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他当机立断,放弃了这些沉重的武器,转身去够镶嵌在墙壁上的枪支,但主办方显然没有那么好心,这些枪支固定的位置都远远超出了虫族们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伊洛恩蹦跶两下,连枪支的边都没有摸到。
伊洛恩:“……”
感觉自己好像被针对了。
能不能不要再提醒他的体能有多废柴了!
伊洛恩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拿起武器反击的念头,背靠墙壁迅速向前移动。
他不能慌,一定要撑到露比带着埃尔文赶过来。
露比,快一点!
此时,地面上的餐厅内。
裂缝消失之后,室内重归寂静。塔兰托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继续自顾自地用餐刀切割鹅肝。
一名侍者悄无声息地上前,为他打开了全息投影。
几个屏幕同时浮现在餐桌之上,实时转播着迷宫内的血腥厮杀。
“观众朋友们,比赛开始仅仅三分钟,已有七位选手遗憾退场!”解说员亢奋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死寂的大厅,“让我们来看看热门选手们的精彩表现!”
镜头切换,最右侧的屏幕上,伊洛恩紧绷的侧脸格外醒目。那张贴着虫纹的英俊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却显得那双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漆黑而冷静。他贴着墙迅速移动,险之又险地避开异兽的正面交锋。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哦?看来这位选手选择了最保守的战术……但是很不幸,根据热感应地图显示,前方的转角处正埋伏着另一只饥饿的异兽!这位选手会如何应对这场死亡邂逅呢?观众朋友们,让我们拭目以待!”
节目的声音热热闹闹。可可推着轮椅从阴影中滑出,抱怨道:“塔兰托,你明明可以直接解决他,为什么还让他参加大逃杀表演,这样变数太大了。”
可可握紧轮椅扶手,面具下的紫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我早就告诉过你,他只是一个羸弱的雄虫,连枪都握不稳,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武器,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你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杀了他!”
塔兰托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将鹅肝一分两半,银质餐刀与瓷盘相碰,发出叮的一声。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可可阁下,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产生可以对我发号施令的错觉?”
四周的气温似乎随着这句话而骤然降低。可可脊背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哎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是智神最宠爱的雄虫呢!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给你丰厚报酬的——不论是权力,地位,金钱……什么东西,全都可以!”
塔兰托淡淡道:“这些我全都已经有了。”他看向可可,语气带上了一丝古怪的起伏:“不过,你说智神很喜欢你是吗?”
可可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道:“没错,智神最喜欢我了!可以说,我就是智神意志的化身!你可以把我当作是智神在世间的代行者……”
“很好。”塔兰托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勾住一旁的吊绳,再次拉了下去:“那你就和他一起下去吧。”
可可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嗒”一声机关响动,顿时脸色大变:“不,等等!你怎么能——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随着坠落的身影急速远去。塔兰托注视着重新闭合的地板,将鹅肝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鲜美的汁水在舌尖绽放。
他回过头来,目光穿过全息投影半透明的色块,落在餐桌对面的空位上。
“又清理掉了一个智神的走狗。”他端起酒杯,向着虚空敬礼,“也将那个颠覆你的研究结论的家伙扼杀在了摇篮里。”
“一切都会保持你离开时的样子。”他将美酒一饮而尽,低声自语,“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自斟自饮。节目的声音喧嚣嘈杂,令这栋建筑中某些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显得格外不起眼。
二楼的走廊里,一群全副武装的雌虫正在巡逻,整齐的脚步声交错回荡,确保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跑不出来。
埃尔文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营养液顺着吊瓶源源不断地注入血管,确保他不会饿死。
他呜呜叫着拼命挣扎,然而身体被束缚带死死捆绑,根本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堵住,完全发不出声音。
埃尔文浑身是汗,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恨不得用目光烧穿屋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早知道……他就不该对塔兰托抱有什么幻想!
以前塔兰托虽然也很过分,但顶多就是把他关在家里,勉强还有个虫样。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疯子!暴君!
还沟通!沟通个虫蛋!
埃尔文在心里把塔兰托骂了一万遍,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身体的束缚,又不免有些绝望。
他该不会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正想着,他忽然听见床底下似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蚂蚁在啃食砖头一般。
埃尔文忽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警觉地竖起耳朵。
紧接着,床底下的声音忽然由朦胧变得清晰,随着最后一块地砖轻轻地拨开,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进了他的房间。
埃尔文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从床底爬了出来。
“呜呜——”
他吓得再次剧烈挣扎起来,然而外面的守卫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挣扎和叫声,只是漠然地守在门口,对房间里的一切动静置若罔闻。
埃尔文满心绝望,然而就在床底来客起身的一瞬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幼崽形态的露比气喘吁吁地趴在床边,他浑身脏兮兮的,墨绿的长发也被染成了灰黑色,活像只刚从废墟里刨出来的小动物。
他呸呸吐了两下,将嚼碎的钢筋水泥渣吐在地上,然后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嘘——”他将手指抵在唇间,朝埃尔文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埃尔文瞬间安静如鸡。
露比闭上眼睛,身形迅速拉长,变成少年模样。然后他一把扯掉埃尔文嘴里的布条,随即双手抓住束缚带,用力一撕!
