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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的未来就靠你了 第94章

这俩孩子只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感情怎么就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他们俩还都是未成年啊!

伊洛恩用力清了清嗓子,无奈地扶额道:“埃尔文,你们俩都太小了,完全不明白结婚的意义, 说这个实在是太早了。”

别说埃尔文目前也只是个半大少年,露比的心理年龄甚至只有四岁,只是看着个子大而已。

他们俩玩个过家家还差不多,就连谈恋爱都嫌早,更不要说谈婚论嫁了。

埃尔文却着急道:“不是的,先生,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可是露比不知道啊。”伊洛恩捏了捏露比的脸颊,问:“露比,你知道和埃尔文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露比被他捏得小嘴漏风,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意味着埃尔文每天都会带我一起玩!”

埃尔文:“……”

伊洛恩也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结婚包含的事情太多了,可不是只有一起玩这么简单啊,露比。”

露比懵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埃尔文,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让埃尔文很受伤的话,但是又想不太明白,只能困惑地皱起眉毛。

他觉得和埃尔文一起玩,是很开心的事情呀?埃尔文不是这样想的吗?

伊洛恩思索片刻,举例道:“结婚之后,就会像你的双亲那样,一起生活,一起养育后代,一起……”

不等他说完,露比就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露比不要结婚了!”

他用力扑进伊洛恩怀里,眼泪簌簌落下:“露比不要变成爸爸那样。”

伊洛恩猝不及防,但还是稳稳地搂住了露比单薄的肩膀,然后抬起头,朝着埃尔文无奈一笑,眼神示意:我就说吧。

埃尔文:“……”

埃尔文整个虫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明显是被这个事实打击得回不过神。

他缓缓跌坐回椅子上,悲伤地看着露比的背影:“露比,你不喜欢我了吗?”

露比抽抽噎噎地抬起头:“露比喜欢你哦。”

埃尔文失魂落魄地喃喃:“那你为什么不能答应和我结婚呢?”

伊洛恩叹了口气,打断了他们这鸡同鸭讲的对话,像个操碎新的老父亲一般苦口婆心道:“露比的喜欢是很单纯的,和你想的那种感情完全不一样。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向露比告白或求婚,而是带他去上学。”

埃尔文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倔强道:“我受过非常完整的精英教育,且在所有学科中都拿到了最高评价,我可以担任露比的家庭教师!”

他又急切补充道:“您可以随便出题考我!不论是文学艺术,还是科学理论,我全都精通,请您相信,我绝对有能力胜任这一职位!”

伊洛恩:“……”

不不不,他一个文盲哪里有资格出题啊。

尽管伊洛恩目前的识字量已经有了显著提升,也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新闻了,但距离“有文化”这一阶段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伊洛恩目前毕竟还有年龄在这里摆着,可以稍微狐假虎威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道:“埃尔文,你现在还小,别想着教露比,还是先关心自己的学业……”

埃尔文傲然道:“先生,我虽然只有15岁,但从小就能够过目不忘,早就完成了高等教育的学习,世上能够难倒我的问题已经不多了,请您尽管出题吧。”

面前的埃尔文目光炯炯,露比也抹了把眼泪,注视他的目光充满希冀与信赖。

伊洛恩宛如被架在火上烤,一时间进退两难,汗流浃背。偏偏今天阿克曼又早早出去进货了,他连个帮手都没有。

伊洛恩拼命转动脑筋,正想着要如何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揭过这个话题,脑海中却忽然灵光一现。

——对了,诗因给他的那封信。

诗因的手写体繁复华丽,他短时间内是绝对无法拼读出来的,却正好可以用一点来考考自称无所不知的埃尔文。

而且,如果能够从这封信中找出只有诗因能够明白的暗号,那么他就更有希望能够联系上诗因了。

于是伊洛恩沉稳地站起身,故作高深地点头道:“好吧,我去拿样东西来考考你。”

