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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狠狠剜一眼苏喻,苏喻满头的问号,她实在没听明白倪禾栀话里的意思,眨了眨眼,表达自己的困惑与不解。
倪禾栀真想敲一下她的榆木脑袋,好让她早点开窍,不过到底没舍得,吐口郁气,朝她摊开手掌:“包子呢?”
苏喻忙解开封口,刚出炉的包子还冒着热气,许是在纸袋里捂的时间有些长,水汽渗进面皮里,湿答答得不成形状。
苏喻担心倪禾栀嫌弃,隔着袋子把表层的面皮一圈圈撕下来,露出里面一层蓬松绵软的薄面,才伸手递到倪禾栀面前。
倪禾栀说了声“谢谢”,接过包子咬一口,浅浅地皱起眉:“怎么是豆沙馅的?”
她把包子抵到苏喻唇边:“张嘴!”
苏喻讷了几秒,眼神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张开唇瓣。
倪禾栀顺势把包子塞进她嘴里,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慢慢凑近,呼吸落在她耳边:“苏喻,追女孩最重要一点是要记住她的喜好,我讨厌吃豆沙馅的东西,你要记住哦。”
讨厌豆沙馅……苏喻红着脸,在心里默记,而后从袋子底层掏出一个包子,递给倪禾栀:“这个是芝麻馅的。”
倪禾栀正要伸手接过,却见她的手猛地收回,小心翼翼地将包子表皮撕掉,重新递过去。
倪禾栀浅咬一口,唇齿间溢满芝麻的香气,她抬起眼,冲苏喻绽出一个满足的笑。
苏喻倚在一旁的矮桌边,狭长的桃花眼凝视她,从眼底聚起笑意。
这小呆瓜真的太可爱了,有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身体,生人勿近的高冷,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还有细腻又体贴的心思。
就像倪禾栀小时候爱吃的一种气泡糖,酸甜酸,外层是令人发颤的酸味,熬过之后就能尝到甘甜。
这一刻,气泡糖掉进倪禾栀心里,咕噜咕噜往上冒泡,在心口怦然炸开。
苏喻将剥下来的包子皮塞进嘴里,迟疑了下,小声开口:“倪禾栀,你说的那个……啃的小鸡是餐厅名字么?”
倪禾栀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喻扬起唇角,眉梢漾出一点点羞赧:“之前我做家教的那个饭店老板,需要定十个蒸屉……能赚500块,我想……”
倪禾栀仰头,看她拼命躲闪的眼睛,追着问:“你想……赚了钱带我去吃肯德基?”
苏喻稍顿,似乎在默记餐厅名字,而后轻轻点了点头:“明天我问一下苗海露,啃……啃的鸡……地址在哪,周末带你去。”
磕磕绊绊的一句话,像是落入湖中的石子,在倪禾栀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苏喻向来能干,可做十个竹蒸屉少说也得七八天,地里的农活尚且干不完,还要分时间做蒸屉,那小呆瓜还能睡几个小时?
以前,在倪禾栀的眼里,五百块能买什么?可能只是她打赏给佣人的“小费”,小呆瓜却要用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来换取,她忽然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花苏喻的钱,确切点说--
她舍不得苏喻辛苦。
“傻瓜,我只是打个比方,又没有真的要去吃。”倪禾栀故意将声音凝的跳脱,不让她听出喉头的哽咽:“再说了,那些洋快餐哪有你做的糖拌番茄好吃。”
她说这话时,表情尤为认真,没有一丝虚假,苏喻撩起眼皮瞄她,目光碰到,竟也不躲了,抿着唇笑:“你喜欢吃,我还给你做。”
倪禾栀倾身靠近,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气,莞尔一笑:“你给我开小灶呀?”