嗤拉!
牢固束缚带如同脆弱的纸片,应声裂成两半。
埃尔文长舒一口气,他立即拔掉手腕上的营养针,也顾不得露比浑身脏兮兮,直接一把将露比搂紧了怀里,声音压得极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变异老鼠钻过来了!”
露比眨眨眼,小声解释:“你之前画的那些暗道都被封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啃了一条新的路出来。”
多亏了先生为他强化体质,他才有了这幅能咬穿房子的好牙口呢。
埃尔文沉默了一秒。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行为确实和老鼠没什么区别。
但露比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所以露比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绿毛小老鼠。
然而,露比并没有给他太多感动的时间。灰扑扑的绿发少年一把推开埃尔文,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埃尔文,我找不到先生了……他的坐标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他颤抖着拿出一只坐标定位器,屏幕上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红点,那是属于露比自己的坐标。
露比可怜兮兮地用手指指着左上角,求助道:“原本先生的坐标是在那里的,可是突然就不见了。”
埃尔文:“……”
哦,原来不是专门来救他的。
小雄虫稍微有点点心碎,但依然觉得露比是最可爱的绿毛小老鼠。
埃尔文轻咳一声,迅速调整情绪,拿过定位器仔细查看,问:“你还记得他消失之前最后的坐标数据吗?”
露比报出了一组数值,埃尔文眼神一凛:“那就是在一楼餐厅消失的了。餐厅……那是和地下角斗场联通的。我的雌父特别设置了机关,只要是他不喜欢的客人,都会直接丢下去参加大逃杀比赛。”
“大逃杀?”露比瞬间睁大眼睛,眼泪急得快要落下来了,“那先生现在一定很危险!我们得赶快过去!先生是雄虫,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呀!”
埃尔文迅速道:“别慌,我知道怎么过去。”他指了指地板:“你先挖出一条我能钻进去的通道,带我离开这里。”
露比抹了把眼泪,点头:“先到隔壁房间可以吗?”
“没问题。”
露比二话不说,转身缩回床底,继续吭哧吭哧啃地板。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守卫的敲门声,似乎是听见了房里对话的声音,沉声问:“里面怎么回事?”
被发现了!
埃尔文眯起眼睛,迅速扫视一圈,然后果断抄起手边的输液架,用上全身的力气,毫不犹豫朝窗户砸去。
哗啦!
玻璃应声而碎,别墅内的警报声瞬间被激活,乌拉乌拉地响成一片。
他的房间在三楼,窗外正对着后花园。下方的守卫和园丁们听见这么大的动静,立即齐刷刷地抬起头。
接着,他们便看见一团人形的被子从窗边坠落了下来。
他们全都瞳孔骤缩:“小少爷!”
虽然不知道这位祖宗是怎么挣脱束缚的,但以埃尔文一贯的作风,为了逃跑,他真干得出跳窗这种找死的事!
他们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去,急急忙忙地去接住那团被子,然而厚重的布料散开,里面却只有一只空空如也的花瓶。
不好,被耍了!
守卫们脸色骤变,当下不再迟疑,唰地展开翅膀,齐齐飞向窗口,同一时刻,房门被猛地踹开,二楼巡逻的雌虫们蜂拥而入。
然而,卧室里只剩下满地狼籍,床上一片凌乱,断裂的束缚带散落满床,早已经没有了埃尔文的身影。
——
阴云低垂,黄沙漫漫。
距离庄园数里外的荒原上,一架漆黑的飞艇穿破云层,徐徐降落在沙地上。
在这种特别封锁时期内,还敢明目张胆地自由出入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路过的虫族们见到这一幕,全都远远避开,却又忍不住躲在掩体之后,觑着眼睛小心观望。
“看外观,那是星盗的飞艇吧?”
“星盗?居然真的来了?”
“那个西区的先生如此嚣张,不知道他们和星盗对上,究竟谁输谁赢……”
嗤地一声轻响,舱门打开,一个纤长的少年身影跳了下来,战术长靴落地,激起一圈尘埃。
少年雌虫将灰蓝色的短发向后一捋,露出那双标志性的、冷灰色的眼睛。漠然的灰眸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然后忽然朝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凝住。
远处的风沙中,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嗡然作响,都在说着星盗“幽灵”和西区“先生”对上,究竟哪边更强。
然而鲁瓦的耳朵却完全过滤了这些不相干的噪音。他闭上眼睛,鼻翼翕动,深深吸气——
微凉的晚风送来了令他怀念的气息。
是老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