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除了唱歌外,读书是栗澄最喜欢的事情,从小到大,街坊邻居都没少夸他,说栗澄简直是理想小孩,不仅懂事乖巧,性格还不木讷。
年纪尚小时,栗澄对这样的夸奖没概念,只知道父母脸上会出现笑容,于是他更加努力,往众人希望的方向靠。
之后他长大了一点,母亲会时不时找栗澄聊天,说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多发展些兴趣爱好。
栗澄的回答是唱了首母亲年轻时流行的老歌,在父母皆鼓掌笑起来时,说自己只要让他人开心就满足了。
想到这里,栗澄从书页中偷偷看了眼同样在晒太阳的顾榄,顾榄的唇角天生向下,有点苦相,但搭配上他那张美艳的脸,会让人很想去逗他开心,看看他的笑容是什么模样。
栗澄忽然有些迷惑,他当年对顾榄好,到底是出于纯粹的感激或善意,还是一开始便别有所图?
第7章
“看我做什么?”顾榄对栗澄的视线很敏锐,他抬头望过来。
栗澄赶忙又重新看回书页,总不能问顾榄,觉得自己是为什么接近他吧?
当年报到时,栗澄想证明他成年能独立了,拒绝了父母同行的要求。他一个人提着行李到了A大,领完东西后,有学姐说他在的宿舍比较偏,要带他过去,但栗澄看学姐很忙,也拒绝了对方,自己拿着学校的小册子,对着地图往宿舍走。
结果当然是在校园里迷路了,那天太阳很晒,栗澄本身就容易水土不服,终于找到宿舍楼下时,已经头晕眼花了。
“你好……你也是新生吗?”栗澄叫住了前面提着行李的人。
扎着马尾的顾榄转过身,看了栗澄好半天才点头。
“我在401,你呢?”阳光猛烈,栗澄看不清顾榄的脸,他上前两步。
顾榄没有回答他,只是往楼梯上走。
宿舍楼有电梯,不过位置在另一边,那时两人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并肩爬着楼梯。
到三楼时,栗澄实在走不动了,他停下脚步喘气。
他以为这个高冷的同学会直接离开,没想到对方走到了他面前:“你的脸好红。”
“我可能……可能有点中暑。”栗澄说完这句,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是在宿舍床上,空调的冷风让他重新闭起眼享受,再睁眼发现床边站了人时,差点连心跳都吓停了。
栗澄从那头长发认出了对方:“是你扶我进来的吗?谢谢你。”
男生很漂亮,也很寡言,栗澄撑着床坐了起来:“你也住这间宿舍吗?”
这个询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栗澄很少碰上这样的人,他看向对面的床,已经放了衣服,看来这人就是自己唯一的室友没错了。
顾榄转身回了书桌前,继续收拾行李。
栗澄有点口渴,他没再尝试和顾榄搭话,而是想下床拿水壶,但空调没有完全缓解他的中暑症状,脚一沾地,栗澄便跌回了床上。
“你要做什么?”顾榄开口了,他说话没什么起伏,换个人来,估计会以为他在不耐烦,不过栗澄没什么感觉,他不好意思地朝顾榄笑了笑:“可以帮我拿下水壶吗?在我刚才背的包里,谢谢。”
顾榄把水壶拿给栗澄时,两人的手短暂的碰了下。
“好冰。”栗澄喃喃道,他不知道是自己太烫,还是顾榄的体温低得不正常。
捧着水壶喝水时,栗澄忍不住想,要是那个温度能贴在自己脸上就好了。
喝完水,栗澄坐了几分钟,想起来要先和父母保平安。
他发了个卡通兔子秀肌肉的表情包在家庭群里,说一切顺利,今天是周六,栗澄爸妈都不用上班,消息回得很快,给他发了鼓掌表情。
“你不用吃药吗?”顾榄忽然出声。
“哦对。”栗澄看向门口的行李箱,那里有父亲给他准备的药,他指了指行李箱,朝顾榄说,“抱歉,能再帮我拿一下吗?”
顾榄在拿药的时候,栗澄又尝试和他搭话:“我叫栗澄,栗子的栗,澄清的澄。你呢?”
顾榄把药盒放到栗澄手边,随手拿了桌上刚做好的学生证,在栗澄眼前晃了眼。
栗澄先被那张拍得格外好看的照片吸引,随后才看清顾榄的名字,“你的名字好特别。”
顾榄将学生证丢回桌子上,静了片刻道:“我妈怀我的时候爱吃橄榄。”
发现顾榄能正常对话,栗澄很高兴,还想和这位室友多聊聊天,可惜药效上来,他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栗澄的中暑持续了两天才好全,那两天顾榄帮他跑前跑后,甚至还打湿了毛巾,问他要不要擦身体。
病好之后,两人关系直接熟了不少,又或者是栗澄单方面觉得熟,他在学校没有认识的人,军训的时候都和顾榄一同行动,到了后面正式上课,才逐渐跟其他同学熟稔起来。
……
玻璃窗外的天空由蓝变成了昏黄,栗澄把书塞回角落书架里,手向前伸了个懒腰。
看了栗澄一个下午的顾榄也起身往厨房去,栗澄跟上前,在顾榄戴上围裙后,给他系了个蝴蝶结。
以前在家里,栗澄也会在父母做饭时打下手,不过家里厨房不算大,他们经常会以站不下为理由,将栗澄赶到客厅去看电视,导致栗澄并没有学会做饭。
现在学也不晚。栗澄这么想着,也告诉顾榄了。
“不用,我来做就好。”出乎意料的是,顾榄拒绝了他。
“你不会觉得累吗?”栗澄问。
顾榄切着菜:“你吃我做的饭的时候,看起来开心一点。”
“难道现在就不开心吗?”栗澄在顾榄切完菜后,凑到他面前露出了笑容。
“不。”顾榄用手将他的嘴角拉下来,“别笑了。”
栗澄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他垂下头,到一旁继续帮忙备菜。
等到顾榄要开始炒菜,栗澄又想到了怎么反驳他:“说不定我吃自己做的饭,也会开心呢。”
“你父母去世后,你有开心过吗?”顾榄说话不留情面,但栗澄习惯了,他不觉得顾榄有恶意:“一开始是会难过,后来就好了。”
顾榄将锅烧热,把擦干了表面水分的鱼放了进去:“发不出声音,也没让你痛苦吗?”