苏喻睫根面颊热度扩到脖颈,低不可闻地嗯了声:“我已经答应饭店老板娘,蒸屉还是要做的。”
顿了下,她红着脸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怎么,想送我礼物?“倪禾栀挑起眉梢看她,言语间暗暗藏着几分狎弄的挑./逗:“学的还挺快,都知道回礼了。”
苏喻面皮薄不经撩,倪禾栀余光瞥见她泛红的耳垂,遏制不住的心动。
“好啦,说真的苏喻,我觉着……”倪禾栀收起玩心,神情敛得格外正经:“应该先给奶奶买一个坐便器。”
“奶奶老了,骨头也缩了,家里的旱厕对她来说太不方便,我见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倪禾栀那双眸子认真起来仿佛自带滤镜,闪着摄人心魄的亮光:“苏喻,我知道你很孝顺奶奶,但也有顾不全面的时候,像上厕所这种事情,奶奶不会主动跟你提,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克服,最近天气热,奶奶为了减少下蹲次数,渴到实在熬不住才抿一小口水,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苏喻心口震了下,她平日忙着做农活,呆在家里的时间甚少,许多事确实考虑不到,可她没想到倪禾栀对奶奶能这般上心,若不是真的关心,断不会发现连她和慧慧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苏喻最尊敬孝顺奶奶,这会听了倪禾栀的话,真心实意的感动:“这段时间你一直陪着奶奶,每天睡觉前还给她按摩,奶奶说她现在感觉腿脚有力多了,我……”
苏喻不善言辞,心里明明有很多感激的话,却滞在喉咙里,支支吾吾吐不出来。
“怎么,想谢我呀?”倪禾栀早习惯苏喻榆木疙瘩的性子,挑起眉梢笑,瞳色在掩映在橙黄的灯光下,耀耀夺目。
苏喻看得心头荡漾,好半天才遏制纷乱的心跳,让声音趋于平静,重复问一遍:“倪禾栀,你有没有想要的?我……我送你。”
倪禾栀仰起脸,冲她粲然一笑:“有啊,我想要个手机。”
话音刚落,苏喻极力掩藏的窘迫便无处遁形。
“要个手机”显然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可以,不过可能要等几天……我再做些竹篮拿到镇上去卖……”
她很羞愧,也很害怕,怕倪禾栀看不起她,怕她误以为自己说大话,兜里没几个钱却打肿脸充胖子--
不自量力。
然而倪禾栀并未开口嘲讽,唇角缀着温柔笑意,打破她无止境的自卑乱想:“我能自己买啦,小呆瓜。”
苏喻有些怔愣,她知道倪禾栀来童村改造,倪夫人强收了她的银行卡和身份证,连同手机一并收走,倪禾栀此刻身无分文,哪来的钱买手机?
迎着苏喻疑惑的目光,倪禾栀把床底的行李箱拖出来,撕拉一声拉开内层拉链,起身时,手里多了一张银行卡。
她举着银行卡在苏喻眼前扬了扬:“那天翻衣服无意中发现行李箱内层袋有个口子,应该是花婆婆故意弄破的,里头就藏着这张卡。”
这张卡是倪禾栀高中入学时办的,用于缴费和在校生活,开学时倪青瑶一次性存了100万,扣除学杂费40万,剩余大多花在吃喝上,不过倪禾栀一向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不清楚卡里还剩多少钱。
买个手机应该绰绰有余。
倪禾栀挑眉,神情颇为得意:“江穗派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都没发现,这算不算百密一疏?”
苏喻沉默片刻,视线落在空空荡荡的行李箱上,半晌才说出一句逻辑严谨的话:“卡是倪夫人放的。”
“不可能!”倪禾栀€€然变了脸,眼底氤氲着黑雾,哪怕不相识的人见了,都能看出她在生气,并且气的不轻。
“临行前,江穗吩咐好几个佣人检查行李箱,防我跟防贼似的,怎么可能是她放的?”
这个反应在苏喻意料之中,她思忖几秒,补充道:“正因为很多人检查,更没漏过的可能,这张卡即便不是倪夫人放的,至少她也是知情的,默许别人放进去。”
倪禾栀顺着苏喻的思路想了下,整件事确实漏洞百出,但她实在想不通江穗这样做的目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花婆婆买通佣人,才得以蒙混过关。
总之,绝无可能是江穗,她俩一向水火不容,江穗巴不得她能多吃些苦头,最好一辈子呆在山沟沟,不回来才好。
“苏喻,你根本就不了解江穗,她跟我妈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她刻意安排的,我找人调查过她,查到她从前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江穗甚至为她放弃京北唯一免费出国保研的机会,跟她回到小县城结婚,不知道中间发生什么,她和她女朋友失联了,我想再往下查,线索就断了。”
倪禾栀顿了下,尾音发颤,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江穗表面看着确实很爱我妈妈,一日三餐都要亲自下厨,生怕佣人伺候不好,我妈身体一向很弱,她端汤煮药€€不眠不休守在床边……外人都说她和我妈感情好,只有我见过她在暗处看我妈的眼神……”
“那种眼神根本没有一点爱,而是……恨。”
“所以我能肯定她处心积虑接近我妈妈,除了钱,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倪禾栀了解苏喻的为人,确信她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
倪禾栀把苏喻视作自己人,觉得不应该对她有所隐瞒:“苏喻,我妈妈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两到四周就能完全清醒。”
苏喻愕了一瞬,旋即一点点蔓开笑意:“太好了,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这才刚刚开始。”倪禾栀迎上苏喻疑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我和江穗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苏喻,如果……”倪禾栀定定地看着她,索性把话挑明:“如果,我让你帮忙对付江穗,你肯吗?”