“露比现在需要的知识还比较基础,我也不需要考你太高深的内容。这样好了,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信件,你看看能否将它完整朗读出来,并且提炼它的主旨。”

埃尔文同样挺直腰板,俨然一副优等生应对考核的姿态:“没问题。”

伊洛恩带着他们回到二楼,从抽屉深处取出了那封小心折叠起来的信,为了以防露馅,他又临时编了一个借口:“这是我朋友的雌君写的家书,但是他们俩现在吵架了,你看看能不能从这封信中找到劝他们俩和好的线索。”

不仅要朗读全文,还要做阅读理解,最后还要结合情景进行论述——很标准的一套文学鉴赏考核流程。

埃尔文听完这个要求,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赞赏,心里觉得伊洛恩更加靠谱了,这一套练习他已经应对过千百回,所以丝毫不慌,胸有成竹道:“我明白了。”

他从伊洛恩手中接过信纸,对着那满纸飘逸的花体字略微一扫,便字正腔圆地念出了标题:“感谢信。”

伊洛恩和露比并排坐在对面,像两个考官,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埃尔文继续念了下去:“——致,亲爱的伊洛恩。”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尽管此时的气氛明明有些严肃,他还是搓了下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

接着,他彬彬有礼地对着伊洛恩致歉道:“不好意思,这样的称呼,对于‘感谢信’这一主题来说,显得稍微有点……过分亲昵了。更得体的写法应该是‘尊敬的伊洛恩阁下’,或者直接以‘伊洛恩先生’作为开头。”

埃尔文一边讲解,一边用眼神的余光偷瞄伊洛恩的反应,见对方没有异议,这才调整呼吸,继续念了下去:

“承蒙您多日以来的照拂,今日写下这封信,原是想郑重对您表示感谢。但是真正落笔时,却发现言语如此苍白,难以诉尽心意。”

伊洛恩怔怔地听着他念出的内容,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诗因坐在床边的画面,将垂落的雪白发丝挽到耳后,笔尖在纸上微微停顿,唇线抿紧。

然后,流利的墨迹在纸上蔓延。

“对您来说,一切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与您相见的那一刻——您千里迢迢来到那栋破旧的病院,穿过充满血腥与谎言的走廊,踏过重重恶意编织的荆棘,握住了我的手。于我而言,那是命运第一次垂怜的瞬间。”

埃尔文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朗读声在房间里回荡:“您将温柔作为利刃,斩断束缚我的枷锁;拿无畏作为盾牌,挡下所有指向我的刀剑。我身陷囹圄,满心憎恶,曾以为此生注定在黑暗中独行,直至您带着光明,来到我的面前……”

“我见过宇宙中最闪亮的星辰,也见过数不尽的华贵珠宝,却从未见过如您这般纯粹的灵魂。您教会我何为怜悯,何为勇气,也让我明白——原来这双沾染鲜血的手,也有机会离开泥沼,重获新生。”

“纸短情长,辞不尽意。唯有一句肺腑之言,愿您铭记——”

埃尔文的声音顿了一下,仿佛落在纸上的笔尖也微微悬停,墨迹将落未落,似乎有些不习惯于表露真心。

片刻之后,那只执笔的手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干脆利落地另起一行,一气呵成,力透纸背——

“无论命运将我们带往何方,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我将永远忠诚于您。”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埃尔文睁大眼睛,又低头快速扫了一眼全文,把那些缠绵悱恻的语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念错。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标题上,诧异道:“这哪里是什么感谢信,这根本就是情书吧!”

露比歪了歪头,问:“情书?那是什么?”

埃尔文解释道:“就是为了表达爱意而写的书信,一般是书写者因为性格内敛或者害羞,不敢向心仪对象当面告白,才会采取这样委婉的策略。”

他看向伊洛恩,吐槽道:“恕我直言,这封信中包含的爱意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而且写法真的非常、非常肉麻。除非收到的虫根本不识字,不然不会一点都感觉不到吧。在我看来,仅凭这封信本身,就完全足够拿去劝和了——哎,等等,你、您怎么哭了?”