鱼和油接触发出的声音,盖住了栗澄现在能用的音量,等顾榄盖上锅盖,他也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
栗澄家有两个灶台,另一个正在煮汤,顾榄往汤里下完盐后,舀了一小勺,让栗澄去尝咸淡。
“刚刚好。”栗澄说。
厨房没有他能干的了,但他没有去坐下,而是站着陪顾榄。嘈杂的声音太多,他不好和顾榄对话,只能安静当个花瓶。
“袖子放下去。”顾榄握住了栗澄的小臂。
“厨房里挺暖和的。”栗澄用口型说着,他把睡衣袖子放了下来。
冒着泡的汤锅,正散发香味的煎鱼,暖黄色的灯光,还有站在这片空间里的顾榄,所有的一切,完美符合栗澄曾经在冬天时最温暖的记忆。
“好久没有看过雪了。”栗澄说。
顾榄可能一直盯着栗澄,他听见了这句话:“A市这个时候应该在下吧,你想回去看看吗?”
第8章
家里出事后,栗澄连这间屋子都没怎么出去过,更别提去别的城市,他也不会去想,毕竟从离开公司那天起,他就没再觉得自己会回到那个繁华的都市。
【你要打雪仗吗?】栗澄打字给顾榄看。读大学时,他和顾榄就会在冬天打雪仗,准确来说,是他强行拉着顾榄玩。
“想和你一块玩。”顾榄过来摸了下栗澄的脸。
栗澄笑了下,【我上次买东西,店家多发了一个玩具球,客厅应该可以抛着玩。】
虽然那样比起打雪仗,更像和狗玩巡回。
鱼煎得差不多,顾榄去翻了个面,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晚饭栗澄依旧吃得满足,一直到洗完澡都还在打饱嗝。
从柜子里翻出消食片吃下,他瘫在沙发上,等打嗝结束。
顾榄的手放在了栗澄的肚子上,帮他揉起了肚皮。
“好痒,我自己来。”栗澄想躲开。
“你以前吃太饱,都会让我帮忙揉肚子的。”顾榄说。
那不过是确定关系后,栗澄想和顾榄更亲近撒的娇罢了。他好歹是个正常的成年人,怎么能连这种事都叫人帮做。
手被移开,顾榄很不乐意,他又回了房间。
没过几分钟,音乐声响了起来,和下午弹的是一个旋律,栗澄听着,下意识跟着哼哼了两声。
随后他很快愣住,他刚才……好像哼出了声音。
“啊……”张嘴要再尝试发声,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了,仿佛那一刻只是栗澄的幻听。
次卧里的琴声停了,栗澄站起来,想去找顾榄,又怕顾榄又问起他嗓子的事。
坐回沙发上,栗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他去医院检查过,当时那杯水给他带来的伤早就治好了,他至今发不出声音,是心理原因。
但心理治疗对他好像并无作用,他没有像很多病患那样,有很严重的抑郁,甚至对生活和未来的态度都很积极。除了不出门外,他自认为和医生的交流都十分正常。
顾榄重新开始弹琴,这次弹得激烈了些,比起说在找灵感或作曲,更像在泄愤。
在一起的时候,顾榄是很爱生气和哭,但他的情绪向来内敛,栗澄哄完就好了,这种恨不得让听到的人一同承受痛苦的琴声,以往顾榄是弹不出来的。
无论是恋爱前,还是恋爱时,栗澄都有想去了解顾榄的家庭和过去,但顾榄总会回避。
栗澄只知道他父母离婚了,他跟着母亲,又和母亲关系很一般,除此之外,顾榄什么都不愿意说。
当时分开前的那次吵架,栗澄提过这件事,在他的观念里,恋人是除了父母外最亲近的存在,而顾榄似乎永远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栗澄一直告诉自己,那对于顾榄来说,可能是很不愉快的回忆,所以才缄口不言,可那天说出口时,他才发现,他对顾榄的不信任是在意的。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包容。
也是在那一刻,栗澄才明白,他希望他在顾榄那里是特殊的,当初不是顺势才在一起,他是真的喜欢顾榄。
要到十点时,栗澄给顾榄发了条消息。
【这个点弹琴可能会被投诉。】
顾榄没有因为专注弹琴而错过栗澄的消息,他很快开了门走出来,站到栗澄房间门口。
可能是回想了过往的事情,栗澄今晚没什么困意。
“你想聊聊天吗?”在安静的深夜,栗澄不用费什么劲,就能让顾榄听到他的声音。
“聊什么?”顾榄很老实地睡在床的另一边,“我听不太清,可以离你近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