泽,被捏着脸点点头。

许柏松开他,回自己房里,刚坐在床边,那小跟屁虫也蹭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许柏无奈笑:“又怎么了?”

燕周理直气壮:“小时候我也跟大燕睡一张床,跟你睡一张床怎么了?”

许柏竟无法反驳。眼看着燕周滚进他床里,又爬起来跪坐床边,看窗外的夜景:“柏哥!你这边可以看到好美的夜景。”

燕周跪着的时候,宽松的睡衣裤脚卷到膝盖底下堆起,一双白净的小腿陷在床里。他的脚形状很漂亮,脚踝清瘦微微突出,关节是干净健康的白里透粉,还有清爽皂香。

许柏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掠过这双腿,这对脚踝。他顿了两秒,视线移开,放在房间的那扇玻璃窗上。

窗外夜色静谧,城市灯火闪烁。

“的确很美。”许柏低声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自己房间里近在眼前的美景了。

高中时,许柏家里有个游戏房。大燕喜欢来他家打游戏,总把燕周带过来,因为燕周打游戏厉害。偶尔兄弟俩在许柏家过夜,燕学文睡客房,燕周就跑到许柏房间,要跟他睡。

“我哥睡觉爱踢人。”燕周怕许柏拒绝他,说这话时可怜巴巴的。

许柏其实不大喜欢床上有另一个人,他习惯了安静和一个人富余的空间。但燕周个子小,不吵闹,许柏就让他睡到自己旁边,给他单独拿一床被子。

燕周睡觉很安静,一动不动地窝在床边,存在感微弱。第二天许柏去客房叫燕学文起床,此人睡相实差,大马金刀地横在床上,要是让燕周和他睡一块,还真不知道把燕周放哪合适。

许柏想了想,开口:“那你就睡这......”

他话没说完,燕周利索地从床上跳下去,“我回房去睡啦,好困。”

许柏:“?”

燕周已踩着拖鞋闪到卧室门边,仿佛刚才从来没说过说要睡他的床,摆摆手:“柏哥晚安。”

许柏:“......晚安。”

燕周为他关上门,走了。回到客房,燕周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回忆刚才许柏的表情和反应,心跳鼓着胸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头了,他知道许柏的边界感重,许柏不干涉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进入他的空间。

刚才他的行为可谓随意,但他观察许柏的表情,发现许柏没有生气。

至于“撩一下就跑”这种行为,燕周不全是故意。他不敢试探得太过,更不敢真的让许柏现在就看出自己的心思——如果是这样,恐怕连当下的兄友弟恭都做不了了。

但,什么时候才可以呢?面对让自己少年时期情窦初开、如今依旧无法忘怀的哥哥,燕周仍模糊地感到自己还差一点准备,差一点勇气。

第二天许柏照常早起,洗漱后到客卧门口敲敲门,“燕周,我进来了。”

他推门进去,房间里窗帘半掩,早晨明亮的光线流泻一半进来,照得卧室昏暗又有光。

燕周整个人抱在被子上,背对他面对墙,睡得脑袋钻进被子。自己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大了,不知燕周睡觉时是怎么滚蹭的,上衣快卷到肩上,睡裤险险掉到胯部,露出半截内裤。

许柏下意识移开一点视线,目光微妙地落在空无一物的墙上。

窗帘遮蔽下的光与影糅合成朦胧的纱,飘散在视线范围内,让他看清燕周白皙的背,紧窄的腰,沿脊椎从上到下一整条流畅的线条。

视野蒙一层模糊,沉睡中规律的呼吸起伏缓慢,不清。许柏静了片刻,向前走几步,快到床边时,又思索地停住。

“燕周。”他开口,“起床了。”

燕周动了一下,翘起的头发晃一晃,人从被子里慢吞吞支起来,挂在肩上的睡衣也随之滑下来,盖住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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