伊洛恩恍惚地看着前方,任凭泪水流了满脸,也浑然不觉。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

原来……原来诗因从那个时候起,早在那个病房中的时候,就已经捧上了满腔爱意,眼巴巴地送到他面前。

诗因性格别扭,却早就在信里说尽了真心话,可自己却怎么也不明白,只以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以为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原来他想要的一切,其实早已经拥有,只是他惶惶不安,未能察觉。

他怎会愚钝至此?

第92章

露比立即跑了过来, 用小手去抹伊洛恩的脸,不安地说:“先生,不要哭。”

“没事,露比。”伊洛恩将他抱起来, 喉结微微滚动, 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事……只是, 有点感动。”

他用纸巾擦了擦鼻子, 胡乱扯了个幌子道:“埃尔文的朗诵……非常有感情,把我感动哭了。”

露比也开始眼泪汪汪, 揪着他的衣角小声附和:“是的, 好感动噢。”

埃尔文:“……”

埃尔文并没有被他俩的彩虹屁吹昏头脑。小少爷从小见惯了大世面,还是有基本的理智的。

埃尔文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了看伊洛恩,干咳一声, 尴尬道:“呃, 总之,我建议你……的这位朋友, 还是和他的雌君好好沟通一下吧, 从这封信来看,他们的感情基础相当牢固,完全没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

伊洛恩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 谢谢你,我会……我会转达的。”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还带着些许鼻音,但是很快就将失态掩饰了过去, 温和道:“我相信你已经具备教导露比的能力了,不过在你正式授课之前,还需要提交一份详细的教学计划。”

埃尔文如蒙大赦,立即挺直了腰板:“这个当然!我一定会做好的。”

“不过——”伊洛恩又话锋一转,笑吟吟的黑眸中显出几分促狭,“埃尔文,虽然你的学识已经足够胜任这份工作了,但是考虑到你的年龄……这件事情,我想你或许应该通知一下家里的双亲?”

埃尔文刚刚松懈下来的肩膀,又因这句话而骤然僵住。

露比却对气氛的变化毫无察觉,也天真地点头附和道:“对哦,埃尔文如果要出来工作的话,也要和爸爸商量好才行呢。”

埃尔文表情僵硬,额前渗出冷汗,开始支支吾吾:“这个,那个……”

伊洛恩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这小少爷依然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不知道家里的老父亲得有多着急。

于是他浅浅一笑,在小少年面前吊起了一根胡萝卜,慢条斯理道:“如果没有你家长辈的授权文书,我是不会将露比交给你的哦。”

小少爷那张瓷娃娃一样的精致脸蛋瞬间垮了下去,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他咬着下唇纠结半晌,最终不情不愿地嘟囔道:“我……好吧,我会考虑的。”

等到伊洛恩离开之后,他立即拉着露比大倒苦水:“怎么办,我的雌父可是个控制狂魔!如果我回了家,一定会被他关着不让出门的!”

露比歪着头,一针见血道:“是因为你老是跑出来跳河,他才会把你关起来吧。”

埃尔文:“……”

小雌虫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埃尔文,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要和爸爸好好沟通呀。”

埃尔文抿紧了嘴唇,嘀嘀咕咕:“你根本不明白……他从来不会好好听我说话,只会用那些条条框框把我管得死死的,连最基础的实验也不允许我碰,那种日子,简直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窒息!”

他颓然地垂下肩膀,长叹一声:“我真的只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去。”

露比安静地听着,小脚在床沿轻轻晃荡,绿眼睛里浮起一丝怀念:“因为你的爸爸很爱你吧。”

他低声道:“露比以前也有这么疼爱露比的爸爸,可是现在没有了。”

埃尔文愣了一下,他看着露比,嗫嚅:“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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