苏喻始终坚信江穗的为人,她从小学四年级就开始接受江穗的资助,虽然没见过面,但在为数不多的通话中,江穗的鼓励和教诲,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她心里崎岖不平的小路。
苏喻对江穗不仅只是感激,还把她视作偶像和心灵导师。
江穗也是Z市一中的毕业生,学校的名人墙上挂着她照片,她的前半生轨迹和苏喻很像,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十几岁挑起养家重担,顶着饥饿把省下的钱买书学习,拼命汲取知识,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京北大学。
三十岁创办自己的品牌和公司,后来在商业合作中结识倪氏总裁倪青瑶,日久生情步入婚姻殿堂,当倪氏卷入贷款危机,濒临生死存亡之际,是江穗挺身而出,抽调自己公司的资金稳住倪氏股价,赢得公司上下一致的尊重和外界的赞誉。
苏喻朝着江穗的方向努力,立志成为和她一样优秀的人。
江穗是她的恩人,而倪禾栀是她最爱的人。
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去伤害。
苏喻不愿站队,唇瓣嗫嚅了下:“我只是个学生,能帮什么?”
“能帮忙的很多,眼下就有件事需要你帮。”倪禾栀追她有些闪躲的眼睛:“我没有证件办不了电话卡,想用你的来办,行么?”
见她面露难色,倪禾栀急了:“江穗接手公司不到一月,业绩就同比上涨10%,董事会现在的口风都变了,一致往江穗那边吹。他们几个老头压根不管谁掌权,只要有钱拿就行。”
“不仅如此,她还制定新的工作规程,从基层提拔上来一拨人,安插到各个重要岗位,江穗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陈叔叔说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员工只认江总,不认倪总……再这样下去,即便我妈妈醒来,那公司也被江穗蚕食得差不多了。”
“小喻,公司是我妈妈的心血,我有责任守护它。”倪禾栀停在极近的距离盯着苏喻,悄悄探究对方反应:“陈叔叔做了一份授权书,在妈妈昏迷的时候按了手印,准备联合董事会的反对派向江穗施压,逼她交出公司印章。”
“这个计划最终会把我推到幕前,我才是我妈唯一的女儿,公司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段时间我需要跟陈叔叔保持联系……等待反扑的时机……”倪禾栀一脸希冀地望着苏喻:“小喻,我需要你的帮忙……”
苏喻沉默地低下头,她很想帮,可倪禾栀字字句句都在预谋对付江穗,她不愿江穗受伤,而自己是第一道刺向她的利刃。
她拉开距离,冷静地对上倪禾栀视线:“我不相信倪夫人是这样的人,当年她创立的AIFU品牌已经计划启航赴M国证券交易所上市,为了帮倪氏渡过危机把公司卖了,如果她存有坏心,当初又为何倾囊相救?”
“你……”
苏喻这句话着实把倪禾栀问住了,同时也表明她维护江穗的立场。
倪禾栀气急反笑,这呆瓜平时没少关注江穗的动态,比她这个继女知道的还多。
呵!
看来,苏喻还真把她当引路灯和方向标啊。
倪禾栀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其实,她并非一定要找苏喻帮忙,“打电话”又不是多难的事情,她可以跟上次一样,去村头小卖部打,或者问村里有手机的人借,再不济就等陈叔叔寻过来。
她有一百种办法,偏去攻略这个最难啃的呆瓜。
或许在倪禾栀潜意识里,已经把苏喻当成最亲近的人,她不愿意对苏喻隐瞒任何事,并且也希望苏喻是向着她的,能和她同仇敌忾。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们明明亲密到“坦诚相见”,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攻略半天,依然没能把苏喻拉到自己阵营,倪禾栀信心一瞬跌到谷底。
难道是她的性吸引力不够?
短暂的思忖后,倪禾栀挪脚缓缓走向苏喻,微微前倾,将软腴温香的身体扑送进她怀里。
“小喻……”倪禾栀柔若无骨地倚在她怀里,声音忽而低下来:“不管江穗出于什么目的,事实上,现在公司大半已被她掌控,下一步就会来收拾我。”
苏喻低下头,看着平日骄横乖张的大小姐此刻依偎在她怀里,显出一种幼弱无助的姿态,整颗心霎那间塌软下来。
“我不会……不会让别人害你。”苏喻嘴笨,但说的每个字都是最郑重的承诺。
这话听着倒还算顺耳。倪禾栀有些摸不透她的立场,双臂搂住她腰肢,贴得更亲密些,进一步试探:“那……如果我要对付江穗,你会站哪边?”